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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我這兩年在國外是怎麼熬過來的?”

“你知不知道多少苦我都忍了,我誰都沒說,我就是想帶你和我一起繼續唱搖滾!我隻想和你一起唱!”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嚴歡伏在付聲肩頭,低聲泣道:“我有多想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不要再拋下我,付聲,這個世界我不能沒有你,不能……”

付聲感受著肩頭被浸透了一片。夾雜著雨水,他嘗到了鹹澀的味道。嚴歡壓在他身上的重量,是他現在不能承受的。然而這份重量卻壓在他心頭,壓下了他全身的痛苦,奇跡般地將他從毒癮的折磨中解%e8%84%b1出來。懷中人的溫熱的觸?感,對於總是像處在極冬的付聲來說,就是救贖,是比毒藥跟難以戒掉的迷戀。

他伸出一隻手,從後麵摟住嚴歡,將人輕輕靠在自己身上。體會到那讓他感覺無比踏實溫暖的觸?感,付聲沙啞著開口:“要我跟你回去,即使我可能再也彈不吉他?”

“即使我變成一個廢物?”

付聲每問一句,嚴歡都忙不迭地點頭,看樣子都像要把頭給磕下來。付聲看著他熟悉又變化了許多的麵容,仿佛又看到了當年的那個小鬼,什麼都不懂,隻知道跟在他身後。

笨笨的,沒用的嚴歡,一旦離開了他,就什麼都做不了。

這麼多年了,隻有這點還是沒變。

付聲輕笑一聲,嚴歡感覺到他拉起自己,兩人對視。

付聲凝視著他,道:“即使這樣,也要我回去嗎?”嚴歡又是一連串的點頭,然後他感到身體被拉了一下,嘴%e5%94%87觸碰到一個冰冷柔軟的觸?感。

“要我戒毒可以,那就由你來做我的毒。”

☆、風靡

“你說什麼,人找回來了?”

藍翔猛地站起來,把身邊的杯子都撞倒了。“人呢?他現在在哪,是活著的吧?”

許允揉著太陽%e7%a9%b4,頭疼地看著他。“你冷靜一點行不行?”

“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藍翔質問:“不聲不響就失蹤了幾個月,半點消息都沒有,這突然就說找到人了。我怎麼知道找到的是活人還是屍體?”

其實藍翔的擔憂也不算誇張,很多知名樂手失蹤後,再出現在世人眼中時都已經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搖滾這個圈子,有時候有很多壓抑的東西,樂手們的精神也與常人不同。何況付聲這次事鬨得這麼大,被人如此擔心也是正常的。

許允安慰他道:“你放心吧,是嚴歡那小家夥去把人帶回來的,那就肯定是活的。”

藍翔聽了,稍微放他心了那麼一點,可隨即又笑道:“你還喊他小家夥呢?”他指了指電視,“這小子,現在可是大人物了。”

電視上正播放著一條新聞,有關國內年輕樂手即將出行國外音樂節消息。

“據記者所知,嚴歡曾經在國內以某個樂隊的名稱地下出道。兩年前奔赴美國深造,在美國專輯取得百萬銷量後,受到伍德斯托克音樂節的邀請,即將成為第一個登上伍德斯托克音樂節舞台的國人。嚴歡是如何取得如今的成就的呢?那麼,現在讓我們采訪一下他高中時期的朋友。”

畫麵上出現一個笑得靦腆的年輕人,正在對著鏡頭揮手。

“你好,李先生,聽說在高中時期你曾是嚴歡的好友。”

“什麼叫曾是啊,現在也是!”李波不滿道:“我現在依舊是他最好的死黨,呃,除了他那幫樂手以外。”

“請問你知道,嚴歡是什麼時候在音樂上展現出天賦的?”

“這個可就說來話長了……”

采訪仍舊再繼續,從嚴歡的高中同學和老師,到他鄰居朋友,還有他的父母。好好一個新聞節目,活%e8%84%b1%e8%84%b1地打造了一檔勵誌劇。講述一個有誌不得抒的青年,是如何通過自己的努力在世界上拚搏出一份天地。其中還夾雜了在充滿歧視的歐美樂壇,一個華人奮鬥是怎樣怎樣辛酸等等。

如果忽略播放這個新聞的是中央台,而現在又是晚上黃金時間七點的話,其實這就是一個挺常見的“彆人家孩子”的勵誌故事。

“這小子還真的是火了啊。”藍翔感歎。

許允笑笑,搖頭道:“隻是伍德斯托克的名聲,加上國內人的一點自尊心。這些采訪的人中,有幾個是真正聽過悼亡者的歌?”

“你可彆這麼說,好賴也是個不錯的起點。”藍翔道:“最起碼現在更多的人知道了嚴歡的名字,以後就會有更多的人去聽他的歌。”

“希望吧。”

“對了,付聲回來後現在在哪裡?他一個人住?有沒有請陪護?”

聽到藍翔的問題,許允的神色一瞬間變得有些古怪。“這個嘛。”他尷尬地咳嗽幾聲。“以後你就知道了。”

同一時間,悼亡者一行的暫時居所內。

付聲以前的在縣城的公寓早就沒了,向寬那裡又有女朋友,不方便住這麼多人。於是一行人隻好收拾著行李,臨時住到酒店裡來了。嚎叫唱片國內分部,早早就派人給他們定好了住處。以嚴歡現在的身價,也是能住上總統套房的人了。套房裡有兩間臥室,一主一客。出於某種四人心知肚明的原因,嚴歡與付聲睡主臥,向寬與陽光睡客臥。

這天,嚴歡正拿著一疊醫生開的資料看,就聽到向寬在那邊大呼小叫。

“嚴歡,嚴歡,快來看!你上新聞聯播了啊啊啊啊!”

嚴歡被他拽過去,就正好看到高中死黨李波被記者詢問的畫麵。看了半天,他哭笑不得。無論是當時的同學老師,還是後來的鄰居,都是一個勁兒的說他好話。就連當初嫌棄他在課堂上打瞌睡的數學老師,這時候也一本正經的說,每個孩子都有自己的天賦,我們不應該用應試教育的模板來強製他們。

嚴歡看了半天,隻得出一個結論——那個被人捧得跟現代阿炳一樣的人是誰啊,他認識嗎?

“嘖嘖,太假了。”向寬一邊批判著,一邊吃著瓜子看得津津有味。“我說嚴歡你這就是出名了吧,其他國家的元首都不一定能趕上這個時候上電視呢。”

嚴歡想了一會,認真道:“他們就是湊個稀奇。”

國內搖滾有死灰複燃的趨勢,他又是第一個在國外闖出這麼大名堂的,大勢所趨,他就這麼被拿來做典型了。

陽光這時候穿著睡衣從客臥出來,開玩笑道:“嚴歡,這下我們三個加起來,也抵不上你一個。”

嚴歡想起自己一路走來,不由地也感歎。“我隻是很幸運。”

巡演的時候碰到了格外熱心的老粉絲本傑明,之後就像是星星之火再也停不下來了。自從在視頻網站火了一夥,嚴歡又在各大社交網站出了一把風頭。要知道這年頭的人都是足不出戶,拿著一個手機在網絡上神交的。這下子可好,專輯不斷重版再重版,一路突破百萬。這個結果,便是連唱片公司的人都始料未及。

雖然剛剛破百萬的銷量,比起真正的大腕來還是不夠看。不過對於嚴歡這個初出茅廬的家夥來說,真的是一個很高的起點。恰好這時候伍德斯托克那邊又發來邀請,於是他就徹底地火了一把。現在想來,嚴歡還是感慨命運無常。

他在美國拚死拚活打拚了一年多,隻能在一個小酒吧做駐唱。可就那麼最後半年時間,卻從國外紅到國內,真是時勢弄人啊。

“付聲呢?”從回憶中清醒過來,嚴歡四處找人。

陽光笑。“一會沒見到就想他了。嚴歡,你的相思病可不輕啊。”

他這話說的似真似假,把嚴歡鬨了個大紅臉。那個雨天他隻顧著和付聲互相咆哮,倒是把門外的兩個人忘得乾乾淨淨。可想而知就那個破環境,向寬和陽光二人在門外聽了個清清楚楚。連嚴歡那疑似表白的對話,也一字不漏地聽進耳朵裡了。

嚴歡現在想起自己說的那些話,還是覺得臉紅,肉麻死了。可當時的那份心意,卻是實實在在,沒有半分作假。就連現在,他依舊是那麼想的。

他不能沒有付聲。

-思-兔-在-線-閱-讀-

付聲對於他來說,是搖滾路上的引路人,是和JOHN一樣的啟蒙老師,是最重要的夥伴。

“就沒有彆的意思了嗎?”JOHN冷不丁地插嘴道。

因為他好久沒出聲了,嚴歡竟然愣了一下。

“其實我也不歧視同性之間的戀情。”JOHN又補刀了一下。

這次可好,嚴歡的紅得跟燒紅的碳一樣。

“我、我去找人!”話音未落,就跑得不見人影了。陽光還在納悶,難道是自己調?戲得過頭了。

殊不知,比他調?戲的更過分的某個老鬼,此時嗬嗬笑著,意味不明。

嚴歡找到付聲的時候,他正坐在陽台。

酒店樓下,熙熙攘攘的車水馬龍,付聲就這麼看著遠處,不知在想些什麼。像是聽到嚴歡的腳步聲,他側過頭來,臉上本來嚴肅的表情放鬆了很多。

“過來。”付聲衝他招招手。

嚴歡雖然感覺這動作很像招小狗,但還是控製不住腳步地走過去了。剛一過去,付聲就把他抱了滿懷。

“讓我抱一會。”

頓時,剛剛才冷靜下來的嚴歡又鬨了個大紅臉。他剛想抗議,可是看見放在付聲腳邊的吉他,話到嘴邊就變了。

嚴歡小心翼翼道:“你……現在還行嗎?”

付聲聽見這話,挑眉看他。

“你問我行不行?”他嘴角帶出一抹笑。“你要試一試嗎?”

經過這幾天的調養,付聲的氣色是好轉了不少,此時一笑,襯上他勾人的容貌,一下子將嚴歡的三魂七魄都拐跑了。等他意識到付聲的話中深意後,頓時整個人都僵住。

不,不,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吧,付聲這是在調?戲他?

嚴歡磕巴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難不成要回你行你上啊。上個頭啊,菊花還要不要了!

就在他糾結的時候,付聲淡淡道:“不是不能彈,隻是手指不聽使喚,大概毒素對神經的影響還沒有消除。”

嚴歡一聽,整個心都揪起來。

這就是不能再彈奏的意思,付聲做不成吉他手,他要放棄最心愛的搖滾了!?嚴歡想起這幾天每每付聲毒癮犯時的樣子,又不忍心說什麼。可一想到那個拿著吉他就恍若天下地上唯我獨尊的付聲,再也不能彈吉他,他就恨不得把自己的手剁給付聲算了。

“但是如果我不能彈的話,某個人就再也不唱了。”付聲又悠悠來了一句。“哪怕是為了全國人民,我也不能就這麼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