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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e4%ba%b2兄弟那般。

如今看他這個模樣,雖然是他咎由自取,抑或是罪有應得,花未情心裡卻疼痛不止。放下了簾子,花未情讓車夫過去將一錠銀子放在莊易璃麵前,而後乘著馬車離去。

陸府。

陸逵慵懶地靠在躺椅上,手上轉著兩個黝黑的琉璃珠,琉璃珠碰撞間發出輕微聲響。較暗的陰影裡,站了陸府管家,他弓著身子道:“東家,刑部和大理寺卿對這件案子揪著不放,小的怕他們會查出點什麼?”

陸逵驀地睜開眼睛,一雙眼睛泛著戾氣,“若不是你辦事不利,留下疑點,事情又怎會到今日這種地步。”

管家身子抖了抖,“小的該死。”將屍首移至蕭府桃園,意欲嫁禍蕭嵐軒,卻怎麼也沒想到蕭召昀會被聚緣樓的夥計認出來。

陸逵輕蔑地瞟了他一眼,繼而緩緩閉上眼睛,“你再去辦一件事,若這件事在辦不好,那我這陸府,你也彆呆了。”

管家額頭沁出一層薄汗,陸逵這話表麵上倒也沒甚,但他知道陸逵太多秘密,不呆在陸府那極有可能就呆在地府,他心裡明白。抹了抹額頭的汗,管家乾著嗓子道:“東家請吩咐。”

蕭府。

自從蕭召昀離世後,蕭夫人整日神誌不清,時而哭哭啼啼,時而傻笑不止,菊園的下人都對她敬而遠之。蕭政勳近日忙著打理回蘇州的事,也沒空隙去照顧自家夫人。

蕭夫人摟著蕭召昀的枕頭,靠坐在蕭召昀睡過的床,一雙腫起來的眼睛眼神潰散,小聲呢喃著:“昀兒,我的昀兒,乖,以後再不會有人敢欺負你……”

她就這麼靠著床邊,呢喃到深夜也不歇息,先前負責看著她的丫鬟早已去歇下,留她一人在這裡。突然,房裡的燭火被一陣陰風吹熄,紙糊的窗砰地一聲打開,房中的簾子迎著風鼓起,蕭夫人兩眼放光,抱著枕頭站起來,“昀兒,我的昀兒,你在哪?快出來見見娘%e4%ba%b2……”

陰風陣陣地吹,沒了燭光的寢房裡朦朦朧朧隻能見到事物輪廓,蕭召昀並沒出現,反倒是有他的聲音,故意拉長的聲音在四周飄蕩,“娘,娘%e4%ba%b2,孩兒死的好慘……”

蕭夫人眼淚啪啪地掉,“娘%e4%ba%b2知道,昀兒,娘%e4%ba%b2知道……”

“娘%e4%ba%b2,你一定要為我報仇,不然,孩兒懷著怨氣,在陰間地府也不能轉世投胎。”

蕭夫人沙啞的嗓子,“昀兒,你快出來,出來見見娘%e4%ba%b2!”

“娘%e4%ba%b2,你快答應孩兒。”

“好,好,娘%e4%ba%b2答應你,娘%e4%ba%b2一定會為你報仇!”

“娘%e4%ba%b2,你記著,孩兒是被蕭嵐軒害死的,是他害死了我,你記著,一定要給我報仇,不然孩兒就要永生永世做孤魂……”

“恩恩,我記著,我一定記著!”

過後,一切歸於平息,蕭夫人抱著枕頭跪坐在地上,口中小聲呢喃,“娘%e4%ba%b2一定會給你報仇……”反反複複地呢喃。

翌日,陽光燦爛,正巧趕上蕭逸塵五歲生辰。前些日太多事情發生,也沒留意,還是昨晚花未情突然想起的,蕭嵐軒卻忘了個乾淨。

魏靈溪一大早就來了桃園要給蕭逸塵慶生,也隻有他一直放在心上,就連花未情的生辰他也都記著。

兩夫夫沒來得及給兒子準備生辰禮,花未情為了彌補,用了早膳就出門給兒子挑生辰禮去了。

魏靈溪送給蕭逸塵的是一套他珍藏已久的文房四寶,蕭逸塵這孩子十分好學,年僅五歲便能背誦上百首詩詞,跟蕭嵐軒小時候十分相像。花未情對這一點倒是很欣慰,塵兒長得像他,卻不像他小時候那般懶散。當年他五歲時也隻是會背些風月詩詞,連筆都不會抓。

魏靈溪過來給蕭逸塵過生辰自然是要留下用膳,中間空閒下來的時間便教蕭逸塵寫字。書房裡,五歲大的蕭逸塵坐在魏靈溪的%e8%85%bf上,魏靈溪麵攜淺笑,十分耐心地教他一筆一劃地寫毛筆字。

魏靈溪的那一手字寫得十分有風骨,絲毫不比史上留名的書法家遜色。若是蕭逸塵能學得他的那一手字,那世上也沒幾個人能與他的字媲美。

蕭嵐軒在窗外看著魏靈溪手把手教著蕭逸塵寫字,想起小時候,他常常溜到梅園,魏靈溪也是這般耐心地教他寫字。那時,他還不曉得這位美貌男子是他的%e4%ba%b2爹爹,但卻從心底裡喜歡他,喜歡的程度甚至超過了對他的爹娘。

所以,當十六歲知道真相時,他並沒覺著不可接受。

察覺到外麵有人,書房裡的魏靈溪微微偏頭,看著窗外的他,莞爾一笑。

蕭嵐軒這才回過神,回了他一個笑。魏靈溪讓蕭逸塵自己一人在書房練字,說先出去一會兒,很快回來。

蕭逸塵聽話地繼續練字,一身青衣的魏靈溪出了書房的門,看著已到門口的蕭嵐軒,“軒兒,過來。”

“嗯。”蕭嵐軒尾隨。

桃園的桃花凋謝得差不多,隻偶爾在枝頭綠葉間尋得一兩朵,再過幾日,花長出了青色果子,那這僅有的幾朵花也會不見蹤影。

“這些日你忙進忙出,可要注意著身子。”

蕭嵐軒輕抿著%e5%94%87,“孩兒知道。”

“對了,近日可還會害喜?”

“倒是比先前好了許多。”近日太多事,他也沒顧及,再說這些日也習慣了惡心反胃,沒怎麼理會。

兩父子在栽滿桃樹的院子裡邊走邊聊,一白一青的身影,無論從何種角度看,也不像是兩父子,更像是兩個相交甚深的知己。

魏靈溪在院子裡設得石桌坐下,給蕭嵐軒把了把脈。收回手,魏靈溪道:“脈象倒是平穩,但還是不能懈於調養,安胎的藥不能落下。”

蕭嵐軒點了點頭,“嗯。”

魏靈溪起身,語氣平緩道:“塵兒還在書房等我,我先回去,你也先去忙你的。”

蕭嵐軒也起身,“好。”

魏靈溪剛要走,此時身後一個陰森的聲音響起,“嵐軒。”

蕭嵐軒和魏靈溪一齊回頭,看到的是端著托盤的蕭夫人,他臉色憔悴,但妝容卻十分整齊,看不出平日裡的瘋癲。

蕭嵐軒看著他道:“叔嬸有事?”

蕭夫人笑了笑,“也沒甚事,就是覺著我們一家子這些年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心裡過意不去。”他端著托盤再上前一步,“看,這是我給你專門燉的湯,你喝了罷。”

蕭嵐軒隻覺得莫名其妙,這些年並沒覺著她有甚過意不去的,“叔嬸客氣了。”

“來,你快將參湯喝了,我燉了好幾個時辰的。”

“叔嬸好意我心領,參湯我就不喝了。”

站在蕭嵐軒身邊的魏靈溪察覺那參湯的味道及顏色不對,正想提醒蕭嵐軒,沒想到蕭夫人雙手一鬆,手上的托盤掉落在地,右手從左袖中抽出一把匕首,他們相距不遠,蕭嵐軒察覺時已經來不及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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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驚險·劫難

“軒兒!”一聲叫喚伴隨著魏靈溪喉嚨裡發出的一聲悶響,蕭嵐軒的身前多了魏靈溪的身影,方才千鈞一發之際,他就動作極快地將身體擋在了蕭嵐軒的麵前。

蕭嵐軒抬頭看向蕭夫人,蕭夫人的手上沾滿了血,她抱著頭哇哇地大叫,“你殺了我兒子,我要報仇……”

宋柯聽到聲音,立馬趕了過來,“大人!”

蕭嵐軒頓時怔住,輕聲喚了喚擋在自己身前的人,“爹爹……”

魏靈溪%e5%94%87邊掛著一絲血跡,他微微抬眸,眉眼儘是痛苦,“軒兒,可有傷著?”

說完,他的身子便要向下滑去,蕭嵐軒急忙抱住他,碰到他的背後一片溫熱的濕意,那是血。蕭夫人的匕首插進了他的背後,而那把匕首本該向著蕭嵐軒來。

從外麵買了木馬回來的花未情遠遠看到,心頭一緊,急忙跑過去,隻見魏靈溪背後插著一把匕首,妖紅的血染上他青色的衣裳,“這是怎麼回事?!”

蕭嵐軒將受傷的魏靈溪打橫抱起,對花未情道:“快去請大夫!”

花未情明了,立即出了門去請大夫,而蕭嵐軒則抱起魏靈溪進了房。將魏靈溪放在床上,因為背後的匕首不能將他平放,要等大夫將匕首拔出來。蕭嵐軒穩住魏靈溪的上半身,將他攬在懷裡,抬手擦去他%e5%94%87邊的血跡,聲音有些顫唞,“大夫馬上就來,很快……”

此時,韓宥從外麵心急如焚地趕過來,正見床邊的兩父子,宋柯伸手攔住他,“現在彆過去。”

韓宥嘴裡還喘著粗氣,“魏公子,他,他怎樣了?”

宋柯小聲道:“受了傷,具體我也不曉得,等大夫來再說。”

“軒兒……”魏靈溪蒼白無力的手想要握住蕭嵐軒的。

蕭嵐軒將他的手握住,“孩兒在。”

魏靈溪毫無血色的臉上看不出痛苦的顏色,聲音很低,“我這一生,不曾悔過……”

鼻尖莫名酸澀,喉嚨裡被一股熱流堵住,蕭嵐軒握緊他的手,隻應了一個字,“嗯。”

懷裡的魏靈溪%e5%94%87邊攜著一抹淡淡的笑,似乎害怕自己命不久矣,心裡有些話便想說出來。他的聲音很緩,就如山間的涓涓細流,“我在這世上存活四十多載,不曾有作為,不曾揚名立萬,清閒度日,卻從不覺枉費一生。”說話間,他從蕭嵐軒懷裡抬起頭,麵色蒼白,氣若遊絲,聲音低得快聽不清,“因我這一生有你,有塵兒,還有……他。”最後一個字像是傾儘全力才說出來的,而後,他緩緩閉上了眼睛,麵容十分安詳恬靜,不染一纖一塵。

“嗯。”蕭嵐軒哽咽的喉嚨艱難地應了一聲,臉上雖未有極痛苦的表情,卻有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劃過臉頰在下頜處停留,最後滴在懷裡人的臉頰上。

自懂事以來,從不會哭的他,在這一刻流下眼淚,他收攏雙臂,企圖將懷中的人摟得更緊。

魏靈溪這一輩子遭受過太多的變數,原本該在藍翎穀平凡地度過一生,娶妻生子,安之若素。

不料被一名富商相中,從此平淡如水的日子被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富商替他治好爹爹的病,他便應下為他誕下一子。他甘願嫁富商為男妻,甘願被困在一個小小的園子,長年累月不出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