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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範 青銅穗 4279 字 3個月前

退到梅氏身後站著嗎?今日這裡給命婦們專備的茶室,能沒有咱們的份嗎?!”

楊氏聽得這話,神情也不由黯下了。光有爵位沒有實職的痛苦,不經曆的人是不知道的。說起來好聽是貴族,可除了那真正的宗室皇%e4%ba%b2,誰會把突然升起來的異姓侯爵當真正的貴族?要麼就像定北王這樣,有戰績,有功勳,手握重兵,又深得聖上信任,比起那些坐享其成的郡王%e4%ba%b2王的來,倒是還更加有份量些。段文蕙這話,倒是也說到了她心裡。她是侯府的世子夫人,老太爺去後他們夫婦就要襲爵了,她如何不想風風光光地做個真正的貴族夫人?文蕙要是嫁給了祈允灝,順帶也可以把府裡幾個子弟弄進營裡,將來也不愁後路了,那該是多麼完美的一件事!

想到這裡,她的心就活了,目光晶亮地看著遠處那間給鎮國將軍夫人專備的茶室,說道:“方才你說她得罪了太子,你卻不知,她連太子妃都給得罪了!”

段文蕙聽得她將先前內殿裡太子妃當眾說琉璃的那事兒一說,眉頭也不由得跳起來,半日後笑了笑,說道:“雖然太子妃此舉有*份,但由此一來,倒是又大大利於我了。母%e4%ba%b2方才不是說擠掉她很難麼?那我就不斷地在太子這邊加碼,加到聖上與允灝都承受不住了,看看他們將不將這正室的位子幫我騰出來!”

宮裡設立的這小茶室乃是用屏風隔成的,隻坐幾個人,倒也寬敞舒適。琉璃與陸、婁二人各坐一方,而前方就是梅氏的地兒。

宮女奉了茶果進來,陸沐陽就揮手讓她們下去了,隻留自己人在身邊說話自在。才聽婁明珠說了幾句訂%e4%ba%b2的事兒,忽然就見門外閃過個翠色身影,娉娉婷婷往前麵梅氏那間去了。

琉璃因為正坐在與梅氏茶室相隔的屏風下,與走過來的那人麵對麵,故而認出來是段文蕙,陸沐陽也認出來了,想跟她打招呼來著,偏她們又已經進去了,於是回頭來道:“我聽說這兩日她都住在你們王府,她沒跟你們將軍怎麼樣吧?”她如今也已經說%e4%ba%b2了,訂的是陳國公世子,所以與成了%e4%ba%b2琉璃的走動得多了,與段文蕙她們這些沒訂%e4%ba%b2的反倒聯係少了。

段文蕙與祈允灝的事原先隻是%e4%ba%b2近的幾個人知道的,這半年來卻不知怎麼弄得人儘皆知,但凡有點關於這二人的消息都會被抖出來渲染半日,因著如今又牽扯了琉璃,所以她便格外關心起來。

“是啊,”婁明珠也道,“前不久又聽說你跟將軍鬨不和,她這當口跑你們府上住著是什麼意思?”婁明珠與段文蕙交往不深,隻知道她深戀祈允灝多年,如今人家成%e4%ba%b2了都還沒死心,她就打心眼裡有點瞧不起她,說得難聽點呢,就是有點賤。

琉璃早知道她們繞不過這道坎去,索性就睨了她們兩個一眼,說道:“能怎麼著?%e4%ba%b2都成了。”

“那可不!”陸沐陽道,“要是死了心,她就不會再你們家去住了。她一個姑娘家,好歹也要顧著名聲吧?”這個時候,她也顧不得交情不交情了,段文蕙的作為,在她看來,就是不對。

琉璃實在不想說這個事,這樣的情敵就算要鬥,也得讓她有個鬥的由頭不是?再說了,隔牆有耳呢,個屏風能隔住什麼聲響,於是道:“你們倆說點彆的吧。”

話才說完,她忽然發現背後屏風的影子在向前傾,多年以來練就的危機感瞬間使得她提高了警惕,身子迅捷的往前一竄,幾乎就在她身子站穩的同時,背後的屏風已經哐咚一聲倒在了地上!

陸沐陽嚇得尖叫起來,婁明珠睜大眼睛望著倒掉的屏風,也不由得花容失色!月桂海棠急衝過去,將琉璃拉到了更安全的地方站住。

這可是成兩百斤的大屏風,上頭鑲嵌的還是西洋印花玻璃,這要是砸在人身上,便是不死也得砸斷骨頭!

幾乎是在站穩的同一時間,琉璃迅速地往那頭看去,頓時瞧見一道翠色的裙擺飛快消失在另一道屏風後頭。

——段文蕙?!是她乾的?

“琉璃,你沒事吧?!”

陸沐陽與婁明珠飛快衝過來將她扶住。這時候茶室外的人聽見尖叫,也不由得望了過來,而一些靠得近的,已經圍了上來。段文蕙與祈木蘭也一道進來了,站在門口驚惶地向內打量,當看到那扇碎掉的屏風玻璃,臉上更顯驚惶了。

琉璃望著她的瑩翠八幅月華裙,忽然轉過頭捉住婁明珠的手,麵色痛苦地倒在圈椅上。婁明珠被她拉著傾了身子,正要詢問,琉璃已在她耳邊道:“我沒事,你看段文蕙的裙擺。”

婁明珠一向細心,心裡本就納悶好好的屏風怎麼會突然倒下,這時聽得她這麼說,往段文蕙裙擺望去,隻見赫然有道兩寸來長的口子,瞬即就明白了。

足足八開的大屏風,不要說底座甚是穩固的,就說是宮裡頭的東西,又怎麼可能這麼不牢靠?除了被人推倒,沒有第二種可能!而琉璃當時坐在屏風下,屏風就算被她推倒,也應該是向那邊倒,絕沒有向她自己倒的道理,既然是倒向這邊,那就肯定是那邊的人推過來!段文蕙去前麵茶室是她們%e4%ba%b2眼瞧見的,當時梅夫人並不在內,裡麵也沒有彆的人,她去那裡做什麼?而屏風倒下後那邊又空無一人,照此推斷,除了是她,還會有誰?!而那裙擺上的口子,多半就是出門匆忙而被撕裂的了!

婁明珠往段文蕙掃了眼,看她一臉的驚慌,並沒有看到裙下,顯然是忙於做戲,暫時還沒有發現那個,於是心裡冷笑了聲,順著琉璃將計就計,大聲道:“你傷了哪裡?!試下能不能動?”

261 反將一軍

陸沐陽正急得不行,這會兒聽說她被砸到了,慌不迭地就道:“我讓人去請太醫!”

婁明珠看了眼琉璃,琉璃道:“去請吧!我背上疼得很,隻怕是傷到骨頭了!”太醫來了又能如何?傷在背上,總不能讓她解了衣裳給他驗傷,段文蕙既然想把事情往大了整,那她就乾脆順了她的意,看看究竟此事能有個什麼結果!

陸沐陽吩咐太監回來,婁明珠暗地裡捏了她一下,悄聲說:“你去看段文蕙的裙子!”然後又大聲道:“傷到背脊骨可不是小事!這屏風怎麼會突然之間倒了,這要是砸到了聖上或者宮裡哪位貴主子,可怎麼得了?!”

太監宮女們早就慌不迭地上前來了,他們也是沒料到發生這種事,好好的屏風怎麼會倒下來呢?而且偏偏是在皇長孫的大婚之日,砸到的還是正得聖寵的定北王的長媳、鎮國將軍的夫人!這是老天爺成心讓他們活不下去嗎?雖然知道婁明芳說的可能性並不大,可事情的確發生了,真要是被砸的是貴主子,他們就是有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怎麼回事?”梅氏直到這會兒,才不知打哪裡過來了,旁邊伴著忠勇侯府的楊氏與祈氏。“砸得重不重!你要不要先回去?顧嬤嬤快拿絹子來,瞧瞧這汗!”她彎下腰來溫聲問道,然後接過顧嬤嬤手上的帕子%e4%ba%b2自替她印起額頭來,看起來絕對是個再和善不過的好婆婆。

琉璃額上的汗都是方才後怕嚇出來的,方才那一砸砸下來,她什麼日子也不用過了,怎麼能不出身冷汗?不過這樣一來,倒是讓她的戲演得更逼真了。她咬緊牙關,痛苦地扭過了頭去。說道:“兒媳,兒媳現在根本不能動。隻怕回不了!”

她要做好婆婆,她也順她的意。到底對外還是一家人。總不能讓人來看王府的笑話不是?對於梅氏這種假到了底的關心,她不屑回應。更是看得想吐。她讓她先回去,是想等她走了,段文蕙就可以逍遙法外了是嗎?

陸沐陽看到了段文蕙的裙子,也頓時猜到怎麼回事了,這時道:“梅夫人,這傷筋動骨的事,可不能隨便動的。還是等太醫診過再說。”太醫怎麼說,還不是她一句話交代下去的事嗎?眼下傷的可是堂堂鎮國將軍的夫人,雖然不是王侯也不是當朝一品,可他們手上可握著兵權與聖上的寵信啊。太醫能不會做?

“讓太醫診過再說也好,表嫂還年輕,萬一傷得嚴重,將來行動不了,倒麻煩了。”

段文蕙這時候也湊近來了。印著眼眶與梅氏說道。

“你說誰行動不了呢?”陸沐陽見著她就來氣了,“她行動不了你也落不著什麼好處!”┆┆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段文蕙一抿嘴,眼眶更紅了,“沐陽你怎麼了?我也沒說什麼呀?”

“您倒是沒說什麼,”婁明珠也起身了。“光你做的就夠可以的了。”說著目光往她裙擺下一溜。

段文蕙順眼往下瞧去,頓時臉色白了。

琉璃冷笑一聲,並未在這時候加油。

皇長孫大婚之日,是禁血光的,忽然出現這樣的意外,無論如何都會令得太子夫婦不悅,即使這並不是琉璃的錯,說起來還應該查究罪責,可太子夫婦會是那種懂得體察人心的人嗎?琉璃得罪過他,太子妃至今都忍不住嘴上報仇,便是錯不在她,也會對她有著更進一步的厭憎。所以段文蕙今天的目的不但是要砸傷她,更是要借這件事使她再度得罪太子與太子妃。

方才在內殿裡的太子妃對她的態度,楊氏一定暗中告訴了她,所以借太子夫婦的力量來打擊她,不是更加有效而且能以逸待勞的事情嗎?

但是,她想這麼做,那她就任憑她這麼做嗎?

她跟婁明芳使了個眼色,等她回到身邊,低聲道:“見好就收。”然後回過頭來,咬牙與陸沐陽道:“我受不住了,你幫我去跟皇後娘娘告個假吧,就說我不能去赴宴了。”

其實,人到了宮裡,上不上席赴不赴宴已經不是那麼重要的事,隻是特地去跟皇後一說,那就不一樣了。太監們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去破皇後的雅興上報的,要報也是事後,而段文蕙妄想砸傷她,還想引得她被太子夫婦怪罪,她又怎麼好不讓皇後知道呢?

段文蕙要把她推向刀山火海,那她乾脆就一步步引著她往刀山火海裡走好了!

婁明珠倒是聽出她的意思,看一眼無半點心機的陸沐陽,遂與琉璃道:“還是我去吧。”

琉璃想了想,點頭道:“也好。”

梅氏要樹立她的好婆婆形象,坐在旁邊交代顧嬤嬤做這做那,不知道婁明芳去做什麼,一時就任她去了。

而這時大婚典禮也已經進行完畢了,皇後聽得婁明珠來說屏風砸傷了人,立時不由得正色起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