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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範 青銅穗 4205 字 3個月前

不是公婆把她娶回來的。

可是話說回來,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祈允灝鬨出來的,琉璃深受皮肉之苦,又不明不白被汙了清白,如今又顧慮著公婆對她的態度,這怨氣卻也沒那麼快可以消除。

不過因此得了免去半個月晨昏定醒的任務,琉璃還是感到鬆了口氣。因為這麼一來,她就可以開始著手處理院子裡的事了。

早飯後院子裡當差的下人就都奉命來拜見大奶奶了。

原來琉璃沒來的時候,祈允灝屋裡就有四名丫鬟,分彆是鈴蘭,扶桑,浣月,銀穗,都是得用的,主要在內宅負責飲食起居。如今琉璃一來,便又依規矩往這裡送了八個小丫鬟,以作平日使喚用。

餘下便有兩名小廝兩名書童並四名長隨。小廝是打雜跑%e8%85%bf的,書童就在前院裡侍候,長隨則管著外院裡一應事務。還有其餘抱廈跨院以及後院前院服侍的人,就沒法一一贅述了。

總管著這些人的就是朝慶堂的管事,叫做範雲,原先是跟在祈允灝手下打過仗的,回朝後便進了王府。如今琉璃來了,內院裡的事便交給管事娘子蕊兒,他則管著外院裡的事,論起來,蕊兒還要服他管。

所有的這些人,進來的速度都遠沒有見到祈允灝時那麼利索,當然也沒有很怠慢。新來的主母不熟,他們都是有心眼兒的,都不會在這當口拿自己當出頭鳥,但是也會以行動來試探試探。

琉璃對於他們這些小心思明白得很,瞧在眼裡,並沒說什麼。這裡都是從前服侍過祈允灝的人,隻要做的事不過份,不紮眼,她也沒抱什麼一來就給他們立威的心思,要立規矩,往後多的是機會,眼下隻記在心裡就是了。

何況自己先已在榮熙堂立了幾日規矩,這當口就算想立也立不出什麼效果來。索性就賣了個好給他們,看了看,讓鈴蘭與浣月仍管著祈允灝的起居,扶桑與銀穗管他的飲食洗漱。至於其餘的男仆,還是讓他們各司其職。

接下來是琉璃自己這邊的陪房,也都喚過來見了範雲。這幾日蕊兒得閒,已經對他們敲打過了,斷不能在府裡做些不得臉的事,傷了琉璃的臉麵。所以來的時候,倒是比王府的人要整齊得多,應對也十分得體。

因著房裡已經有了這麼多人,實在用不著那許多,除了蕊兒月桂海棠,琉璃便隻留著孫嬤嬤在房裡,季小全仍留著去莊子裡教賴五種田,其餘人都交給蕊兒範雲,讓他去交涉安排,主要當然還是留在朝慶堂,但若實在沒處安頓,交代他也可以放到彆處。

這當然是有意思在裡頭的,琉璃初來府裡,肯定需要儘快地了解府裡的情況,這樣才好更快地融進去。若全部都丟在自己房裡,這樣是放心了,可府裡有些什麼動靜的時候,又哪裡那麼快來的消息進門呢?若是機靈的,聽了這話自然就會安排了。

果然,範雲頓了頓,躬身就道:“小的記得吳大管事前兩日說過,東角門處,還有浣衣房裡都還要人。朝慶堂裡主子不多,倒是可以用不著太多人。”

218 來挑事的

角門上自不必說,有自己的人守著出入總是方便的。

至於浣衣房,王府可不像何府,這裡頭設有專門的洗衣房,每房裡的丫鬟每日裡都會將衣服送到浣衣房,由洗衣娘洗好熨好之後,再送回來。這裡跟大廚房一樣是最雜的地方,因為各房的人都會出入,所以各路消息也都會在這裡彙總,再分散出去。可是又不像大廚房油水那麼重,讓人時時刻刻地盯著,範雲提出將人送到那裡,這真是足見他對這大奶奶的一片誠意了。

琉璃想了想,說道:“那就讓王嬤嬤與孫大興去罷。至於怎麼安排,範總管拿主意就是。”

孫大興是孫嬤嬤的兒子,琉璃對這些人都不熟,但見這個孫大興曾在何府鋪子裡呆過的,應該知些分寸,於是且調他出去試試鋼火。至於王嬤嬤,自然就是桔梗兒的奶奶,本就是個油嘴滑%e8%88%8c,去浣衣房也很合適。至於其他人,在琉璃不知深淺的情況下,自然隻能留下來先觀察了。

這一男一女分配下來,範雲就知道琉璃的意思了,當下帶著眾人退去,又即刻去見吳大管事不提。

琉璃等他們散了後叫來蕊兒:“那王嬤嬤還得再敲打敲打才能放出去,切莫讓她事沒做成,反倒壞事。”

蕊兒點頭:“這個省得,這桔梗兒是王嬤嬤的心肝尖兒,諒她沒膽子亂來。”

琉璃喝了口茶,又道:“我給你在後街置所宅子,你跟季小全去住著,也算是有個家了。”

整個王府側後兩條街,住的全是府裡的人,簽了死契的家生子的是主子賞的,還有些契的活契,因為要出入方便。則是自己賃的。琉璃的陪房都已經算是家生子了,所以在後頭都有地方可住,可那都是按規製建的整排的矮房,根本不能當做是個家。

於是有些在主子跟前有麵子的,主子便會賞個小宅子,讓他們住著。錢不多,地方也不大。卻是個臉麵,可是對於他們來說,那股歸屬感是很不同的。

蕊兒聽了忙推辭道:“奴婢可不敢。我們家那個才跟了奶奶幾天,哪有資格讓奶奶賞宅子住?沒得讓人笑話。”

琉璃道:“你彆說什麼資格不資格,季小全往後我還有用。就算不衝他,你跟我這麼些年,給你個

住處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回頭我讓範管事去瞅瞅,有合適的就定下來,回頭你就搬那裡去。這成了%e4%ba%b2總得有個成了%e4%ba%b2的樣子。你若天天住我這兒,回頭讓他守空枕也是不像話。”

蕊兒臉上一紅,跪地謝了恩。琉璃說完才發覺這話裡意思,倒是也紅了紅。

二人這裡正說著,外頭就來了個小丫鬟,在門外探頭探腦。蕊兒一看十分麵生,也不知是不是才送來的那八個裡頭的,便沉了臉道:“哪裡的來的奴才!大奶奶在這兒,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小丫鬟連忙進來,望著琉璃抿了抿%e5%94%87,目光卻又往外頭溜了,竟是全沒把琉璃放在眼裡的模樣。

蕊兒也氣了。喝斥道:“好沒規矩的丫頭!合著當大奶奶是空氣不成?”走過去往她後腦扇了一巴掌,拎到門檻外讓她跪了,斥道:“好好跪著,想清楚了再來回話!”

琉璃也瞧見這小丫鬟不規矩,可是丫頭們不聽話有蕊兒月桂她們治著呢,用不著她來為這些事操心。她翻開這兩日得空記下來的待辦事項,看到接下來本該是慶王送來的那兩個通房丫頭來拜見的時候了,才想起這麼些日子竟還沒跟這兩人打過照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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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要喚蕊兒進來問問,就聽院子外頭傳來道誇張的驚呼:“吉祥!你這是怎麼了?”緊接著,就有個人如箭一般衝到門外跪著的小丫鬟麵前,拖著她袖子將她拉了起來。

慶王送給祈允灝的那兩個侍女,雖然王府有著規矩在,沒生孩子不能被抬作姨娘,還是通房丫頭的身份,可是因為送她們來的是慶王,那就不是一般的通房丫環可比了。根據範雲回話,除了沒有給她們倆安個姨娘的名份之外,她們一應供給都是按照侍妾的份例發的,所住的地方也是並不狹小的蘭馨苑,更不必像真正的通房丫頭般,還要做著端茶送水的粗活。

所以琉璃一直在想,究竟要怎麼樣對待這兩個人才合適。一則她們是比她先來的王府,二則後台又這麼大,態度上重了,怕她們覺得有意擠兌,輕了,又未免失了身份,將來在下人們麵前樹不起威嚴來,更不好管治內宅。

這裡正冥想著,廊下這麼一嚷嚷,鈴蘭也從旁邊屋裡出來了,看了眼,便走出門外道:“兩位姑娘來得巧,大奶奶這裡正等著二位來呢。”

其實就是鈴蘭不說,琉璃也猜到了幾分,府裡又沒有彆的人,能夠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嚷嚷的,除了那兩個還會有誰?不過她這麼樣一說,倒是肯定下來了。於是多看了鈴蘭兩眼,將手上本子合起來,望向門外。

門外兩位都到齊了。拉著小丫頭胳膊,臉色都很震驚。左邊著翠裳的那位眼眶兒一紅,衝鈴蘭道:“婢妾知道大奶奶規矩大,可規矩再大也不能亂罰奴才不是?吉祥是我跟前的丫頭,平日也機靈勁兒的,怎麼一來倒罰著跪上了?我也是奴才出身,倒要問問大奶奶討個說法,究竟這是要怎麼著?”

琉璃瞅著堂外,捧茶眯起了眼來。

月桂這會子也出來了,見了此狀,走到琉璃跟前說道:“合著是聽說奶奶方才沒拖幾個人出來殺%e9%b8%a1儆猴,想著奶奶性子好,這會子就來找不自在來了!”

說完放了手上銅盆,走出去撥開鈴蘭,到了凝霜麵前冷笑道:“原來是凝霜姑娘跟前的丫頭,姑娘這麼伶俐的人兒,怎麼不把丫頭看好些呢?看著挺機靈的一個人,怎麼倒有光天化日跑到彆的房裡擠眉弄眼的毛病?問什麼也不說,說到底還是我們大奶奶仁慈,也沒說什麼,蕊兒姐姐也隻讓她跪跪算數。換了是我,合該打她幾巴掌,才送到姑娘跟前去,讓她徹底改了這毛病才是!也免得來日在彆處這麼著,給姑娘您丟了臉事小,回頭怪我們大奶奶縱容下人事大!”

“你!”

凝霜被她氣得倒抽起了氣,掏出絹子印著眼眶道:“我要見將軍說話!”

月桂愈發冷笑起來:“你說見將軍便見將軍?當我們大奶奶是擺設?連主母的麵都還沒見呢,能讓你越過這個禮見將軍去?剛還道哪裡來的這沒規矩的丫頭不把主子放在眼裡,正想替姑娘教訓教訓,原來姑娘自個兒都主子沒個主子樣兒,奴才沒個奴才樣兒,我倒犯不上去責怪這丫頭了!”

蕊兒對於突然衝過來的這兩人也表示了驚愕,但是很快她就恢複平常了,這會見被月桂氣到了頂上,也就不再往裡澆油了,掃了她們兩眼,便道:“凝霜姑娘,含雪姑娘,二位也都是在王府呆了有日子的,縱使之前大奶奶未曾進門,可規矩也該知道。要差人來問事回話兒,就該有個正經樣兒,這麼胡亂地遣人過來,不吭聲又不跟奶奶問安,就是我不罰她,回頭將軍知道了二位這麼沒規矩,大家又有什麼好處?”

凝霜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咬%e5%94%87瞪了她片刻,扭頭見著琉璃氣定神閒坐在廳裡,看也不看這邊,也不叫人來問,更不讓她們進去。尋常主母們眼見著鬨到了自家門前,這會子哪裡有不生氣的,她這麼著,隻道多半是怕事兒的,隨即一扭身衝進了廳內,兩膝一軟跪在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