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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範 青銅穗 4201 字 3個月前

大婚之日本就不興出差錯,如今砸了人,竟然還砸的是祈允灝的夫人,定北王府來日的宗婦,定北王府的人聖上都要禮讓三分的,這還了得!於是聽罷就領著人往鐘粹宮來了。旁邊幾分妃嬪聽得出事,便也跟著過了來。

琉璃讓婁明珠去稟皇後的時候是極小聲說的,旁邊人莫說段文蕙,就連梅氏也沒聽見。所以當皇後一眾人浩浩蕩蕩地趕到大殿時,貴婦貴女們都嚇了一跳,連忙地跪地迎接。段文蕙臉上一白,也跪了下去。

她本就不料琉璃竟然有膽子去驚動皇後,原本這種事又沒有砸出人命來,就算太監告訴了帝後,頂多也就是讓人來安撫兩句做罷,可她沒想到是婁明珠%e4%ba%b2自去告訴的,而婁明珠早就存心幫著琉璃把這事往大發裡鬨,又怎麼會甘心讓皇後低調處理?

婁明珠指了琉璃所在的去處,皇後便快步過來了。縱然身為太子之母,皇長孫之祖母,也會對發生這樣的事感到不滿,可是身為母儀天下的皇後,若是在這個時候還不表示出對臣子的關心,又談母儀天下?談何馴服人心?

這時候太醫已經過來了,誠如琉璃先前預料的那樣,既然傷在背上,實在不便下藥診斷,陸沐陽又死不肯讓他隔衣切察,於是也在旁束手無措。琉璃見得皇後到來,便咬緊牙關站起來,顫巍巍跪到地上,叩頭道:“臣婦有罪,攪了皇長孫大婚喜慶,請皇後發落。”

“快起來!扶將軍夫人到內殿歇著!”皇後忙道。然後又叫了人來:“把負責擺設屏風的人帶過來!”

婁明珠遂上前與陸沐陽一道扶著琉璃起來,由宮女引著往先前所在的內殿而去。

皇後來了,自然少不了要查問經過,太監宮女自然不敢擔罪的,根本不用她說,也會有人交代出來那時候究竟誰在梅氏的茶室裡。而四麵人多,自然也會有人把這事傳開。

當然,琉璃是不指望僅憑這樣就把段文蕙怎麼樣的,皇後頂多也就是懷疑懷疑她,對於這種她們私人之間的恩怨,兩邊都是對社稷有功的,得罪誰都不好。而且又還是%e4%ba%b2戚,不過是為著一個祈允灝弄成這樣,她即使身為皇後,卻也是個外人,委實不便插手。

進了內殿,眾人齊齊扶著琉璃坐在榻上,太醫一並來了,琉璃遞了張銀票給陸沐陽,陸沐陽拿著對太醫道:“夫人傷了背脊骨,出去有人問起,知道怎麼說嗎?”太醫一怔,待看見她手上銀票麵額,頓時把腰彎下去了:“夫人說的沒錯,小的給夫人診過,確實傷了筋骨,很是要緊。”

陸沐陽點了點頭,說道:“是個聰明的,回頭我府上有事兒,就叫你了!”

太醫院也不是好混的,光會看病不會混關係一輩子也就是個小醫官。如今老一輩裡也就裕%e4%ba%b2王一個%e4%ba%b2王,能得到郡主的賞識時常召入府裡診病,光名聲上就有不少益處。

太醫千恩萬謝叩拜完畢,隨即退下。

琉璃說道:“我沒事,這裡有丫頭們就夠了,你們先去外頭吧。”

婁明珠望了眼外殿方向,也知道這會子那裡缺個明白人替琉璃說話呢,皇後若是問起,到頭來還不知被段文蕙歪曲成什麼樣,所以也就點了點頭,與陸沐陽走了出去。

丫頭們都知道琉璃身上無礙,但還是替她除了外衣,替她上了層藥。見得近處無人了,琉璃才又與月桂道:“今兒淑華也來了,眼下正在清寧宮,你去那裡找她,跟她把方才的事都原原本本說了,然後告訴她,就說毓華想要段文蕙當祈允灝的妻子。”說著從頭上拔下兩根釵子,塞給她說道:“你拿這個去,叫個人帶路。”

月桂驚了驚,見她臉色鄭重,便也不敢多話了,當即接過釵子就往外頭去。

琉璃見得她與殿外一個宮女一道出外了,才又趴在榻上,讓海棠替她上起藥來。

方才裝疼的那陣工夫,她把事情全都給想透了。

段文蕙想把她禍害成皇太孫大婚的罪人,但她也不想想,她雖然不把毓華當姐妹,但何府裡卻還有幾個與她有交情的!

262 火上澆油

淑華最會騎牆看熱鬨,自己的利益是最要緊的。太子讓她來王府當說客,她都可以見好就收,今兒這事,自然也可以在後頭替琉璃燒把火。

對於她這個自己找上宋府去當兒媳的少奶奶來說,雖然膽色令人欽佩,到底腰板還是不及彆人挺的那般直,所以這些年來也是格外地擁護著公婆,樹立著賢良的形象。宋府少奶奶麵上風光,而個中辛酸,也就隻有她自己知了。

這種情況下,有個嫁入定北王府做著將軍夫人的%e4%ba%b2近姐妹,對她來說就是大大有利的事。就算祈允灝如今不為太子所用,也不管將來太子執政還是不執政,隻要他手上的兵權不交出來,那就是朝中一股舉足輕重的力量。有了這層,淑華不管在宋府,還是在太子夫婦跟前,都能占得幾分麵子。

所以太子與宋毗才會請了她來王府做說客。而當琉璃不客氣地表達了對太子的態度時,她最後也沒敢跟她翻臉,而是自己找台階下了,這也是因為,琉璃如今也成了超越何府、成為她背後的一股力量,她的身份有助於她。她寧願冒著辦不成事的風險,也不會去得罪她,因為,身為祈允灝妻子的琉璃才是她真正應該拉攏的人。

如果說祈允灝的妻子換成了彆人,那她就平白失去這股力量了,對於太子與宋毗,甚至是宋夫人與宋子玉,她都少了一份利用的價值,作為淑華,怎麼會願意這樣?

所以,眼下還有誰比她更適合往太子妃跟前放火的呢?

月桂去到清寧宮,淑華正在以皇長孫娘家人的身份準備入宴,聽得月桂將話一說,再聽得琉璃讓轉告的段文蕙竟然覷覦著祈允灝身邊的正妻之位這句話。果然刹那間就明白了琉璃的意思。她們都是一路人,都是為著自己的利益而善於利用的人,琉璃把厲害擺在她眼前。她當然不會糊塗到聽之任之。

喚了月桂回去後,她於是便退到了側殿。悶不吭聲坐著,連宴席都不去入了。

宋毗與夫人作為新娘的父母,今兒是不來的,於是代表著宋府的宋子玉與淑華就成了今日的上賓,淑華這麼一坐,自然立馬就有人告訴太子妃了。不到片刻,太子妃便走過來。笑問道:“席麵都已經擺好了,淑華如何不去入席?”

淑華欲言又止。太子妃納悶,再追問,她便就道:“太子妃隻怕還不知道。說起來真是氣人。皇長孫與長孫妃今日這樣的大喜之日,竟然有人在宮裡滋事擾亂,把端慶宮的屏風推倒砸傷了人,您說可氣不可氣?這大喜之日露血光的事兒,真是極不吉利的!這一會兒回府後。我都不知道怎麼跟公公婆婆說這事兒呢!”

太子妃方才可一直在清寧宮忙著,哪裡顧得上去問皇後上哪兒去了?聽她說的嚴重,當下就驚道:“有這事?在哪裡?誰做的?”

淑華蹙眉道:“具體我倒也不清楚,隻是方才聽宮人們口耳相傳,聽見了罷了。聽說這會子皇後娘娘已經去了端慶宮。隻是皇後仁慈,這麼久沒消息來,也不知道怎麼樣呢!”

太子妃臉色刷地就沉了,莫說今兒淑華是上賓,不能按一般臣子對待的,就說她是來自聖上倚重的宋毗的兒媳,在太子地位不穩的情況下,對於她的態度,也不能輕易溥衍。又何況,這被衝撞喜事的不隻是宋府的女兒,更重要的是還有她的長子,來日的太子呢!

蓄意推倒屏風砸人,這怎麼能容忍?!↑思↑兔↑在↑線↑閱↑讀↑

“走,本宮與你瞧瞧去!”

淑華就等著這句話呢,當下就抬了步,與她一道往端慶宮來。

琉璃在內殿裡上了藥,估摸著淑華差不多要來了,便又讓月桂海棠扶著回到前殿來了,這時候皇後麵前已跪了一地的宮人,看起來已經審過了。段文蕙站在旁側,雖然臉色不安,但看起來並沒有承受什麼苛責,這與琉璃想象的一樣,皇後明察秋毫,自然不會因為她們的恩怨而去得罪任何一個,最終成了倒黴替罪羊的隻有這些無辜的宮人。

這可不是她想要的。

婁明珠與陸沐陽見得她來,立即迎上來。琉璃跟皇後行了禮,皇後和聲道:“怎麼不去歇著?回頭讓人抬了膳食過來,走的時候再讓人送你上轎便是。”

琉璃回道:“娘娘厚愛,琉璃受之有愧。隻是皇長孫大婚,身為臣婦,如何能這般作大拿矯?臣婦便是再難忍受,也是要出來的了。何況太醫方才瞧過,也無大礙,隻不過砸傷了脊骨,路還是走得的。”

誰都知道砸傷了脊骨是大事,偏她還咬牙說出無大礙的話來,皇後就算對她衝撞太子有什麼看法,這時也不由歎了口氣,說道:“這幫奴才辦事不力,本宮已經重罰於他們了,回頭我讓人拿些禦藥過去,算是本宮給你的賠禮。就看本宮的麵子,不要計較了。”

琉璃往段文蕙處看了眼,隻見她麵現得色,再望向遠處宮門口走過來的一行人,心下便也冷笑了聲,低頭對皇後道:“臣婦遵命。這本就是意外之事,哪裡怪得了旁人?隻是驚擾了皇長孫之大婚,萬分不安罷了,不知道臣婦要怎麼做,才能彌補這過失?”

皇後這裡正要說話,門口忽然來稟:“太子妃到了!”皇後頓時皺了皺眉,“她來做什麼?”

原來,她不曾驚動旁人來到這裡,已經是不打算讓她來摻和,弄得人儘皆知的意思了。畢竟這傷的是祈允灝的夫人,定北王父子倆都是個愛護短的,回頭要是鬨得聖上麵前去,這事就不好收拾了。於是對於太子妃的到來,皇後今兒第二次表示了不歡迎。

“母後。”太子妃朝皇後行了禮,看一眼麵前琉璃,頓時怒意又起來了:“你既然知道驚擾了皇長孫大婚,那麼該當何罪,你可知道?”

淑華使了個眼色給琉璃,要她不做聲。她先前沒曾跟太子妃明說是誰推的屏風砸的人,一則是不願事後招人記恨,二則便是有意讓太子妃自己去認人。太子妃這人沒什麼太多腦子,她要是走到這裡什麼都知道了,這不就等於告訴皇後這是有人特地給她通風報信了嗎?

所以,這時候當太子妃誤以為站在皇後跟前的琉璃是始作俑者時,她便存心讓她接著往下誤會了。

而琉璃卻早見到了太子妃進來,方才那句話卻是特意說給她聽的,太子妃在對她存有厭憎之心的情況下,肯定會先入為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