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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日老夫準備準備,明日便能上藥上板。”

蕭嵐軒對劉半仙拱手道:“有勞。”

花未情見劉半仙要走,立馬喚住,“劉大夫,且慢。”

劉半仙止步,回身道:“公子還有事?”

花未情牽起蕭嵐軒的手,看著他道:“你這些日水土不服得厲害,要不請劉大夫一並看看。”

劉半仙掃了一眼蕭嵐軒,“哦?蕭大人水土不服?”

蕭嵐軒麵上帶了些尷尬,搖頭道:“不是,隻是近日奔波,胃口不好。算不得病,無需勞煩劉大夫。”

劉半仙拱了手告了辭,花未情看著蕭嵐軒,“就算是胃口不好,讓大夫看看也是好的。”

“不必,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

花未情輕歎一聲,“倒是不曉得你還這般固執。”

蕭嵐軒推著輪椅停在桌旁,尋了位置坐下,順手倒了一杯茶給他,再為自己倒一杯。轉移了話題,道:“那一萬二千匹絲綢已經聚齊,後天一早便能運來。”

這些日花未情都在心裡念著那三萬匹絲綢的事,一聽蕭嵐軒這話,他激動地提高聲音,“真的?”

蕭嵐軒抿了一口茶,“還能騙你不成。”

花未情抬手覆上蕭嵐軒的手背,一本正經道:“如此大恩大德,我花未情無以回報,看來,也隻得以身相許。”

蕭嵐軒從他手中抽出手,“不要。”

“管你要不要,到時衣裳一%e8%84%b1,我隻管投懷送抱。”

蕭嵐軒失笑,看著他,“臉皮都快比城門口的那堵牆厚了。”

☆、第23章 交貨·事成

十八日一早,蕭嵐軒出了門,小酒來客棧接花未情。花未情腳上上了夾板,行動不便,隻能坐在輪椅上。

聚緣坊今日不開張,大門緊閉。門前的空地,花未情坐在輪椅上,小酒並幾位請來的繡娘都在他兩邊站著,旁邊一張圓桌擺了文房四寶。

先到的是三位南洋人,他們雇了好十幾輛馬車浩浩蕩蕩而來,趕馬車的都是南洋人的裝扮。裡奧並兩位南洋人下馬車後便向著這邊走過來,身後六名彪形大漢抬著三個大箱子。

裡奧來到花未情麵前,拱手道:“花老板,彆來無恙。”

花未情回禮,“彆來無恙。”

“今日乃你我約定之日,我前來收貨,不知花老板可將三萬匹絲綢聚齊了?”

“裡老板放心,今日你隻管收貨便是。”

裡奧大笑,“那花老板就隻管收銀子!”他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隨從將三個大箱子打開,迎著朝陽,三箱閃閃發光的東西刺痛了眼睛,這正是一箱金條兩箱銀條!就連對麵莊記絲綢鋪的掌櫃夥計都被震撼,伸出頭來一探究竟。

小酒咽了咽口水,彎腰在花未情耳邊道:“老板,他們這回可是來真的。”

花未情笑了笑,“那我們就是鬨著玩的不成?”

小酒撓了撓後腦勺,咧著嘴笑,“當然不是。”

裡奧指著兩箱金銀,道:“這三箱金銀加起來便相當十萬兩銀子,不知花老板的絲綢又在何處?”

花未情往煦長街的東邊探了探頭,回頭對裡奧道:“路上耽擱,還請裡老板等上一等。”

裡奧道:“隻要今日之內能收到貨,等一等也無妨。”

煦長街上裡奧請來的馬車排成長龍,從聚緣坊延續到街尾,一乾人靜默,沒過多久,便聽到了由遠及近的馬蹄聲。除了端坐在輪椅上的花未情,其他人都不由伸長了脖子往煦長街的儘頭張望,隨著馬蹄聲越來越近,好幾輛馬車並駕而來,揚起了一陣塵土。

花未情嘴角微微上揚,對身邊的小酒說:“準備翻賬本,看是哪家作坊先到。”

小酒咧著嘴笑,“是。”

小酒走到圓桌旁翻看賬本,花未情繼續對幾位繡娘道:“勞煩幾位大娘幫手清點絲綢,分門彆類對照。”

幾位繡娘點頭道:“是,老板。”

馬車停下後,小酒立即拿著賬本上前揚著聲音問:“請問,是哪家作坊的?”

趕馬車的馬夫道:“是彩蝶作坊的!”

小酒立馬翻開賬本查看明細,幾位繡娘過來清點馬車上的絲綢,和小酒對照賬本。對完後,花未情便對裡奧道:“三百六十匹絹,六百匹綾,一共三千一百二十兩。”

裡奧一聽,便命身邊的夥計從箱子裡拿出三千一百二十兩金銀,放到花未情準備的籮筐裡頭。

小酒將籮筐裡的金銀核對一遍,將進貨銀錢拿出來交給作坊送貨來的夥計,劃掉賬本的賬,如此便錢貨兩清。

接著,再與下一家作坊對賬。花未情當初奔走各家作坊下訂單時,便與作坊的老板商定,十八日準時將絲綢送上門來,為彌補運送工錢,花未情按照絲綢數量加上一定的運送費。

這本就是最好的方法,第一,他並沒有足夠的本錢一次付清作坊的銀子,隻能讓作坊送貨上門,屆時才用三個南洋人的錢做本錢。而他,則在中間收銀,留出自己的那一成利,將進貨的錢直接交到作坊夥計的手上。如此,於作坊於南洋人都是錢貨兩清。

各家作坊送上來的貨源源不絕,走了一批又來一批。花未情坐在輪椅上%e5%94%87角上揚,臉上帶著如三月春風的笑意。

蕭嵐軒在遠處的牆邊看著滿麵春風的他,眸中浮起一絲複雜的情緒,隻覺著那邊坐在輪椅上的紫衣男子遙不可及。

十歲那年初次相遇,他用一塊玉佩換了他一個%e5%90%bb到青樓再次相遇,他故意引他到房裡,再到他在畫舫上為他擋下一刀,而後他們拜堂成%e4%ba%b2結為連理,最後便是他離開他遠到蘄州經商。短短的幾個月,他們之間依然發生這麼多事。

分明隻有花未情才能填補他心中的空缺,自己也說不清為何就是想與他在一起,也曾經以為隻要與他成了%e4%ba%b2將他留在身邊,那他花未情這輩子就是他的。但如今看來,坐在輪椅上的花未情就如搏擊長空的老鷹,野心與抱負在他的眼中一覽無餘,那般陌生,仿佛他們從來不曾相遇,從來不曾相識。

花未情,你到底想要什麼?而他蕭嵐軒,在你的心裡又算得上什麼?

蕭嵐軒在牆後站了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便轉身走了。花未情抬頭看過去時,他已不在。

小酒湊過頭來,“老板,紫陌作坊多送了十八匹,他們硬說是老板記錯帳了。”

花未情回過神來,道:“照收,到時多出來存在店裡頭。”

“是。”

煦長街馬車來來往往,聚緣坊的門口被堵個水泄不通。對麵的莊記絲綢鋪沒了生意,夥計掌櫃都站在門口看熱鬨。

莊易璃收到消息便過來看,看到輪椅上的花未情,一口白牙差點咬碎,心裡又堵了一口氣,最後也沒過去瞧個究竟就轉身走了。

午後,三萬匹的絲綢才完全交貨。三位南洋人讓手下的夥計將絲綢運回碼頭,立馬裝船,打算今晚就走。

花未情抓住機會邀請裡奧上酒樓用膳,想要與他建立長期的合作關係。裡奧也正有此意,便上了酒樓與他一邊談中土的風土人情,一邊談以後的合作。

南洋絲綢金貴,中土又是絲綢盛產之地,裡奧口頭上說若是這批絲綢銷得旺,再過幾個月還要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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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未情也承諾,隻要他來,無論多少匹絲綢,他都能給他在限定的期限內聚齊。雙方相談甚歡,也算是促成了一對生意上的夥伴。

送走了裡奧,花未情回到聚緣坊將賬務重新查看一遍,讓小酒將銀子去錢莊兌成銀票,把蕭嵐軒名下作坊送來的絲綢分開來算一遍。

回到客棧,花未情第一件事便是將一遝銀票遞給蕭嵐軒,“這是那一萬兩千匹絲綢的錢,連本帶利都在這,你再核對核對,若是少了的我明日再補齊。”

蕭嵐軒背負著手,看了一眼伸到麵前的一遝銀票,他道:“既然你算過了,我也不必多此一舉。”

他身邊的宋柯伸手接過那一遝銀票,收起。花未情看著蕭嵐軒,輕笑一聲,“怎了?看你好像不大高興。”

蕭嵐軒抿著%e5%94%87對上他看過來的目光,心裡一直都想問那個問題,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花未情握住他垂在身側的手,放柔了聲音問:“可是遇上了什麼不順心的事?”

“不是。”

“那是什麼?”

沉默了半響,蕭嵐軒輕抿的%e5%94%87微微動了動,“花未情。”

“我在。”

“你從京城來蘄州,到底,想得到什麼?”

花未情有些驚訝他會問這個問題,他輕笑一聲,道:“還能想要什麼,你不都看到了,不過是想試一試經商的滋味。”

“那……我在你心裡,又到底算什麼?”

這個問題花未情答得快,“拜過堂成過%e4%ba%b2的,我當你自然是夫君……”他頓了頓,“又或者是夫人,你喜歡哪一個?”

今日淨賺了五千多兩銀子,花未情的心情顯然十分好,全然沒有注意到蕭嵐軒的用意。

蕭嵐軒看進他的眼底,摸不透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從京城到蘄州,就隻是想嘗嘗做生意的滋味?既然隻是嘗嘗滋味,又何必奮不顧身?花未情,你說你我是夫妻,可在你心裡,到底孰重孰輕?

蕭嵐軒道:“明日我便要回京。”

花未情詫異道:“這麼趕?”

“離京大半個月,也該回去了。”

花未情將五指插入他的五指,與他十指相扣,“那過段時間,我回京看你。”

蕭嵐軒瞥了一眼與他十指相扣的手,“嗯。”

第二日送走了蕭嵐軒,花未情留下繡娘看鋪子,和小酒一同去了離煦長街不遠的一間小院,院子的主人常年在外,極少回來住,近日便打算將小院賣了。花未情好些日前托人才打聽到這的,如今有了足夠的銀子也就過來看看。

商議價錢的是院子主人的%e4%ba%b2戚,他一口價咬定六百兩,花未情也沒還價,付了銀錢就讓小酒收拾收拾,打算今日就搬過來。

這院子算不上大,一間主房,兩間廂房,外加一間儲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