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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還有腥鹹的黏液。花未情想要反抗,卻聽到耳邊有人說:“噓,彆出聲。”

花未情聽話不出聲,拿開他捂在嘴上的手,這才呼吸順暢。待過了很久,外麵的動靜平息後,壓在身上的人才道:“冒昧打擾,還望閣下莫要見怪。”

聽他的聲音十分低弱,花未情聯想到剛才捂住自己嘴那手上的腥鹹味,頓時醒悟,“你受傷了?”

“嗯。”黑影呻[yín]了一聲,從花未情身上翻了下去。

花未情從地上爬起來,正要起身把燭火亮起看看究竟怎麼回事。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地上的男子警惕地握緊手上的劍。

“老板!”

是小酒的聲音,花未情這才鬆了口氣,開了門。小酒剛才聽到隔壁有動靜,就過來看看,目瞪口呆地看著花未情嘴上的大片血跡,他道:“老板,你怎的受傷了!”

花未情將人拉進房裡,“不是我。”

將房裡的燭火點燃,花未情才看清楚,躺在地上的那個壓著他的人是名二十出頭的男子,他一身藍色錦袍,銀冠束發,看樣子還是個富貴人家的公子。

藍衣公子的左肩受了傷,血流了一地,臉色蒼白不久便因失血過多昏過去。花未情%e8%85%bf腳不便,這時辰也請不來大夫,便讓小酒先為他處理傷口。

第二日,小酒請來了大夫才去鋪子裡頭開業,花未情便留在了家裡照顧那位藍衣公子。

時近正午,他才醒來。

他醒來後的第一句話便是,“多謝閣下救命之恩。”

花未情坦然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本就是為自己積德,你大可不必謝我。”

想起一個月前那晚,他從賭坊出來後被打傷,在荒山野嶺無人援助的悲涼。%e4%ba%b2身感受才會曉得那靠近鬼門關的絕望,正因為如此,昨日他毫不猶豫就決定了要救他。

藍衣公子嘴角噙著笑,“閣下好生闊達。”頓了頓,他突然想起,“在下賀歸元,不知閣下名諱?”

花未情拱了拱手,“花未情。”

之後,兩人又談了些話。賀歸元說自己是江湖上哪門哪派的人,因仇家追殺而身受重傷。花未情一聽是江湖中人,便道:“那賀公子武功一定了得。”

賀歸元輕笑,“隻會些皮毛罷了。”

“賀公子不必謙虛,不然我等連花拳繡%e8%85%bf都使不上的可就無地自容了。”花未情道。

賀歸元看著花未情,道:“花兄可真有意思。”

花未情愣了一愣,這麼快就變成花兄了?這感情也好,左右他花未情前世沒個交心的知己,日後有他這麼一個江湖中人做知己也多個路子。

賀歸元右肩受傷,右手不好使,花未情便%e4%ba%b2自喂他喝了藥盒粥,待他重新躺下後,他便道:“我要去鋪子裡頭一趟,賀兄姑且在這歇著,若是有事大喊一聲便可,七娘就在屋子裡。”七娘是花未情請來的下人。他和小酒都是男人,一些家務事總要請個人過來做。

賀歸元躺在床上道:“花兄隻管去,不必理我。”

花未情出門後,徑直去了鋪子。這些日都在籌備著開絲織坊的事,他篤定那三個南洋人幾個月後還會再來。有了自己的絲織坊,就能連著作坊所得的那一點利也收入自己囊中。

即便那三個南洋人不再來,他是開絲綢鋪的,給自己供貨算來也不虧。

手頭上還有五千兩銀子,足夠開一間大作坊。花未情打算與蘄州做蠶絲生意的張老板商談,從他那買進蠶絲。而作坊的選址在河邊,靠近河邊方便染坊取水,也方便運送絲綢物料。

待將絲織坊的生意做上了手,再來考慮開聚緣坊分行。全套計劃都在花未情的掌握之中,隻要不出意外,前途無量。

當下除了籌備開絲織坊的事,還有一事在心裡揮之不去。那開在河邊的地下賭坊,謀財害命的肮臟之地害人無數,也不知莊易璃靠著那賭坊賺了多少黑錢。如果不想辦法給他點顏色看看,他必定還將底下賭坊做大做廣,謀害更多人。

花未情思忖著,無論如何都要消一消他的氣焰。

院子裡有三間房,花未情住主房,小酒住他旁邊的廂房,七娘隻是零工,每日早上過來晚上就回去,三間住房還有一間空下來的。

賀歸元這兩日就住在空著的廂房,大夫過來換藥時,說他的傷口愈合得很好,留下的疤痕也不會太難看。

小酒塞了點銀子給大夫,再送他出門。

花未情轉身進門,看著在穿衣裳的賀歸元,“既然賀兄身上的傷並無大礙,等會晚膳,不如一同來前廳用。”

賀歸元穿好衣裳,道:“好。”

前廳的八仙桌上,坐著三人,花未情與賀歸元對坐,小酒在旁側。七娘將飯菜都擺了上來,花未情拿起筷子,道:“賀兄彆客氣,就當是自己家。”

賀歸元看著他抿%e5%94%87一笑,“恭敬不如從命。”

一頓飯,花未情給小酒夾了一個%e9%b8%a1%e8%85%bf,給賀歸元夾了一塊%e9%b8%a1中翅,自己吃了些零碎的。小酒埋頭吃飯,賀歸元偶爾看花未情一眼,花未情對上他看來的視線,莞爾一笑。他定然不曉得自己對人莞爾一笑時,那模樣多招人誤解,惹得賀歸元心都漏跳了一拍。

飯後,看了會書喝了一杯淡茶,花未情再去柴房旁邊的沐浴間泡了個熱水澡。出來後,身上隻穿著薄薄的一件紫色中衣,領口處微微敞開露出一截白玉般的%e8%83%b8膛,及腰的長發濕噠噠散在肩頭。

回到房門口,正巧賀歸元開門出來,望著花未情有些怔愣。花未情轉身看著他,勾%e5%94%87一笑,“賀兄還未寢。”

賀歸元回過神,答得局促,“白日裡睡得多,沒了睡意,出來走走。”

“我這院子小,賀兄若是想要散心,寧安街現下倒是十分熱鬨。”

賀歸元提步走到花未情旁邊,視線有意無意劃過花未情袒露的那一截%e8%83%b8膛,“出來站站就好,這裡我人生地不熟,怕是出了去就回不來。”

花未情輕笑一聲,“怎會。”

賀歸元看著他肩上的濕發,道:“這天氣有些涼,花兄這頭發這麼濕著,容易著涼。”

“我正打算弄乾它。”

賀歸元主動道:“左右我也閒著,不如我來幫幫花兄。”

花未情臉色一僵,乾笑一聲,“怎敢勞煩,我自己來便好。”

“不勞煩,這幾日承蒙花兄照顧,心裡愧疚得很,能為你做點%e9%b8%a1毛蒜皮的小事也讓我心安些。”

“這……”

“花兄既然都說了是自家人,還這般客氣作甚?”賀歸元鐵了心要幫他擦頭發,花未情盛情難卻,便應了下來。

坐在房裡的凳子上,相識三日的賀歸元站在身後,動作溫柔地為他擦頭發。身後那人撚起一縷濕發,用吸水的帕子抹乾。花未情心裡總覺著古怪,將身後的人想成是蕭嵐軒,心裡才好受了許多。

想到蕭嵐軒,花未情心裡一抹甜意,自上次一彆又將近一月。他在蘄州那十天,因為%e8%85%bf上的傷,隻有一次房事,還是意猶未儘,想想都覺著可惜。

喝完了一張淡茶,花未情放下茶盞,道:“時辰不早,賀兄去歇著罷。”

賀歸元停下手上的動作,將他垂在前%e8%83%b8的發順到背後,指尖有意無意劃過他的脖頸,“還有些濕,花兄可要等它乾了再睡。”

脖頸上賀歸元的指尖特意劃過,花未情心下一怔,轉而道:“多謝。”

賀歸元回到房中,坐在圓桌旁,手裡捧著一盞茶,回想著花未情飯桌上的那一抹迷人的笑,想著方才他出浴後的銷魂模樣,還有方才指尖劃過他嫩滑的皮膚時,撩人心弦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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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男人長成他那樣,也是罪過。

房外響起輕微敲門聲,賀歸元警惕地起身去取掛在床頭的劍,輕聲問了句,“誰?”

“殿下,是末將。”

☆、第26章 砸場·揭幕

賀歸元一聽聲音熟悉,便前去開門,門外站著他的兩個下屬。賀歸元讓他們進來,再關了門。兩個便衣打扮的男子立即跪下,“屬下來遲,請殿下責罰。”

賀歸元在凳子上坐下,“不必請罪,起來。”

“多謝殿下。”

賀歸元徑直道:“可查清楚了,到底是誰想至本宮與死地?”

其中一人道:“經末將查證,那批人奉的是秦襄王之命前來刺殺。”

賀歸元捏緊拳頭,嘴裡呢喃,“老狐狸。”

賀歸元不過是化名,他真名叫做弘駿,乃當今皇上的第八子,兩年前被派去戍守邊疆。一月前收到密函從邊疆趕回京,沒想到投宿遇上刺客。與刺客打鬥時,受了傷,逃竄到花未情的院子裡。

“殿下,薑丞相已派人接應,大抵還有幾日就到。”

“嗯。”弘駿點了點頭,道:“前路必定諸多波折,這幾日我先在這裡住著,等接應的人來了我們再回京。”

“是。”

次日一早,花未情便聽到有聲音,繞到廂房後的一塊草地,看到一個藍色的身影在舞劍。花未情沒出聲,站在旁邊看他將一套劍法練完。

舞劍的人早就察覺花未情,並沒停下,完完整整地將劍法耍給他看。末了,他反手提劍,看向不遠處的花未情。花未情道:“賀兄好劍法。”

弘駿對他一笑,“花兄,早。”他提步過來,嘴裡還輕喘著氣,“你這是要出門?”

“時辰還早,不著急。”絲綢鋪子的生意一般要等到日上三竿才會旺,過早開門也隻是在店裡頭閒著。

弘駿看著他道:“那花兄可要與我一同舞劍?”

說起舞劍,花未情倒是學過幾招的,隻是,那幾招也隻夠他在眾美人麵前賣弄,端不上台麵,“還是罷了,我不懂功夫,與賀兄舞劍必定一招敗陣。”

弘駿大笑幾聲,“那有什麼,我教你幾招。”

說罷,他牽起花未情的手往空地中央走,將手上的劍交到花未情手上。花未情瞥了一眼手上的長劍,劍柄上鑲著寶石,必定價值不菲。

弘駿道:“花兄試著揮一揮,看這劍手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