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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範 青銅穗 4229 字 3個月前

挺本事嗎?能違抗我,走過來做你的二十四孝兒媳婦,怎麼又走不回去?”

琉璃瞪了他一眼,抱著柱子就是不動。什麼叫做她的二十四孝兒媳婦?她要不是嫁給了他,梅氏要不是他的繼母,她能這麼做嗎?要不是因為他,她能到眼下這地步嗎?反倒怪起她來了!再說了,她來的時候是慢騰騰邊走邊停過來的,能跟他麼拖著走一樣嗎?

她在欄杆上坐下,忿恨地瞪了眼他。

月桂海棠扭頭看著彆處,隻當沒看見。

祈允灝也接收到了她的怨氣,倒是沒怎麼著,哼了聲轉過身去,扭頭與廊下道:“去抬頂轎子來。”

李行從山茶樹後冒了個頭,應了聲是,下去了。

轎子很快來了,月桂海棠連忙扶著她坐了上去。

抬轎的人顯然是府裡的老轎夫,走的十分平穩,到了朝慶堂下了轎,慢慢挪進門檻,祈允灝已經在廳中坐著了。

琉璃不知道是回房還是留下,當著他在就這麼大喇喇的回房似乎不合規矩,可是留下來的話,他的臉色又實在不算很好,萬一他還生氣,把在梅氏那裡沒有發完的怒氣,再遷怒上自己,實在會有些扛不住。

關鍵還有,她真的被他在榮熙堂裡驚到了,梅氏雖然隻是他繼母,可是好歹在府裡做了二十來年的夫人,若不是有個祈允灝在,隻怕沒幾個人會想得起她是填房的事實來。所以說上輩子對祈府的印象裡,對祈允灝這個原配留下的祈府嫡長子,琉璃委實隻當成了一個傳說。

祈允灝做為繼子,這麼樣對待梅氏,雖然有一部分是因為氣自己挑戰了他的威信,但還是對梅氏有些不合規矩,這讓她感到十分意外。她所知道的是,定北王的元配葉氏在生祈允灝之時就難產過世了,而後祈允灝不到兩歲,梅氏就被被續了回來。算起來那個時候竟還連葉夫人的孝期都沒過完,這麼看來,定北王對迎娶梅氏就有些急不可待了。

梅氏的娘家並不算有權勢,她父%e4%ba%b2當年隻是吏部一個五品的員外郎,當然如今過世了。她母係也沒有什麼稱得上有實力的%e4%ba%b2戚,如今倒因為定北王的關係也做起了實際上的老封君。她自己倒是嫡女出身,上頭有兩個姐姐,底下還有兩個弟弟。姐姐嫁的一般,兩個弟弟一個在營裡,一個在刑部。雖然品階不高,可都是有實職的,這都是因著祈府的關係進的去。

當時已經身份不低的祈將軍決定孝期續弦,必然會引起葉夫人娘家的不滿。可定北王當時還是那麼做了,可見當中還有些彆的原因。所以祈允灝方才在榮熙堂那麼一鬨,琉璃便直覺他並不是全因為維護自己,如果真是因為對梅氏有著什麼不滿,那回頭定北王知道了,還不得拿祈允灝問罪?

因而對此,她還是有些擔心的,誰讓她已經跟他湊成了對?他被問罪,她也落不著好。

還有,今兒這事要是在下人堆裡傳開了怎麼辦?這才是真正最讓人憂慮的。

所以,她就幽幽歎了口氣。

祈允灝起身進內,扭頭見她愁眉苦臉站在門下,不由道:“還沒站夠?”

琉璃回過神,連忙又衝他矮了矮身,才記起自己在這裡發起了呆。見他進了屋裡,隻好也隨著進去了。祈允灝開了櫥櫃,拿衣服出來換。琉璃這才留意到這裡頭除了自己的嫁妝衣櫃,還立有幾個櫃子,想來竟是他的了。

他站在衣櫃前自顧自解起衣來,屋裡沒有外人,琉璃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幫忙,可是一想又不敢與赤裎的他靠太近,到時那夜的事影響還沒過去呢。想了下還是決定裝作沒看見,自己坐在繡墩上拿起本書,翻起來。

換完衣服,他走過來,琉璃垂頭看見片棗紅色衣袂飄在眼前,忙又站起來。

祈允灝涼涼地往她臉上睃了眼,說道:“你這麼戰戰兢兢地做什麼?”

琉璃看著地下,說道:“哪能呢,我隻是以為將軍有什麼吩咐。”

祈允灝看了她會兒,說道:“我去營裡一趟,晚飯前回來。回門歸寧的事我讓李行去何府通知了,過些日子再回去。”

他慢吞吞交代著,語氣已經恢複了正常。又看著她,柔聲道:“好好養著,彆落了毛病。彆人的態度再重要也沒有我的態度重要,我才是你丈夫。”

說完,就撩開簾子出了門去。

217 丈夫的話

琉璃驚異地站起來,忽然想起明兒個就該是回門歸寧的日子,怪不得早上曾見蕊兒在對著一堆禮物發愁,怎麼自己反倒忘了!

緊接著又回味起他末尾這番話,話雖然簡單,但細想想,卻也是有著讓她不必在乎梅氏的意思,雖然下人們的口%e8%88%8c還是讓人不安,不過這麼著倒是有了幾分底,相對於目前的狀況,隻要他有了這話,那她往後應付起來就坦實得多了。

如此心下稍安。

又一想他既然有了這話,便是個向她交底的意思,她琢磨不透他,也就不琢磨了,裝了這麼兩天謹小慎微的小媳婦,她也裝不下去了。未來日子興許也不像想像的那麼難捱,就算是各取所需,能夠這麼樣相安無事像合作夥伴一樣地往下過,他給她依靠,她替他管理好內宅,也不失為一種好的狀態。當然,前提是得相安無事才行。

因為對這段婚姻期望不高,所以某種程度上很容易滿足。梅氏那裡受的氣祈允灝給她平了,雖然細想之下也存著不少後患,至少她與梅氏之間這婆媳關係十有*難得好了,可心情還是不免輕快了些,連膝蓋上的傷也覺得沒那麼疼了。再除了對來自定北王的僅有的那點擔憂,基本上已經有了生活又回到了正軌的感覺。

說起來,也都是這件事來得太意外了,才使她應接失了暇。

中午吃了飯睡了一覺,起來後便把蕊兒叫進來,大致了解了一下接下來該做的事,然後就讓人下去傳話給朝慶堂裡當差的所有人,明日上晌到小花廳來見新主子。

晚飯前月桂才給她上完藥膏,祈允灝果然回來了,進屋換了衣服就去了書房。他的晚飯依舊擺在前院書房裡,而琉璃則在房裡榻上吃。才讓人撤了桌。海棠忽然就闖進來,說道:“王爺回來了,聽說在正院裡發了脾氣,剛才讓人把將軍叫到榮熙堂書房去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琉璃連忙也顧不上吃茶了,趕緊地讓鈴蘭去打聽——自己的人初來乍到。就是打聽起來也費不少周折的,這些事就必須動用到府裡的人。

鈴蘭不負琉璃厚望。不久後就匆匆回轉來了,同時帶來了讓琉璃吃驚的消息:“將軍跟王爺又在書房裡吵起來了,王爺很生氣,砸了好幾個瓷盅。這會子將軍還在裡頭沒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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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聽著又不由得提起了一口氣,這祈允灝怎麼又跟自己的%e4%ba%b2爹都鬨起來了!這是要把她架到火上烤麼?兒媳婦縱然被冤屈,可相比較祈允灝給梅氏的難堪,定北王不用說也會偏向梅氏,這下子倒是弄得她連公公都一並得罪了!琉璃才舒坦了些的心情立時又糾結得成了麻團。

這裡歎了半晌氣,又想起鈴蘭回話裡頭帶著個“又”字。方才進來時,她臉上也並不如自己想像的那般驚惶,倒像是看得多了,見怪不怪似的,想了想便委婉地道:“將軍跟王爺,平日裡常在一起說話麼?”

鈴蘭看了她一眼。回道:“這個奴婢說不好。自打搬進王府,將軍就極少上正院裡去。今年年後,倒是為大婚的事去過幾回。”

有了她這話,琉璃心裡就有底了。鈴蘭回話儘藏機鋒,也是在試探自己深淺。這是人之常情,琉璃也不在意。更知道她們做下人的不好背地裡議論主子,她也不慣這毛病。於是就不逼她了。隻是等她下了去,心裡又犯起嘀咕來,合著這父子倆平時關係並不好,可這是為什麼呢?如果說祈允灝是看不慣繼母所以才對梅氏不敬,那對自己的%e4%ba%b2爹也這樣,又怎麼解釋?

就算不想想她夾在這事中間難做,他也不會不知道,衝撞了自己父%e4%ba%b2對他來說是沒有什麼好處的。

祈允灝沒多久後便回了來,進門臉色十分臭,鈴蘭等人連大氣都不敢出,可見平日是被嚇慣了。琉璃也很頭疼,但是因為心定了,倒不在乎了,想了想拿出些花茶來,加了兩顆冰糖下去,沏了壺茶給他降火。端進房來時他正從牆上拿馬鞭,見了她來,神色倒是壓下去兩分,停步道:“你不用怕。”

琉璃不知道他這是安慰還是叮囑,很想告訴他她不怕,可等她抬起頭來,他已經出了門去。

祈允灝這一夜又沒回來。

倒是臨睡前,就有人拿了許多舒筋活血的藥過來,還有些燕窩人參什麼的,說是王爺吩咐了給大奶奶的,還傳話讓大奶奶好生養著,這半個月裡就不必去正院裡請安了。又說大奶奶不必擔心,府裡沒有人敢亂傳主子的謠言,要是發現有,那王爺定不會饒過他們。

琉璃還以為等來的定是定北王的責難,倒沒想王爺在對著祈允灝大發雷霆之下,還能有這番舉措。

昨夜他們父子在書房裡對吵,想必府裡沒幾個人不知道,如果說定北王真的覺得祈允灝的做法沒錯,那又為什麼會吵起來?可見,對於這個兒子他還是有著不滿的,不管是從前還是說眼下。

誠然,這有可能因為祈允灝對梅氏的做法稱不上敬重。可是不管怎樣,梅氏的做法總是讓人詬病的,新婦進門鬨出這樣的事,結果反倒鬨得婆婆沒臉,總得有人來打個圓場,否則以後怎麼管治下人?可是身為兒子祈允灝堅持不妥協,於是作為公公的定北王,這個時候就不得不出來了。

她這個媳婦雖然從始至終都沒有做過什麼,可是因著祈允灝在梅氏跟前一鬨,作為公公自然也會因此對自己產生一些看法。所以就算是送了東西來,也表示了體恤,可不一定表示他真的就認為這件事琉璃一點沒錯,至少若不是因為她,祈允灝便不會有這麼一回事。

其實,對於祈允灝的不妥協,她私心裡是感到開心的。畢竟從來沒有人可以在她處於逆境時,這麼強勢地替她出頭。所以先前她會忐忑,是因為擔心祈允灝經過與定北王一吵,後悔為了她而造成了他們父子不和,以致倒頭來遷怒自己。可是有了他走之前那句話,讓她不要怕,她就又什麼都卸下來了。

既然自己的丈夫都明確表示站在自己這邊,那她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公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