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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筱隻覺得自己渾渾噩噩的,抬眼看了下他,忽然就笑了,“你說是不是從一開始,我就錯了?”

賀程之前也曾疑惑過,為什麼她一直要盯著鬱曼天不放。但跟她越相處下來,就不難看到她眸中的彆樣情緒。儘管她一再否認,但他隱隱覺得,似乎她的身上有著他不知道的秘密,讓她一步一步地往下走。

“如果你認為做的事情,它是有價值的,你就該一直堅信它。就算是錯了,我們也要努力糾正。鄭筱,我知道你不願告訴我,但是……有什麼事情,我一樣會跟你一起承擔。”即便她真的錯了,他也會一力承擔。

令狐騰的事情發生之後,鄭筱的人生就像被重新洗過牌一樣,嶄新得令她有些畏懼,一步錯,步步皆錯。既然鬱曼天是這一切的源頭,那麼順著他的線索繼續追蹤,就肯定會有新的發現。感激地朝他看了一眼,她露出一個令人心安的笑容,“沒事。賀程,你幫我繼續盯緊鬱曼天,看看他最近有什麼動作,不管花多大的代價,一定要找出有用的東西!”

雖然他暫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這件事一定跟鬱曼天的關係很大,賀程當下也不再追問,隨即匆忙離開。

媒體上一直沒有傳出令狐騰的事情,顯然是顧董事長愛孫女兒心切,%e4%ba%b2自封鎖了消息。鄭筱一根緊繃的弦,始終沒能鬆懈。賀程帶來的消息,讓她更是一籌莫展。自從鄭筱第一次給了鬱曼天重重地一擊後,他將自己的行蹤便藏得滴水不漏。

賀程如今也是心事重重,鄭筱寬慰道:“沒事的,查不到也沒關係。我讓你查查他的對手,有沒有眉目?”

二人貼耳說了一番後,鄭筱一臉的不置信,訝異道:“龍澤怎麼可能會找他兒子的茬,再怎麼說他們也是父子!”

虎毒尚不食子。

這一點也正是賀程所費解的,鬱曼天在商場上雖然也存在不少對手,但根據老曾提供的線索,鬱曼天貌似行事手段算得上光明磊落。反倒是龍澤,一直都跟他的兒子過不去,而鬱曼天對龍澤的態度自然是熟視無睹。當年龍澤跟鬱香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們這些後輩更加不得而知。

即使簡潔也曾跟她聊過他們父子關係並不融洽的問題,但她一直沒放在心上,眼下倒覺得有些事情並不像表麵上的那般平靜。躊躇再三,她還是決定靜觀其變。

深秋的味道越來越濃,走在街角的一個裹著風衣的女子,腳步越來越急,卻在一家咖啡館門前停了下來。她焦急地四處張望著,顯然是在這裡等人。

不一會兒,一輛黑色的轎車在她跟前停穩,車窗明晃得能當鏡子使,自然看不到裡麵的動靜。女子慌張地朝兩邊望了望,快速地鑽進了車內。

暗藏在咖啡店二樓靠窗的角落,隻聽‘哢擦’一聲,恰好記錄了剛才的一幕。他微微拉低了帽簷,昏暗的視線正打照在他上揚的%e5%94%87角上。

然而那個鑽進豪車裡的女子,此刻並不輕鬆,幾乎連大氣都不敢出。直到坐在副駕駛位置的男人開口問道:“進展得怎麼樣了?”

男人的雙眼雖然一直眯著,但臉上那塊刀疤還是讓剛剛抬起頭的姑娘又駭得低下了頭,戰戰兢兢地回道:“一切都是按照您的吩咐行事的,您儘管放心就是。”

他的雙眼驀然睜開,許是他的喬裝打扮看起來過分猙獰,此刻他即使不用瞅那姑娘一眼,便能斷定她驚悚的模樣,不過——他可不在乎。他慢悠悠地點上一根煙,意味深長地吐了一句,“這樣最好。”

姑娘自然是連連點頭,雖然在從前就已經見過這位詭異的老先生,但她依舊不敢直視他遮住的容顏,心裡暗自祈禱這位先生能夠進入正題。

沉默許久,他的司機朝後丟過一個檔案袋,“這個拿回去交給你老板,需要他做的事情都在裡麵了。”

不等她回過神來,司機又扔過一個信封,女子接在手裡沉甸甸的,是她一直以來最……需要的東西,可是付現的事情遠遠沒到時候,她懷揣著滿腹疑惑望向那位先生。

“你算是個有膽識的,我老板很欣賞你,這是給你的小費。”司機代為開口,同時也下起了逐客令,“天色不早了,就請這位小姐下車吧!”

這姑娘顯然沒聽明白他的意思,荒郊野外的,就把她扔在這裡?

“你就在這裡等會,待會會有車來接你的。”

司機語畢已經客氣地替她打開了門,紳士道:“請。”

站在城郊的高速出口上,秦青抱著自己的大包,看著漸漸來臨的夜色,頹然地蹲在了地上。冷風習習,儘管隻是秋末,她已經感受到了初冬的氣息。那疊錢安安妥妥地放置在包包裡,她的心跳得厲害,剛剛她偷偷瞄過一眼,那些已經足夠支付父%e4%ba%b2昂貴的醫療費了!不知不覺,她將包攥得更緊了。

一輛的士停在了她的跟前,朝她招了招手,“請問是秦小姐嗎?”

秦青的雙眼頓時放光,她已經在這裡等了大半個小時,向她搭訕的司機不少,但幸好她都唬弄過去了。如今人家既然能夠知曉她的姓氏,應該就是這輛車沒錯了!

第三十章 姐夫

後來鄭筱又去醫院探望令狐騰好幾次,都被顧姚歇斯底裡地吼了出來。於顧姚而言,如今令狐騰隻能孤零零地躺在醫院裡,就像酣睡了的一場夢,而這一切都是因鄭曉而起,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去麵對鄭曉,難道戴上麵具去扮演一個溫柔得體的未婚妻?

可想而知,顧姚是不會這麼做的。這一次,鄭曉依舊被顧姚推了出來,不同的是,此刻她的身旁還站著賀程。

她笑得有些落魄,朝病房裡頭呶呶嘴,“你現在該知道,我為什麼一直不帶你來的原因了吧?”

顧姚就像一隻紅了眼的小豹子,見著誰都咬上一口,如今他也跟著去了,難免讓她覺著是在看她笑話。賀程頗有些無奈地搖搖頭,“甭想太多了,一切肯定會好起來的。”

鄭筱隻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也就接受了他這片好意。兩人心事重重地上了車,賀程鑽心地開著車,沒再說些其他的事情。車裡的空氣有些悶,她搖了一點縫隙透氣,這段時間她將令狐騰的病情告知有些朋友,大多石沉大海,想到這裡,她又沉沉地歎了一口氣。

見她依舊一副愁眉不展的憂心模樣,賀程張了張嘴,終究沒說什麼。

車裡的氣氛並不輕鬆,鄭筱輕歎了口氣後,瞅了一眼也是一臉憂愁的賀程,突然想起了什麼,雙眼滴溜溜地在賀程身上直打量,“我說——賀程,你最近不老實了啊!”

她沒來由的一句話,讓賀程聽得心下一驚,都不知道怎麼去答她。

“你發什麼愣呢!快點老實交代——你把我們家簡潔怎麼樣了?”最近都沒見著那丫頭,再結合他最近魂不守舍的狀態,自然覺著他們倆有□□咯!

賀程沒料到她是在問這個,額間被嚇出來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小汗珠頃刻又變得涼了起來,對於鄭筱待簡潔的情誼,他是知道的,當下也就據實相告,“目前在療傷中。”

末了,他還不忘加上一句,“你懂的!”

鄭筱翻著白眼送給他一個超大的衛生球,托著下巴又苦口婆心道:“簡潔是個好姑娘,你可彆錯過了!”

簡潔是不是一個好姑娘,他姑且不確定,但他唯一明朗的就是——他身邊坐著的女人,時而豪爽著將所有的一切跟大夥分享,時而卻憂慮地將自己束縛在一個狹密的空間裡,自己出不來彆人進不去。他如今能做的,也隻是替她分擔一些不必要的煩惱。

兩人回到公司的時候,正好碰上安然。賀程並不喜歡這個市長,所以借口有急事先走了,他今天的目的就是陪陪她而已,接下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證實。

賀程的離去,讓安然的心情大好,對於這個曾經跟她一起鬨過緋聞的男人,他都不歡喜。

安然眯著一雙桃花眼,在她身上來回打量,看得鄭筱渾身不舒坦,“安市長,不知您大駕光臨,究竟有何貴乾!”

他自然把她似嗔還怒的模樣,當做她是在耍小姐脾氣,埋怨他好長時間沒得空來看看她,當下展顏溫和的一笑,“曉曉,最近我實在是忙了些!你瞧瞧,我這不一得了空當,就來看你了麼!”≡思≡兔≡網≡

安然永遠都自我感覺太過良好,永遠都不知道什麼叫自作多情。但鄭筱也沒打算戳穿他,反而接了上去,“安然,你說咱今天應該吃什麼才好!”

一席話哄得安然眉開眼笑,鄭筱的心裡卻是萬般滋味,安然的野心太大,她不知道哪一天莫名其妙地成了他的絆腳石,然後沒了。

他今天看起來很開心,臨走的時候,她希望他不要送她回家,他竟欣然同意了。

鄭筱一時有些錯亂,到底是生活太簡單了,還是她%e4%ba%b2手將生活複雜化了?如果一切都跟表麵一樣這般美好,是不是就真的美滿了?

她獨自一人走在這大街上,試圖讓冷風將她吹醒。然而世事難料,竟讓她在這兒碰上了許久不回家的鄭陽天,還有在他身畔的鬱曼天。

“姐!”

出口叫住她的人,是陽天。

但在看到他身旁的人以後,她欣喜的表情瞬間凍結。

“想不到在這裡會遇見你。”

鬱曼天禮貌性地跟她打過招呼後,卻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仿佛能夠一眼洞悉她的想法。鄭曉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怒目瞪了回去,“陽天,跟姐回家。”

鄭陽天不情願地挪了一小步,恰好站在了鬱曼天的身後,他嘟著嘴不情願地道:“姐,我是真心喜歡這份工作的,我早看出來——你對鬱總有彆的意思,你彆害羞,有什麼話就直說……”

誰知道這熊孩子口無遮攔,竟然說她對鬱曼天有意思,更要命的還是當著鬱曼天的麵!鄭筱立馬作勢要撲上去,教訓那混小子!

但平底鞋與高跟鞋的差距,又一次血淋漓地擺在她的麵前,除了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一溜煙地遠去的背影,和最後的一句讓人吐血的話,鄭曉真不知道這小子身上究竟流著的是誰家的血!

鬱曼天一手托腮,饒有趣味地看著怒氣衝天的鄭筱,“彆追了,你追不上的。”

鄭筱一聽他開口,頓時血脈膨脹,“要你管!”

不知道為什麼,她越是回避那句話,陽天的聲音越是縈繞在她的耳邊,“姐夫,你倆的事情,你自己解決吧!”

姐夫,我呸!

見她穿著高跟鞋還氣勢磅礴地朝前走,鬱曼天不緊不慢地跟在了身後。她的步伐太快,果不其然左腳險些扭到,幸虧他搭手快,不然後果不堪設想。鄭筱溜到嘴邊的謝謝,在看到他臉的那一刻又咽了下去,更不知好歹地甩開了他的手,“鬱曼天,你彆以為你扶了一把,我就會感激你!”

令狐騰的那次意外,她始終不能釋懷,儘管現在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