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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也是讓他達到目的了。

“皇姐對你心軟,朕可不會。”鳳景咬牙切齒地道。

如果他不在食物和水裡動手腳把皇姐支開,等到他與他的那些將領會合了,他又哪裡還有下手的機會。

“不過,你也隻會使這些見不得人的小把戲。”夏侯徹冷笑哼道。

雖然看不過去,但總歸他現在是栽在他手裡了。

鳳景下了馬,殺氣凜凜地一步一步逼近前去,“朕很清楚,自己不是你的對手,若不使這些手段,又如何能打敗你?”

夏侯徹以劍撐著站起身,直視著幾步開外的人,“都沒動手較量,就那麼肯定朕能敗在你手上?”

雖然是這麼說著,可是心裡卻也明白,這樣的處境確實是對自己極其不利的。

鳳景接過侍衛遞來的兵刃,咬牙便劈過來了,但卻沒想到麵對已經重傷的夏侯徹,自己這一劍竟然還是劈了空,很快又反應過來連番攻擊,不給對方一絲喘熄之機。

他再怎麼強大,現在也是強駑之末了,逞強不了多久的。

夏侯徹一邊與他交手著,一邊卻是在往利於自己離開的方向撤退,他現在是一個人與他交手,一旦殺他不成,定下令讓人群起而圍攻,他沒有留下等死的道理。

但是,在他還沒有搶到馬匹之時,鳳景卻已經察覺到了他的意圖,揚手一揮道,“殺了他!”

夏侯徹咬牙爬上了馬背,因為前路雪崩馬匹跑不過去,隻得調頭往其它的方向走。

他現在不能跟他們硬碰硬,隻要撐過一天她帶人回來,相信方湛他們也會跟過來,到時候找不到他人,就一定會知道有什麼變故,那時候他就可以%e8%84%b1身了。

說來也是可笑,自己以前一門心思地要把他們姐弟兩揪出來殺之而後快,如今他們一個一個地接連站在他眼前了,他卻不殺他們了,反而被人追成這般模樣。

鳳景咬牙看著打馬而去的人,憤恨地下令道,“追!”

好不容易才等到今天,他豈會這樣放過他。

夏侯徹本就有傷在身,加之又內傷發作,整個人趴在了馬背上趕路,可是後麵的人卻一直緊追不放,加之又在這雪地裡,他要想%e8%84%b1身掩去行蹤,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鳳婧衣朝著侍衛所指的方向,可這周圍的路卻不是她所熟悉的,到了岔路口一時間不知道往哪邊走了,後來仔細一想鳳景不也是去找他們的,尋著他的馬蹄印走就行了。

可是,再往雪地裡看,雪地裡的印子卻比來時的路要淺好多,好像隻有往這邊來的腳印,這不由讓她有些納悶兒了,剛才走還明明看到有的。

她想了想又折了回去,竟發現雪地裡不遠處又繞開折回來路方向的馬蹄印,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強烈的不安。

鳳景沒有按所說的地去找蕭昱他們,反而是避著她折了回去,而那裡隻有夏侯徹了……

這麼一想,她心下一沉,也顧不上再去找淳於越他們求救,趕緊朝著來時的路折了回去,可是原先的地方,哪裡還有那個人的蹤跡,隻有雪地裡隱約的血跡讓她昭示著發生過什麼。

她尋著雪地裡的馬蹄印朝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追蹤,心卻一直緊緊懸著,若是鳳景真要趁著這個時候對他下手,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是很難逃過一劫的,她必須得儘快趕過去阻止才行。

她一路尋著腳印追趕,可是那些腳印卻好像沒有了儘頭,怎麼追不上他們的人。

自己明明知道鳳景對他心有仇恨,卻還疏忽大意了,哪裡料到他會去而複返對付他,如今一想恐怕夏侯徹的內傷發作,也是他暗中動了手腳的。

她習慣於提防敵人,卻總是放鬆了對自己人的警惕,當年孩子的事如此,如今亦是如此。

另一邊,夏侯徹已經被一行人追到了斷崖之邊,無路再走隻得勒馬停了下來。

斷崖不高,下方卻是深不見底的冰湖,他望了望咬牙棄馬而行借著雪滑到了下麵,準備從冰麵上通過到冰湖對麵去,怎麼沒料到自己竟有一日會被人追得如此狼狽逃竄的地步。

“不能讓他過去。”鳳景帶著人馬,下馬緊隨而至。

夏侯徹本想過了湖,打碎湖麵的冰,讓後麵的人再也不法過湖追上他,奈何一路奔波加之重傷在身,又哪裡跑得過後麵的人。

鳳景隨之在後,運足內力一劍不是劈向他腳下的冰麵,頓時一陣嚓嚓的聲響,腳下裂開一道縫隙,冰麵下的湖水隨之滲了上來,浸濕得腳隻覺千萬根冰針紮一樣的疼。

夏侯徹在退,鳳景所帶的人卻緊難舍,不是直接與他交手,卻都是以刀刃破壞他腳下的冰麵,想要將他沉下湖裡去。

鳳婧衣一路快馬趕回到斷崖邊,看到冰湖上交手的一行人,下了馬慌亂之下,幾乎整個人都是從上麵滾下來的。

“鳳景!鳳景!”她嘶啞著聲音,用儘力氣地叫道。

鳳景聞聲回頭,看到狂奔而來的人瞳孔一縮,全然沒料到她會這麼快折了回來,於是心下一橫想要再下殺手。

鳳婧衣看到他高高舉起的劍瞪大了眼睛,沉聲道,“你敢再動他,你我姐弟情份就到此為儘了!”

鳳景緩緩轉過頭望向說話的人,目光漸漸幽冷駭人,“阿姐,為了他,你要與我斷絕姐弟情份?”

這個人,從他出現就奪走了他們所有人原本幸福的生活,蕭大哥,素素,老丞相,他們所有人都因為這個人失去了原本擁有的生命和幸福,可是她竟要如此護著他。

鳳婧衣定定地望著他,哽咽而顫唞地道,“小景,阿姐求你了,彆殺他。”

她感覺,他若死了,她也會死。

“為什麼?”鳳景眼中隱有淚光,有些瘋狂的偏執,“阿姐你告訴為什麼,為什麼我們十幾年的姐弟,你與蕭大哥十幾年的情意,竟抵不過與這個人的短短幾年?”

何況,還是一個曾經一心要置他們於死地的人。

鳳婧衣淚眼望向被他們圍攻在中央的人,卻久久地沉默著沒說回答。

“既然沒有非留他不可的理由,你可以忘了給素素和老丞相報仇,我不能忘。”鳳景絕然道。

鳳婧衣看著鳳景眼底升騰而起的殺意,驚聲道,“我愛他!”

鳳景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似是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出自她的口中。

“我可以一輩子都不跟他在一起,一輩子不%e8%84%b1離南唐和北漢,可是你不能讓他死,他死了,我也會死的。”她顫唞而哽咽地說道。

他若死了,即便她人還活著,心也死如荒漠。

一邊是家國%e4%ba%b2人,一邊是心中摯愛,可是這兩邊都是互不相容的仇敵,她一直在這二者之間努力平衡,努力去做自己能做到一切,可根深蒂固的對立和仇恨又豈是她一個人所能化解的。

夏侯切看著不遠處的人,眼中緩緩現出溫柔的光華,雖然是死到臨頭了,但%e4%ba%b2耳聽到她這一番肺腑之言倒也值了。

鳳景不知是氣還是恨,%e8%83%b8腔微微起伏著,握劍的手更緊了幾分,一字一句沉冷地說道,“阿姐,便是你恨我,一輩子都不再認我這個弟弟,我也絕不會留他。”

這個再留著,永遠都是他們之間的一根刺。

也許,他死了,一次就會慢慢好起來。

“不!”鳳婧衣踉蹌地跪近,乞求道,“你不能殺他,你不能……”

鳳景卻先一步一劍劈碎了夏侯徹腳下所站的地方,夏侯徹整個人落入冰冷的湖水中,刺骨的寒意讓他瞬間臉色便轉為青白,奈何周圍都圍著人,他也無力再搏殺上岸。

鳳婧衣跑了過來,卻被鳳景下令讓人攔了下來,隻能睜睜地看著他在沉在冰冷的湖水裡,她看到鳳景再度揚起的兵刃,使儘了力氣撲了過去跳進了水裡,擋在了夏侯徹的前麵道。∮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若真容不下他,便先殺了我吧!”

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恐懼,她整個人都不住地發抖,連開口的聲音都帶著哆嗦。

鳳景沒有與她說話,隻是下令道,“還不拉長公主上來!”

鳳婧衣一聽慌亂地伸手在水裡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喃喃念說道,“我們說好要一起活著回去的,你說了不會讓我們的兒子做無父無母的孤兒,我們說好的,都不能食言……”

夏侯徹看著因為自己而惶恐無助的她,一時心疼如刀割,一直以來她夾在他與家仇%e4%ba%b2人之間,何曾有這一刻安寧。

也隻有在此刻,他才真正明白,這些年她心裡的苦與痛。

幾名侍衛拉住她,用力地將她往崖上拖拽,她卻使終緊緊攥著她的手,手上的傷口也隨之繃裂,染了一手的血。

可是她一個人又怎麼抵得過幾個人的力氣,她急得望向自己拉著的人,眼淚止不住地流,“不要死啊,隻要你活著,我跟你走,我現在就跟你走,你不要死……”

她知道,這一劫是逃不過了,可卻還是固執地想要聽到他的承諾。

他是守信的,隻要答應的,就一定會做到的。

此刻,她迫切地需要他給她一個肯定的回答,肯定告訴她,他不會死。

夏侯徹看到她滿手的血,有些想要放開卻是被他緊緊抓著,連骨頭都被捏得有些疼。

鳳婧衣被人拖著上了崖,手卻還是緊緊抓著他的手,嘶啞著聲音哭叫道,“你不準死,夏侯徹,你不準死……”

鳳景見拉不開兩人,瞥了眼夏侯徹的手臂,手起劍落便劈了過去。

鳳婧衣看到劍光一閃,慌忙鬆開了手,卻隻睜睜看著冰冷的湖水嘩一聲將他淹了下去,漸漸地沉下黑暗冰冷湖底,她連一絲影子都瞧不見了。

她癱坐在冰麵上,定定地看著深暗的湖底,似是在等待著什麼奇跡發生,他能從裡麵再出來。

“阿姐,我們該走了。”鳳景收了劍,麵無表情地去扶她起來。

鳳婧衣冷冷地甩開他的手,血絲交錯的眼睛望向他,“鳳景,現在你滿意了。”

“阿姐,蕭大哥在等你回去。”鳳景道。

他知道,他的阿姐在恨他,可是那個人……非死不可。

鳳婧衣拒絕了他的攙扶,自己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緩緩說道,“一直以來,傷我最深的人,不是我的仇人,不是要置我於死地的傅錦凰,是你鳳景,是我唯一的%e4%ba%b2人一次又一次往我的心上紮刀子。”

鳳景看到她眼底的決然,一時間有些難過。

“從今以後,你是你,我是我,南唐與我也再無半分瓜葛。”她說著緩緩轉過身去,一邊踉踉蹌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