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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範 青銅穗 4214 字 3個月前

息怒。本宮承認此番驚嚇了將軍夫人一回,可是並非有心傷害夫人,還請定北王看在本宮一向與府上交好的份上,原諒本宮這一回。”

定北王輕慢地瞥了他一眼,說道:“太子言重了。這原諒二字擔不得。既然本意隻是驚嚇,那倒也罷了,可是臣這兒媳向來嬌貴得很,這一嚇之下便臥床了幾日,直喊肚子疼,如今多半是大人沒驚著,卻驚著孩子了,不知道這筆帳太子殿下要怎麼算?”

“這——”

他這麼一打蛇隨棍上,太子也無語了。大人還好說,定北王要拿孩子說事,他還真沒辦法!

聖上瞅了眼手足無措的他,眼裡的不耐與厭憎又湧出來。俗話說相由心生,一個人內心齷齪,麵相也是上不得台麵的。他真不知道這樣的人,將來如何能擔得起這偌大一座江山?偏偏內閣那幫老頭的態度卻硬[tǐng]如堅石,堅持認定太子無大錯不能廢立!

“太子行為失察,聖上定會還你定北王府一個公道。所幸未釀成大禍,否則的話,朕必定要詔告天下不可!”終歸是自己的兒子,聖上不得不放緩了語氣,如此安撫定北王。

琉璃聽著聖上這話卻不由地揚了%e5%94%87角。果然是一國之君,話說的滴水不漏。乍聽上去這話是要嚴懲太子,可細聽之下,卻是說由於未曾釀成大禍,所以這太子之所作所為也就不必公告天下了。會不會因這件事廢太子琉璃不報指望,可是聖上這話聽起來就讓人不服。這未釀成大禍不是太子懸崖勒馬停止了謀殺,而是琉璃這方及時采取了應對,如果說當日她沒有帶那麼多侍衛出門,杜睿又沒有及時趕到的話,豈不就釀成大禍了?

聖上這偏心偏的,也太明顯了!

琉璃臉色沉下來,祈允灝臉色更不好看了,當即就站起來,走到定北王身邊,向上道:“啟稟聖上,敢問狼無緣無故要吃羊,吃到嘴邊了,羊砸了狼的牙齒,把狼擊退了,這狼還是不是可以饒恕?”

聖上語塞,皺眉道:“你坐下!朕與你父%e4%ba%b2說話,你插什麼嘴?”

祈允灝道:“太子意圖謀害的是臣的妻子,臣若是不出聲,還有何臉麵存活於世?聖上今日若不把太子嚴懲了,臣便交出兵權,辭官回府!”

聽到交出兵權四字,太子目光立時亮起來,衝他道:“你此話當真?”

“閉嘴!”

還沒等他說完,聖上已經抓起桌上筆架砸了過去。而後又指著祈允灝道:“你給朕把話收回去!”

雖然說皇家忌憚有功之臣,可是這個時候交出兵權,那卻等於往皇帝心上捅上一刀!營裡的兵都是祈家父子帶出來的,祈允灝突然交出兵權,底下的將士可不會認為他是自願的,而隻會覺得不但太子容不下功臣,就連聖上也幫著太子一道卸磨殺驢!這不會給朝廷帶來任何好處,反而會令得軍心動搖,新補上的大將根本無法駕馭。這時候用不著太子與陸詔再爭什麼了,這朝廷就即將會麵臨潰散的可能!

而太子居然認不清形勢,還以為祈允灝隻是衝動,還準備拽住他的話頭反將他的軍,這怎麼能不令聖上感到失望和生氣?

隨著聖上的怒喝,定北王也瞪了眼祈允灝。他這樣做雖然有可能脅迫到聖上發落太子,可是拿軍國大事作為條件要挾,是對朝廷忠誠了一輩子的他也不能認同的。

但是祈允灝卻輕蔑地看了眼太子,並沒有順從聖上與定北王的意思否認說出來的話。在他心裡,他首先是琉璃的丈夫,然後才是國家的臣子,在沒有做到足夠維護好妻子的權益之前,他就是因此獲罪,也絕不低頭!

琉璃思量半刻也瞬間領會了個中含義,見祈允灝死不肯反悔,便隻好走出來,說道:“聖上恕罪,允灝隻是因為憐惜臣妾,所以才說出這大不敬之話。此事都是因臣婦而引出來的,臣婦有話,還請聖上恩準讓臣婦一吐為快。”

聖上歎了口氣,揚手道:“說吧。”

琉璃看了眼太子,說道:“朝堂上的事臣婦管不著,臣婦隻說這內闈之事。上回皇後娘娘在禦花園請茶,臣婦險些遇險。僅僅相隔一個多月,臣婦在進宮途中又再次遇險。舉朝那麼多高官命婦,獨獨臣婦有此殊榮,一再地令某些人處心積慮的對付。臣婦覺得,是不是臣婦做過什麼對不住太子的事,所以才引得太子這般報複?”

她這話的意思,就是要把話往太子殺害她的目的上引,雖然禦花園遇險之事她沒有直接說出那是太子妃所為,可是聖上若真是英明的,又豈會查不出來?上次是太子妃,這次是太子,這就是說,琉璃必定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才會令得他們這般窮追不舍。可是,是人都知道,琉璃不過是個弱女子,既無娘家背景又無什麼過人本事,而且一個是君一個是臣,她怎麼可能會傷害得了太子他們?

琉璃就是要借這個把段文蕙及忠勇侯府與東宮勾結的事扯出來,要讓聖上不得不問出個真相。

她這番問話,刹時令太子怔住了。他方才低聲下氣對定北王賠禮道歉,為的就是不讓聖上揪出這層,如今倒被她直接一刀挑出來了,怎能不怔?

琉璃看了他一眼,繼續道:“我不像我們將軍那麼硬氣,可是我肚裡確實有著祈家的嫡長孫,如果這孩子有什麼閃失,這人命債到底是要算到太子頭上的。太子就是要我母子死,也得要我們死個明白,我們祈家究竟哪裡得罪了殿下,若不給個明話,臣婦倒不好出宮了。若萬一因為這次我沒死成,倒又還有下次,下下次,我又如何應付得及?”

俗話說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眼下人證罪證都在,琉璃眼下就舍得這身剮了!

352 罪證在此

聖上看了眼太子,指著他,撇開頭道:“你自己說吧!”

太子雙?%e5%94%87張合著,卻是半日也不曾說出個所以然來。可是你不說,無緣無故去謀害人家妻室,不就更顯得有病嗎?他看看定北王,又看看祈允灝,再看看琉璃,個個皆是臉板得跟鐵板也似,知道他們今兒是不肯讓步的了。自己的父皇又分毫都不肯幫自己,他心裡不免就怨恨起來,祈家受了朝廷莫大皇恩,這祈允灝更是屢屢受到聖上恩遇,如今聖上還一味袒護於他們,相比之下,他這個%e4%ba%b2生兒子倒顯得比彆人還不受待見些了。

心裡有氣,便就衝聖上拱手道:“父皇英明神武,如何眼下倒聽起彆人挑唆起來?兒臣都解釋過了隻是個誤會,這將軍夫人還要糾纏不休,這置兒臣這太子於何地?置咱們皇室尊嚴又於何地?”

“閉嘴!”聖上朝他一聲厲斥,又忍不住咳嗽起來。旁邊太監又立馬上前侍侯去了。太子不服氣,再道:“兒臣將來也是要君臨天下的,父皇這般不顧兒臣的臉麵嚴加斥責,將來兒臣即位,豈不成了天下臣子的笑柄,又如何服眾?”

聖上瞪著他,臉色又因劇烈的咳嗽而變得潮紅了。

祈允灝忙道:“快傳太醫!”一麵狠瞪著太子:“聖上萬壽無疆,你卻口口聲聲在此說登基繼位,是什麼意思!”

太子也沉了臉,指著他道:“大膽祈允灝!你竟敢對本宮如此無禮!來人,把他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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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北王突然一聲暴喝,扶刀擋在他跟前,眼神睥睨威風凜凜,猶如戰神臨世!“太子蓄意謀害命婦,如今給不了臣等一個解釋交代,反倒還要欺君逼宮,治我兒護駕之罪麼?老臣雖則不才,卻也容不得你草菅人命唐突聖駕!”

“你們!你們反了!”

太子在定北王威懾之下。也呈現出了惶惑之色,他沒有想到身為臣子的定北王竟然敢當著天子的麵威懾他這個太子,更沒有想到已然恢複了平靜的聖上居然也並沒有阻攔,而是任由著君臣這般對恃。這代表著什麼意思,豈不明擺著就是聖上已經偏心向了祈家,偏向祈家,不就等於是偏心陸詔嗎?

這個時候,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多麼大的錯誤,那就是仍然以為把段文蕙給他遞消息的事情瞞住了,他就還有機會保住自己。並且能借助忠勇侯府的號召力為自己拉攏部分勢力。他不知道琉璃的目的雖然也在他。但更多的卻是衝著段文蕙而來,他若是把實情說出來,琉璃自然就借機把火力轉到忠勇侯府及段文蕙身上去,他偏偏不說。那她就隻好死揪著這個不放了。

定北王與祈允灝當然也不會情願就這麼放過他,男人們固然重權重勢,可是對於他們來說,家族的安危和利益才是擺在首位的,一個人若連家族都不顧,那他攬來那麼大的權力,又是為的什麼?就連喪心病狂的何蓯立,當年那麼不顧一切地往上爬,不也還是為著光大他那一支?所以。這個時候定北王作為王府的大家長,是絕對會站在琉璃這邊的。

聖上就算曾經不顧手足之情謀害胞弟,也就算他實則內心陰狠到無以複加,可既然身為一國之君,他就有一國君主之準則約束著他。一麵太子罪證確鑿,一麵重臣妻眷無辜被算計,為了朝局穩定,他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為太子說話。

所以,今兒不管太子認不認這個帳,他都已經輸定了。隻不過他若老實招認了,後果會稍體麵些,若是不招認,不認栽,那他太子殿下的體麵會掉的渣都不剩。

“你,即刻下罪己詔,%e4%ba%b2自向定北王府賠禮道歉,並承諾,大將軍夫人的孩子若有閃失,一切都你承擔後果!”

聖上撫著%e8%83%b8口,一字一句地向太子下令,說完到底忍不住氣往上湧,又咳嗽了兩聲,然後才又對定北王道:“你就看在我的份上,放過他這回。”

他話裡自稱的是“我”而非“朕”,琉璃以為聽錯,抬起頭來,卻見到他定定盯著定北王,目光裡有濃重的歉疚安撫之意。

“父皇!”太子臉麵驚愕之色,“兒臣如何能因此事而下罪己詔!”

自古君主下罪己詔,除非是有傷及社稷的大錯,一旦下罪己詔,便會被記入史冊,就連登基之後的帝王也免不了因此留下汙點,莫說他還隻是個儲君,而且還是個時刻被人虎視眈眈覷覦著這太子之位的儲君,他如今最大的仰仗就是內閣四大臣對他的支持,如果說他下了這罪己詔,就算不詔告天下,也必會在朝堂公布,那內閣豈不會因此而對他產生動搖?

“啟稟聖上,杜大人有要事求見。”門外太監躬腰進來。

聖上勻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