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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範 青銅穗 4246 字 3個月前

在她算是明白了,這丫頭是看她過得太逍遙,所以上門找碴來了!她可沒心情陪個小丫頭鬥嘴,贏了勝之不武,輸了又不甘心,索性晾了她在這兒,隨她去罷。

出了院門順著跨院廊下走了走,海棠就追上來了:“回奶奶,我去打聽過了,原來府裡聽說咱們院兒自己過中秋,好些人都在議論這個事兒,言語裡還在怪責梅夫人不擅治家,才把偌大個王府整得死氣沉沉地,大姑娘不經意聽見了,這就上咱們院來找不自在來了。”

琉璃扭頭:“這都是原話?”

“那倒不是,”海棠道:“不過意思差不多,總之是覺得府裡不像彆的府那麼熱鬨,所以都頗有微詞。”

琉璃停步想了想,但凡府裡有幾個奴才的,哪裡有不背地裡說主子的?要說琉璃自己過節招致了下人對梅氏的不滿,這話倒也可信。不過,她可不在乎呢,她又不是要跟她梅氏口袋裡掏錢,就不信自己關起門來過個節還妨礙她了!

也就愈發地不願回去麵對祈木蘭了。

逛了兩圈,估摸著她也不好意思在屋裡呆這麼久,便就轉身回屋。到了廊下見鈴蘭等人正扶的扶桌子,掃的掃地,便道:“這是怎麼了?”

月桂拿著個簸箕走進來,說道:“奶奶就彆問了,提起就氣人。那大姑娘等奶奶走了。居然把咱們桌子掀了個底朝天。把咱們辛苦做的月餅全都撂地上了!”

琉璃看了眼四下,果然到處都是麵粉,心裡也很無語。但她還真不能跟個小孩子計較,實在有*份。於是道:“掀了就掀了,沒了就再做。讓廚下再和一盆麵和餡!看她還跑過來掀不掀?”

廚娘將麵餡又送來了,琉璃洗了手再往餅模裡壓麵。

蕊兒她們見她鬥誌不減,加上鈴蘭她們也還未儘興呢。於是麵餅攤子又很快架了起來。

正忙活著,轉身出門的廚娘忽地就朝外彎了腰道“將軍”。

琉璃抬頭瞧去。就見祈允灝披著鬥蓬走了進來。外麵雨已經停了,而他靴子上有些泥濘。真不他今兒這麼早回來,於是連忙讓人上前替他解鬥蓬。

見得琉璃兩手沾著麵正在忙活,祈允灝望了望,便也走了過來,“你在做月餅?”

琉璃點頭,洗手從裡頭給他拿來雙乾爽的鞋,然後轉身去沏茶。端茶回來時他也在桌旁坐下了,拿著餅模看了看,“這個。我也會。”琉璃還沒表示出疑問呢,說著,他就往琉璃的水盆裡洗了手,擦乾後,即熟練地從盆裡另取了個餅模來。壓了一團和了餡的麵進去。

琉璃看他動作很是純熟,便問:“將軍怎麼會做這個?”

祈允灝將麵團緊緊地壓進餅模裡,然後拿著它往布上一拍,一個完美的八邊形月餅就出來了。

“長年行軍打仗的人,要是連這些都不會做,那怎麼生存?往年我們在大漠的時候,要是戰情不急,將士們想家了,也會做些各自家鄉的小吃。所以我不但會做月餅,還會包餃子,烙煎餅,對了,你們杭州的年糕和粽子我也會做。”說到這裡,他略有些得意地揚起%e5%94%87角,一麵仔細壓著手下已塞進模子去的麵團。

琉璃頭次聽他提起在外從軍的事,便就沒插話,一麵也拿起餅模學他的樣子做起來。一麵想著,杭州的年糕是許多年沒吃過了,自打進了京,就沒遇上過幾個南邊兒的人,就更彆提這些小吃了。還真有些想念。

不過,他怎麼知道她在杭州住過?

琉璃抬起頭來,看著他,他也正好頓住了,轉頭往她望過來。

“你怎麼知道我在杭州住過?”

祈允灝看了她一會兒,轉回頭去,揉起麵團來,“換庚帖的時候,是要知道彼此出生時辰和出生地的,那上麵有。”

琉璃釋然了。

因為,的確是這樣不錯。她方才聽他陡然提到杭州,還以為他會是徐師叔信中所說的南下尋找外公遺物的那些人呢。

說來也是,他要是知道她是誰,怎麼會舍近求遠南下去呢?要是她是他,說不定就像何蓯立那樣先用各種方法威逼引誘她交代出來。或者,直接掀了白馬寺。當然,他不知道外公有東西就藏在白馬寺。

想起白馬寺,不免又想起那把不知所蹤的銅匙。

要辦的事兒真是太多了,也沒幾件順心的。

入秋的雨不大,卻十分經得起下,這場雨一直又下了四五日才停止。

這日吳子薪又來了府裡給琉璃診脈開方子。

因著前些日子聖上的病,琉璃也是盼著他來。於是摒退了下人問他:“聖上究竟得的什麼病?”

吳子薪麵上一凜,肅顏道:“宮裡的事,小的萬死不敢亂傳。”

琉璃死盯著他看了會兒,他還是不語。琉璃知道他上頭有王法壓著,不好硬逼,也就不作聲了。

吳子薪寫了方子走後,琉璃順手將幾次開的新舊方子一起壓在茶盤底下,對小丫頭元宵道:“蕊兒回來了,讓她拿去抓藥。”然後回裡間歇著去了。

這一歇就到日斜時分才醒來,蕊兒見她醒了,忙打簾子進來道:“今兒吳太醫開的方子,我怎麼找不著?”

琉璃指著那茶盤底下:“不還放在那兒嘛。”

“哪兒有!”蕊兒拍起大%e8%85%bf來,“我都找了四五遍,壓根就沒見過有方子!”

琉璃一想,迅速地起來,“把元宵叫進來!”

元宵很快來了,琉璃沉臉道:“茶盤底下的藥方子,哪兒去了?!”

元宵跪在地下抹眼淚:“奴婢真的沒碰過。奶奶進屋之後,奴婢就一直在這裡守著來著,後來尿憋得實在熬不住,就去了趟茅房,前後也不過兩口茶的工夫。後來季嫂子回來,我去茶盤底下拿方子,就不見了!”

“那有什麼人進來過沒?”

蕊兒急道。琉璃雖然沒什麼病,可這藥方子的事可大可小,落在他人手裡還不定生出什麼風波來呢。

元宵道:“除了月桂姐姐進來拿過衣服,就再沒彆的人來過了。”

琉璃當然不會疑心月桂。主要是她房裡的東西月桂海棠跟蕊兒一樣,隻要不上鎖的都能看能碰,她犯得著這麼做嗎?再說,這藥方子她拿了也沒用不是?

她懊惱地往元宵望去,隻見她臉上已經多了好幾道紅掌印,知道是挨過罰了,不是她乾的,逼也逼不出來,於是便揮手讓她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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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廊下跪著,好生反省反省!”

等她下了去,蕊兒焦急地與琉璃道:“咱們院裡又沒有小孩子拿去亂玩,會是誰起這心思呢?”

琉璃沉%e5%90%9f片刻,說道:“真要是有人起心思,天長日久總出露出尾巴來。仔細盯著便是!”好在也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幾個方子,無非是瞧瞧她得的什麼病而已。還能拿它來害她什麼不成?

這事就暫且撂著了。因為沒方子抓藥,隻得翌日又讓吳子薪上府來補了個方子,這次琉璃是%e4%ba%b2手交給蕊兒了。

祈木蘭往朝慶堂這麼一鬨,府裡也就傳開了,定北王不知怎麼也知道了。這日琉璃傍晚去請安,定北王就道:“聽說你們長房搞的熱鬨,還辦起什麼花燈會來了?”

琉璃道:“哪兒啊,就是跟丫頭們一道樂嗬樂嗬。哪裡是什麼花燈會?”

定北王也是從梅氏那裡聽來的,料想琉璃個丫頭片子也折騰不出個什麼花樣來,也就嗯了聲,不說話了。

隻是他這麼一問,琉璃倒輕鬆了,原還想祈木蘭既說她這是成心跟梅氏過不去,還不知梅氏往定北王耳邊一吹風,不定又變成什麼樣呢。這麼著一來,定北王問了她也答了,倒算是過了明路了,既然還是各過各的,到了十四下晌,便就讓人把該掛的燈籠和花燈全都掛起來,又讓人準備了好幾張桌子,要在院子裡一道吃酒賞月。

琉璃也問過祈允灝這日得不得閒,若是得閒回來跟她們一起過,有一起過的過法,若是不回來,也有不回來的過法。祈允灝捏她的耳垂,反問道:“你想不想我回來?”琉璃也推回去道:“我想不想不重要,重要的是將軍想不想過這個團圓節。”

祈允灝深深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出門了。但是午前特地讓李行送了兩木桶波斯產的葡萄酒回來,說是女人家喝這個不傷身。還答應十五日下晌會早些回來,因為聖躬違和,所以今年宮中不辦宴了,於是臣子們都可以自行選擇怎麼過。

244 人月團圓

於是,祈允灝與大夥一同這節的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琉璃隻管謀劃,具體實施當然由蕊兒與範雲主管,其餘人便是打下手,也顯得十分帶勁,畢竟王府這麼多年,除了過年那幾日不得不操辦以外,其餘時間是真的沒有這麼樂嗬過的。而跟隨琉璃到王府來的那幫下人,好多也是並沒有接觸過這主子的,如今這姑奶奶連何府都砸了,而何蓯立至今也沒敢把她怎麼樣,好奇之餘,自然也起了幾分%e4%ba%b2近的心思。

所以,準備工作很快就做好了,十五日早上琉璃送了祈允灝出門,就去了榮熙堂請安,還帶了幾個自做的月餅。梅氏皮笑肉不笑的,說不出來什麼表情,祈木蘭也在,不情不願對著琉璃彎腰見了禮,退到屏風後去了。

琉璃不跟小孩子計較,何況心情好著呢,做了個樣子就回朝慶堂了。

從素淡安靜的榮熙堂走進朝慶堂院門,瞅著廊下掛滿了的紅燈籠頓時心情就不一樣了。範雲還在招呼人往廊下掛花燈,見得她來,也不由露著笑臉迎上來:“請奶奶示下,中午飯除了咱們院裡自己人,奶奶可還有客人?”

琉璃原先提過想讓人接蘇姨娘、浣華與平哥兒一道過來坐坐,正好中午祈允灝不在,她們幾個既在一起過了節,也好說說話兒。但是浣華說平哥兒這兩日有些咳嗽,怕不好吹風,就不來了。琉璃知道有怕過病氣這一說,自己是不礙的,倒底怕梅氏羅嗦,將來反弄得浣華不好走動,也就算了。

於是就讓人去接蘇姨娘。才看了會兒書,那去接人的人就回來了,說是蘇姨娘有話,老太爺身子骨不好,她就不來了。讓琉璃有空回去看看她。

這是蘇姨娘第二次說讓琉璃回去了,頭次琉璃沒放心上,這次倒是起了心,總覺得她有什麼事情似的,於是決定過些日子回去一趟,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