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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原泓看著已經消失在夜色裡的兩人道。

沐煙歎了歎氣,一側頭看著挨著自己的人,秀眉一橫“你爪子往哪摸呢?”

原泓低頭一看,自己剛才為了拉住要抽刀子動手的她,整個人把她手都抱住的,連忙撒了手退了幾步。

沐煙理了理衣袖,利落的將方才弄亂的頭發一綰,轉身往榻上一坐道,“你是答應了要把東西給送到手的,現在你不能撒手不管,耽誤了大事,我讓你丞相府上下%e9%b8%a1飛狗跳信不信?”

原泓怪異地看著凶神惡煞的女人,實在難以想象方才那番作戲之時嬌柔的樣子是怎麼做出來的,“我說,鳳婧衣身邊,就沒幾個正常的女人嗎?”

顧清顏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好像還有一個喜歡扮男人的,這一個時而嬌柔美豔時而凶惡駭人,個個都是怪物。

“你說誰不正常?”沐煙鳳眸一沉喝道。

“我,我,我不正常。”原泓連忙先離開了,跟這樣的怪物女人還是少打交道的好。

丞相府外,夏候徹已經上了馬車,可跟著出來的人卻站在外麵半晌也不肯上馬車。

他伸手挑著車窗的簾子,冷然道,“你還想在那裡站到什麼時候。”

“我可以騎馬走。”鳳婧衣道。

“看來你很希望讓人都知道,如今的北漢皇後娘娘到了大夏的宮裡?”夏候徹毫不客氣地道。

鳳婧衣咬了咬牙,還是上了馬車,但卻儘量坐在了離他最遠的位置。

夏候徹沉聲下令,“回宮。”

馬車內一片黑暗,誰也看不清誰的麵色,隻是偶爾被風卷起的車簾,透進沿路街道店鋪的燈光。

夏候徹伸手想要去拉她的手,卻被她避開了。

“夏皇,請自重!”

“自重?”夏候徹冷然失笑,“當初你在這裡的時候……”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去想,你也不要再執著。”鳳婧衣打斷他的話道。

“朕原以為自己是這世上最冷心的無情的人,如今才發現,你的心才冷硬得可怕。”他悵然歎道,黑暗中的聲音滿是落寞。

可能,她的心也並非冷硬,隻是所有真正的溫柔全都是給那個人的,給他的隻有冰冷的刀鋒,無情的冷漠。

也許那三年對她而言已經過去了,可卻是他怎麼也過不去的魔障。

馬車駛進承天門,停在了皇極殿外。

孫平帶著宮人趕緊奔下玉階迎駕,然而挑開車簾下了馬車的人卻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的人,鬥蓬的風帽壓得很低,他卻還是認出來了。

是前皇後,也是如今的北漢皇後,鳳婧衣。

隻是皇上這個時候又把這個人帶回來,到底是在想什麼,舉朝上下對南唐對北漢都視為大敵,若是知道了這個人來了盛京,勢必又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夏候徹側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便舉步前往暖閣的方向,她默然跟在後麵,進了門便直接問道,“現在可以把東西給我了嗎?”

“好啊,你留在這裡,朕就讓人把解藥送到豐都去。”夏候徹道。

“夏候徹,你不要強人所難。”

夏候徹解下`身上的皮裘,背對而立站在炭火盆前取暖,“你是要回去看著他死,還是留在這裡讓他話,你自己看著辦?”

隻要他一日不給她解藥,她就一日不會走,不是嗎?

鳳婧衣痛苦地望著幾步之外的背影,哽咽著說道,“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就在數天之前,若不是他我又差一點失去了我另一個兒子,夏候徹,你是非要我身邊的人都死絕了嗎?”

夏候徹背影一震,提起那個孩子,那個在嶽州死在他手裡的孩子,他頓覺深深的無力。

許久之後,出聲道,“你在恨我?”

“很小的時候我恨我的父%e4%ba%b2將母妃和我們棄之不顧,母妃死的時候我恨靳家,南唐亡國的時候我恨你和大夏,鳳景差點毒發死在我麵前的時候我恨你,我的孩子在我麵前死掉的時候我也恨你,可是人一輩子那麼短,我不想全都用來仇恨和算計,我隻想清清淨淨過幾年安穩的日子,沒有國仇家恨,沒有明裡暗裡要防備算計的人,如此而已。”她聲音哽咽而顫唞,望著他的背影道,“所以,我不恨你了。”

夏候徹聞言轉身,望著她滿是淚光的眼睛……

“我不恨你,但我也不可能愛你,不可能去愛一個敵國皇帝,一個害死我孩子的凶手。”她說罷,淚已奪眶而下。

南唐長公主,北漢皇後,哪一個她都不可能去愛上大夏的皇帝。

夏候徹一步一步走近,站在她的麵前,“那你告訴朕,你現在在哭什麼?”

鳳婧衣彆開頭,擦去臉上的淚痕,道,“我沒有多少時間了,我再不拿到解藥回去,他就會死……”

“你就那麼想他活?”他問道。

他曾想過,也許沒有蕭昱的話,他們不會是這個樣子。

隻要那還個人還活著一天,她就永遠無法回到他的身邊。

“對,便是以我之命換他一命,我也要他活。”她凝視著他,堅定地說道。

“倘若,今天中毒垂死的人也有朕,這一顆解藥,你要救朕?還是救他?”夏候徹沉聲逼問道。

那個人就比她性命還重要嗎?

他嫉蕭昱,卻又該死地羨慕她,羨慕他那麼早就遇見了她,羨慕他得她心心念念地牽掛。

而他費心思,怎麼爭,也爭不來她一絲眷顧。

“救他。”她沒有絲毫猶豫的回答道。

這是一個假設的問題,即便真有那一天,她也會救那個,因為這條命是她欠他的,是他們的兒子欠他的。

若他會死,她會與他黃泉相見,在那個沒有仇恨,沒有牽絆,沒有三國之爭的世界告訴他,她愛他。

雖然沒有他愛她那麼深,可是她真的愛他,真的想他。

可是,人生在世,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不管不顧,隨心而為。

☆、一生一次一心動7

一番爭執之後,兩人再沒有說話,僵持著對坐了整整一夜。

孫平和宮人一直候在外麵,直到天亮了才到門口提醒道,“皇上,早朝的時辰快到了。”

夏候徹薄%e5%94%87微抿,起身去更換朝服,而後帶著宮人前往皇極正殿早朝,甚至都沒有派人留下看守她。

她敢跟他到了這裡,沒拿到東西就是讓她走,她也不會走。

夏候徹帶著宮人離開,偌大的暖閣裡便隻剩下她一個人,一直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下來,以手支著陣陣發疼的額頭,一路冒著風雪趕路,這兩日也未合過眼,實在疲憊不堪瞑。

她就是知道他會是這個樣子,所以才沒找他要,反而輾轉去找了原泓,卻不想還是敗露了行蹤。$$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可是事到如今,她又該怎樣才能拿到解藥回去才好。

她疲憊地斂目,頭卻越來越重,鋪天蓋地的倦意襲來,直接就趴在桌上睡著了璋。

夏候徹雖吃定了她空手而歸,但在朝上卻還是不放心,一下早朝沒有如往常一樣去書房,直接便來了暖閣,算算時間也到用早膳的時辰了。

哪知,一進門就到人趴在桌上睡著了,放輕了腳步到了桌邊,睡覺的人卻連做夢都緊擰著眉頭,滿是化不開的愁緒。

可仔細一瞧才發現,麵色有些異樣的潮紅,不由伸手探了探她額頭,溫度有些燙手。

“好像是著了風寒發燒了。”孫平在邊上低著聲音說道。

“去請太醫……”夏候徹說著,轉念一想宮裡的太醫大多都是認得她的,讓他們過來免不得會走露風聲讓前朝知道,於是道,“你出宮找個醫術好的信得住的大夫進宮來。”

“是。”孫平低聲應了,便趕緊離開換了身便服出宮去。

夏候徹解了她身上的鬥蓬,小心翼翼將人抱回了榻上放著,許是近些日趕路太過疲憊,一向睡眠淺的她,竟然都沒有驚醒過來。

他給人蓋好被子,便沉默地坐在了邊上癡癡地看著沉睡的人,喃喃低語道,“朕到底要怎樣做,你才肯回頭看我,隻要你說得出,便是刀山東火海,朕也願不惜一切去爭一回。”

床上的人沉沉地睡著,並不曾聽到他的話。

“可是你太絕情了,一絲機會都不肯給朕,但凡有彆的辦法留下,朕也不願這樣逼迫於你。”他幽幽地說著,眸光溫柔如醉。

也許,在她眼中,他永遠都是個惡人,他害得她家破人亡,害死了她的兒子,可是要他眼睜睜地看著她與彆人長相廝守,他日日心如刀割。

他也一次又一次努力過要忘掉關於她的一切,可是他做不到。

所以他隻能認了,自己是真的愛上了一個不該愛上的女人,一個從來不曾愛過他的女人。

他握住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自言自語道,“鳳婧衣,如果朕早知道朕會像現在這麼愛你,一定會早早找到你,不會給你任何機會去遇見彆的男人,那樣的話……你的心裡,你的眼裡便隻有朕。”

他坐在那裡,時不時自言自語說著話,直到孫平回來在門外低聲稟報道,“皇上,大夫找來了。”

夏候徹斂目深深呼吸,斂去臉上的悵然,恢複成平日的冷峻威嚴,淡聲道,“進來吧。”

孫平拉著大夫進來,鋪了帕子在鳳婧衣手腕上,道,“快給病人診脈吧。”

大夫低著頭,始終不敢去起身站在榻邊的夏候徹,他在盛京城中雖然也算小有名氣,可哪裡入過宮裡來給人瞧病,且還是聖駕麵前。

於是,原本一向得心應手的醫術,這時候也就不得不一再的謹慎,幾番確認了病人的脈象,跪在地上回話道,“病人是受了風寒,加之最近太過疲憊才會如此,讓她好好休息一下,服些藥便無大礙。”

夏候徹默然點了點頭,沉聲道,“今日入宮之事,出了承天門不管任何人問起,你一個字也不得多說,否則你的醫館上下會知道是什麼後果。”

“是,是,草民一定守口如瓶,決不吐露半個字。”大夫冷汗直冒地磕頭回道。

偌大個大夏,他若是違抗聖旨了,一家老小哪裡還有活路。

孫平帶了人出去開方子,然後打賞了銀兩,又%e4%ba%b2自從後宮的偏門將人送出去,且一再叮囑了不許出去亂說話。

回到皇極殿,看見還坐在榻邊守著的人不由暗自歎了歎氣。

那個人到了宮裡,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皇上卻是明顯比以前好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