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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花氏還要靠著後生。

趙福慶一家子,花未情早早為他們在京城安頓好住處,帶院子的宅子也算是京城之中算是上乘的。

主桌上,平日裡混得近的幾個忙給壽星公勸酒,勸完壽星公就勸東家。小酒在一旁笑著,“東家酒量差,你們可要適可而止。”

花未情舉著杯子,“難得高興,多喝幾杯也值得。”

左右,喝醉了,家裡的夫君定會好好照顧他。

旁邊聚緣坊的總管事不斷給趙福慶夾菜,“老趙,酒要喝,菜也要多吃些!”

趙福慶將手上的一杯酒倒進肚子,有些皺紋的臉上也微微顯出些暈紅,“這京城裡頭的菜,我是到現在都吃不慣,還是老伴做的江南菜合我胃口。”

一聽壽星公想吃江南菜,旁邊立即招來酒樓的小二,問可有江南菜,小二搖了搖頭說沒有。花未情靈光一現,想到京城之中聚集的大多是來自四麵八方五湖四海的,無論是京城之中的達官貴人,還是有錢商賈都是由祖籍牽到京城紮根。但是京城裡頭最好的酒樓都是京菜,難免有些是不合胃口的。

花未情聯想到,在京城之中開一家大酒樓,其中囊括八大菜係,如此一來,便可滿足背井離鄉的人的胃口。

想著想著,旁邊人又把酒壺送到了麵前,他伸出杯子去接,仰頭又是一杯。喝得半醉時,小酒便送他回蕭府。

馬車上,花未情倚在馬車壁上,抬手拍著小酒的肩膀,學著老人家的語氣道:“我說你呀,也老大不小了,趕緊給自己找個伴。人這一輩子就幾個十年,在這凡塵俗世走一遭總得要有個陪著的,不然,算是白活。”

小酒看著花未情喝醉了的模樣,輕抿著%e5%94%87,“我不要彆人陪,隻要我還陪著東家就好。”

花未情顯然聽不出彆的意思,他嗬嗬地笑,敲了敲他的頭,“陪著我作甚,傻!”

小酒低頭不語,淡紅的臉上顏色漸深,如這黑夜裡悄然綻放的桃花。

後來,花未情眼神漸漸迷離,他隻模糊地記得到了蕭府,小酒一路扶著他進屋,往寢房的方向去。後來,蕭嵐軒匆匆從書房趕來,一邊小聲嗬責他不會喝酒偏要喝,一邊吩咐下人打熱水和醒酒湯過來。

花未情發燙的身子被擦拭過一遍後就清涼許多,迷迷糊糊入了睡,夢中夢見他在京城繁華的地段開了全天下最大的酒樓。

酒樓分為九座樓,其中八座樓環繞一座中心樓,八座樓均勻分布八個方向。相鄰的兩樓間有天橋相連,八座樓與中心樓也有天橋相連,九樓之間可任意穿梭。外圍被溪流環繞,兩條小河在上遊分流,呈弧形將九座樓包圍,又在下遊彙聚,弧形河上相應有八座木拱橋橫跨。

八座樓分彆提供不同地方菜色,口味不一,任是誰來到這酒樓定然能找到自己中意的一道菜。

花未情第二天酒醒,左心房便咚咚地響,心裡恨不得快些將夢中的所見所聞記錄在紙上。

枕邊折疊一套乾淨的衣裳,不想也知是蕭嵐軒一早放置的。

他這個夫君除了能擔當生意上的大事,平日裡的小事他也心細得很。花未情穿好衣裳,出了房,本想要往書房走,路過飯廳時,正巧見到蕭嵐軒和蕭逸塵在用早膳。

兩父子端著粥在喝,大的動作端正優雅,小的則有些不規矩。花未情提步進門,掃了一眼桌上,“怎的沒給我準備。”

蕭嵐軒放下碗,不緊不慢道:“也不曉得你何時起,便讓夥房晚些給你準備。”

花未情走過去,在蕭嵐軒旁邊坐下,“不必準備了,我隨便吃些東西就好。”然後,也不問便端起他喝剩下的一半粥往嘴裡灌了一點,末了還%e8%88%94了%e8%88%94嘴%e5%94%87,“真好喝。”

蕭逸塵也學著他的模樣%e8%88%94嘴角,“真好喝!”

有其父必有其子。花未情很是欣慰,伸手摸了摸蕭逸塵的頭,“塵兒真乖。”然後,伸手去拿碟子裡的包子塞進嘴裡。

蕭嵐軒偏頭看了一眼在啃包子的花未情,“可有洗漱了?”

花未情臉上僵了僵,“這……忘了。”

蕭嵐軒:“……”

蕭逸塵幽幽地道:“娘%e4%ba%b2臟。”

花未情瞬間有種被家人嫌棄的落寞感,咽下嘴裡的包子,立即站起來說:“我先去洗把臉。”走到門口時,花未情再轉頭,“嵐軒,書房等我,有事要說。”

☆、第63章 九樓·八味

蕭嵐軒%e5%94%87邊噙著若有似無的笑,這個人即便在生意場上獨當一麵,聲名遠揚,在家裡頭還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爹爹,塵兒吃飽了。”

蕭嵐軒看像蕭逸塵,抬手撫了撫他的頭,“昨日先生布下的功課可完成了?”

蕭逸塵十分努力點頭,“嗯,都做好了。”

蕭嵐軒用好了早膳便去了書房,花未情嘴裡叼著一個不知哪裡弄來的燒餅在啃,將半個燒餅塞進嘴裡,他便在書案上鋪了一張紙,提著筆,將夢中的九座樓都畫了出來。他雖然算不上滿腹經綸,但寫得一手好字,畫工也算拿得出手。

蕭嵐軒耐心地看著他畫完,一張氣勢恢宏的九樓圖儼然現於眼前,花未情放下手上的筆,捧起畫紙吹了吹氣,呈到蕭嵐軒麵前,“你看,這個如何?”

蕭嵐軒掃了一眼紙上的九座樓,“怎麼,一早讓我過來就是在我麵前炫耀畫技的?”

“當然不是。”花未情將畫紙鋪在案上,白玉般的指尖在紙上來回畫,跟蕭嵐軒娓娓道來自己昨日夢中的場景。

蕭嵐軒耐心聽他說完,“你想要開這麼一間酒樓?”

“嗯。”花未情掃了一眼圖紙上的畫,“如今生意都上了道,許多事也不必我%e4%ba%b2力%e4%ba%b2為,趕巧名下又存了些銀錢,放著也是放著,倒不如調出來錢生錢。”

蕭嵐軒輕笑一聲,“你要去哪找這麼一塊地?”

花未情想了想覺著這是個問題,這九座樓是被隔絕起來的,若是將這酒樓開在偏僻的地方倒是能找到這麼塊地的,但地方太偏僻客流少,不適合開酒樓。京城之中河流倒有,但要讓河流從上遊分流到下遊彙合必定是要費很大的功夫填河、改道。

“那這樣可好?”花未情提起筆,將外圈的河流劃去。

蕭嵐軒乾咳一聲,“你若想要四周環水,沿著河建,繞著酒樓開出半個圓弧,倒也不是不可。”

花未情莞爾一笑,“夫君提點的是。”

花未情再改,改成九座樓的圓弧沿著河建,從河流中開道引水繞半個圓弧。改好後偏頭問:“可還有要改的地方?”

見花未情這般認真,蕭嵐軒不答反問:“何時決定要開這麼家酒樓的?”

“昨晚。”

“昨晚?”

“嗯。”花未情昨晚也是因趙福慶的一句話而突然有了這麼個念頭,加上昨晚的夢,身臨其境的感覺令他熱血澎湃,恨不得立即就能建出這麼一座酒樓來。

花未情見蕭嵐軒沉默不語,詫異道:“你可是還覺著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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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嵐軒輕搖了頭,“不是。”花未情這人敢闖,短短幾年便能闖出一條生意大道來,恐怕史上也難找出第二個像他這般無所畏懼的商人來。

蕭嵐軒向來考慮周全,行事謹慎,與花未情的辦事風格相差甚遠,兩人間平日裡交流生意經,也沒見言辭上有爭論。因為蕭嵐軒向來不會一昧堅持自我,花未情也不會鑽牛角尖,兩人意見即便相左也能說得十分融洽。

花未情決定的事,隻要不是太過離譜的,蕭嵐軒也絕不說一個不字。

為了夢中的樓閣,花未情連日奔波,請了幾名頗有名氣的建築工匠一同商議酒樓建造之事。選址花去了不到三天,就選在穿城河塘河河畔,那一帶都是些年久失修的宅子,離京城之中最為繁華的街道不遠。

花未情花了好些銀子才爭取得來兩畝地。十天之內,這方圓兩畝地的宅子都被夷為平地。幾名頗負盛名的建築工匠憑著花未情的一張構圖建樓,不出五個月,九樓圖便儼然成真。

臨河而建的九座樓成為附近最為雄偉的樓,百姓每每路過都情不自禁感歎一番。這九座樓好似那空中的瓊樓玉宇,氣勢都快趕上當今聖上住的宮殿。

時近年底,花未情的計劃是在明年開春之時開張。

九樓落成後,花未情便派人四處搜尋廚子。酒樓之中的中心樓占地最大,為夥房,向周圍八座樓配送菜式。八座樓分彆提供不同地方口味的菜式,隻有當地的廚子能做出原汁原味來,所以花未情便花了重金四處搜尋廚子。

八座樓的裝潢大相徑庭,各自都顯出各地特色風格,江南的小橋流水,塞北的落日殘陽……

關於酒樓的招牌,花未情繼續用聚緣二字,一是因為他的第一間店鋪名為聚緣坊,二是因為來這酒樓的客人來自四麵八方的,相聚在此地也算是一種緣分,故而名為聚緣樓。

時近年關,花未情為著聚緣樓的事勞心勞力,早出晚歸都是常事。花未情與幾名花氏掌櫃商議,開張的日子就定在大年初八。儀仗排場一定要配得上聚緣樓的氣勢,定要讓全天下人都曉得。

站在雕欄畫棟的聚緣樓前負手仰望,花未情感慨萬千,這個地方半年前還是一片空地,如今已是京城之中最為雄偉的樓。同時心中又有幾分不安,這一切終歸是自己一時衝動,下的決定太過貿然。

揮金如雨地建了這麼一家酒樓,到底是對還是錯?

過了除夕,開了春,京城之中花紅柳綠,春意盎然。

明日就是開張之日,花未情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成眠,側著身子摟著蕭嵐軒的腰,斷斷續續地說了大半個時辰還不休停,最後說:“明日聚緣樓開張你一定要來。”

“嗯,好。”

“聚緣樓雖打著花氏的名號,但也是蕭家的,你日後也要多上點心。”

“嗯。”蕭嵐軒的聲音越來越低,時至三更,他困意濃濃,卻還強撐著聽花未情說話。

“嵐軒。”

“嗯?”

“我睡不著。”

“怎了?”

“不曉得,就是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