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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還隻會叫娘,熙熙還不怎麼會說話,朕好想回去的時候,已經是他們叫朕爹爹的時候。”夏侯淵笑著低語道。

“會的。”鳳婧衣道。

她知道,他很愛他們的孩子,如她一樣深愛。

他們能這樣相處的時光都仿佛是偷來的,她不知道自己再回去,該如何麵對她的丈夫蕭昱,可是她還是貪戀這一刻的相依,縱然是在這樣冰天雪地,虎狼環伺之下。

她一直很不喜歡冬天的,可是她卻喜歡這個冬天,這個有他在身邊的冰雪世界。

☆、一生一次一心動38

因著冥王教的幾大分堂在外麵接連受大夏兵馬的襲擊,夏侯淵自然也沒有那個閒心和時間再來接見他們了,就連公子宸也一連幾日難見他一麵。

他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公子宸這邊卻清閒得近乎無聊。

午後,終年積雪的雪域城在陽光,顯得晶瑩剔透如世外仙境一般,公子宸坐在榻上靜靜地望著外麵的雪景。

夏侯淵一臉疲憊地進來,徑自往榻上一躺,眯著眼睛枕在了她%e8%85%bf上,“看什麼呢?”

公子宸低眉瞅了一眼,推了推他的頭嫌棄道,“一邊睡去。”

夏侯淵紋絲不動,眯著眼睛說道,“最近總有種不祥的預感,夏侯徹已經在什麼地方盯上我了。”

公子宸望著窗外的目光微一震,哼道,“是嗎?”

人家可不是盯著你了,就在你眼皮底下晃悠著。

果真啊,你再有勢力,要和其智若妖的大夏皇帝較量,總還差著那麼一星半點兒,何況邊上如今還有一個南唐長公主。

若非是現在還沒拿到解藥,他們豈會一年按著沒有動手,雪域城還能這麼平靜。

“有人告訴他那些地方,一定是教內的人向他泄露了情報。”夏侯淵喃喃說道。

那都是冥王教多年以前就一直存在的主要分堂,因為教眾剛剛聚集起來,要從那裡另換地方就要耗費太多人力物力,他便沒有下令另換據點。

本以為到了到了正式出兵交手就行了,卻不想讓大夏的人先一步找到那裡,到底是失算了。

這樣的事,若是放在夏侯徹身上,恐怕就不是這個樣子了吧,那個人從來不會給敵人留一絲破綻,而他卻出了這樣的紕漏。

“嗯。”公子宸想了想,說道,“想來想去,我的嫌疑比較大,終歸不是你們一路的。”

夏侯淵勾了勾%e5%94%87角,道,“你現在還沒那本事,即便有也不可能把消息送了去。”

更何況,那些地方設有分堂的事,他也從未向她提及過。

“你還真是太相信我了。”公子宸嘲弄地笑道。

夏侯淵眯著眼睛,摸到了她的手抓在手裡,低聲喃喃道,“宸月,要是你能幫我該多好。”

以她的聰明,若是能真心幫他,他必然是如虎添翼。

公子宸好似是聽了極大的笑話,毫不客氣地道,“我被關在這鬼地方,還被廢了一身武功,到頭來我還要賠著笑臉謝謝你,說你做得太好了。”

她公子宸可沒那麼賤骨頭,她承認自己對他是有些喜歡的心思,但也不可能因此而失了自己所有的原則和堅持。

大約,這一點她是和鳳婧衣是相似到了骨子裡。

她們可以喜歡一個男人,甚至愛一個男人,但決不會因為那個男人還放棄原本堅持的自我,變成另一個人。

“等到這場仗結束了,普天之下,你想去哪裡便去哪裡。”夏侯淵說道。

隻要,那個時候江山是他的江山。

“嗯,也是,你死了,我是可以想去哪裡便去哪裡。”公子宸點了點頭,說道。

話音一落,被人抓著的手被捏緊,疼得她皺了皺眉頭。

“你就這麼無時不刻地盼著我死?”夏侯淵刷地睜開眼睛,聲音有些沉冷。

“不然咧?”公子低眉對上他有些冰冷的目光問道。

“你有時候真是討人厭。”夏侯淵重新閉上眼睛哼道。

“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公子宸道。

她一向隨心隨性,從來沒有去討好人的心情,何況是對他。

半晌,夏侯淵沒有再說話,似是睡著了。

公子宸垂下眼簾凝神著男人俊美又有些蒼白的容顏,他不肯放下圖謀天下的野心,鳳婧衣和隱月樓也不會坐以待斃,這兩者之間……她到底該如何抉擇。

她不想去害死鳳婧衣和青湮她們,可若是這個人死了,她這一生心上就會有一個永遠流血的傷口,傾儘一生的時光也難以愈合。

這些,都是她可以預料和想見的。

有時候,多麼希望,這雪域城的冰雪能將這裡所有的一切就這樣冰封,那樣的話所有的一切就能停留在此刻幸福的樣子。

此刻的雪域城,為情所苦的人,又何止她一個呢。

沐煙和星辰扮作雪域城的人在酒館打雜,收拾完靠窗的桌子,一抬頭又看到不遠處站著的人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了。

“那老流氓幾個意思?”

三天前九幽就來到了酒館附近,原以為他是找他們接頭的,接過他在外麵一站就站了近一個時辰,然後又走了。

然後第二天又來了,還是沒進來又走了,氣得她險些沒罵娘。

以往看他那麼不要臉,這會兒倒裝起清高了,難不成那不是那老流氓,而是他雙胞胎兄弟。

因為這個想法,沐煙還真向白笑離去問了,結果自然是被狠罰了一頓,不可也可以肯定姓白的跟那老流氓以前一定有點什麼。

兩人看了一會兒,想著他差不多時間又該走了,誰曾想一直觀望的人竟舉步朝著酒館走過來了,隻是那神情簡單有如上刑場一般的僵硬,著實讓沐煙驚奇和意外。

九幽神色間再沒有了往日的不羈之色,整個人顯得有些難言的沉重,默然不語地進了酒館,上了二樓的窗戶坐下。

好在二樓沒什麼客人,沐煙望了望四周,道,“你到底搞什麼,在天轉一圈又走了,現在才過來。”

“一壺梨花白。”九幽答非所問。

“問你話呢。”沐煙不爽地叫囂道。

“現在你可以閉嘴。”九幽望著窗外,沉聲說道。

沐煙也聽出了他有些怒意,於是便也不再多問了,下去給他取酒去了。

不知怎麼的,今天這老流氓實在有點奇怪,看起來……好像有些難過。

九幽一個人坐在窗邊,神色間滿是帳然。

這是她以前喜歡坐的地方,沐煙她們在這裡,便也表明……她就在雪域城,就在這家酒館裡藏身。

他近幾日來了這裡,卻始終下不了那個決心走進這裡,走近這個離她最近的地方。

不一會兒功夫,沐煙取了酒回來,沒好氣地重重地放到桌上,“你的酒。”

九幽沉默地自己斟了一杯酒,問道,“你師傅也在這裡?”

“廢話。”沐煙道。

九幽端起酒杯一飲而儘,而後道,“她……傷好了嗎?”

“死不了。”沐煙道。

雖然對她那師傅談不上有多麼喜歡,可是知道了這老流氓當年做過事,實在對他沒什麼好感了。

她不知道白笑離是怎麼殺了那個男人,但一個女子被逼在自己的大婚之日,卻殺了自己將要嫁給的男人,心中的痛苦是常人所難以想象的。

難怪,這些年她性情一直那麼怪異。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九幽點了點頭,沉默了一陣說道,“有沒有什麼我能幫忙忙的。”

“等得就是你這句話。”沐煙說著,將一頁紙放到他麵前,“這是我們在冥衣樓找的東西,可是夏侯淵和公子宸他們都接近不了那個地方,你可能會容易些,能不能去找這件東西找到。”

隻要解藥到手了,他們就不必再這麼躲躲藏藏的了。

九幽掃了一眼,將東西收回了袖中,“我儘力一試。”

“我師傅在後麵酒窖,你要不要見?”沐煙笑嘻嘻地問道。

“不見。”九幽飲儘杯中的酒,起身逃也似地走開了。

他怎麼敢見她,怎麼還會有臉去見她。

沐煙看著落荒而逃的背影,哼道,“嘁,這點兒出息,還長老?”

雖然九幽沒有去見白笑離,但自那之後,每天會來酒館一趟,通常隻是一個人要一壺梨花白,喝完了就走。

七日,一直關閉了一個多月的冥衣開了門,是閉關練功的冥衣出關之日。

入夜,冥衣樓附近一片寂靜無聲,九幽慢悠悠地走了過來,但剛一靠近便被守衛給攔了下來,“九幽大人,請回。”

九幽瞟了一眼攔路的人,運起內力出聲,“冥衣,老朋友多年不見,見個麵不用這麼多規矩吧。”

過了不多一會兒,傅錦凰從冥衣樓裡出來朝著侍衛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九幽長老請。”

九幽慢步走了進去,一進門便聞到樓內若有若無的香氣,但他知道這些香氣都是冥衣樓內毒物所散發的氣味。

若非內力深厚,若是食過解藥的人進來,必會中毒身亡。

故而,也是一般人不出入冥衣樓的原因。

冥衣樓深處,碧璽珠簾靜垂,隱約可見珠簾之後錦衣華服的女子身影,隻是卻看不清麵容。

“二十多年不見,你也彆來無恙。”簾後的人出聲道。

九幽回雪域城的時候,她尚在閉關之中,隻是聽到夏侯淵說起,但並未見到他。

“托你的福,還過得去。”九幽自己找了椅子坐下,廣袖一揮屋中隔著的簾子似是被無形的刀鋒齊齊斬斷,晶瑩剔透的碧璽珠子落了一地,發出清脆弱悅耳的聲音。

珠簾靜落,顯現出裡麵戴著黃金雕花麵具的人。

“你不該在我的地方放肆。”冥衣聲音有些不悅。

九幽說著,起身在屋裡一邊轉悠,一邊說道,“我沒有對著空氣說話的習慣。”

“你我之間有話說嗎?要說你不是該去找她嗎?”冥衣冷哼道。

她,自然指的是女神龍。

“托你的福,我二十多年都沒找到她。”九幽背對著她,眼底掠過一絲無人可見的恨意。

當初自己一時鬼迷心竅聽了她的話,最後害死了崇禮,也害了那個人。

“那怨不得我,人已經交給你了的,他不在了,她不就是你的。”冥衣說道。

提到那個他字,語氣不由沉重了幾分。

“可是,她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