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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做藤蘿餅。”

“藤蘿餅啊。”夏候徹走近,目光有些複雜的悵然。

然後,自己拿紙包了一個坐在邊上吃起來,鳳婧衣倒也沒怎麼在意。

可是,他吃了第一個,又拿了第二個,一連啃了三個,這就讓她不滿了。

這三個也就罷了,最後還把剩下的都拿走了,餅渣都沒給她留一點。

☆、長春宮裡的女人

鳳婧衣老大不情願地帶著宮人送駕,眼看著自己辛辛苦苦忙活了半天的藤蘿餅,都沒問問她給不給,就一個不剩地全拿來走了。

他也不怕吃著噎死,她暗自道。

“皇上全拿來走了嗎?”沁芳問道。

這個本就不是紫藤花開的季節,她把汀蘭閣那裡的花全摘下來了,原是做了要送去給小主子的,現在怕是送不了了。

“罷了,再想辦法吧。”鳳婧衣遠遠看著聖駕遠去,歎道。

夏候徹自淩波殿出來,麵色便不怎麼好看,孫平上前道,“皇上,東西讓奴才拎著吧。”

“你先回皇極殿吧,朕去一趟長春宮。”夏候徹說道。

“長春宮……”孫平麵上駭然失色。

長春宮,如今宮中已經無人再敢提及這個地方了,更彆說靠近這個地方。

那樣不祥的地方,他真的還要進去嗎?

夏候徹沒有帶一個隨從,獨自穿過重重殿宇,進到了無人跡皇宮北角,遠遠看著那座偌大的長春宮。

它再沒有了記憶中的金碧輝煌,宮外的青石路都長滿了青苔,可見已是很久未有人踏足了。

長春宮,長春宮,這個讓他想念,又讓他害怕的地方。

似乎,自從他登上帝位,便再也沒有來過這裡了。

倒也不是沒來過,隻是每次走到這宮門外,他便再沒有勇氣讓自己走進去麵對裡麵的那個人,這裡帶給他一生最美好記憶,也帶給了他一生的惡夢。

許久,他深深吸了口氣,舉步朝緊閉陳舊宮門,抬手敲了三下。

“什麼人?”裡麵有人打開門,看到是他連忙跪下,“皇上!”

夏候徹站在門口,卻半晌沒有抬腳進門,隻是靜靜地望著空蕩蕩的庭院,似是在回憶著什麼……

朝堂之上雷厲風行,殺伐決斷的天子,此刻卻落寞迷茫得讓人心疼。

也隻有在這裡,他從不示人的軟弱才會暴露無疑,出了這個地方,他就隻能是君臨天下的帝王。

似乎過了許久許久,他回過神來問道,“她……還好嗎?”

“還是老樣子,上個月跑出去傷了宮人,奴才沒辦法隻能把宮門鎖住了。”老嬤嬤垂著頭回話道。

夏候徹抿著薄%e5%94%87點了點頭,提著食盒道,“朕……進去看看她。”

“皇上這邊走。”老嬤嬤躬著身,引路道。

夏候徹舉步進了門,這一步也沉重得仿佛用儘了他一身的力氣,默默地跟在嬤嬤後麵走著,明明是很短的路,卻仿佛讓他走了好久,好久……

“娘娘這會兒睡下了,皇上小心彆吵醒她了就是。”老嬤嬤輕聲叮囑道。

夏候徹點了點頭,輕步進門在床邊坐了下來,一旁的桌上堆滿了紮著針的藍色和紅色的小布人,每一針都紮穿了,足見紮針的人是如何的痛恨它們。

藍衣的上麵寫著,上官邑。

紅衣的上麵寫著……鳳婧衣。

☆、長春宮裡的女人2

初冬的陽光照進屋內,卻沒有帶來一絲暖意。

老嬤嬤輕步端了茶過來,低聲道,“皇上,請用。”

這是今年新貢的雨前茶,這皇宮裡除了皇極殿,便是皇後宮中也是沒有的。

長春宮看似冷清破敗,但這裡麵的吃穿用度,卻是比宮中任何一個妃子宮中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夏候徹確實幾年不曾過來,但新上貢的好東西,總是第一個差人悄悄送到了這長春宮裡。

“這裡有勞嬤嬤好生照看了,朕尋到了神醫淳於越便能治好她。”一向高高在上的皇帝,此刻卻對著一個宮女恭敬有加。

“這是老奴應該做的。”老嬤嬤望了望床上還睡著的人,低聲說道,“娘娘昨晚上夢魘了,這一覺怕是要睡到天黑了。”

她想,他終究還是沒辦法跟這個人直麵相見吧。

她說完退下,留下夏候徹一個人坐在屋裡。

“朕已經殺了他們,上官邑和鳳婧衣都已經死了,南唐也被我們大夏踩在腳下了,你可安心了。”他說著,抬手想要摸一摸女人沉靜的睡顏,手伸出去卻僵在半空良久,又收了回來。

這天下任何女人,他都可以去不擇手段地擁有,對於這個人,他卻無法使那些肮臟的手段。

床上睡著的女人並沒有聽到他的話,隻是靜靜地睡著。

“朕記得以前每到春天,你都喜歡把長春宮裡的紫藤花摘下來做成藤蘿餅,朕已經許多年不曾嘗到那種味道了。”他說著,將邊上的食盒打開,將裡麵的一盤藤蘿餅放到桌上。

屋中安靜得隻有他一個人的聲音,在自言自語著。

“你再等一等,朕一定會找到神醫回來醫治你,一定會讓你好起來。”他堅定地說道。

床上的女人依舊沉浸在夢鄉,並不曾聽到他的聲音。

夏候徹抿%e5%94%87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道,“你不是說,落霞峰的景色很美,將來要在那裡建一座木屋,院子裡要種滿你喜歡的紫藤花,朕都建好了,等你好起來,就能帶你去了。”

老嬤嬤站在門口,默默地歎了歎氣。

“母妃走了,皇兄走了,朕真的……隻有你了。”夏候徹悵然歎道。

後宮之中,妃嬪多如笙簫,卻終歸沒有一個他真心想要的,不過是為了穩定前朝,平衡各方勢力而已。

時間仿佛過得極慢,又仿佛過的極快。

他一直坐在那裡,語聲輕柔地訴說著,直到暮色降臨,老嬤嬤進門點亮燈火,提醒道,“皇上,時辰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夏候徹點了點頭,起身回頭望了望還未醒來的人,走出了長春宮的大門,他又是那個傲視眾生的大夏皇帝。

他真正的喜怒哀樂,早在他登上帝位的地一年就已經葬在了這座被世人遺忘的長春宮。

☆、一騎紅塵妃子笑

夜幕中,宮中燈火次第而亮。

孫平帶著人等在了長春宮出來的必經之路上,遠遠看到暮色中走來的人,連忙帶著人迎了上去。

“皇上!”

夏候徹沒有說話,隻是默然一路走著。

“皇上是要回皇極殿,還是去關雎宮?”孫平一邊跟上來,一邊問道。

昨個兒皇上答應了皇貴妃今天要過去用晚膳,這會兒也差不多時辰了。

夏候徹抿%e5%94%87走了好一陣說道,“去淩波殿。”

“是。”孫平連忙揮手讓人提著燈籠過來照路,對於皇帝的決定,他一向隻是照辦,不去追問。

淩波殿很安靜,沁芳正帶著人準備關門,看著皇帝一行人過來,忙跪下迎駕,“皇上萬福。”

“她人呢?”夏候徹一邊進門,一邊問道。^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網^o^友^o^整^o^理^o^上^o^傳^o^

“貴人睡下了。”沁芳回道。

“睡下了?”夏候徹挑眉,這不是該用晚膳的時辰嗎?

“貴人說沒胃口用晚膳,便先睡了。”沁芳回話道。

不是說皇帝最近會在關雎宮中嗎,怎麼又跑到她們淩波殿了,一天還來了兩趟。

“準備晚膳,朕要同貴人一起用。”夏候徹說著抬手示意旁人退下,自己推門進了寢閣。

鳳婧衣一向淺眠,聽到聲音便醒了,隻是懶得起來應付,索性便閉著眼睛裝睡。

夏候徹進到內室,一掀帳帷在床邊坐了下來,“還裝?”

鳳婧衣繼續裝做沒聽到,對方卻把手伸進了被子開始上下其手,她隻得睜開眼睛坐起身來,“乾什麼?”

夏候徹伸手攏了攏她有些敞開的衣襟,說道,“起來陪朕用膳。”

“我不想吃,你去關雎宮吃吧。”鳳婧衣有些不耐煩地道。

夏候徹瞅著她垮著一張臉就來氣,%e5%94%87角一勾便欲寬衣上床,“既然不想吃,那就做點彆的吧。”

鳳婧衣一下精神了,立即跳下床更衣,規規矩矩坐到了桌邊,“我吃,真的有點餓了。”

夏候徹笑得有些得意,從床邊起身走過來,“朕一進門你就拉著個臉,朕欠了銀子嗎?”

“嬪妾不敢。”鳳婧衣道。

夏候徹伸手捏了捏她的鼻頭,說道,“罷了,不就幾個藤蘿餅,明個兒讓孫平差人從南方給你運一筐紫藤花來,你要做多少做多少,沒見過你這麼小氣的女人。”

“皇上不怕人說你是昏君嗎?”鳳婧衣反問道。

從南方八百裡加急隻為運一筐花回來,不是昏君,便是腦子有病。

“總歸是朕欠了你的,昏一回也不打緊。”

夏候徹用了晚膳,便宿在了淩波殿,隻是破天荒的沒有寵幸她,反而隻是規規矩矩在她床上睡了一覺。

數日後,倒真的快馬加鞭從南方給她運了一筐紫藤花來,一時間震動後宮。

☆、皇上你真是不解風情

自那日後,夏候徹便甚少出入淩波殿了,他開始忙著寵愛宮裡的其它妃嬪。

鳳婧衣從清寧宮陪皇後下完棋出來,正思量著回去正好睡個午覺,剛繞過假山便瞧見皇帝的儀仗迤邐而來,同行的還有胡昭儀。

“這不是鈺妹妹嗎,似乎好些日子不見了。”胡昭儀笑著道。

鳳婧衣低眉順目地行了禮,“嬪妾見過皇上,見過昭儀娘娘。”

拜托,昨天還在皇後宮裡見過好吧。

她不就是想說,皇上已經好些日子見她這個曾經盛寵一時的鈺貴人了,諷刺她失寵而已。

“起來吧。”夏候徹扶她起來,說道,“朕陪胡昭儀遊園,無事便一起走走。”

鳳婧衣皺了皺眉,正想著尋個什麼理由回去睡午覺,一抬眼便對上皇帝瞪著她的眼睛,隻得乖乖回道,“是。”

前個兒碰到她在靜嬪那裡賞畫,昨個兒碰到她在皇後宮中品茶,今個兒又是陪胡昭儀遊園,每天這麼忙,他都不怕虛得慌嗎?

夏候徹和胡昭儀走在前麵,鳳婧衣默然走在後麵,貌似昨天胡昭儀的父%e4%ba%b2工部尚書從南方完成開鑿運河的工程回京,他今日就來陪人家女兒遊園,也勢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