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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召昀暗罵半路殺出程咬金,恨得咬牙切齒。魏靈溪對韓宥道:“莫起爭執,請他出去便好。”

蕭召昀看向魏靈溪,心裡狠下決心,快步過去牽起魏靈溪的手,道:“靈溪,求你,跟我走!”

韓宥從腰間拔出長劍,直指蕭召昀,喝道:“放開他!”

蕭召昀切齒看著韓宥,“我就不信你會殺了我!”

魏靈溪緊蹙著眉頭,道:“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大公子,你這是何苦。”

蕭召昀滿臉苦澀,從袖子裡亮出一把匕首比著魏靈溪的脖子,“你說的,我不懂,我隻知道我今天一定要帶你走!否則,我寧願%e4%ba%b2手毀了你!”

韓宥看到魏靈溪脖子上的匕首,心裡一驚,暗恨自己方才沒能及時壓製住蕭召昀。

魏靈溪閉上眼睛,聲音與深山泉水般,“既然如此,你動手罷。”

“你……”蕭召昀心裡撕裂般的疼,“你寧願死也不願隨我走。”

“人活一世,若不是由著自己心所向,一輩子受製於人,跟死有何區彆?”說話的語氣淡如水,臉上沒有一絲懼怕之意,仿若這人生來便不知何為畏懼。

蕭召昀手上的匕首叮當一聲掉落在地,聲音格外清晰,韓宥趁機躍身上前,趁蕭召昀不備將他打了出去,而將魏靈溪反射性護在懷裡。

蕭召昀被踢中%e8%83%b8口,後退了好幾步撞上牆才停下,口中吐出一口血。雙眼圓睜,腦海裡不斷回響魏靈溪方才的話。

韓宥低頭看著懷裡的魏靈溪,不斷收攏雙臂想要將他抱緊,“可有受傷?”

“不曾。”魏靈溪雙手撐在韓宥%e8%83%b8膛,想要拉開距離。韓宥反應過來,才知自己逾距,立即鬆開魏靈溪。耳朵紅得似要滴血。

過不久,蕭嵐軒和花未情趕來。

蕭嵐軒握掌成拳,看著被打得爬不起來的蕭召昀,咬牙切齒。怎麼蕭家就出了這麼個混賬!花未情心知蕭嵐軒將魏爹爹看得很重,蕭召昀一而再再而三潛入梅園意欲對魏靈溪不利,他定然想將蕭召昀送入官府,但迫於他二叔的情麵不能狠下心來。

花未情道:“我看,還是將他交給官衙,否則,他不會悔改。”

蕭嵐軒不動聲色,“等二叔過來,看他怎麼說。”

“嗯,也好。”

怎麼說也是一家人,不看僧麵看佛麵,即便蕭召昀再怎麼錯,那也隻能是家事。蕭政勳過來後,在旁邊的梅樹下折下一根樹枝就對著蕭召昀往死裡抽,蕭夫人愛子心切,一邊製止一邊哭喊著:“老爺,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召昀也是你的血肉啊!”

蕭政勳麵目猙獰,“我沒他這種兒子!”

“好,好,你沒他這種兒子,他是我兒子,你要打,就打我!”

“夫人!”

一家子將平日裡清淨的梅園鬨得%e9%b8%a1犬不寧,蕭召昀被打得半死,身上滿是傷痕,最後被蕭夫人帶走。

蕭政勳心裡也愧疚,對蕭嵐軒道:“嵐軒,這事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罷,那孽障三番四次做出這種事,我這老臉也不知道該往哪放,就當是從來沒生過。”

蕭嵐軒倒吸一口氣,“這本就是蕭家家務事,既然二叔教訓過了,我沒必要再為難。”頓了頓,他繼續道:“此事,就這麼止了罷。”

深夜時分,梅園才恢複平靜。魏靈溪房裡的燈還亮著,韓宥便捧著劍坐在他房門外的階梯上。春天的夜裡有些涼意,韓宥穿著單薄,縮進了身子。

身後的門開了,魏靈溪一身青色中單站在門口,麵色平靜,仿若先前的事不曾發生。韓宥起身看著他,從門縫射出來的光將他的身影照得清晰。魏靈溪開口,“時候不早,韓公子去歇著罷。”

韓宥點了點頭,“等會便去。”

魏靈溪抿%e5%94%87回了個淺淺的笑,而後打算關門。韓宥連忙叫住,“魏公子。”

魏靈溪關門的動作頓住,看向他,“嗯?”

“今日,讓你受驚了。”

眉眼如平常般含著笑意,“都過去了。”

韓宥看著這樣的他,開始覺著自己的手不知如何放才好,麵帶羞色地看他一眼,“你早些歇息。”

“嗯。”

那扇門緩緩合上,裡麵傾瀉的那束光也被合上。韓宥站在原地久久不動,一直等到房裡的燭火熄滅。

他多想,可以寸步不離地保護他……

花未情和蕭嵐軒回到桃園,洗漱過後就歇下。花未情像平常一樣伸手過來摸他的小腹,“日後可要少動怒,對胎兒不好。”

“你見我動怒了?”

花未情的手掌隔著褻衣輕輕摩挲他的小腹,“你雖沒溢於言表,但你隱忍樣子比大發雷霆還要傷身。”

蕭嵐軒不語,緩緩合上眼睛。他是一家之主,即便有些事忍無可忍,也隻能咬緊牙關忍著。

花未情摸完了小腹就去摸他的%e8%83%b8口,給他平複平複心情,在他眉心落下一%e5%90%bb,輕聲道:“快些睡罷。”

陸逵派了眼線跟蹤蕭召昀,自然也曉得那日他入了蕭府,做了見不得人的事。陸逵心裡氣急,便動了殺戮之心。

蕭夫人那日將蕭召昀帶走後,便將他安置在客棧,遣了兩個丫鬟照料,也請了京城最好的大夫。府上的補藥和傷藥她大把大把地往客棧送。

蕭政勳見到了,也隻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即便他心裡再怎麼恨,那也是自己兒子,那一日打得實在不輕,事後也有些怕就這麼被自己打死了。

這件事過去兩日,第三天有丫鬟在桃園的柴房發現了蕭召昀的屍首。此事立即引起軒然大波,花未情那時還在聚緣樓協助刑部的人辦案,聽到蕭召昀在桃園被殺,立即往回趕。刑部官員以及幾位夥計都跟著趕了過去。

回到蕭府時,蕭夫人已經泣不成聲,到後來暈了過去,蕭政勳也痛心疾首。官衙的人過不久就趕了過來,清查此事。

花未情回去後,看到了用白布蓋著的屍首,心裡一驚,看著蕭嵐軒,“怎麼一回事?”

“我也不曉得,方才丫鬟進柴房時發現的。”蕭嵐軒眉頭緊蹙,這些天接連發生事故,他心裡恐怕也是十分煩躁。

花未情握了握他的手,“先看看官衙的人怎麼說。”

經過官衙的捕快調查,蕭召昀是昨夜被殺的,雖然身上有多處傷痕,但致命傷是他%e8%83%b8口的刀傷。他身上血跡斑斑,但柴房的地上卻沒甚血跡,說明他是死後被移到此處的。

當刑部官員將白布掀起來,花未情身邊的一個夥計大叫,“老板,他……他就是,那一日誤進了主樓的藍衣公子!”

花未情和蕭嵐軒心裡一怔,齊齊看向身邊一直不惹人注意的夥計,花未情道:“你說清楚些。”

“聚緣樓出事那日早上,小的看到這位公子在井邊徘徊,他說想要洗把臉,我給他打了水,他卻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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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未情再看了一眼蕭召昀,問:“你確認是他?”

夥計點了點頭,“就是他!小的不會認錯,他身上的衣裳跟那日的還一樣呢。”

花未情眉頭漸漸蹙起,這事情到底怎麼個來龍去脈?

花未情這些日協助大理寺卿和刑部辦理聚緣樓投毒案,已將事發當日誤入主樓的其他兩個人查了出來,也確認並不是他們所為,除了那位夥計口中的藍衣公子。

☆、第70章 多事·之秋

花未情這些日協助大理寺卿和刑部辦理聚緣樓投毒案,已將事發當日誤入主樓的其他兩個人查了出來,也確認並不是他們所為,除了那位夥計口中的藍衣公子。

如今,藍衣公子卻是蕭召昀,而正巧的是蕭召昀又被殺害,且移到桃園。顯而易見是想要嫁禍給蕭嵐軒,但那人並沒想到花未情的夥計認出了蕭召昀就是那日進了主樓的人。

蕭召昀被刑部定為聚緣樓投毒案的最大嫌疑人,並初步推測蕭召昀的死是畏罪自殺,亦或者是還有幕後黑手。好在,再怎麼推測,也沒有懷疑到蕭嵐軒的頭上。

花未情倒是想直接讓官衙上陸府抓人,但死無對證也隻能任其逍遙法外。

蕭府好幾日都不得安寧,蕭夫人醒來後,神智一直不清晰,哭天搶地,捶足頓%e8%83%b8沒一刻停休,直到累了才會昏過去。

為人娘%e4%ba%b2,也就這麼一個兒子,像寶一樣捧著,就這麼沒了心裡自然不好受。

蕭召昀的喪禮在蕭府籌辦,蕭夫人得了失心瘋,精神狀態十分差,整日摟著枕頭喊著自己兒子的名字,說著蕭召昀小時候的事,又哭又笑,全然沒了理智。

蕭家今日發生太多事,蕭政勳一夜之間頭發白了數根,近日也有了要帶著夫人回蘇州故鄉落葉歸根的打算。

蕭家祖籍蘇州,當年乃蘇州巨富,且為天下之間無人敢於蕭家比富。後蕭嵐軒的爹蕭政庸分出一半家產贈給朝廷充當軍需,緩解但是軍餉緊缺不說,還士氣大增。朝廷大捷便封蕭政庸為國公,蕭家得了皇上%e4%ba%b2封的爵號才從蘇州遷到京城。

如今,已然過去三十幾載。

蕭嵐軒以蕭家家主名義托官衙全力追查真凶,勢必將幕後黑手揪出來。聚緣樓投毒案與蕭召昀的命案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刑部、大理寺卿以及官衙便將兩案合在一起調查。

花未情已下令讓花氏和蕭氏名下所有商號都提高警惕,萬不可讓人再做手腳。

那一日,花未情剛去了京城西郊的店鋪查探,並將早已準備的一些銀針交給管事,讓管事必定將飯菜茶水等物檢查檢查才能呈給客人。

折返時,在繁華街道上,挑起了馬車簾子往外看,卻意外看到了一個熟麵孔。那人雖然頭發淩亂,衣著襤褸,但花未情卻認得出他。那是同他一起成長大的弟弟,也是前世奪他家常將他殘害致死的仇人。

花未情叫了停,在遠處挑著簾子觀察他的一舉一動,他看到那人窩在角落,斷了一條%e8%85%bf,狼吞虎咽地吃著一個沾了灰的饅頭。

花未情眼裡泛紅,他是恨莊易璃,恨得入骨,但這一世的複仇卻從來沒想過要將他置於死地。莊易璃心狠手辣,卻也是同他一同長大的弟弟,在莊易璃暴露本性之前,他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