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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騙我到什麼時候?”他字字含恨地質問道。

他恨這個惡毒的女人,他更恨他自己。

他眼盲了,難道心也瞎了嗎?

竟然就那樣信了她的話,信了整整五年。

夏候縭望著他,搖頭辯解道,“駙馬,我……”

宗澤一步一步地走近她,一句一句地逼問道,“五年前你就在這裡殺了我的父母,我的女兒,是不是?”

夏候縭手緊握成拳,搜腸刮肚想要開口辯解,卻想不出從何說起。

“永壽宮裡,也是你設局陷害她,是不是?”

不然,怎麼就那麼巧,他說了要和離,她說等珩兒過完生辰,偏偏就在珩兒生辰那天就出了那樣的事。

“不是的,是顧清顏她套我的話,珩兒在她手裡,我才不得不假意承認拖延時間,不是你想的那樣……”夏候縭焦急地辯解道。

說著,她扭頭望向後麵一臉漠然的女子,道,“顧清顏,是故意把我和駙馬都引到這裡,騙我承認罪名,好離間我和駙馬的感情……”

否則,宗澤怎麼會恰好出現在這裡,又將她們的對話聽了去。

青湮嘲弄冷笑,沒有理會她的話,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仿似看著一出與自己無關鬨劇。

不過,宗澤會現在這裡,確實是她不知道的。

她和公子宸她們隻商議,把夏候縭引到這裡來,她要在這裡殺了她,卻沒想到她們暗中把宗澤也給引到了這裡。

“是顧清顏擄走了珩兒,設局陷害我的,宗澤你相信我……”夏候縭慌亂不已地解釋道。

“我都聽到了。”宗澤神色冷漠地望著辯解的夏候縭,狠狠拂開她抓著自己衣袖的手,“從你進來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我都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夏候縭踉蹌退了一步,知道自己再怎麼解釋,他也是不會信了。

“是,我是殺了顧家的人,我是陷害了顧清顏,如果不是你執意不要我而娶她,如果不是你要拋棄我和珩兒跟她走,我根本不會這樣做。”她說著淚眼盈盈地望向冷若冰霜的男人,道,“五年了,這五年來我事事都依著你,事事都順著你,我到底比不上她顧清顏,五年前你選了她,五年後你還是要跟她走,我不甘心,我好不甘心……”

“你這般惡毒的心機與手段,你哪裡比得上她。”宗澤望著哭得淚流滿麵的妻子,痛恨地說道,“夏候縭,我五年前不愛你,這五年也不愛你,到今日……也隻有恨了。”

夏候縭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喃喃道,“五年,五年的夫妻,你竟連一絲情份都不顧嗎?”

這五年,縱然不算十分恩愛,但也是相敬如嬪的,今日他竟是無情說出這般的話,她突然發覺到自己的悲哀。

“彆再提情份兩個字,你五年前在這裡殺人的時候,你已經不配提情份二字了。”宗澤握著刀的手發抖,憤然道。

“你到底怎麼樣,死在這裡的人已經死了五年了,即便你不念及夫妻情份,珩兒也是你的骨肉,我也是他的%e4%ba%b2生母%e4%ba%b2,我想留下你,我不想我的兒子失去父%e4%ba%b2,我何錯之有?”夏候縭道。

“你沒有錯,錯的人是我。”宗澤一步一步走向她,站到她的麵前道,“是我給顧家帶來了滅門禍,今天……便由我來了結這段冤孽。”

他說著,緩緩拔出了手中的短刀,顫唞地握緊了刀柄,一咬牙狠狠捅進了夏候縭的身上。

夏候縭痛得一震,怔怔地低頭望著握刀的手,緩緩望向麵前的男人,淚奪眶而出,“你……你真的要殺我……”

她想抓住他的衣袖質問他,卻因著毒藥的迅速的蔓延無力地倒了下去,睜大著眼睛看著他翕動著%e5%94%87想要說什麼,卻發不出一絲聲音來……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眼睛越來越模糊,最後化成了無邊無儘的黑暗……

宗澤握著帶血的刀,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仰頭泣聲叫道,“爹,娘,笑笑,我給你們報仇了,九泉之下……你們可以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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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廢宅3

“公主!”

侍衛們不可置信地看著倒在血泊裡的靖縭公主,所有的一切發生的太快,也出乎遠遠他們的意料。

侍衛長帶著兩人快速趕到夏候縭邊上,點了她的%e7%a9%b4想要設法減輕她的傷勢,一人卻道,“刀上有毒!”

侍衛長望了望傷口滲出暗紅色的毒血,一摸夏候縭的脈博,已然微弱得幾近虛無。

可是,他們看著持刀的凶手,卻又不敢冒然動手。

畢竟,他們隻是奴才,殺了靖縭公主的又是駙馬,他們隻能靜等著皇帝和太後來了再做決斷。

侍衛長低聲吩咐了人去快馬通知皇上和太後,自己則無聲掃了一眼周圍的侍衛和死士。

靖縭公主遇刺身亡,駙馬和顧清顏都%e8%84%b1不了乾係,他們不能讓兩人有%e8%84%b1身的機會,一定要等到皇上和太後趕到這裡來。

青湮望著跪地的背影,眼底瞬間湧出淚來,顫聲喚著他的名字,“之軒……”

淩之軒背對著她,望著眼前已經化為廢墟的顧家,喃喃說道,“這輩子,我能來到顧家,能遇上你,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運,可你們遇上我,卻遭遇這樣的劫難……”

“這不是你的錯……”青湮走近,蹲在他身後伸手輕輕搭上他的肩。

淩之辦伸手捂上她微涼的手,回過頭看著她,淚痕交錯,“我負了你,傷了你,你……可恨我?”

青湮哭著搖頭,“沒有,沒有……”

她對他失望過,心痛過,甚至絕望過,卻從來沒有恨過他一分一毫。

“當年,我隻得知你們都不在了,我承受不了那樣的痛苦,終日隻能借酒沉浸在醉生夢死的幻象,隻有當我不再清醒,我才能忘記那殘酷的一幕幕。”他緩緩說著,卻一句都仿佛用儘了力氣,“可一次醉酒之後,我卻把她當作了你,這才鑄成大錯有了珩兒……我不想負你,卻又不得不娶了她……”

“我知道,我知道……”青湮泣不成聲地點頭。

她知道,這五年來他從來沒有忘記她,從來沒有放下過她。

他隻是太善良了,隻是沒有看破夏候縭費儘心機製造的假象,被她整整欺騙了五年。

誰都會去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換作是她也一樣。

“永壽宮……”他憶起那天自己傷她的一刀,心痛萬分,“我不是要傷你的,我隻是不想你再錯下去……到頭來才知道,自始至終,錯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

事到如今,他說出這一切,不是辯解,也不是要求得她的原諒。

他隻是要告訴她,他心中一直有她,一直不曾放下她,隻是天意弄人,讓他一次一次傷了他的心。

青湮咬著%e5%94%87,忍著自己欲要崩潰的痛哭,卻怎麼也忍不住眼中的淚。

宗澤看著她不住落淚,伸出手去伸要拭去她臉上的淚痕,卻奈何一時轉不過身來,怎麼也觸不到她的臉。

她知道他想做什麼,傾身靠近了他幾分,拉著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卻一垂眼倏地瞪大了眼睛,“你在做什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此刻她才看到,他的%e8%83%b8`前已經滿是血跡,那把刺死了夏候縭的短刀也刺在了他自己身上,身上已經遍是血跡。

她扶著他,伸手卻捂住他血流不止的傷口,不住地喚著他的名字。

宗澤漸漸無力,靠在她的懷裡,眼前開始現出模糊的幻象,顧家還是五年前的顧家,她還帶著剛剛回走路的笑笑在院子裡,回頭衝他溫柔笑著,女兒軟軟的聲音喚著他爹爹……

“之軒,之軒……”青湮一咬牙扶起他,想要帶他去找淳於越醫治,奈何剛一起身周圍的侍衛和死士便立即拔刀相向。

可是,她隻想著儘快帶著他去治傷求人,哪裡還顧得上許多,於是一手出劍對敵,一手扶著宗澤往外闖。

夏候縭帶來的人都是靳太後身邊身手頂尖的侍衛和靳家的死士,她一個人還要帶著宗澤,行動自然沒有了往日的敏捷迅速,要想衝出去也是萬般艱難。

一番混戰之後,她已然傷痕累累,一身的血跡已經分不清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而被她扶著的宗澤早已失去了呼吸。

她穩住搖搖欲墜的身形,殺意凜然地掃了一眼周圍還圍著的人,正準備提劍再戰,在她後方的一名侍衛卻先一步出手,數根毒針射入她的後背……

青湮踉蹌了兩步,一口鮮血噴出,扶著宗澤無力地倒了下去,吃力地轉頭望向邊上的人,艱難地伸手牽住他的手。

既然走不了,那便黃泉相伴吧。

她側頭看著他,似是要用儘一生的力氣銘記他的容顏,眼前卻越來越模糊黑暗,她的%e5%94%87角卻悄悄勾起了笑……

一如他臉上此刻凝固的笑容,溫柔而幸福。

顧家廢宅外傳來噠噠的馬蹄聲,鳳婧衣和夏候徹帶著人快馬而至,可是裡麵的一切卻是遠遠出乎她的意料的。

她看到宗澤身邊一身是血的青湮,手腳都寸寸冰涼了,踉蹌不穩跑過去跪在邊上“青湮,青湮,你醒醒……”

可是,閉上了眼睛的人,卻反沒有一絲反應。

靳太後和靳蘭軒還在就近的行宮照顧宗珩未能先趕到,夏候徹看著倒在不遠處的夏候縭,疾步走近探了脈搏,一轉頭喝道,“你們這麼多人,怎麼保護公主的?”

侍衛長負著傷,扶劍單膝跪地道,“公主……公主是駙馬殺的,我等防備不及。駙馬刺死了公主,自己……也自儘了。”

人已經死了,他們再多的解釋也是徒勞。

夏候徹望向鳳婧衣的方向,舉步走了過去,看過了宗澤發現也是脈息全無,目光轉向被鳳婧衣扶著的顧清顏。

侍衛長連忙上前回道,“宗大人自儘,顧清顏要把人帶走,屬下等人全力圍困才將人伏誅。”

靳家死士們手中的兵刃都是帶毒的,一擊必死無疑。

“青湮,青湮……”鳳婧衣哭得淚流滿麵喚著人事不知的人。

夏候徹站在她的邊上,默然深深地歎了歎氣,事情到了這一步,宗澤想必已然是知道了什麼才會對皇姐下了手……

而今,這恩怨糾纏的三個人都死了,誰對誰錯也無法再追究了。

他默然走回到夏候縭的身旁,蹲下`身伸手讓她合上眼睛,這樣死在宗澤的手裡,當真比讓她在顧清顏的手裡還要痛苦絕望啊。

“靖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