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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他要的是江山,而陸小鳳這一行人,不過是中途殺來的程咬金罷了。

如若能夠將他們陷在這裡自然是再好不過,鎮西王世子將一眾傀儡派過來拖住了他們的腳步,目的就是做一個煙霧彈,以圖大業。

想到這裡,祁明遠的臉色愈發蒼白起來,他的指尖微微蜷緊又鬆開,第一個朝著傀儡的來路走去。

就算前路機關重重,他也認了。

畢竟他曾經答應過那人,在那萬丈峰巔,他定是要陪他一共。

隻是就在這一瞬間,不知從何處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帶似乎是帶著腳鐐一般,沉重的聲音幾乎叩在了一眾人的心上。

陸堯下意識抓了一把祁明遠示意他停下,而那黑暗之中的人也就慢慢現出了身形。

在眾人驚異的目光,小猴子一閃身竄了出去,竟是極為%e4%ba%b2密地蹦了上去,和那人的臉來了個%e4%ba%b2密接觸。

祁明遠蹙起眉來。

作者有話要說:多謝蕭梓,小軟,三觀,青梅,小船,燕子,阿芮的評論支持╭(╯3╰)╮

然後蠢作今天回學校,結果就沒趕上八點qaq……結果回來了就遇到了*大抽死活不讓我登陸啊tat!

淚流滿麵看……終於放上來了,多謝大家體諒╭(╯3╰)╮以後會儘量避免的!

第四十九章 何妨他鄉遇故知

最開始的時候,沒有人認出眼前的那個人是誰,楚辭朝下意識地提起筆,然後被宮九嚴嚴實實地擋在了身後。

那人出現的瞬間,大家方才微微卸下了戒備,隻因為那人實在是太過淒慘了。

“鎮西王。”宮九微微蹙起眉頭,語聲有些涼又有些訝異。

鎮西王形容蒼老,看上去就像是一具活死人一般,他抬起渾濁的眼睛看向麵前的人們,然後乾笑了一聲:“造化弄人,造化……咳……”

他開始嗆咳起來,沉重的手銬和腳鐐跟著晃來晃去,看著就令人有些心驚。

很顯然,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想到會遇上這樣的情形。

祁明遠看了他良久,然後淡淡問道:“你還好麼?”

“嗬,”鎮西王笑了笑,%e5%94%87角有血絲一點點溢出來,他小心地抱著那隻小猴子,就好像是抱著生命最後的依靠,“你看我這樣子,像是好麼?”

明知故問的祁明遠默然扭過頭去,不論之前這人做過什麼,此時此刻,他不過是個垂死的老人而已。

談不上威脅,同樣也讓人覺得可恨可歎。

“離我遠一點,小毛沒關係,你們離得近,我怕是那孽畜的毒性會傳給你們。”鎮西王咽下滿口的血腥氣,一字一頓地說著。

他說每一句話就好像是要用儘他全身的力氣,字字染血。

這樣的情狀讓楚辭朝看著心驚肉跳,他看了鎮西王良久,最後問道:“楚某或是可以給你看看。”

宮九下意識攥緊了楚辭朝的手腕,那力氣用的有點大,讓楚辭朝不動聲色地蹙了蹙眉頭。

鎮西王沉默良久,最後笑了出來,他的臉上皺紋太多,擠在一起顯得有些生硬,連著那語氣也跟著詭異起來:“不必了,”他看了楚辭朝一陣子,最後微微挑了挑%e5%94%87:“好孩子,你們都是好孩子,可憐我那孽畜……咳……”

唯一一個有著這段記憶的郭擎天在聽到他的聲音時,竟像是忽然有了知覺一般,整個人往上狠狠一彈。

這動作太大將他身邊的司空摘星驚了一跳,下意識就湊了過去:“擎天?”

郭擎天雙眼緊閉,看上去似乎是在掙紮。

司空摘星小心地守著,生怕將人驚動了一點。

然而鎮西王見了卻是慢慢走了過來,他每走一步都是吃力的很,腳上的鐐銬實在是太重又太過堅實,在場的人武器饒都是神兵利器,也不敢輕易砍下去,所以隻能聽著這壓抑的聲音響徹整個暗道,看著鎮西王一步步走向郭擎天。

“讓孤看看他。”鎮西王說著,卻也似是有些自嘲。

司空摘星看了鎮西王良久,最後默然讓開。

倒是陸小鳳伸手將他輕輕一攔:“鎮西王,我有一句話要問。”

“你在懷疑我……”鎮西王苦笑道:“你說。”

“世子為何將您束縛在此?”陸小鳳看著鎮西王的眼睛,沒有任何一個人在說謊的時候眼睛不會泄露秘密,鎮西王也一樣。

他身上的小猴子正憨憨睡著,看不出半點防備的意思。

鎮西王看了陸小鳳良久,最後微微笑了笑:“因為他要製成孤的傀儡,將孤製成傀儡,從此永遠聽他擺布。”

這番話說出口,似乎是費了鎮西王好大的力氣,他就那樣定定地看著陸小鳳,似乎是要傾儘他的一切。

陸小鳳問:“還有救嗎?”

楚辭朝這樣的懸壺世家,最擅長的就是望聞問切,此時沒辦法直接切脈,隻好徑自近了一些看鎮西王的臉色,楚辭朝的神情凝重不似往常,半晌方才道:“抱歉。”

鎮西王笑了笑,似乎是對這樣的結果早有預料:“讓孤看看,或許還有法子,不然他就要這樣暈上一輩子。”

一直沉默著的宮九忽然開口道:“世子的去向,鎮西王可曾知曉?”

鎮西王微微一怔,眉宇之間尚有猶疑。

“這就是知道,”宮九冷笑一聲,拔劍出鞘,立在了鎮西王身前,“孤認為你是世子派來的奸細。”

鎮西王那雙渾濁的眸子死死盯著宮九良久,最後低聲笑了出來,那笑聲起先還很小,然後愈發尖利起來,聽著微微有些懾人。

半晌他方才笑夠了,慢慢伸出手示意:“孤就要死了,手已經黑了,骨血消磨殆儘,”他看著麵前的人,眼底似乎是有些悲哀:“就算是將他說出來,你們追上了,也是無法的。”

宮九挑了挑眉,一言不發。

倒是祁明遠慢慢攥緊了拳頭,眼底有些隱隱的焦慮,隱在那副雲淡風輕的神色下,看不分明。

鎮西王慢慢道:“他就順著這條路向前,所有有標記過火焰的路就是他的路,路上機關重重,沒有他你們是開不了的。”

“那麼你呢?”楚辭朝問道,他看了鎮西王良久,最後淡淡說了出來:“如若是你給我們指路並且告訴我們郭擎天解毒的方法,我或許還可以給你續上半年的命。”

鎮西王看著楚辭朝,眼底有些歎息:“半年的時間,對於孤而言什麼都算不得。”

“不,”宮九忽然笑了,他的笑意沒有到達眼底,最後變成了如斯薄涼:“你需要去做一些事,而這半年,就足夠你將這些事完成了。”

鎮西王猶疑片刻,最後默然頷首:“是,孤還有心願未竟,就這樣死了也是可惜,”他頓了頓方才狂笑道:“隻是你們想要本王去對付的,是我的兒子!”

“你也知道那不過是個孽畜,他根本沒把你當成他的父王。”宮九眉眼之間儘是諷意,他的劍鞘就摁在手心,隨時提防著鎮西王發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然而鎮西王沒有,因為他一直用一種古怪之極的神情看著郭擎天,半晌方才走了過去,似乎是中了邪似的想要摸上一把郭擎天的臉:“你……”

司空摘星幾乎想要直接將他的手打下去,隻因為郭擎天的臉上早就不是前番鎮西王世子的模樣,他想不通這人怎麼就會用一種近乎眷戀的目光看著自己家的男人!

隻可惜事情就是在這時候有趣起來的,因為郭擎天動了。

他的動作並不大,卻足以驚醒旁邊一直守著的人們,他在周遭看了一圈,最後將目光頂在了麵前的男人身上,苦笑了一聲:“父王。”

這聲音依舊是很微弱,帶著一種久病未愈的感覺,然而卻足夠讓鎮西王狠狠一怔。

很顯然,更加震驚的是司空摘星一眾人。

司空摘星幾乎要將手裡的東西丟了出去,他死死盯著麵前的郭擎天,好像這人被鬼附了身。

哦不,這種情況或許就是鬼附身才是。

“父王……對不起……”郭擎天的嘴%e5%94%87翕動著,眼底卻是慢慢滲出淚意。

“你……”鎮西王幾乎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動作:“你什麼意思?”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抵死的顫唞,卻死活不肯將話說通。

郭擎天的眼神一點都不像是他往常的樣子,他那種帶著桀驁與淩人的目光與鎮西王世子如出一轍,讓司空摘星覺得陌生無比,幾乎要將手裡的東西捏碎了。

“父王,”郭擎天慢慢站起身,動作有些飄忽:“我要回去了。”

然而這一瞬,他的動作越是吃力,鎮西王愈發覺得心有些絞痛,他想要伸出手去拉自己的兒子,卻又想起自己身上的毒沒有伸手,隻好將小猴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郭擎天的肩上:“你回哪裡去,這不是你的身體,你又要煉傀儡了?”

“這是我,我就是他,”世子飄忽微笑:“我要和父王回去,我們找個沒有人的地方,一起終老。”

鎮西王一把胡子幾乎要飛起來,他看著自己這個大兒子,忽然覺得舊事重回,太多的記憶一遭回爐,帶著讓他猝不及防的感慨:“那麼去皇宮的那個你呢?”

世子微微偏了偏頭,似乎是有些疑惑。

鎮西王索性一鼓作氣說了下去:“有一群你的傀儡已經去皇宮實施你之前的計劃了。”

“爹?”世子打斷了他的話,眼底儘是狐疑:“我們不是在家麼?”

“你忘記了?那麼父王這副模樣是拜你所賜,你也忘記了?!”鎮西王猛然提高了聲調,眼底帶著些許恨意。

世子搖搖頭,他看向麵前蒼老頹敗的鎮西王,眼底慢慢湧起淚意:“爹,我們去殺了那個孽障,我養您到老,對不起……爹,對不起。”

鎮西王想過太多種可能,卻是沒有想到過,在他的兒子做了那麼多孽以後,居然將靈魂寄在了一個陌生人的身上,而這樣的一個靈魂,卻莫名地純淨了。

太多的巧合混在一起,讓鎮西王幾乎沒辦法承受突如其來的事實。

他死死看了眼前被遺忘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