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1 / 1)

雜物的耳房,夥房和柴房獨立在院子的最後麵,也足夠他們主仆二人住。

劉半仙每日上門一趟查看花未情的傷勢恢複情況,每一次劉半仙要走,花未情便命小酒塞點銀子酬謝。劉半仙無論如何都不收,他此次過來替花未情診治完全都是因為看在蕭嵐軒的情麵,若換做彆人,即便是用萬金來請他,他未必會出山。

☆、第24章 妊娠·有喜

回京途中,蕭嵐軒一路上吐得厲害,好幾天都吃不下什麼東西。每到一間客棧落腳,宋柯便立馬吩咐夥房準備一疊醃菜,有了醃菜開胃,蕭嵐軒才勉強吃得下一些飯。

這麼一路折磨了六天,待回到京城時,人已經瘦下來一大圈。

回到京城蕭府已是傍晚,蕭嵐軒歇息了一晚。第二日便上梅園問安,魏靈溪見他臉色不好便為他把了脈,心裡一怔,看著他道:“軒兒,你近些日可是惡心得厲害,時常頭暈乏力?”

蕭嵐軒將手收回來,放下袖子點頭,“是有些。”

魏靈溪眸中不知是喜是憂,看著蕭嵐軒竟不知如何說出口。

蕭嵐軒端起茶盞啜了一口,看向有些失神的魏靈溪,“怎了?”

魏靈溪眉間微微皺起,沉%e5%90%9f半響道:“你,已有三個多月的身孕。”

站在他身邊的宋柯心裡一驚,蕭嵐軒臉上反而不動聲色。他將茶盞放在桌上,他本就是藍翎人,與花未情行房事都是他在下,有了身孕也不出奇。這些日吐得厲害,一開始還以為隻是水土不服身體不適之類,後來就漸漸開始懷疑,隻是他不懂醫理,無法確定。

魏靈溪輕歎一聲,看著他道:“你如何打算?”

蕭嵐軒義無反顧地道:“孩子是我的,自然是要將他生下來。”

魏靈溪將手覆上蕭嵐軒的手,“藍翎人孕育子嗣比常人女子加倍辛苦,你可要準好準備。”就拿害喜這事來說,他也比常人女子嘔得厲害。

蕭嵐軒望著魏靈溪,“當年爹爹不也挺過來了。”

魏靈溪淡淡一笑,“你在肚子裡乖巧得很,不打也不鬨,倒是省了我很多心。”

他雖說得輕巧,但是當年的苦他都自己默默承受。藍翎男子孕育都是極為辛苦,先不說十月懷胎,就是生產一事就很是不易,難產的大有人在。

魏靈溪當年懷上蕭嵐軒時不過十六歲,生他時也不過十七歲,當年也是三個月後才開始害喜,整日惡心反胃害他將近一月都沒吃好飯,瘦了一大圈。後小腹漸漸隆起,胎兒雖然不亂動,他卻時常要忍受腹痛。待十月懷胎期滿,產子之時他大出血,過後調理一個月才恢複過來。

魏靈溪雖通醫理,但都是來蕭府之後才學的,對孕育產子還沒什麼經驗。蕭嵐軒有孕的事不能外傳,隻能由知情的人安胎接生。

魏靈溪道:“我有一同胞弟弟,他精通醫術,對藍翎人孕育一事他經驗頗多。我明日讓秋伯去一趟藍翎穀,請他過來。”秋伯也是藍翎人,是當年蕭政勳為魏靈溪請的一個隨侍。

蕭嵐軒道:“不必這般急著,左右還有六個多月孩子才出世。”

“去藍翎穀來回都要用上將近兩個月,早些請他過來,也好安個心。”魏靈溪接著道:“你這些日奔波,方才我看你脈象有些不穩,我待會開一副安胎藥,煎好後再送到桃園,你要趁熱喝下。”

“孩兒記下了。”蕭嵐軒點了頭,下意識用手掌去撫小腹處,先前還不覺著有甚不對勁,現在一摸倒是覺著那兒有微妙的變化。

魏靈溪捕捉到他臉上微不可查的笑意,心中明了。蕭嵐軒少有表露喜怒,那抹笑意正是說明了他心中是極其期盼腹中的孩子來到這個世上。

“軒兒。”魏靈溪輕聲喚他。

“嗯?”

魏靈溪問:“這事你可打算告訴孩子的另外一位爹爹。”

蕭嵐軒臉色微微一變,提到孩子的另外一位爹爹,他心中便思緒萬千。這個人再不是當初他在青樓所見的花未情,現在的他野心勃勃,滿腹雄心壯誌,還不知將來他會有哪般作為。而三年後,他可真是會心甘情願地留在他身邊,拋卻名利和他一手創下的大業?

蕭嵐軒思忖片刻,道:“此事姑且不要告訴他,這孩子是我的,日後隻能姓蕭不會姓花,待他身與心都願回歸我蕭家,再告訴他也不遲。”

魏靈溪輕歎一聲,“這樣也好。”

一個孩子本來就不能有兩個爹,若是花未情日後不願回歸蕭家,那這孩子就隻能屬於蕭家而與他花未情無關。

夜漸深,蕭嵐軒坐在房中,手中摩挲著一塊刻有花未情三個字的玉玦。腦海中浮現那日他坐在輪椅上的模樣,嘴角上揚,滿腹野心,眸中深不可測,睥睨眾生,似要將世人踩在腳下自己。

他問他,來蘄州到底是為了什麼?他隻說嘗嘗做生意的滋味,答得輕鬆自在,全然不理會彆人到底信還是不信。

現下也沒個睡意,蕭嵐軒收起了玉玦打算出門走走,剛開門便見到站在門外的宋柯。

宋柯見門打開,看著門後的蕭嵐軒,道:“大人。”

“你怎的還沒寢?”

宋柯道:“睡不著,便起來巡夜。”

“嗯。”蕭嵐軒隨口應一聲,提步出門,反身將門關上。宋柯忙問:“時辰已晚,大人還要出門?”

“走走罷了。”蕭嵐軒背負著手下了門前的三級階梯,沿著小路往前走。

宋柯隨後跟上。

本想著一直跟在他身後不出聲,由他慢慢散心,蕭嵐軒卻先開了口,問:“朝堂上近日動靜如何?”

今日蕭嵐軒派了他去打聽,本想明日再問,今日遇上也順道問了。蕭嵐軒立在荷花池旁,宋柯在他身邊道:“秦襄王與丞相兩派明爭暗鬥日趨加劇,聽聞皇上已下詔讓戍守邊疆的八皇子與遠在雲南的三皇子返京,大抵一月之內便到。”

“陸逵那邊呢?”

“陸逵前些日以薑丞相名義,宴請百官,大有賄賂之嫌。”宋柯頓了頓,道:“而秦襄王將玉香郡主嫁給大將軍之子,意欲聯姻拉攏。”

兩邊爭鬥半斤八兩,也說不清誰是誰非。

第二日,玉香郡主哭著鼻子上蕭府訴苦。蕭嵐軒見她失態,便屏蔽了廳中的下人。

玉香郡主用手上的絲帕抹著眼淚,“我根本不想嫁給什麼大將軍之子,這一切都是我父王自作主張。他明知道我從小到大一心隻想嫁給你,卻偏偏將我指婚給大將軍的兒子,那人長得什麼模樣又是個什麼性子我都不曉得,你說,他怎能這般不顧我感受?”

蕭嵐軒不動聲色道:“聽聞大將軍之子年少有為,沙場立功無數,想來也是個不錯的人。”

“嵐軒哥哥,你怎能替他說話?”

“我說的都是實話。”

玉香苦得更厲害,鼻尖上泛著紅,“就算他再厲害又如何?我喜歡的是嵐軒哥哥,這一生除了嵐軒哥哥我誰也不想嫁。”

蕭嵐軒皺起眉頭,“婚嫁之事該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玉香自嘲地笑了笑,重複著蕭嵐軒的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吸了吸鼻子,“嵐軒哥哥,你可知,我父王很早便有打算將我許配給你?”

蕭嵐軒沉默。

玉香看著蕭嵐軒,繼續道:“若我父王真的將我許配給你,那你可願娶我?”

若是今日不給她一個決絕的回答,依她的性子日後必定不會罷休。蕭嵐軒倒吸一口涼氣,語重心長道:“這一生,我注定與女子無緣,你不該對我有所牽掛。”

玉香臉上僵住,良久才開口,“嵐軒哥哥,你說什麼?我不明白,什麼叫做與女子無緣?”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蕭嵐軒道:“我心中已有彆人。”

“是誰?”

“你不必知道。”

玉香緊抿著%e5%94%87,通紅的眼睛還掛著晶瑩的淚珠,“是不是上一次那個繡花枕頭?”

蕭嵐軒麵無波瀾地起身,道:“我遣人送你回府。”

“你還沒回答我,到底,是還是不是?”

“是。”蕭嵐軒答。

“你怎麼會喜歡他?除了一張臉還看得,他還有哪點配得上你?一副狐狸精的模樣,也不知在多少人懷裡邀過寵賣過笑,那副皮囊還不知道乾不乾淨,哪裡值得你用一顆心去換?”

“住口!”蕭嵐軒微微提高聲線。

蕭嵐軒雖性子冷淡,遇事向來冷靜從容,少有發火。玉香被他這麼一喝身子微微一顫,似受了驚那般愣在那兒。

蕭嵐軒背對著她,喚一聲,“宋柯。”

在門外候著的宋柯立馬進門來,道一聲,“大人有何吩咐?”

“將玉香郡主送回王府,不得耽擱。”

“是,屬下遵命。”宋柯看了一眼梨花帶雨的玉香郡主,做了個請的手勢,道:“郡主請。”

玉香咬著下%e5%94%87看著蕭嵐軒冷漠的背影,一甩袖子就出了門。

王府與將軍府的聯姻之日便是九月初,當日眾多官員上門賀喜。蕭嵐軒沒露麵,遣人送去賀禮,聊表心意。

☆、第25章 歸元·偶遇

蘄州。

花未情的%e8%85%bf傷經過將近二十天的診治,總算開始慢慢有起色。如今他能不借用拐杖行走,步子是慢了些,再有幾日便能恢複的更好。

這一次死裡逃生,花未情必定不能就這麼算。花了銀子讓人去打聽那賭坊的老板,打聽的回來稟報,才曉得竟然是莊易璃在背後搞鬼,那麼這一口氣就更加咽不下去。

沒想到莊易璃看上去幾分斯文,竟也學地痞流氓開起了地下賭坊,騙人錢財不說還要謀害性命,這等罪行乃是滔天。彆人不理,他花未情是一定要插一腳進去,看到底誰贏到最後!

晚間,花未情在房中對著賬本,忽然聽到有隱約的刀劍聲傳來,以為是有人夜闖民宅。他將房中的燭火吹息,起身欲要出去看個究竟,剛開了門便被一個黑影撞了上來,他往後退一步,腳未痊愈站不穩腳步,便被那個黑影猝不及防地壓在地上。

花未情剛想開口,便被黑影伸過來的手捂住了嘴,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