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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人,森冷一笑,“皇太後?翮”

靳太後微仰著頭望著已經年邁卻精神矍鑠的老婦人,冷笑道,“你再怎麼樣恨我,姐姐她也回不來了……”

“你真當自己是大夏的皇太後嗎?皇家玉碟,史書工筆,記下都是靳婉清這三個字,而不是你。”靳老夫人一把揪住她的頭發,狠狠逼視著她的眼睛,道,“靳!毓!容!”

靳太後無所謂的笑了笑,說道“不管是靳婉清還是靳毓容,也不過隻是個名字而已,隻要入主六宮的人是我,母儀天下的人是我,百年之後葬在先皇陵寢的人還是我,其它的哀家不在乎。”

“不在乎?”靳老夫冷冷一笑,對跟隨自己的老仆人道,“鏡心,把門打開。”

鏡心打開機關,房間的地麵現出一道暗門,隱約有人痛苦的叫喊聲從陰冷的地道傳出來,讓人不寒而栗。

“你這般孝順,既然回來了,也該去好好見見你的母%e4%ba%b2,不是嗎?”靳老夫人狠狠甩開手,將她摜倒在暗道門口。

說罷,從她身上跨過去,拉著拐杖先行進了暗道。

靳太後望著靳老夫人的背影,咬了咬牙自己站起來,跟了上去。

穿過漫長幽暗的密道,到了陰冷的地下密室,與其說是密室,不如說是一個刑場,一個衣衫襤褸披頭散發的女人被關在籠子裡,如同一隻圈養的牲畜一般。

“娘!”靳太後撲到籠子邊上,看著裡麵的人不由氣得發抖。

靳老夫人在一旁的椅子上慢悠悠地坐下,笑得冰冷而殘忍,“太後娘娘,你母儀天下,一生榮華富貴,你的母%e4%ba%b2卻在我的腳下跟條狗一樣的活著,滋味如何?”

靳太後扭頭望向她,冷然一笑道,“那麼,你的女兒一去南唐二十年,至死也未歸,你的滋味又如何?”

靳老夫人握著拐杖的手,指節泛著深深的青白,目光冰冷噬人地望著站在鐵籠邊的靳太後,“你害得她流落南唐,有家不能回也就罷了,還讓靳蘭軒去殺了她,你說我怎麼會讓你好過。”

靳太後微怔,冷然笑道,“是我派人殺了她,要怪就隻能怪先皇,都過了那麼多年,他還想殺了南唐皇帝,暗中將她帶回來。”

靳老夫人氣憤的站起身,一伸掐住她的脖子,咬牙道,“你們母女兩個趁著我病重不能為婉清操辦婚事,與南唐合謀調換了身份替代了她登上後位不說,竟還要殺了她,真是該死!”

當年,靳氏姐妹,一個在大夏入宮為後,一個於南唐和%e4%ba%b2為妃,成為天下榮耀無雙的盛事。

可是,誰又知道,原該在大夏入宮為後的靳家嫡女靳婉清被人調換和%e4%ba%b2去了南唐,而原本該和%e4%ba%b2南唐為妃的靳毓容,卻替代靳婉清入宮成了大夏皇後。

當大家發現這個事實的時候,一切已成定局,便隻能將錯就錯下去。

於是,她的%e4%ba%b2生女兒,原本該成為大夏皇後的女兒,被迫變成了靳毓容,成為南唐毓妃,一去二十年,至死未再歸來。

此事,事關皇室聲譽,一直未曾宣揚出去,就連整個靳家也隻有當年那一輩的人知道。

“這樣的話這二十年來,你已經說過很多遍了,可是……你敢殺我嗎?”靳太後冷笑問道。

她知道這個人早就恨不得殺了她,可是這樣的狀況下她卻是不可殺她的。

世人皆知,大夏的皇太後是靳氏嫡女靳婉清,她若殺了她便是弑殺女兒的罪名,莫說整個靳家,便是她的娘家一族,也會隨其問罪。

那樣的代價,她還付不起。

“我是不能殺你,可是……我卻可以讓你們母女生不如死!”她說著,扳著靳太後的頭,逼她看清籠子裡的人。

這麼多年,她不是沒想過殺她,投毒,買凶,她都暗中做過的,隻不過這個人防範太深,一直未能得手。

同樣的,靳太後這些年也使過種種手段,想要將她也置於死地,可她是將門之女,有父%e4%ba%b2的老部下們隨身護衛,加之平日生活都小心翼翼,也未能讓她得逞去。

這樣明裡暗裡,她們已經較量了二十年。

“哀家生不如死,你也好過不到哪裡去?”靳太後冷冷地笑出聲,哼道,“你知道你的女兒是怎麼死的嗎?是在大火裡活活燒死的,全都化成了灰……”

靳老夫人呼吸漸漸顫唞,眼底湧出血絲,麵上的血色也隨之緩緩褪儘……

“對了,還有你的外孫和外孫女,就是南唐的小皇帝鳳景和南唐長公主鳳婧衣,恐怕你都沒看到過她們吧。”靳太後看著她眼底的痛苦之色,冷笑著說道,“聽說都是很聰明的,可惜呀,一個從金陵城上跳下來,摔得粉身碎骨了,小皇帝鳳景雖然逃到了北漢,可是就在幾個月前,也死了……”

靳老夫人咬牙忍著%e8%83%b8中翻湧的血氣,她的女兒的,她的外孫,她的外孫女,一個一個全死在了這女人的手中啊!

“大娘,這也是你教我的,要一個人痛不欲生,不是對付她,而是對付她在意的人。”靳太後冷笑著說道。

靳老夫人咬牙,強行壓下心頭的恨與痛。

許久,許久。

她竟收回了掐在靳太後下頜的手,拿著帕子擦了擦手上,慢悠悠地說道,“鏡心,帶刀了嗎?”

“回老夫人,帶了。”鏡心上前道。

靳老夫人斂目長長舒了一口氣,慢慢走回椅子坐下,說道,“進去,給三夫人把臉上洗乾淨了。”

“是。”鏡心打開籠子,端著水盆和巾帕進去,按住裡麵的人將她臉上的汙穢擦了乾淨。

靳太後有些不安地望向一向麵色平靜的靳老夫人,“你又想乾什麼?”

她知道,這個人是不會安好心的。

“不乾什麼。”靳老夫人冷冷地笑了笑,說道,“過年了,我總得給你備份禮物帶回去。”

“你到底要乾什麼?”靳太後莫名有些害怕了,說起手段狠毒,這個人也一向不差啊。

“老夫人,洗乾淨了。”鏡心扳著籠中之人的臉,回話道。

靳老夫人起身走近,望著那張蒼老卻猶見風韻的臉龐,道,“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二夫人這張臉還是這麼美,難怪老爺那些年那般念念不忘。”

靳太後似是想到了什麼,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你不是……”

靳老夫人側頭望了望她,笑意陰冷地開口道,“鏡心,好好用你手中的刀,把二夫人那張臉皮給剔下來,好讓太後娘娘帶回宮去,讓她也好日日得見母%e4%ba%b2。”

“不要,不要……”靳太後一把抓住欄子的鐵欄,大聲朝著鏡心吼道,“你給我住手,哀家以大夏皇太後的身份命令你……”

“太後娘娘,這裡是定國候府,不是你的永壽宮,你想命令誰?”靳老夫人冷笑著問道。

這是她的地盤,能下令的人也隻有她。

“你……”靳太後望了望鐵籠裡麵,踉蹌地望外麵走,嘶聲叫道,“來人!來人!”

靳老夫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笑著說道,“你想叫人來乾什麼?彆忘了,你現在可是大夏的皇太後靳婉清,我的女兒靳婉清,與這賤人又有何關係?”

“你這個瘋子!”靳太後咬牙道。

“我是瘋了,早在二十年前你們合謀害了婉清的時候,我就已經瘋了。”靳老夫人說著,一把拖著她在籠子外,說道,“來,好好看清楚了,看清楚她的那張臉是怎麼剝下來的。”

靳太後望著魔鬼一般可怕的老婦人,一向精銳的眼底也生出恐懼之意。

“放心,鏡心的刀工很好,臉皮剝下來一點兒都破不了。”靳老夫人冷笑著說道。

說話間,鏡心將藥水灑在那人的臉上,拿巾帕擦了擦手中寒光冽冽的薄刃,一刀在下巴處劃出血痕,一手扯起一點,用刀將皮與肉一點一點的割離。▓思▓兔▓在▓線▓閱▓讀▓

籠中的人因為用了藥而不能動,可是巨大的痛苦卻也讓她身體承受不住地顫唞起來。

靳太後被靳老夫人按著,看著鏡心一刀一刀地落下,緊緊抓著籠子的鐵欄,痛哭著道,“娘,娘……”

一聲一聲,撕心裂肺。

靳老夫人卻沒有生出絲毫地同情,這樣的痛苦比起她們對付婉清的手段,簡直太不值一提了。

她的女兒,她的紅葉兒,被大火燒在身上之時,又是何等的痛苦。

她的外孫女自金陵城牆跳下,粉身碎骨之時,又是何等的痛苦。

不知過了多久,靳太後嗓子都叫啞了,鏡心已經完美將一張血淋淋的臉皮剝了下來,隨即解了%e7%a9%b4,籠中之人捂著血肉模糊的臉叫道,“容兒,容兒,殺了我,快殺了我!”

她不要再這樣生不如死地活著了,不要再這樣日日承受折磨。

“小心照看著,彆讓她死了,我們的日子還長著呢。”靳老夫人說著,拍了拍肩太後的肩膀,道,“太後娘娘,你說是不是?”

鏡心聞言回了籠子裡,往血淋淋的臉上灑了些藥粉,確認鎖住手腳的機關都好著,方才出去。

“你這個魔鬼,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你會死在我手裡!”靳太後恨恨地咬牙道。

“那且看看,是你們先死,還是我先死?”靳老夫人冷笑道。

不是她心狠手辣,是她們將她逼到了如此地步。

她們調換了身份也罷,可是千不該萬不該,她竟殺了她的女兒,還有紅葉兒的兩個孩子,這樣的仇,她總得替她報了,才有麵目在百年之後到黃泉與女兒相見。

鏡心將拿出來的東西裝進錦盒遞給靳老夫人,“好了。”

靳老夫人接過,塞到靳太後手中,冷笑著叮囑道,“時辰也不早了,拿好了回去吧。”

靳太後望著籠中已經暈死過去的人,強忍著眼底的淚意,她不是沒試過救她出去,可是這老妖婆不僅將這院子防守嚴密,且還在她母%e4%ba%b2身上下了劇毒,每天不按時服用解藥,便會喪命。

可是,這樣生不如死地活著,倒不如死了痛快。

靳老夫人拄著龍頭拐杖自己先往密道出口走,鏡心在後麵幾乎是拖住靳太後往外走,出了密道,機關將密道重新關閉。

靳太後怔怔地站在原地,仿若是做了一個極長的惡夢,可是手中的那隻錦盒卻又提醒著方才那可怕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她的生母就在她的麵前,活生生地被人將人皮剝了下來,放在了她手中的盒子裡。

靳老夫人冷冷地瞥了一眼還不肯走的人,道,“還不滾?”

靳太後咬了咬牙,緊緊攥著手中的錦盒,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