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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講理先生 歲惟 4311 字 3個月前

在她不屑的目光裡,那雙好看的手忽然一鬆,絲毫沒有猶豫地把一隻切好的蘋果一起扔進了垃圾箱,用紙巾擦淨了手。

……原來隻是為了打發時間啊。傅薇的神情變了變。

祁敘抬起頭,微微皺起眉:“你想吃這種來曆不明的食物?”他扔掉紙巾,一邊起身一邊開口,“家裡有一冰箱的儲備,你可以自取,愛發脾氣的傅薇小朋友。”

幼稚!傅薇臉色不佳,失血的經曆讓她雙?%e5%94%87發白,眼瞼也微垂著,連做一個厭惡的表情都顯得沒有精神。她又不願意理他,又想開口回擊,躊躇著沒做出決定,肩膀上已經搭上了一隻手。

“現在,你可以回家了。”祁敘理直氣壯地從背後把她鬆鬆攬著,帶出了病房。

傅薇沿著他的方向半推半就地往前走,反應過來時已經到了地下車庫,隻好不情不願地坐上了車。

她扯出安全帶,因為右手受了傷,在一半尷尬地卡住了,拽了半天也不動彈,拽得她心浮氣躁。正駕駛座上的祁敘看了她一眼,自然地側過身,替她扣上了安全帶。

傅薇愕然地看著搭扣。祁敘卻已經回過了頭,踩下油門發動,目不斜視地看著擋風玻璃。

連句和解的話都沒有麼!傅薇咬了咬下%e5%94%87,扭頭看向車窗外。

祁敘扶著方向盤,漫不經心似地詢問她的財物損失:“丟了什麼?”

“……”傅薇專心致誌看著窗外快速倒退的綠化:就是不想理你!

“嗯?”

“……包被搶了,裡麵都是證件。哦,家裡鑰匙也丟了。”還是沒忍住回答了他。

祁敘挑了挑眉:“所以你受傷,就是為了護住幾張證件?”

“否則呢!你知不知道去行政機構辦理證件有多麻煩!”

車速陡然加快,一個轉彎拐下了高速:“噢,但願下一位搶劫犯能精準地解決你這個麻煩。”視線還涼涼在她包紮嚴實的手臂上一瞥,似乎十分遺憾這一刀沒能紮中她的動脈。

果然,指望祁敘能對她軟言軟語,一定是她想太多。傅薇乾脆扭過頭不理他。

駛過一個路口,他再次開口:“我想我們是時候聊一聊你最近的行蹤。”

傅薇隻留下一個沉默的側影。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似乎對我很不滿意。”

“……”你也知道啊……

“不得不說,這種情緒沒有意義,並且不具備正當理由。”他的語氣無比地理所當然。

傅薇簡直要氣瘋,忍無可忍地轉頭看向他:“所以你覺得你不好好去看醫生,鬨著要回家很有道理?就這樣還敢信誓旦旦教我什麼叫責任心,你這樣很有責任心?!”

黑色的側影沉默著,似乎並沒有把她的怒氣放在心上:“所以你不滿意的,是前麵一句,還是後麵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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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遭遇了搶劫事件後,傅薇變得愈發暴躁。

連付其譽都看出了她的暴躁,問她:“我們需不需要暫時中止一下談話?”

傅薇歉意地搖搖頭,她不想因為個人因素影響到他們的工作進度。但她的狀態確實不太好,從醫院回來後就一直陷在一種容易焦躁的狀態中,談話時也有點心不在焉。

突然,包裡的手機開始瘋狂振動。一個陌生號碼,她剛想接起來,對方卻已經掛斷了。最近這樣的騷擾電話異常地多,卻每次都卡在她接起前掛掉,打過去也顯示是空號。

傅薇猜測,是不是祁敘的惡作劇?

她很快在心裡搖頭。那位自以為是的偏執狂,連多一句安慰都不肯說,從醫院回來的路上隻記得質問她生氣的理由,對她遭遇的傷害事件隻字未提。

他居然還義正言辭地質疑她的憤怒!她確實不知道自己生氣的具體原因,到底是氣他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還是因為他粗暴地乾涉她的私人生活。可是不管怎樣……他那種人,每一句話都可以是她生氣的原因吧?這種事情需要向他作五分鐘的開題報告嗎?!

況且,在她回避了這個話題並持續冷戰後,祁敘再也沒有主動找她說過話。

結論是:這種人,會有興趣打騷擾電話就怪了。

有了這個症結作鋪墊,傅薇的暴躁來源越來越多。譬如一場緣由不明卻曠日持久的冷戰,譬如最近總是接到的詭異電話,譬如剛才進大樓前遇到的……金禮恩。

那時她正拐出住宅區的花壇,金禮恩的車就是這時候停在了她麵前。駕駛座上的女人戴著一副遮住半張臉的誇張墨鏡,搖下車窗的那一刻,傅薇幾乎沒有認出她。

“如果我沒有認錯的話,你是祁敘的妹妹,傅薇?”她摘下墨鏡,工作式的微笑。

傅薇勉強認出了她,半是疑惑地點點頭:“是,我是傅薇。金社長怎麼會在這裡?”

金禮恩笑著指了指付其譽所在的那幢大樓:“我住在這裡。”

都市單身新貴們的摯愛樓盤。

傅薇了然地點了點頭:“您有什麼事嗎?”語氣下意識地有些敷衍。最近所有有關祁敘的人和事,都讓她沒有好心情。

金禮恩從副駕上的包裡取出一份協議書,遞出了車窗:“好幾天不見祁敘,他把所有聯係方式都斷了?這份文件很緊急,遇到你真是太好了,希望你能帶回去,讓他考慮一下。”

她對祁敘直呼其名,沒有使用職位或者敬辭代稱,看上去十分熟絡。這樣的人,怎麼會聯係不到?

傅薇困惑歸困惑,還是伸手接了下來:“好,我會帶給他。”

“那就多謝傅小姐了。”她的妝容很精致,笑起來沒有一絲破綻。據說她家是S市的巨賈,家族投資讓她創業時一路暢通無阻,扶搖直上。自小接受這樣的培養,難怪每一個笑容都張弛有度,不狎昵又不疏遠,給人以一種無形的距離感。

傅薇平靜地告彆金禮恩走進大樓,那種盤虯在心的煩躁像無孔不入的輕煙,再次幽幽地升騰起來。答應幫金禮恩的忙,意味著……又要主動找祁敘說話。

……真是太讓人暴躁了!

付其譽倚在沙發椅裡,饒有興致地注視著對麵發呆的傅薇。她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忿忿不平,嘴%e5%94%87緊緊抿著,看起來像是在忍耐著什麼的模樣。

很像一隻縮成一團敢喵不敢咬的家貓。

他輕聲笑了出來。見傅薇回過神,突然想起件事來:“你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人……比如下班路上的跟蹤狂之類的?”

傅薇乾笑一聲:“明目張膽的搶劫遇上了一起,背地裡跟蹤的還真沒有……怎麼了?”

付其譽皺了皺眉,回想起那天在劇院門口看見的那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如果他的直覺沒有錯,那個人直勾勾的眼睛,注視的確實是傅薇。

可惜他連對方的男女都沒有分辨出來,更不用說提醒傅薇了。

也許是他想得太多?

手表上的指針指向十點半,談話時間快結束了。傅薇看著付其譽欲言又止的模樣,正想提一句告辭的話,卻突然被他奇怪的問句揪住了好奇心。奇怪的人?她看起來那麼像一個吸引犯罪的災星體質?

沉默之中,手機再次進來一個電話。傅薇向付其譽道了個歉,想也沒想就快速接了起來。

“還有多久結束?”居然是祁敘的聲音。

傅薇臉色不好,沒好氣地回了句:“快回來了。有事?”

“我在你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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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薇驚愕地走到落地窗邊,拿著手機從二十三層往外望,濃稠的夜色,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前燈虛虛一晃,又沉寂在黑暗裡。

他最近在家休養,連班都沒有去上,出差行程通通都被推掉……怎麼會想起來找她?

傅薇詫異地拿近了手機:“你不休息了?”

“嗯。以後天天來接你。”

“……”

“給你五分鐘下樓。這裡不能停車。”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章 噩夢再臨

轉眼已近年關,掐指一算,離戚堯回國的日子不過三天,傅薇和她的通信也頻繁了起來。

這一天傍晚,傅薇照例看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時間,退出了郵箱。

頭頂突然響起祁敘的聲音:“她說了什麼?”他俯身看著她的屏幕,上麵的郵件頁麵卻被她關掉了。

傅薇嚇了一跳,轉身結結實實撞上他的肩膀——他是什麼時候走到的她身後?

祁敘站在電腦椅後,兩手扶著她的椅臂,俯下來的%e8%83%b8膛幾乎貼上她的背脊,被她一撞,揉著肩膀皺起了眉。

傅薇頓時有些吞吞吐吐:“堯堯她突然說……她要回來訂婚。”她集中精力回想戚堯的郵件,漸漸進入狀態,越說越憤恨,“她居然瞞著我有了男朋友,而且在一起兩年多了,都沒有告訴過我!”

“你需要清楚的是,她並不具備向你報告婚姻狀況的義務。”

“哪有瞞著我談了這麼久戀愛,到快結婚了才告訴我的?而且她還說男方是我熟悉的人,偏偏又不告訴我是誰。”傅薇擰眉,狐疑地看著他,“我記得堯堯一直對你很有興趣來著……你們不會瞞著我勾搭上了吧?”

祁敘很不以為然:“如果我需要與每一位對我有興趣的女士結婚,我想中國的婚姻法應該向阿拉伯看齊。”

傅薇白了他一眼:“……自戀狂。”

他抬起左手看了眼表:“至少是個守時的自戀狂。”

自從祁敘作出承諾後,傅薇每天從付其譽家出來,都能準點看到等在樓下的祁敘。幾天後愈演愈烈,他不僅擔負起了把她接回家的工作,還負責把她送過去,成為了她的全職司機,每晚六點準時出現在她麵前。

他用行動宣告了和解。

傅薇起先沒準備乖乖走下他給的台階,依舊跟他賭氣:“我不認為一個剛辦理完出院手續的急性闌尾炎患者的車技能保證我的安全。”

祁敘的回答是:“很不幸,我並不使用我的闌尾開車。”

“……”傅薇翻了個白眼轉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