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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可若是北漢皇後被留在皇級殿的事傳出去,前朝必是一番風雨,禦史台也免不得一番口誅筆伐說他是昏君了。

大夏與南唐也好,與北漢也罷,都是積了幾百年的仇怨了,這天下間最不該有交集的兩個人,若是有了仇恨以外的東西,隻會讓天下萬民所不恥。

他剛剛回到皇極殿,便見從承天門進來的當朝丞相原泓。

“孫公公,皇上呢?”

“在裡麵,原大人有事的話,奴才進去稟報一聲。”孫平說道。

雖然原丞相平日裡出入皇極殿一向隨意,可現在裡麵那麼個情況,他這麼衝進去,勢必會觸怒龍顏。

“行,去吧去吧。”原泓道。

孫平連忙進了暖閣去,在門外低著聲音道,“皇上,原丞相有事求見。”

夏候徹頭也未回,下令道,“讓他回丞相府待著,沒朕傳召,不準踏進承天門一步。”

上一次在榆城,就是他幫著她跑了,這一次他還能讓他再來添亂了。

孫平怔了怔,還是出去如實轉告了原泓。

“什麼,嘿,還真跟我擺起皇帝架子了,信不信爺我辭官不乾了。”原泓不服氣地叫囂道。

孫平沒有說話,隻是默然站在一旁聽著他發牢***,等著他自己走人離宮。

原泓嘮嘮叨叨了一陣,望了望暖閣的殿門,問道,“昨晚發生什麼事了?”

孫平想了想,回道,“好似是吵了一架,今個兒一早鳳姑娘病了,這會還沒醒呢。”

現在這情勢,他不可能像以前一樣稱皇後,更不可能一口一個北漢皇後娘娘,隻得折中稱之為鳳姑娘。

“病了?”原泓皺眉道。

“大夫說是最近沒休息又受了風寒才會病倒,應該沒什麼大礙。”孫平回道。

“那……他到底準備怎麼辦?”他現在見不到人,隻能從孫平這裡打聽消息。

“皇上的心思,奴才難能知道,這會兒人沒醒,他在裡麵看著呢。”孫平道。

原泓在外麵來來回回地走著,火大地道,“他不是真腦子壞掉了想把人留在宮裡吧……”

“原大人,你還是先回府去吧。”孫平勸道。

原泓一抱臂穩穩站在外麵,道,“我不走,有些話不說了,我是不會走的。”

孫平歎了歎氣,見勸不下便道,“那原大人自便吧,奴才告辭了。”

原泓站在外麵不肯走,可是這風口上,站了不多一會兒就開始凍得直哆嗦。

暖閣內,夏候徹不願去書房,便讓孫平等人將折子都搬過來批,聽到孫平稟報外麵的人還沒走,也沒有出聲理會。

鳳婧衣昏昏沉沉地睡到了天黑,睜開睜看著房頂頓一震,倏地一下坐起了身,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然已經躺到了榻上。

“醒了?”夏候徹擱下手中的折子,抬頭問道。

鳳婧衣一語不發下了榻穿好鞋襪,規規矩矩地坐到了桌邊。

“你生病了。”夏候徹起身,坐到她對麵說道。

“多謝夏皇關心,本宮已經無礙。”她言語舉止,皆保持著應有的分寸。

夏候徹吩咐孫平傳了膳食過來,道,“你一天沒吃東西了,先用膳。”

鳳婧衣看了他一眼,並沒有拒絕用膳,她要想拿到東西回去,就必須有足夠的體力與他周/旋。

可是,一天又過去了,留給她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了。

她沉默吃飽了飯,擱下碗筷望向對麵的人,“夏候徹,我再留在這裡,對你對我都沒有好處,這其中道理不必我說你也懂。”

“好事也好,壞事也罷,那也是朕的事。”夏候徹冷然道。

鳳婧衣疲憊地歎了歎氣,想不出該要怎麼與他談判。

他想要什麼她很清楚,那是她給不起的。

“不是說便是舍了性命也要救她,現在不過要你留在這裡,就可以讓他活一命,你卻不肯了?”夏候徹道。

鳳婧衣聲音有些沙啞顫唞,“你非要……如此逼我嗎?”

“那你呢,你就非要回那個地方,北漢就那麼好嗎?”夏候徹忿然道。

“對,那個地方就那麼好,起碼那裡沒有人逼我做不願做的事,起碼那個地方不是我的牢籠……”

夏候徹起身離開,不想自己再與她爭執下去,哪知一出了暖閣便看到寒風裡瑟瑟發抖的原泓。

“你可是舍得出來了?”原泓一邊抖,一邊走道。

“你還不走?”夏候徹劍眉一橫道。

原泓打量著他的神色,“怎樣,又吵起來了,又氣得不輕吧!”

這世上,也隻有鳳婧衣那女人有本事,把他氣成這副德行。

“找地方喝點去,一醉解千愁。”原泓道。

夏候徹煩燥地歎了歎氣,一語不發地走在了前麵,去了就近的西園。

原泓趕緊去酒窖搬了兩壇酒,給他倒了一碗,自己倒了一碗方才坐下,“難不成,你還真打算把她關在宮裡一輩子?”

“朕沒有關她,是她自己不走。”夏候徹沉聲道。

“好,是她自己不走,可是這樣你能留她多久?”原泓抿了口酒,認真地望向他說道,“十天,二十天,若是北漢那個人死了,她隻會恨你一輩子。”

夏候徹眉眼一沉,冷冷地瞪著他,“你這是準備投靠北漢去?這麼為北漢說話?”

“我是就事論事,她與蕭昱相識比你早比你久,你認不認?”原泓道。

夏候徹沉默。

“她在意蕭昱勝過你,你認不認?”

夏候徹無言以對。

“你真以為蕭昱死了,她就是你的了?一個活人也許你還爭得過,可若對一個死人,一個因他而死的人,便是你再爭一輩子,她也會恨你,難道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原泓反問道。

夏候徹不知道,他卻是清楚的,蕭昱這次是因為那孩子才會中毒,若是她拿不回解藥回去救人,她這一輩子也無法原諒自己,無法原諒他。

夏候徹端起酒一飲而儘,一向清明的眼睛茫然一片,“那你要朕怎麼辦?放他們回去相%e4%ba%b2相愛,朕連看她一眼,都看不到?”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原泓給他倒了酒,歎了歎氣道,“感情的事,強求不來的,她已經死了一個兒子,若是蕭昱再有三長兩短,她焉能不恨你?”

“她恨朕的還少嗎?何在乎多這一樁?”夏候徹端起酒飲儘,嘲弄冷笑道。

原泓煩燥地撓了撓額頭,說道,“其實,她對你也並非到絕情絕義的地步,可你再這樣下去,就真的連最後一點情份都斷了。”

彆的話怎麼勸,他也聽不進,能聽進的也隻有關於她的了。

“情份?”夏候徹冷嘲一笑哼道。

原泓想了想,說道,“起碼,當年為了救你,她真的有去找那顆解藥,而且在當時她還從金花穀帶回一顆毒藥,自然是給你準備的,以她當時在你身邊的條件,要下毒殺你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她自始至終也沒有下毒,如今那顆毒藥被有心之人盜了去,煉製成奇毒險些毒害了他第二個兒子,不過陰差陽錯中毒的是蕭昱……”

夏候徹怔怔地聽著,還是有些相信他所說的一切。

“那個孩子的事已經無可挽回,若是這一次蕭昱再死了,這僅有的一點情份就真的斷乾淨了,你就真想讓她恨你一輩子,讓她也在自責和痛苦中過一輩子。”原泓語重心長地說道。

他現在防備甚深,他若是自己不願放人,便是他們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拿到東西把人送出大夏去。

他知道他的軟肋在那裡,便隻好找準了地方下手了。

夏候徹沉默地看著他,似是在思量著他的話,久久沒有回過神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原泓知道,自己的話開始動搖他的心了,於是接著說道,“你總說你喜歡她,可是你都沒有真正了解過鳳婧衣是什麼樣的人,她沒有對你下手足可見是個心腸軟的人,南唐,蕭昱,還有那一幫子幫著她的人和你之間,兩害相權取其輕,她自是向著那邊了。”

夏候徹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他的話。

“如果你把她留在這裡,行,你有本事留得住,但她即便在你身邊在你眼前,也是處處與你敵對,可若你成全了她,便是她回去了,也永遠欠你這份情。”原泓說道。

為了解除眼前的困境,他真是霍出去了。

當然,鳳婧衣的情份遠比他所說的要深厚,否則也不會生下那兩個孩子,隻是人生在世,總有該肩負的責任。

即便她現在不再執政南唐,但南唐的許多人還看著她這個南唐長公主,更何況如今她還是北漢皇後,以她行事的稟性又怎麼會去背棄自己的%e4%ba%b2人和蕭昱而選擇他。

所以,不管她心裡有沒有夏候徹,做那樣的選擇無可厚非。

誰會放著身邊一個蕭昱那樣的不喜歡,去喜歡以前鬥得你死我活的仇敵,不是誰跟他一樣是個瘋子。

☆、一生一次一心動8

北漢,盛京。

鳳婧衣一走多日,蕭昱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雖然朝中人不知是身中奇毒,但也不由開始紛紛猜測是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自先帝駕崩之後,一直深居簡出的太後也趕到了乾坤殿探望,蕭昱隻得打起精神來應付。

“陛下已經病成這個樣子了,宮裡就沒幾個人,皇後這個時候怎的也不在?”高太後不悅地道。

“皇後出宮去請神醫了。”蕭昱說道瞑。

雖然那日一覺醒來,得知她已經去了大夏之後心痛難當,可如今他隻能選擇等待和相信,相信她一定會回來。

隻是一天一天過去了,依舊沒有她回來的消息,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著等到她回來的那一天了。

好不容易將高太後打發走了,他整個人都有些虛%e8%84%b1無力了璋。

崔英扶著人,勸道,“陛下還是先休息吧。”

蕭昱無力地搖了搖頭,道,“扶朕到書桌。”

他現在這樣的身體狀況,政務已經多有耽誤,哪能一直休息下去。

崔英瞧著心疼,卻還是扶他到了書案後坐下,服侍他批閱折子,隻是現在他那身體狀況實在讓人憂心,批了不一會兒便又以拳抵%e5%94%87咳嗽起來。

“陛下,奴才請空青過來。”崔英道。

蕭昱擺了擺手,搖頭道,“無礙,歇一會兒就好。”

她一天一天地不回來,他總忍不住去想,她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