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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一千次也難消我心頭之恨。”淳於越拿著信早已歸心似箭,沒有再多做糾纏便離開了永壽宮。

“皇帝,這樣的人豈能就這樣放他走了!”靳太後忿然道。

夏候徹扶著鳳婧衣扭頭道,“母後,皇姐死了,顧清顏也死了,母後還要死多少人才甘心?”

鳳婧衣咽下解藥,寒意雖消減了幾分,整個人還是冷得直發抖,就連嗬出來的氣都是冰涼的,這顆解藥是藥性極慢的,要想完全解了她身上寒毒,隻怕還得大半天的功夫。

這個仇,她記下來了,早晚得向他討回來不可。

“沁芳,扶我回去……”

沁芳聞聲快步上前正準備扶她走,夏候徹卻已經把人抱了起來,大步朝著永壽宮外而去。

宮外的皇後和眾妃嬪正往這邊來,看到夏候徹齊齊行禮,“臣妾(嬪妾)給皇上請安。”

然後,夏候徹卻是快步走開了,徒留下她們跪了一地請安的人。

良久,皇後扶著墨嫣的手平靜地站起身,身後的眾嬪妃方才跟著紛紛起來。

“看到沒有,方才皇上抱著的人,好像是鈺容華。”有人小聲說道。

皇後回頭望著聖駕離去的方向,平靜的目光隱帶恨意,一個上官素當真是已經讓他著了魔怔了嗎?

關雎宮的掌事宮女秋月快步過來,行了一禮道,“皇後娘娘,永壽宮裡現在一片狼藉,太後狀況也不太好,我家娘娘請皇後娘娘過去商議如何處理。”

“帶路吧。”皇後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從容說道。

去往素雪園的路上,沁芳和孫平小跑著跟著前方健步如飛的人,出了永壽宮已經傳了太醫趕去素雪園,這會兒人應該已經從太醫院往過去了。

鳳婧衣蜷縮在溫暖的懷中,望著數日未見又近在咫尺的人,終是無言相對。

夏候徹將人送回素雪園不多時,太醫們已經趕來了,為她診了脈回話道,“皇上,娘娘身上的寒毒已經服了解藥,隻是這解藥的藥性太慢,所以一時間還不能完全驅除寒毒,微臣等再開些輔助的方子,娘娘身上的寒毒就能快一些解了。”

夏候徹沒有說話,隻是抿著薄%e5%94%87點了點頭。

太醫們躬身行了禮,依次退出去開方子拿藥。

鳳婧衣靠著軟墊,抱著暖手爐,身上蓋了三床被子,整個人還是冷得直發抖。

夏候徹望了望他,默然站起身準備離開,床上的人卻突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隻是那手上溫熱的溫度很快又變得冰涼滲人。

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似是在等著她開口說些什麼,鳳婧衣思來想去卻也都是些人騙人的謊話,她不知該再如何開口繼續那些謊言,一時間隻有沉默無言。

半晌,夏候徹出聲道,“今天是皇姐出殯的日子,永壽宮那裡還有很多事,朕該過去了。”

他恨她,他恨她為了那個人竟對他以死相求。

可是,他還是該死地放不下她……

說罷,他抽回手準備離開。

鳳婧衣卻反射性地抓得更緊,心思百轉卻隻道出一句,“對不起……”

夏候徹緊抿著薄%e5%94%87,沉默了很久背對著她說道,“以後,你還是這宮裡的妃嬪,也隻是宮中的妃嬪而已,朕不會再向你奢求什麼……”

她是他的毒,纏綿入骨,憂思難忘,但他要開始戒掉這個毒。

從今以後,他是皇帝,她是妃嬪,僅此而已。

鳳婧衣望著男人挺拔軒昂的背影,眼眶莫名的酸澀,她想這一次自己確實是太讓他失望了,可是那樣的時候。

她,彆無選擇。

夏候徹自她冰涼的手中抽回手,頭也不回地出現暖閣,離開了素雪園。

因為這個女人,自己已經變得不像自己了,他該找回以前的那個自己,以前的那個大夏皇帝……

鳳婧衣收回冰冷的手,微微苦澀一笑,自語道,“或許,這樣也好。”

可是,這世上有些東西一旦生根發芽,便是心不由己,哪容得說放下便放下,說了斷便能斷了乾淨的。

沁芳給煮了驅寒的藥湯進來,送到床邊道,“娘娘,快把這個喝了。”

鳳婧衣接過藥碗捧著,說道,“沁芳,取紙筆來。”

“是。”沁芳說罷,到外室取了紙筆端到了床前,“娘娘要寫什麼。”

鳳婧衣喝完了藥湯,提起筆寫了字,道,“把這個送出宮交給公子宸,讓她幫我把東西找來。”

沁芳正要應聲,一看紙上寫的字,頓時大驚失色,“這是……”

紙上隻有三個字:帳中香。

顧名思義,帳中迷情之物。

“不要多問了。”鳳婧衣疲憊地斂目道。

如今,她明知道上官邑還活著,怎麼可能還會若無其事的與那個人肌膚之%e4%ba%b2,可她若有抵抗反常,自己的處境隻會更加糟糕。

思來想去,她隻有借助那些東西了。

當日,靖縭公主的出殯還是如期辦了,她自是沒能再去參加……

之後一連數日,夏候徹沒有再來素雪園,不過卻從沁芳和蘇妙風的口中得知,皇帝召了皇貴妃到皇極殿用午膳,或是卞美人給皇上新作了曲子,皇上讓其晉為卞貴人等等。

連她自己都以為自己是真的要失寵之時,天剛剛黑下來,沁芳還在準備晚膳,孫平帶著來了素雪園。

“娘娘,今日皇上翻了您的牌子,今晚是要過來留宿的,娘娘好生準備著吧。”

“有勞孫公公你走這一趟了。”鳳婧衣淡笑道。

“皇上怕是也會過來用晚膳的,娘娘就多等一會兒吧。”孫平叮囑道。

最近總覺得皇上跟鈺容華似是有點不對勁,可是兩個人卻又都跟個不事人似的,讓人摸不清頭腦,可是皇上一連數日都不來素雪園,這實在是不怎麼正常。

“好。”鳳婧衣點頭應道,吩咐沁芳送了孫平離開。

以往是說來就來了,如今這又是翻牌子,又是讓人通知她準備的,她是不是還得沐浴更衣盛大迎接一番?

——

是不是該來一場小船,嗬嗬嗬……

☆、帳中香

雖然孫平特意跑過來通知了一趟,鳳婧衣也隻是吩咐沁芳多準備了兩個夏候徹平日愛吃的菜,便繼續窩回到榻上看書去了。

沁芳將廚房裡的事情準備妥當了過來看她還是一副之前的模樣,不由歎了歎氣,道,“娘娘怎麼還坐著?”

鳳婧衣翻了翻手中的書,笑道,“怎麼了?”

沁芳拿掉她手裡的書,將她從榻上拉起來,道,“孫公公既然過來交待了,主子總該準備一下。”

說著,將人拉到內室,給她從衣櫃裡挑了一身輕軟的裙衫攴。

鳳婧衣拗不過她隻能聽了她的,重新換了身衣服,又被按到梳妝台前重新梳了個發式,讓她哭笑不得。*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一番折騰了她半個時辰,沁芳方才滿意地收了手。

“主子多笑一笑,主子笑起來神采飛揚的樣子最美。遑”

鳳婧衣對著鏡子給她扯出一抹笑容,道,“現在好了?”

“好了。”沁芳知她笑得勉強,便也沒有多問,放下玉梳便出門去廚房看晚膳的準備情況。

鳳婧衣起身望了望窗外天色,想來夏候徹過來還得一個時辰,自己又在屋裡待了一天了,便想著還是出去透透氣。

剛出了門,沁芳便從廚房出來,瞧見她披著鬥蓬便問,“主子,你這是……”

“我去園子裡走走,一會兒就回來了。”

沁芳立即吩咐了人提著燈籠過來侍候隨行,鳳婧衣接過燈籠道,“不用跟著了,我走走就回來了。”

說罷,自己便出了門。

雖然是冬天,坐落於溫泉湖上的素雪園溫暖適宜,確實是個讓人舒心的好地方。

園子裡很安靜,隻有她一個人走過石子小路的腳步聲,這樣的靜能讓她更冷靜地思考,思考自己未來的路。

靖縭公主過世,靳太後最近一病不起才沒有心力來找她麻煩,等她緩過這口氣來,還不知要再使些什麼絆子給她。

靳太後是她不得不除的敵人之一,可是要想扳倒當朝太後,一般的計策謀劃是動搖不了她的,必須是要有讓她不容於天下的大罪。

否則,這麼多年靳老夫人也不會一直忍氣吞聲,不將母妃被她所害調換身份的事情說出來,因為這件事即便說出來了,也不足以成為讓她致命的一擊。

要廢掉一個太後,幾乎是和廢掉一個皇帝一般艱難,若沒有到十惡不赦,天地不容的地步,皇帝和朝臣是不會將她問罪的。

一邊思量著對策,一邊沿著湖邊走著,繞了一圈回來遠遠看到湖對麵的一行火光,想來是夏候徹的聖駕過來了,便直接站在了橋頭的樹下等著人過來。

溫泉湖上的橋為了與園中的景致相映,曲折蜿蜒,孫平走在前方提著燈籠照路,看到橋頭樹下有燈光,走近了些瞧清楚便道,“皇上,好像是鈺容華娘娘在那裡等著您呢。”

夏候徹聞聲抬眼望了過去,瞧見提著燈籠站在樹下的人,目光微動卻又沉寂下去,走到了橋頭望了望還站在樹下的人,“走吧。”

鳳婧衣抿了抿%e5%94%87,走到他跟前,將燈籠交給了邊上的宮人,跟著他一道進了素雪園。

沁芳正準備出去找人,見兩人一道進來了,連忙帶著園子裡的人接駕行禮,“奴婢給皇上請安。”

“都起吧。”夏候徹說著,人已經先進了屋子。

鳳婧衣跟著進去,給他解了身上的鬥蓬交給宮人,自己解了身上的鬥蓬方才到桌邊給他端了茶過去,然後吩咐了沁芳傳晚膳。

夏候徹坐著沒有說話,她便也隻沉默地坐在對麵,無言以對。

這樣的沉默從進門一直到晚膳,孫平瞧著兩個人都一聲不響地用膳,卻誰都不願說話,隻能站在一旁乾著急。

用了晚膳,夏候徹拒絕了她到浴房侍候她沐浴,她便自己留在了外麵看著書。

良久,裡麵的人沐浴出來,換了一身輕軟的睡袍,頭發濕漉漉地滴著水。

鳳婧衣望了一眼,擱下手中的書卷,拿過了乾的帕子站到他身後細細的擦著,夏候徹正坐著拿起茶杯喝水的動作頓了頓,隨即一語不發地端著茶抿了一口,沒有說話,也沒有側頭看她。

“好了。”半晌,她停了手道。

夏候徹擱下茶杯,起身到了床邊坐下,拿起她方才看過的書瞧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