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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範 青銅穗 4197 字 3個月前

府裡有了二爺主理中饋,自然麵貌又大不同了。”

如意一笑,說道:“我們二爺到底是還有職務在身,也不過暫時代理,往後還得靠奶奶執掌大局呢。”

“我算什麼?”琉璃輕慢笑道:“到底還是王爺為主。夫人也好,我也好,二爺也好,都是為了把這個家好好管下來。隻有王府團結一心了,大家榮譽共享,才有好日子過,如果各存各的歪心思,那就是當家的把官做的再大,受的皇恩再多,也是沒什麼臉麵。你說呢?”

琉璃吃了口奶羹,麵上的微笑如初。如意的這點小心思她再沒有不明白的,如今二房沒有主母,祈允靖代掌府裡中饋,得益的當然就是二房。莫姨娘眼下不得寵了,如今二房的事交由如意在管,如她所說,祈允靖還有事務在身,他不在府裡的時候,豈不就是由如意來替管?二房是梅氏自己的%e4%ba%b2生,隻要是二房的人經管,梅氏不會有任何意見。可是對於琉璃來說,跟一個姨娘同管中饋不但有跌身份,而且遇到有分岐她也落不下這個麵子去與她爭執,因為如意代表的是梅氏,琉璃也必須給她臉麵,否則就有打壓之嫌。

從當初打算利用她對付何毓華時起,琉璃就知道如意不是個善茬,她今兒來,就是跟琉璃表達二房要跟長房爭平起平坐的地位的。琉璃早就知道免不了會跟她有個了結,要不然,乾嘛要把舞月留著給祈允靖?在祈允灝和她沒搬出王府之前,二房三房想當家,那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事。

如意聽完麵上頓時紅了,是被看穿心思的窘。在琉璃麵前,她似乎總也抻不直這腰杆。

“奶奶說的是。我們二爺也是這個意思呢。”她強笑了下,將膝蓋往下收了收。如今的琉璃已經不是當初在何府裡於明槍暗箭裡偷生的庶女了,隨著祈允灝對她的日漸寵愛,定北王對她的日漸信任,何毓華與段文蕙的先後慘敗,使她飛快擁有了攻不破的自信和打不倒的強大內心,她在她麵前,時常就是這樣,不知不覺有這種不自覺流露出來的卑微。

如意坐了會兒便就走了,從初進門時的得意到最後出門時的慌窘,變化讓人驚異。但是誰也沒聽見琉璃說她什麼,甚至從頭到尾連臉色都沒擺過。她這樣的窘態,看起來倒像是她自己在琉璃麵前犯了什麼錯似的。

祈允靖代掌中饋,琉璃對此的反應是平靜的。她眼下正在養身子,想管也管不了,索性就等他去管,怎麼說定北王都發了話讓她分管中饋呢,就是要做什麼,也等她三個月滿出了大月子再說。

休養了十餘天,她身子漸漸恢複了利落,宮裡出事,如今連太醫出宮也不那麼方便了。還好祈允灝日日在宮內,隔幾日便將吳子薪帶回府給她瞧脈。有禦醫負責醫治,再弱的產婦也能恢複好的,何況懷孕之前琉璃便已經把身子都調理好。

小嘟嚕對這個世界適應得非常快,如今已經能在暖閣裡隻穿單衣揮舞手腳了,蕊兒如今進院的次數愈來愈多,對小嘟嚕也是萬分的小心。黃虞二位嬤嬤則每日琢磨著如何給小家夥添營養,眼見著原本就不瘦的小身子越發圓潤,祈允灝都感歎起抱在手裡壓手了。

有這麼多人細心看護,琉璃便可以抽出身來料理手頭未曾辦完的事情。比如忠勇侯府,也比如接徐原與靳宣進府好好說話。

忠勇侯被戚正昱那一鬨,又被皇後罰跪了整日,這些日子竟然病倒了,這一病自然又牽出誰該繼承爵位的事來。所以侯府這一向鬨得%e9%b8%a1犬不寧,有時候鬨騰的聲音連牆外都聽得見,府上子弟因為家宅不寧,於是近來越發愛流連風月場所,因此又惹出不少事來。

忠勇侯病倒,舞月的處境便也沒那麼保險,琉璃讓桔梗兒送信給她,讓她儘快取得忠勇府一些罪證後出府——哪怕是相關證據也成,萬一沒有確切罪證,那她也不介意偽造兩份。

忠勇侯這邊吩咐完了,便就預備讓人去接徐原夫婦與靳宣。自打這二人進京,她偏又懷孕數月,這幾個月都不曾好好敘話。如今眼下王府來往人少,她又可以下床會客,便隔上幾日就讓人去將他們請來,進府了幾次,他們倒也慢慢放下了拘束,對琉璃所處的環境慢慢適應起來。

靳宣還記得琉璃的棋臭,琉璃卻記得他的鱔魚湯,便讓人去莊子裡挖了幾斤來,讓他%e4%ba%b2自宰後下廚烹了。靳宣廚藝拿手,最擅川湘鮮香菜係,徐原君子遠孢廚,但是極願意打下手。丫鬟們見得二人談吐風雅,卻又不拘小節,便也原意%e4%ba%b2近,一院子熱熱鬨鬨地,於這局勢緊張之時,顯得十分難得。

374 解藥在哪?

祈允灝在府裡時,如果正好碰上這樣的集會,也會加入他們,並且也會興致勃勃地跟靳宣討教廚藝。從手握千軍的大將軍神壇上走下來的他平和近人,沒有架子,這令得徐原原本對他的疏遠也消淡了些許。

朝慶堂裡一派和樂的時候,聖上的病情卻一直在反複,興許是覺得眼前情況於東宮有利,雖然太子夫fu被禁,皇後卻沒有采取什麼過ji的行動,而太子在東宮也十分安份。隻是東宮的幕僚如今每日裡改往坤慶宮去,這些人暗地裡仍然沒放棄擁立太子。不過因為段文蕙瘋了的事情一傳出,戚正昱與皇後東宮的關係雖然沒有到崩裂的地步,卻也有了抽身%e8%84%b1離之意。而原先緊緊依附著皇後的那些人,有些也開始心裡打鼓,畢竟他們擁立太子圖的也是將來前程,皇後這般算計戚正昱,也難免令他們產生兔死狐悲之感。

十月裡除了下過兩場雨,天氣一直都很好。這樣的好天氣一直持續到冬月初。琉璃出了月子,便讓人將晾楓台打掃乾淨,搬過去了住了幾日。這裡當陽,正是楓葉紅滿天的時節,楓樹下敞軒上四周都有簾慢遮擋,既可以曬太陽,又可以擋風。這日正在聽桔梗兒回忠勇侯府的事,春香快步踏上石階來說:“小羅夫人來了,範管事問奶奶方不方便接見。”

小羅夫人便是羅棲芳,三朝宴那日才來過的,她突然來訪,事先也沒有遞個帖子,也不知道是有什麼急事?於是將桔梗兒揮退下去,與春香道:“小羅夫人不是外人,請她上此處來。”

春香下去後,琉璃便整了整妝容,從頭到腳仔細包裹好,走到正廳。

才迎到門口,羅棲芳就腳步匆匆地來了。見了琉璃便使了個眼色讓她遣退下人。琉璃不知出了什麼大事,連忙身邊一個不留全喚退了下去。羅棲芳這才打量了她好幾眼,驚疑地道:“你是太祖跟前禦筆shi書徐慎的孫女?”

自從上白馬寺把外公遺物取回來後,琉璃並沒再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世。隻不過一般情況下沒人提起,自然也沒有流傳開來罷了。羅棲芳突然這麼一問,琉璃就小小默然了片刻,然後道:“你從哪兒聽說?”

“你這麼說,那就是了!”羅棲芳一擊掌,再道:“你知道太子那夜為什麼偏偏直闖進你院子裡為難你麼?那是因為他知道你的身世了,他想從你這兒得到醫治聖上的解藥,而不是真的想陷害定北王!”

琉璃縱使心下有數,也禁不住吃了驚,“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羅棲芳吐了口氣,說道:“你忘了我婆家祖母是誰了麼?是當年曾經癡戀過你外公的宜泰公主。宮裡的秘聞她怎麼會不清楚?公主跟大長公主關係很要好,那時候聽說杜睿心儀你的時候她也暗中留意你了,也與我們的郭先生碰過麵,那時就有些懷疑你的身世,直到這次太子包圍王府後遭軟禁,公主進宮去見了次皇後,才從皇後口中證實了你的身份!”

琉璃最初結交羅家姐妹的目的,就是為了跟宜泰公主搭上線,隻是後來各方事情纏身,在被太子伏擊過一回後又不敢再輕易出門,於是便把這事擱下了,沒想到倒是公主自己先注意起她來。

“這是公主告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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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今兒早上,”羅棲芳麵上忽然有些尷尬,“今兒早上公主跟侯爺為後院裡那點事兒紅臉了,公主在屋裡罵侯爺,侯爺不敢吭聲,我便跟小世子去勸和,小世子把侯爺拉走了,公主心裡鬱悶,就跟我說起這些來。”

琉璃點點頭,於是道:“那你是特地來求證的?”

羅棲芳道:“那倒不是。公主想見見你,可是又覺冒昧,於是讓我來轉告她的問侯,然後順便問你知不知道曼陀羅?其實我也不知道什麼意思,而且她雖然說的漫不經心,可是看起來卻ting在意這東西的樣子,然後還交代我不要透lu給彆人。”

琉璃聽到曼陀曼三個字,當即心裡就震了震,她怎麼會不知道曼陀羅?外公留給她的那個銅匣子裡,就有這個東西!宜泰公主也知道它,太子包圍王府也是為了從她身上奪取聖上的解藥,難道說那盒曼陀曼真的就是解聖上之毒的靈藥?

如果它真是,那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如果它不是,而是彆的什麼要緊物事呢?這隻不過是宜泰公主捎來的一句問話而已,她並沒有與公主麵對麵接觸過,這種沒有根基的信任對於琉璃來說是不能存在的。

“曼陀羅?聽說過,不是傳說中的毒草嗎?醫書裡應該有記載的。”她漫不經心地回道。

羅棲芳搖搖頭,道:“那看來我是不知道了。公主想聽的肯定不是這個。”

琉璃點頭道:“回頭我若是%e4%ba%b2見了公主,再當麵跟她老人家請教。”

羅棲芳喝了口茶,便站起身來:“你好好歇著,等過些日子形勢鬆些我再過來看你。如今局勢這麼緊,我們府上也鮮少迎客,再加上如今宵禁,家家戶戶更是如臨大敵。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定下來,這麼人心惶惶地,拖久了於民心也是不利。”

琉璃起身送她到門外,也歎道:“是啊,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聖上早些好轉就好了。”

聖上一日不下旨廢儲,皇後與太子一日不先動手,局勢便一日定不下來,琉璃雖然關上門來樂嗬著,可心底裡哪裡不憂?陸詔如果兵敗,那定北王府麵臨的就是滅頂之災,可眼下卻又拿皇後他們沒奈何,她位居正宮多年,朝中還是有她很大一部分勢力的,如若陸詔跟她對拚,雖然有九成贏的機會,可最後也占不到多大贏麵。

不過琉璃也感覺到,隨著日子的後推,祈允灝他們也在往這個方向走了,國不可以一日無君,聖上不能處理政務,這些日子便就由內閣代理,可這終歸不是長久之計,琉璃覺得他們頂多等到冬月末,聖上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