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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範 青銅穗 4253 字 3個月前

是半步都沒離開,一直陪著他們在說話。

陸詔與祈允灝相視笑了下,而後祈允灝捏她的鼻子。說道:“這些是機密,哪裡能被你一下看出來?你再想想,他身邊什麼人不見了?”

琉璃仔細望去,這才發現原先跟在陸詔身旁,如影子般的那兩個人已經隻剩下了一個。而她就坐在靠近門口的位置,那人什麼時候出的門她都不知道!難怪方才祈允灝說陸詔的實力已經很強了,就衝著這連招呼也不用打就分派了任務下去的本事,可是琉璃怎麼也沒想到的。

有了這層認知,琉璃對於尋找到靳宣又多了幾分信心。

陸詔走後,祈允灝便又開始躺回床上裝病。白天的時候他必須在家。晚上則才去辦他的事。定北王自從知道祈允灝出外這一趟。便跟梅氏發了話。讓她少過問朝慶堂的事,這雖然看起來並起不到禁止梅氏起歪心思的作用,可是琉璃還是因此看到了定北王對梅氏態度的轉變。

傍晚時分段文蕙又來了,琉璃依舊沒讓她進來。沒有彆的意思。就是怕自己一時忍不住,結果把她給掐死了。

晚飯前定北王回來,又把琉璃叫了過去,原來祈允恪竟然聽到外頭在傳祈允灝不在府內,連宮裡都有耳聞了,今兒聖上便傳了他去相問。

琉璃問:“那三爺是怎麼回聖上的?”

“我當然回答說那些人傳聞是無稽之談了!”祈允恪激動地道:“大哥明明受傷在府,他們偏偏說他蒙騙聖上,這些人簡直太可惡!”

琉璃笑了笑,“將軍有三爺這樣的兄弟。真真是福氣。”

定北王從旁嗯了聲,捋須斜眼瞧著,說道:“這麼著,明兒一早,你們倆口子。隨我一道進宮去!”

一道進宮去,這就是要當麵避謠的意思,舉家一塊兒去,還帶著刺客人證以及%e4%ba%b2手寫的供詞,那太子這罪責還逃得了嗎?

琉璃知道,老爺子這是發飆了,明兒個宮裡,還不知鬨騰成個什麼樣兒來呢!

不過她可是舉雙手雙腳讚成,難得惹到定北王頭上,讓他要自出麵向聖上討公道,替她出這口惡氣,她哪裡還有不讚成的?

回到房裡祈允灝已經坐在桌旁,琉璃把定北王的吩咐一說,祈允灝卻是喝完了半碗湯才慢騰騰開口:“就是當麵去了,除了讓太子賠個禮道個歉,又能怎麼樣?這麼點證據想把他拉下馬,實在太不可能了。要鬨,就得接二連三的鬨,鬨得舉朝皆知,鬨得他身敗名裂,鬨得內閣再也不待見他,然後致使他再也沒辦法針對你。”

說完他把碗放下來,平靜地遞過去讓銀瓶添飯。

琉璃聽得他說內閣,忽想起那日杜睿答應她的事來,想說出來讓祈允灝安心,到底生怕他因此疑心,沒敢說出來。隻是低頭默默地喝湯,不再接他的話。

不過不管怎樣,翌日早上祈允灝還是聽從了定北王的吩咐,穿戴好準備與琉璃一道進宮去了。琉璃對於他的順從感到很是欣慰,在她印象中他還真這麼聽定北王的話過,這也許可以當作是他願意與定北王暫時性和好的一個兆示了。

祈允灝今兒不騎馬,因為“傷勢未愈”,所以另乘了大轎。定北王騎馬在前領路,一行浩浩蕩蕩進了乾清宮。

宮裡人早聽聞祈允灝不在府裡,如今聽說定北王府舉家進宮麵聖來了,便立馬四散奔走前去相告。

琉璃下了轎,看著李行攙扶著祈允灝出來,正打算與他一路進殿,殿裡就忽然快步走出來一名老太監,而後跟著兩名抬著軟椅的小內侍,一路飛步到了階下,便衝祈允灝深躬了腰下去,說道:“聖上有旨,請大將軍上轎。”

祈允灝瞥了眼那嬌貴的軟輦一眼,皺起眉來。以他的身軀來坐這種軟輦,實在是有損他大將軍的威嚴。琉璃知道他不願意,她自己也覺得與他形象太不合襯了些,可這是聖上的旨意,而且他又“負傷”在身,不坐轎怎麼能跨步上得了這麼多級台階?

於是道:“聖上一片疼惜之心,將軍怎好辜負?”

祈允灝再看了眼那高高的殿宇,這才不甘不願地上了轎。

琉璃是婦人,又有身孕,自有乘輦上級的待遇,一前一後兩頂轎子上了階,定北王已經進殿跟聖上請過安了。

進殿後祈允灝便從轎上邁下,攜琉璃同向聖上彎腰行禮。聖上忙道:“你們都坐下!”然後又朝定北王道:“愛卿也坐。”

三人順位在右首坐下,聖上道:“允灝的傷勢如何了?”

祈允灝道:“回稟聖上,傷勢比起前些日子,已大為好轉。今日進宮,乃是為向聖上請命而來。”

聖上又不是笨人,看他們這架勢,哪裡猜不出他們此來為的什麼?當下就有些難堪:“有什麼話等你傷好了再說,眼下養傷才是要緊。是了,朕聽說你傷在皮肉,雖然不嚴重,可也要防著傷口感染,回頭朕讓人再配幾樣貢藥你帶回去。上回朕賞給太孫用過,所說效果不錯。”

定北王這裡聽得他不聲不響岔了話題,哪裡肯乾?當下就正色道:“啟稟聖上,小兒的傷勢有太醫診治,臣在這裡叩謝聖上龍恩。但是臣今日攜小兒前來,乃是有兩件事要請聖上給個公示。”

聖上岔不過去了,遂將桌上奏折挪開點兒,說道:“不知愛卿為的是哪兩件事?”

“這頭一件便是關於小兒的去向。”定北王站在丹墀下,毫不客氣地睨了眼聖上,說道:“臣聽小兒允恪昨兒說,聖上曾召他詢問起灝兒的去向。臣請問,聖上是相信了外人謠傳,覺得灝兒詐傷在府,有意欺君是麼?”

“愛卿這是哪裡話?”聖上一激動,頓時咳嗽起來。旁邊太監連忙上前撫背,搗飭了好一陣,聖上方才平複下來。

琉璃細看他臉色,這一咳之後麵上便湧出片不正常的潮紅,果然像是病入膏盲的樣子,便有些擔心起定北王這般強硬,會否引得聖上不悅起來。正擔心著,聖上卻擺手喚開了太監們,看向定北王道:“朕是問過不錯,可你覺得,朕真的是那麼偏聽偏信之人嗎?”

定北王哼了聲,態度稍軟了些,卻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放棄初衷。“便是這層不說,那再有一事,灝兒媳婦被太子遣人謀殺,差點害得臣失了兒媳又失了孫子,聖上為何不即刻捉拿凶手問罪?”

“你有什麼證據說是太子遣人行的凶?”聖上指節敲著禦案,皺起眉來了,但卻還是看不出來有怪罪定北王的意思,而更像是埋怨地:“沒有證據,就是誣陷。不能因為皇後開罪過你們,就把太子也牽連進來。你都在朝做了大半輩子的官了,怎麼連這點規矩都不懂?”

“怎麼沒有證據?”定北王哼道,然後回頭向著殿外,“把人帶上來!”

門外他的侍衛早押著刺客等在殿外了,這時候聽得吩咐,便將人扭送了進來。

聖上看著地上這人,眉頭又皺了。定北王不等他出聲,已經從懷裡把刺客%e4%ba%b2寫的供詞拿了出來,“這刺客便是灝兒媳婦的人當日捉拿下來的活口,還有這供詞,已經是他%e4%ba%b2手按了印畫了押的,便請聖上%e4%ba%b2自過目!”

351 質問太子

聖上一震,從太監手裡接過供詞來,再看向趴在地上的刺客,猛地一拍禦案,喝道:“你果然是太子遣去謀殺將軍夫人的凶手?”

刺客抬頭看了眼,接而又默默地把頭垂了下去。

能在十七刀之下招認了事實的人,肯定不是什麼硬骨頭,在這種時候,除了默認保命,還會有什麼彆的作為呢?

“去,把太子叫過來!”

聖上指著門外,撫著%e8%83%b8口又咳嗽起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用的是“叫”,而不是“請”,可見,在鐵的事實麵前,他對此有多麼氣憤了。

不過,他卻又隻是讓人去叫太子,而沒有叫皇後,又可以說明,他是不願把這件事大肆張揚的。如果到了傳皇後來見的地步,那後宮之中就全都知道了。如果後宮全都知道,那就等於所有妃嬪的家族也都會知道,當這些家族知道太子謀害命婦之後,對於皇家是否稟持著仁愛治國的原則不也會有產生疑慮的可能?對於聖上來說,太子所為固然可惡,但是皇家威嚴不可撼動,更不能使得朝臣們對天家的忠心因此產生動搖。

可是,既然都到了這步,又有了祈允灝昨夜的預知在先,琉璃卻不能任由聖上這麼和稀泥。她那一嚇不是白挨的,無論如何總要讓太子拔出點毛來才成。

太子很快來了,半路上想是已經聽說定北王一家進宮告狀來的,許是想好了對策,進門時還一臉坦然,可等進了殿看到跪在地下的刺客,那臉色瞬即已經變了。

“臣婦給太子殿下請安!”

琉璃站起來,亮嗓子給太子道了聲安。

太子瞪了她一眼,轉回頭去跟聖上行禮:“不知父皇召喚兒臣何事。”

“你做的好事!”

聖上一聲暴喝,將手上的供詞往下一甩,扔到他臉上。

太子連忙跪地,拿起那供詞來看。這一看便白了張臉,當即趴在地上叩起頭來:“父皇饒命,兒臣並沒有謀殺命婦,隻是認錯人誤傷而已!”

“你還敢狡辯!”

聖上抓起桌上石硯又往他砸過去,說道:“她是奉旨進宮,全套誥命品級配備,連個黎民百姓都認得出來,你身邊那些蠢材會看不出來?你竟說是誤傷,是把朕當傻子還是把全天下人當傻子!”

“兒臣有罪,父皇息怒!”

太子跪倒在地。額上汗已如雨。

定北王沉哼:“若在臣的兒媳身邊全是鎮國將軍府製配備的情況下太子還說是誤傷。莫非太子要傷的其實是允灝。而錯把臣的兒媳當成了他?”

太子一震,立時挺直了背脊。

謀殺命官可是比謀殺命婦情節還要嚴重,他哪裡擔得起定北王給的這大帽子?這件事本身就是段文蕙遞的消息給他,說琉璃一死她就能有辦法分化祈允灝與陸詔之間的關係。他才動手的,可這些能夠當著聖上與定北王的麵說嗎?他一說,聖上就是不廢他也能禁他幾個月足,這個時候他若禁足,那機會就全倒向陸詔那邊了,不,他不能這樣做。

思量片刻,除了息事寧人認栽似乎也沒有彆的法子了,於是咬了咬牙。說道:“定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