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頁(1 / 1)

閨範 青銅穗 4233 字 3個月前

,說道:“睿兒嗎?讓他在側殿稍等。”

太監遲疑了下,待要再說,殿外已經傳來道宏亮的聲音:“啟稟聖上,微臣這裡有太子涉嫌謀害鎮國大將軍夫人被謀害一案的證據!”

琉璃心尖一抖,驀地往殿外望去,隻見杜睿已經手持一卷文書大步走了進來。

定北王與祈允灝也順勢看過去,然後又看了眼琉璃,方才把目光收回。

杜睿進殿之後便雙膝跪下,將手上文書遞交上去。聖上接過太監遞來的文書,眉頭再度鎖緊。

太子聽得他說手上文書乃是指認他的罪證,立時臉色便已大變,手足都有些無措起來了。這本來是兩家人的私事,眼看著方才就可以私了的,沒想到如今竟又摻和進來一個杜睿,鬨到了朝廷,這就不是能私了的事了!他忽然有些後悔,剛才為什麼不咬牙答應了聖上的條件呢?就算內閣知道他下了這罪己詔,隻要事後改變一下態度,他並不是保不住這位子的!

“你這是哪裡來的?”聖上看完,居然並不如方才那樣暴躁了,而是將之放下來,相對平緩地問道。

杜睿道:“當日微臣路遇那被暗殺的太監,將之送到了大理寺,總覺得這裡頭有蹊蹺,這幾日正巧有空,便就去那條街上轉了轉。而後在廢棄的竇宅內發現了刻著東宮徽記的牌子。然後又暗訪到,太子妃曾屢次向人表示過對將軍夫人的憎恨,就在上個月皇後娘娘宴請眾臣那日,將軍夫人在禦花園險些被水桶砸到,有人證實,拎木桶行凶的人也正是太子妃身邊的宮人。這兩件案子實則可以合為一件,就是東宮太子夫婦早欲除夫人而後快,所有的證人以及行凶經過都已經眷寫在文書上,聖上若有疑問,即刻可帶人調查。”

大殿裡一片死寂,太子冷汗已經下來了。

聖上盯著手上那卷厚厚的文書半日未動,像是時空就此陷入了靜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站久了,琉璃的身姿有些搖晃。祈允灝伸手輕攬住她的腰,將她靠在自己懷中。

太子退後半步,忽然又往琉璃跟前急行了兩步,指著她說道:“這都是捏造的,捏造的!父皇!睿兒心裡一直還在對這女人念念不忘,是他故意——”

“閉嘴!”

聖上怒喝著,身子微搖,拿絹子掩口吐了口痰,看了眼,將絹子扔了,扶桌長籲一口氣,然後揮手道:“傳朕的口諭,太子無德,著令立下罪己詔,於明日朝堂公示百官。並承擔鎮國大將軍夫人腹中子嗣安虞之責,孩子誕下若有閃失,太子罪加一等。太子德行冊上記大過,太子妃連罪,著令二人閉宮自省三月,不得麵見朝官命婦。”

太監記下,抱著拂塵下去傳旨。

太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竟是站都已站不起來。

聖上不理會他,往下看了定北王一家人片刻,又看向杜睿:“再傳朕的旨意,即日起升翰林院侍讀杜睿為學士,兼任都察院都事。欽此。”

“謝主隆恩!”

杜睿伏地叩謝。

以翰林院學士的身份兼任都察院的差使,雖然看上去兼的隻是個正六品的小吏,但卻從此由純粹的士子進入了真正的仕途,而且都察院是什麼地方?是監督朝官德行之所,可以直言百官功過,麵見聖上彈駭大臣,聖上看似隨意的一番點派,裡頭卻充滿著深意。

杜睿起身後,定北王默然站了片刻,也單膝跪地道:“聖上英明,臣代小兒叩謝聖上!”

聖上定定看著他,又看了眼祈允灝,說道:“驥飛留下,你們都退下吧。”

驥飛是定北王的字,聖上獨獨留下他來,不知道還有什麼話說。不過琉璃管不了這麼多了,她的目的已經達成大半,雖然最終還是沒有把段文蕙揪出來,可是太子夫婦被責令閉宮自省,又被勒令立下罪己詔,這對太子黨來說已經是記打擊。

趁太子不能出宮這段時間,祈允灝與陸詔便可以緩口氣,趁機尋找靳宣,還有搜羅太子其它罪證,就連攻克內閣那四老,也因此有了時間和機會。

353 為情所困

ps:

感謝赫連夢秋的粉紅票~~感謝的評價票~~蹭蹭~~~

圖謀暗殺重臣命婦,隻是閉宮自省三月加個罪己詔,看起來聖上對太子的責罰看起來並不嚴苛,甚至都沒有真正動搖到他的地位,可是琉璃卻覺得,其實這樣一來卻大大利於陸詔。聖上對太子的失望她方才已經看出來了,這個時候他還沒有提出重罰,而隻是這樣將他的罪名公布出去,然後稍加懲治,反而顯得可疑不是嗎?陸詔是他最寵愛的兒子,聖上這樣做,興許是在鍛煉他,給他提供一切機會,讓他得以從重重困難之中學會如何機智突圍,最後取得自己想要的那個位置。

隻有自己費儘心思得來的皇位,才會令他格外珍惜,就像如今的聖上一樣,當年也是踩在永王與竇玨兩府那麼多人的血肉上走過來的,所以這些年才會將朝廷治理得井井有條,才會不顧反對一鼓作氣將侵占了邊關那麼多年的胡虜趕跑,興許,聖上沒有乾脆下旨廢儲改立陸詔,而讓他不斷麵臨著太子與皇後的算計與刁難,最終就是這個意思吧?

這才是身為父%e4%ba%b2對兒子的一番大愛,拱手把江山讓給他,不是愛他,隻有讓他明白如何去珍惜得來的這一切,才是真正地愛他。

琉璃忽然有些羨慕陸詔,他有這樣的父%e4%ba%b2,而她的父%e4%ba%b2卻隻恨不得她死。

她甚至也羨慕祈允灝,定北王雖然曾經對他失職,可是在該維護他的時候,他還是義無反顧地站出來了,這才是父%e4%ba%b2的天性,才不愧父%e4%ba%b2這項稱謂。

“懿貞,你怎麼了?”

祈允灝看她臉色黯然,不由得出聲相問。

琉璃抬頭,這才發現他們已經步出大殿來了。祈允灝扶著她的臂膀,目光裡有著濃濃的擔憂。而他旁邊的杜睿,也緊抿著%e5%94%87看著她。

對於生命裡缺失父愛的那份遺憾,在看到這二人之時,忽然又已經煙消雲散了——是啊,即使她沒有享受過父愛,可是有這麼一個丈夫疼惜她,有這麼一個知己保護她,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是的,知己,她與杜睿這生雖沒有夫妻緣份。但是經過這麼些年歲月的融合。她已經把他當成了此生的知己。雖然知道他對她尚有情意,可是他身為男人能夠做到發乎情止乎禮,坦率地告訴她他的心意,卻又對她沒有半絲褻瀆。這樣的人,不是知己,也勝似知己。

“是不是累了?”杜睿看琉璃不作聲,也有些擔心起來。“剛才站了那麼久,多半是吃不住了。”

祈允灝背對他站著,將琉璃攬緊了些,問道:“要不要傳太醫?”

“我沒事。”

琉璃看得出他心裡想什麼,遂微微睨了他一眼,將他推開些。走到杜睿跟前道:“方才多謝了。”千言萬謝也說不出口,隻能借這多謝二字聊表心意。杜睿知她,會懂的。

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聽得她說無事,杜睿便已放鬆下來,點點頭道:“沒事就好。太陽大了。早些回去歇著。”然後往祈允灝看了眼,算是打了招呼,轉身往曲廊那頭走了。

祈允灝看著琉璃,悶聲道:“走吧。”

回府的時候仍舊各乘各轎,一路無話。到了府裡,祈允灝默然無語,琉璃不知他是為杜睿彆扭著,還是為彆的事,可是她不願杜睿成為他的心結,這對她不公平,也對杜睿不公平。於是,在廊子底下她停下來,說道:“允灝,我們已經有了孩子,聖上的諭旨我也討回來了,你不應該對我不放心。縱使我與杜睿是舊識,這也不能代表什麼。你不信任我,豈不等於不信任你自己的眼光?我難道是那種沒有分寸的人嗎?”

祈允灝聽得舊識二字,勉強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你容我想想。”

琉璃點點頭,遂先行進屋了。事情擺在麵前,她改變不了什麼,祈允灝與杜睿,她一個也不想傷害,不要說她貪心,她是不忍心。如果有一天杜睿說他喜歡上了彆的人,她一定會替他高興的。可是在他不願意這樣做的情況下,她不忍心讓他陷入更痛苦更難堪的境地。如果祈允灝不能理解這種感情,是她覺得遺憾的事情。

祈允灝在廊下看著她進門,下意識要跟進,可是頓了頓,卻又招手把站在院門口的葉同劉威喚進來。

“那日杜睿把夫人接到自己宅子裡,他真的沒跟夫人說什麼彆的?”

葉同聽他提起這個,便道:“真的沒有,小的已經跟將軍說過了,杜大人連側廳都沒進,兩個人一裡一外地坐著,旁邊還有二人的隨從,壓根不可能說什麼。”

他也不是傻子,自己將軍這麼點心思他會看不出來?杜大人的為人他原先不知道,可是經過這一次,他也算是有底了,人家壓根就不是那種存著什麼見不得人心思的人,說實話,喜歡一個有夫之婦能喜歡到他這種光明磊落進退有度的程度,他還真是佩服。

雖然說侍衛們把杜睿在簾子外與琉璃說的那些話都原本告訴他了,他聽後也覺得震撼,可細想之下也沒覺得有什麼好計較的,自己家將軍也不是不知道這層,隻不過是太在乎大奶奶,所以總繞不出來罷了。他明知道這層,又怎麼會從中瞎說?

葉同不會,劉威也不會。於是劉威也語重心長說道:“將軍,你應該相信奶奶!”

“哦,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

祈允灝擺擺手說道,忽然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不是小心眼兒,實在是杜睿太讓人頭疼了。沒有人能知道遇上這麼個情敵的痛苦,有個這麼樣近乎完美的男人這麼癡情的守侯,他要是個女的,隻怕都要動心了,琉璃真的會不動心麼?她不動心,究竟會不會是因為懷著他的孩子,所以無可奈何?

想到這裡,他的心情就不由得黯淡,他想她一輩子跟他在一起,可不願意她是為了孩子而被迫留下。所以,尚且有點糾結。

“將軍,”葉同見他眉頭時舒時結,便又道:“將軍要是實在過不了這道坎的話,倒不如想想彆的辦法。”

“什麼辦法?”祈允灝負手問。

葉同壓低聲說道:“將軍熟讀兵書,那三十六計自是運用得爐火純青。將軍怎麼忘了有句話叫知己知己百戰不殆?與其在這裡憂慮不堪,將軍不如主動跟杜大人接近接近,你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