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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不是來了彆苑,蕭嵐軒也已然不知該如何麵對他。當初從青樓替他贖身,便是想將他一輩子捆在身邊。可到了最後,還是不願強行留他,任他在外麵闖蕩。

為了證實花未情在蘄州已娶妻生子,蕭嵐軒還特意派了自己的%e4%ba%b2信去查證,報回來是花未情府上確實有一名懷有身孕的女子,他們雖沒同房但花未情對其十分關心,對外人稱她為娘子。

他花未情想要成就大事他倒還能原諒,隻是背著他娶妻生子一事,如何也原諒不了。果然,不將孩子的事告訴他,是對的。

因為他蕭嵐軒絕不會容忍與彆人分享一個男人。

腹中孩子伸了伸腳,緊接著便是腹部傳來的陣痛,蕭嵐軒眉頭緊鎖,連忙抬手安撫腹中的胎兒。這些天他都習慣了,孩子長到八個月,每個部位都生長開來,在腹中自然會較為活躍。

蕭嵐軒低頭看了看微微隆起的腹部,小聲呢喃道:“這般調皮,也不知像誰。”

過了年,本以為會轉暖,誰知鋪天蓋地又來了一場大雪。花未情回蘄州的路受阻,不得不在驛站駐留幾日。

回到蘄州,一場大雪化了後便是晴空萬裡,春暖花開。

過了年,聚緣坊的生意相對淡了些,花未情便讓幾位負責裁衣的繡娘休了幾日假。沈翊青上門來過一次,說是商談生意上的事,實際是借口邀他飲酒。

聚緣坊分號鋪址花未情已經物色好,就選在永豐街十七號,那個地方比起寧安街的繁華稍遜一些,但靠近橋頭,平日裡過河的都要經過這條街,人流相當可觀,也是塊商家必爭之地。

花未情手上的銀錢,包括南洋人預付的定金都進了貨,一時也拿不出兩千八百兩銀子,便先交了三百兩的定金,待過些日子把貨交給南洋人,收回銀子再付全數。

二月十五日,三名南洋人如期而至。煦長街比上一次更熱鬨,更擁擠。茶葉是一早就準備好了的,先將茶葉交給南洋人,老規矩收一成之利,三輛馬車滿載的茶葉入賬七千七百兩,淨利七百兩。

花氏絲織坊三千匹絲綢,入賬一萬兩,除去生絲、工錢等零星支出,淨利一千八百兩。

緊接著才是處理各大絲織坊送上門的絲綢,花未情一手捧著賬本,一手提著毫筆,負責跟各位送貨上門的夥計清算賬務,小酒跟在他身後收付銀兩,蘇繁花和幾位繡娘都來幫著清點。

煦長街被來往運送貨物的馬車堵個水泄不通,一派繁華景象。

瓷器運來運去多少不方便,華為情便與沈翊青商量好將瓷器全數運到碼頭,在碼頭交貨。

絲綢茶葉這一塊錢貨兩清,進行得十分順利。中午花未情在蘄州最好的酒樓定下幾間包廂款待幾位南洋人以及他們手下的夥計,蘇繁花、小酒等幾位幫忙的繡娘也一並同去。

☆、第34章 無妄·之災

用了午膳,一群人齊齊前往碼頭,沈翊青的人早已經在碼頭等候,浩浩蕩蕩的七八輛馬車停在碼頭,馬車上堆得是用稻草包裹的瓷器。

幾位南洋人前去驗貨,沈翊青命人隨意取出幾件瓷器供南洋人驗貨。三名南洋人捧著上好的瓷器,像是撫著世間珍寶那般,讚不絕口。

八千件瓷器,入賬五千八百兩,花未情得利六百兩。

南洋人有兩艘船,一艘載絲綢茶葉,一艘載瓷器。

臨行前裡奧非常愉快地表示日後還會涉足中土買進絲綢茶葉瓷器,與花未情建立長期合作關係,並贈予他一件南洋紅珊瑚作為信物。

莊易璃得知此事,摔了手上的茶盞,吃人似的目光狠狠盯著來通風報信的管家,“去查查,看那三個異域人是什麼來頭!”

管家一時躊躇,“東家,他們都是坐船過來的,聽說是南洋那邊的,若要查,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讓你去你就去,能查出多少是多少!”

管家籠著袖子,彎著腰垂頭,“是,東家。”

管家正要出門,莊易璃眼中泛著森森的光,“慢著。”

管家走到門口又停下了步子,回頭看著莊易璃,“東家還有事?”

莊易璃起身負著手在堂中踱了幾步,%e5%94%87邊一抹陰毒的笑,“你去找些靠得住的人過來,塞些銀子,吩咐他們四處散播謠言,就說花未情勾結番邦圖謀不軌。”

管家眼中瞳孔驟然縮小,心裡一陣寒意,“這……東家,這可是大罪,小的……”

莊易璃高聲喝斷,“怎麼,我的話你也不聽了?”

“不是,小的怎敢,隻是此事非同小可,東家可要再考慮考慮。”

“他花未情勾結番邦證據確鑿,我還需考慮什麼?”

“東家……”管家心裡猶豫,這事情嚴重,搞不好會出人命。

莊易璃轉身,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若不願替我辦事,大可收拾東西走人,想要做我莊府管家的大有人在。”

管家牙關一緊,想到一家老小還靠著他養,硬著頭皮垂頭道:“小的這就去。”

管家轉身出了門,莊易璃看著門口,眼裡泛著戾氣。

隨後,莊易璃帶著銀子上了一趟徐府。徐府便是這蘄州知府徐進東的府邸,徐雪嬌的%e4%ba%b2爹。

徐進東蹲在地上伸手愛撫著那一小箱的銀子,眼裡發著光,臉上儘是掩不住的快意。莊易璃托他辦事時沒少送過銀子,這一次起碼也有上千兩。知府的俸祿不高,他花銀子倒是大方,他府上的四位夫人花銀子更是大方,若不受賄,恐怕這一家子鍋蓋都難以揭開。

莊易璃低眉看著蹲在地上摸著銀子的知府,道:“知府大人與我莊家接有秦晉之好,過年那會事務繁忙,忘了給大人送禮,這回得空便將這該送的禮送上來。”

徐進東合上箱蓋,站起來油光滿麵地笑著,“賢侄有事直說,反正你我也不是外人。”

莊易璃踱到太師椅上坐下,“外麵正有一事傳得滿城風雨,不知可傳到大人的耳裡?”

“這……不知是何事?”

“聚緣坊掌櫃花未情勾結番邦,圖謀不軌,意欲與外人裡應外合,進犯我朝。”

徐進東一聽,皺起眉頭,“賢侄說的可是千真萬確?”

“我膽敢欺騙大人,此事已被傳得風風雨雨,也有人%e4%ba%b2眼所見花未情與番邦勾結。”

思忖片刻,徐進東實在沒弄清楚莊易璃想要他做什麼,便徑直道:“賢侄想要本官怎麼做,不妨明說。”

莊易璃輕飄飄地看他一眼,“勾結番邦乃死罪,而他花未情還在逍遙自在,你為一方父母官,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這……這事事關重大,若他真與番邦勾結,本官一介地方官,也輪不著我來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向是他做官的準則。

“大人,你捉獲亂黨,這可是一等大功,日後升官發財定然少不了,難道,你就看著這機會白白流失?”莊易璃道:“再則,他花未情咄咄逼人,處處與我莊家作對,若我莊家真敗在他手裡,對大人日後的日子來講,倒不是什麼好事。”

徐進東乾乾笑著點頭,“是是,賢侄說的是。”

“那大人也該曉得怎麼做了罷。”

徐進東猶豫了片刻,抬起手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賢侄是想他這樣?”

莊易璃也不明說,“勾結番邦該判什麼罪,應當按照我朝律法,倒不是我想如何就如何的。”

聚緣坊今日生意異常冷清,進進出出加起來五個手指頭都數得過來。小酒坐在櫃台,單手撐著下巴看著街上的人來人往,買絲綢的都進了對麵那家店。

“老板,今日是怎了?開店以來,還是頭一回這般冷清。”裡間的繡娘走了出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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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街上走過的人,花未情目光深沉,今日他也覺著奇怪。小酒擠出一個笑,“可能是大夥過年那會買多了,還沒用完。”

花未情倒吸一口涼氣,“先彆管,生意還是照做。”

此時,十幾名衙役腳步匆匆向著聚緣坊而來。花未情剛想離開店鋪去作坊查看,沒想到被十幾名衙役攔住了去路。

花未情先是一愣,隨後露出一個笑,“諸位差爺光臨本店,可讓花某受寵若驚了。”

帶頭的衙役拿出緝拿令,道:“花未情,你勾結番邦圖謀不軌,我等奉知府大人之命前來將你捉拿歸案!”

花未情道:“諸位想必是找錯人了,花未情這三個字可不是隻有我一個人在用。”

“少廢話,快快跟我回去受審!”

小酒從店裡麵出來,站到花未情身邊,“老板,發生什麼事了?”

“你先進去。”

“老板……”

“進去。”

小酒掃了一眼圍在店門口的衙役,聽花未情的話進了去。

立馬有衙役上前來押住花未情,將他的雙手捆在背後。花未情麵不改色地看著衙役,“我花某向來隻做生意,所謂的勾結番邦,必定有所誤會。”

“有什麼話,到公堂上說。”

花未情牙關一緊,看著架勢,想必這其中又有人搞了鬼。花未情被衙役帶走,小酒追著出來,卻被衙役攔住。

花未情被半推著進了衙門,蘄州知府徐進東換了一身官服端坐在堂上。兩旁十幾名站堂分立兩邊,口中喊著威武。

花未情被迫下跪,堂上的徐進東一拍驚堂木,正色道:“花未情,你勾結番邦,通敵叛國,可知罪!”

花未情挺直腰板,義正言辭道:“請大人明察,草民一心隻為生意,如何勾結番邦通敵叛國?”

“那你是不認罪了?”

“草民本就無罪,又怎能認罪?”

徐進東狡黠一笑,“可是,有人可是%e4%ba%b2眼所見,你與番邦勾結!”

花未情心裡一怔。

徐進東高聲道:“傳人證!”

外麵進來三名所謂的人證,一名是碼頭的搬運工,一名是酒樓的夥計,還有一名是隔壁茶葉鋪的掌櫃。

“大人,草民那日%e4%ba%b2眼所見,花掌櫃與三個番邦極為%e4%ba%b2近,還互送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