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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範 青銅穗 4197 字 3個月前

是約她出來。

想了想又叫來蕊兒:“那藥方子的事有著落不曾?”

蕊兒道:“這幾日都暗地裡打聽著,竟是沒有收獲。”

琉璃嗯了聲。沉%e5%90%9f道:“今兒夜裡人多,可鑽的空子多了去。那人要是想動手,至少會有點動靜。你跟月桂他們兩個交代一聲,裡外都盯著點兒。”

她雖然麵上把這事撂下了,可不代表心裡就當真忘了。主要是藥方子丟得蹊蹺,連她也想不出那人要拿著它怎麼著她。

祈允灝果然回得早,琉璃午睡起來,他就已經在小花廳坐著吃茶了。兩人說了會兒話,蘭馨苑那兩個就來了,今兒她們也有份出麵,正巧範雲找琉璃有事。琉璃就出來了。回去時月桂在廊子底下截住她:“那兩隻狐狸精正纏著將軍呢,奶奶怎麼能出來?”

琉璃遠遠地往堂內望了一眼,隻見凝霜果然在跟祈允灝說什麼。祈允灝是站著的,聽她說完一回頭,那兩人就站著不動了。因為隔得遠也看不清表情。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不過從他一直背著的手看起來,相互間倒是沒有什麼狎昵,應隻是說說話而已。

隻要沒在她屋裡做什麼出格的事,她也懶得理會。

走回到堂前廊下,她咳嗽了聲,把凝霜驚得站開了,喚了聲“奶奶”,才又笑著走進去,說道:“你們既然來了,晚飯就一塊吃吧。”既是團圓節,一家人也沒有分尊卑的意思,就是吃個飯,讓她們跟丫頭們一桌吃就好了。

說著撩簾子進屋去,祈允灝隨進來,見她低頭坐在炕桌旁翻書,頓了頓,便也坐在她對麵。琉璃頭也沒抬,喚道:“鈴蘭,給將軍上碗蓮藕湯。”依舊是專心地看著手上的雜記。祈允灝枯坐了會兒,忽然道:“我跟她們沒說什麼。”

鈴蘭正好進來了,琉璃抬頭將蓮藕湯接過,遞給他:“今兒晚飯還早著呢,將軍先吃著,墊墊肚子。”

天氣晴朗了幾日,晚飯索性就擺在院裡了,因為主子少,為了熱鬨,於是在主宴席之下又擺了幾張桌子,讓家仆們也都遠遠坐下了,輪班起身當值。然後同時也可以上廊下猜燈謎,猜準了就到琉璃這兒來領賞。考慮到當中有好些人不識字,燈謎都是畫的圖畫,難度也不高,都是個圖個樂子而已。

琉璃與祈允灝坐了首席,然後下麵是房裡丫頭們的席位,東邊廊下是幾桌女仆,西邊是男仆,都坐下後竟然有十來桌,範雲又讓桔梗兒在角樓上放起了焰火,五彩繽紛的,與城外升空的焰火交相輝映,果然很有過節的氣氛。

李行與那十二人今兒也都進來了,另在北邊廊下設了兩桌。這也是琉璃的意思,他們日夜跟隨祈允灝在外,據說都是沒有家人的,於是在問過祈允灝後,便就也將他們召了進來。

祈允灝讓兩個武衛抬來了葡萄酒,含雪在旁給琉璃斟了,再把祈允灝的杯子也添滿。凝霜拿著筷子在旁布菜,見祈允灝看著八寶鴨,便給他夾了一塊到碗裡。琉璃自己舉箸,凝霜這才也夾了一塊蟹膏給她。

琉璃不動聲色打量著這兩人,心裡對她們的性格也有了初步結論。凝霜看著會來事兒,其實沒什麼太多腦子,誰都看出來琉璃如今在朝慶堂是說得上話的人了,她卻還敢在她這個大奶奶的房裡跟祈允灝使手段,可見是禁足禁得還不夠。

含雪當然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但是她卻看出來這一點,斟酒倒茶都先往琉璃這邊來,雖然看上去不合規矩,可是隻要祈允灝不說什麼,誰又能說這馬%e5%b1%81拍得不到位呢?再從她們頭次露麵到現在看來,含雪的禮數看上去處處都沒錯兒,讓人也抓不到什麼把柄,能做到這樣識時務,也就能看出她幾分心機。

琉璃吃完了半隻蟹,也就印了印%e5%94%87,指著下方鈴蘭她們桌旁空出的一張小方桌道:“你們也去坐罷。”說著就著酒杯抿了一小口。這酒杯也講究,乃是西洋傳過來的,通體透明,渾像整塊水晶雕就的,深紅的酒液注在裡頭,看著便覺精巧可愛。正巧李行幾個人過來向祈允灝與她敬酒,她就也跟著多喝了幾口。

祈允灝回頭瞅見她兩頰緋紅,遂伸出手背去撫她的臉,說道:“你在吃藥,少喝點。”

李行幾個人見狀,立時扭過頭告退下去了。而他們前腳剛走,又來了批猜準了燈謎鬨著要賞錢的人,於是席上又熱鬨起來。

朝慶堂裡鬨翻了天,同為一座府內,出了門可就完全不同這世界了。

榮熙堂裡也在吃晚飯,定北王雄倨上首,看著席上悶頭吃東西一語不發的祈允恪與祈木蘭,再看看堂下立著跟木樁子似的一屋下人,不由得歎了口氣。人老了,在邊疆看慣了生死,現在看著這滿屋子靜悄悄地,也覺得氣氛跟沙場一樣肅穆了。

梅氏看他歎氣,放了筷子,說道:“可是今兒的菜不合王爺的口味?”

他不好說什麼,畢竟梅氏這麼些年帶著孩子在京中也不容易。於是沉緩地嗯了聲,指著麵前的蹄膀道:“太油膩了。本來就肥,還放這麼多油做什麼?”想當初在邊關,時常彆說油了,京中送糧不及時,就是連口飯都難到口。

梅氏怔了怔,說道:“這是王爺原來最愛吃的菜啊!”

定北王也訝住,再看這紅燒蹄膀,果然是從前自己最愛吃的。可是,為什麼現在看起來感覺完全不同了呢?他覺得,還是下不了口。

“沏碗茶來。”他放了筷子,說道。梅氏立即起身去了,祈允恪與祈木蘭也停下了碗筷,麵麵相覷。

定北王更鬱悶了,縱使是鐘鳴鼎繡之家,每日裡這麼悶聲悶氣地過著,過個節都提不起勁,又有什麼意思。

“你們吃吧,我出去走走。”

他起了身,緩步踱出廊下。

可是去哪兒呢?後園子裡現在也沒人,府裡不過節,下人們早湊成堆了,有家人一起的就回家,沒家人的也會有幾個私交好的,大晚上的他孤零零一個人去逛園子也不像話。

出府麼?彆人都有家室,像他這樣年紀的,大過年的沒人陪著的又有幾個?年輕些的麼,他又真拉不下這個臉去人家家裡討嫌。

那還能上哪兒呢?

不知不覺,他已經順著廊子走到了大半圈了,再往前,就是東跨院了。

這時候遠處天空上騰地升起了焰火,照得半邊天亮了,看著倒是挺熱鬨的。

他忽然想起來,朝慶堂似乎也在關起門過節。也不知道鬨騰成什麼樣子了?

“王爺,聽說將軍和大奶奶在院子裡過節掛花燈,咱們要不要進去瞧瞧?”跟來的長隨探長頭往東跨院裡張望。說實話,誰不好奇朝慶堂眼下熱鬨成什麼樣了呀?聽說大奶奶可提前了十來天準備呢。他都見著範管事往院子裡采辦了幾回吃的玩的了。

定北王捋了捋須,下意識往前邁過門檻。可是到了朝慶堂院門外,一想起祈允灝上回在書房跟他大吵的事突然又停下來,拉下臉道:“他們都不曾來請我這做爹的,我乾嘛要自己去找他?”說著大步轉過身,背著手又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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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隨急了,連忙跟上。

這時後頭院門忽然吱呀一開,裡頭走出一人來,用著爽利的嗓子說道:“把外頭燈籠都撥亮點兒!看著怎麼這麼暗!”緊接著就有兩個俏麗的丫鬟飛快地應聲進去了。而這人也看見了院外頭立著的兩人,不由呀了聲,說道:“王爺!”

定北王看見她,一時倒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了。

琉璃不過是借機出來散散酒氣,順便消消食罷了,冷不防定北王帶著人在院外頭溜達,立時也怔了怔。不過,她目光往清寂的王府裡一溜,再往定北王臉上一瞅,很快就明白了怎麼回事。於是還沒等定北王回神,她就已經快步迎上前去:“媳婦這裡正要去請王爺來吃茶賞月呢,可巧半路就遇見王爺了,正好,就請王爺上我們院裡坐坐吧!”

定北王也知道她這是虛情假意,人家可沒怎麼尊敬梅氏與自己這公婆呢,但是,自己人都已走到這兒來了,能不順著台階往下走麼?所以,雖然明知道人家這是句順口的人情,也不得不強擠出一絲和氣來,“我就是隨便走走,你們玩兒罷。”

琉璃倒真沒把他跟梅氏擱一塊兒想,這會子見他堂堂一個王爺孤孤單單地月下走著,能忍得下心讓他真這麼走掉嗎?於是正色道:“沒曾去請王爺夫人來坐是兒媳的錯,原也是因為府裡習慣各過各的,所以也就以為王爺與夫人有著落了。王爺既然來了,媳婦要是再不請王爺進門,那就真的是兒媳的罪過了。”

定北王見她一臉真誠,倒不像那虛頭巴腦的人兒,再一想這麼走了確實顯得小器。這丫頭雖然刁鑽無禮些,好歹也比老大那小子通人情,既然都這麼著了。索性就去吧。

可是又真拉不下臉來掉頭,於是就清起嗓子來了。琉璃笑了笑。回頭往院裡道:“範雲,王爺來了,快多設副碗筷!”

裡頭人當然也是機靈的,回朝這兩三年王爺趟進祈允灝門檻的次數頂多也不會超過兩次,聽得大奶奶說王爺來,那還不趕緊地侍侯著?範雲讓人擺了碗筷酒具,立即又迎了出來。躬身到定北王麵前,說道:“王爺,請!”

定北王捋須嗯了聲,這才心甘情願地往朝慶堂來。

而裡頭祈允灝聽得他來。立即也黑了臉。李行等人卻是兩難了,論起來王爺是他們的元帥,可祈允灝卻是他們的主子,這該怎麼辦好呢?想了想,還是一溜兒地站了出來。站在祈允灝身邊,衝著已經走進來的定北王行起了禮。

琉璃見著祈允灝那臉色,連忙在定北王背後衝他合十作起了揖,祈允灝往她臉上睃了兩睃,這才艱難地把臉色緩了緩。說道:“來了就坐吧。”定北王要發作,琉璃連忙賠笑道:“今兒過節,乃是個人月團圓的好日子,吃酒賞月才是要緊。王爺請坐!媳婦給您斟酒。”

開玩笑!這兩人鬨將起來可不是好玩的,她好不容易張羅起來的節日宴,可不能被他們掀桌了。

定北王忍著氣喝了杯酒,琉璃又給他滿上。琢磨著眼下時辰,榮熙堂多半還在吃飯,定北王這會子出來逛,多半是還沒有吃飯。於是替他挾了幾樣菜放他碗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