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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心底感慨起來,然後下一秒……

他就被直接丟下去了啊!

從高空被人丟下去的感覺實在是太過糟糕,以至於司空摘星當時腦子就懵了一下,好在他的輕功本就是極好,在快到屋簷上的時候微微一借力,然後退了幾步踩穩了身形。

再抬起頭,還哪有那人的影子?

司空摘星咬牙切齒,覺得自己幾乎要被那人詭異的腦回路逼瘋……

微微搖了搖頭,司空摘星下意識往腰間去掏東西,這才發覺腰際已經被掛了一個小玩意,那是一個小巧而精致的——

粉紅色腰鼓?

有正常人會拿這種東西送一個男人麼?!

再摸過去,是一把小巧精致的腰刀,上麵刻著幾個小纂——

斷水流。

司空摘星莫名地怔了怔,竟是沒有察覺到是何時被這人近了身,更彆提放上這些東西。

素來帶著三分笑的眉眼微微帶了幾分錯愕,然後搖搖頭心情頗佳地走了。

不遠處穩穩落定的郭擎天就那樣看著司空摘星一步步離開,然後笑了笑往彆處走。

他走的方向和司空摘星是相反的,一步一步搖搖晃晃樂樂嗬嗬,就好像是醉酒的人,往往都有種微醺的筷感一般。

他覺得是時候該放下了,比如說這位司空摘星,也不過是一個路人罷了。

彼時的祁明遠想的卻也是差不多的意思,他一路走著,一路強迫著自己不要再去想朱翊鈞的事情。

他不是一個神,楚辭朝說的一點都沒錯,倘若一定要逆天而為,最後先悲劇的一定也是他祁明遠。

或許祁明遠不怕悲劇,畢竟這裡的他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數據而已,真正的那個他還在現實世界裡,一旦回去,一切如常。

然而他到底還是存著幾分僥幸的心思,或許當一切塵埃落定,他可以和朱翊鈞一起,站定這萬裡河山。

萬裡之上,就不再讓他孤身一人。

想到這裡,祁明遠終究還是循著風水脈找了一塊易於卜卦的風水寶地停住,然後擺卦算起了皇宮的運勢。

隻是這次他還沒有來得及算,就已經發覺了不對勁。

因為起風了。

他剛剛擺好的東西被這陣風儘數吹過,然後一點點地散開,最後形成了一個奇詭的卦象——

大變。

素來這樣的卦象都是談不上吉凶,隻能憑借人力來扭轉,祁明遠微微一怔,站定在原地眉心緊鎖。

他相信朱翊鈞的能力,卻還是忍不住會去擔憂。

此時的皇城卻是當真出事了。

宮九和楚辭朝還沒來得及趕到,然而大獄卻是破了。

不知道從哪裡來了一股妖兵,竟是將那鎮西王從大獄裡頭劫走了。京城的大獄素來是牢不可破的,看守眾眾,更彆說各種防禦體係都是極為完善,獄官就跪在朱翊鈞的腳下,幾乎是抖如篩糠。

朱翊鈞盯著他問道:“看守死傷如何?”

“當天的看守儘死,然而門口卻是毫發無傷,想必那些人不是從門口過去的。”那獄官說起這個也是一肚子狐疑,他想不通為何那些劫獄的人根本沒從門口出去,卻是憑空消失了蹤跡。

“這次的事,或許不過是一個警醒,”朱翊鈞蹙蹙眉頭,他的手指微微有些發顫,被他好生掩在了袖子裡頭,不露出半點端倪,“回去查查大獄下頭,有沒有地道。”

儘管他並不願意相信,在那個幾乎是銅牆鐵壁的大獄下麵,還能有人神通廣大地挖出地道來,然而這件事從最開始就透著一股妖邪和蹊蹺來,朱翊鈞不得不多想一些。

獄官似乎是篤定自己此番入宮就再也沒命出去,畢竟將朝廷重犯一不小心弄丟了不說,還直接讓大獄裡頭損失了那麼多良兵,也正是因此,當他聽到了朱翊鈞的話時,他幾乎是不敢相信地抬起頭來:“皇上……”

朱翊鈞不動聲色地將%e5%94%87邊的帕子拿了下去,那上頭默然綻開一朵血花,看上去觸目驚心。

他的動作實在是穩妥的很,然而即便是如此,到底也沒有逃得過猝然抬起頭來的獄頭。

那獄官幾乎是驚愕地看著朱翊鈞拿下去的帕子,然後驟然叩首:“皇上……請您務必保重龍體!”

“朕自是省得,”朱翊鈞的語聲平靜無波,半晌方才慢慢道:“隻是如若李大人將此事泄漏出去,你應當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這一次,朱翊鈞的語氣帶著些許冷霾與警告,就是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是帶著莫名的威懾力,讓獄官幾乎要冒出汗來,連連磕頭如搗蒜:“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去吧。”朱翊鈞平靜道,在獄官出門的一刹那方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覆上%e8%83%b8口,%e8%83%b8腔裡頭的心臟就好像是吃錯了藥似的,一下一下蹦的讓他微微有些心絞痛,這些情形從前任何藥理書上都沒有寫過,以至於他是當真沒有半點主意。

隻能挺著,拿這條命撐著。

朱翊鈞涼薄的眉眼微微覆上一層陰霾,卻是聽到外頭的大太監道:“皇上,有暗衛在外頭收到了太平王世子的傳信。”

宮九。

朱翊鈞的眼底露出一抹訝然,又很好地掩飾下去:“進來。”

那暗衛進來便跪倒道:“回稟皇上,是今天早上被人射在了禦花園的樹乾上,後來屬下去巡視方才看到的,請皇上恕罪。”

那上頭是一抹詭異的殷紅,正是宮九最喜的信箋模樣,朱翊鈞卻是沒有怪罪暗衛的不利,隻是頷首道:“下去罷。”

他則是自己展開那薄薄的一張信箋,慢慢看起上頭的話來,不得不說,那依舊是宮九的風格,言簡意賅又極儘諷意——

“孤與辭朝正在往皇城來,請皇上務必,保重。”

朱翊鈞盯著那張信箋看了好半晌,最後幽幽然笑了出來,默然搖了搖頭。

他想不通自己能不能相信這人的話,就好像他看得出來最後兩字的踟躕,想必亦是那位溫雅的大夫讓他改掉的,不然以宮九的性子會如何寫呢?朱翊鈞眯起眼睛,頗有興致地想著,大抵應當是——

彆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多謝阿芮,小軟,青梅,三觀,蕭梓,小船,狐熊的評論支持╭(╯3╰)╮

今天來放東方不敗版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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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一曲陽關情幾許

在更多的時候,司空摘星不會沒來由地覺得無聊,然而在郭擎天剛走的幾天裡,他卻是真真正正感覺起身邊的空蕩來。

對於一個浪子而言,當他習慣了獨來獨往,那麼他唯一的軟肋就隻剩下旁邊莫名加進來一個人。

郭擎天來到了司空摘星的生活中,又不動聲色地抽身而去,司空摘星默默然望了望天,忽然沒來由地覺得有些不爽。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網②友②整②理②上②傳②

這種情緒讓他感覺尤為陌生,甚至於帶著微微的恐慌。

正是因為從來不曾在意過什麼,所以尤為擔心自己的情緒。

然而郭擎天卻是從來都沒走遠,他在離開司空摘星的一瞬間清醒地反應起一個問題——

無處可去。

就好像是和司空摘星在一起胡鬨的日子,已經足夠讓郭擎天忘記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身份,也就是一個黑戶。

根本沒有來由,沒有%e4%ba%b2人,沒有事情做的一個黑戶。

如果說唐子期這種人很適合做殺手,楚辭朝適合做大夫,像是陸堯又有了陸小鳳可以一起去探案,那麼郭擎天就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孤家寡人無事可做。跟著那些人吧,郭擎天縮縮脖子,還是算了,他怕被打。

所以唯一的樂趣也就是跟著司空摘星了。

郭擎天從腰間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個酒葫蘆,拿起來對著嘴巴倒了一口咂咂%e8%88%8c,哎,在這種一技之長都沒有的時代果然是舉步維艱,實在不行的話,就乾脆和司空摘星做同行算了?

隻是這個想法在腦子裡轉了一圈就被他打消了,作為一個在紅旗下長大的好青年,違法亂紀的事情咱們是堅決抵製的,並且要鬥爭到底。

懷抱著這樣的念頭,郭擎天瞬間就有事情做了。

那就是給司空摘星搞破壞!

郭擎天在心底拿定主意,假如說司空摘星再去偷人東西,他就堅決予以打擊並且取締,沒收贓物這種事更是必須要有的懲罰,否則怎麼以正視聽?

然而在跟了一段日子以後,郭擎天默默然歎氣……因為司空摘星屬於是典型的劫富濟貧,他不是一個普通意義上的小偷,而是一個有原則的小偷。

他從來不偷不該偷的錢,甚至於他習慣於先打探好要偷的人,然後才有條不紊地實施起來。

司空摘星的偷盜之術,與其說是一種謀生手段,不如說是一種藝術。

郭擎天覺得自己的人生就這樣*了,非常可恥。

然而司空摘星卻是愈發察覺到不對勁起來,他知道自己最近被人盯上了,卻是察覺不到對方的惡意,更是摸不到半點頭腦。

即使是在他身法施展到最快的時候,那人也總有辦法像是鬼影子一樣跟上來,默不作聲的,帶著一點莫名的糾纏感。

司空摘星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斷水流,在一個陰森的胡同停了下來。

他很少這樣做,一般來說在實施完計劃以後,他都會以最快的速度變裝易容,然後迅速地隱匿到人群裡頭去,然而這一次是個例外,因為司空摘星明白,不管他往哪裡藏,他是決計沒可能真正逃出那人的手心的。

也正是因此,司空摘星停了下來,選擇正麵地對上暗處的人。

“兄台不知有何要事?”司空摘星聲音朗朗,他就站在胡同中間,一張麵具天衣無縫。

郭擎天就在牆頭坐著,眉心微微蹙起,他感覺得到胡同裡頭有三個人,除了他和司空摘星以外,還有一個人隱在暗處,那人的呼吸聲極為清淺,卻是在司空摘星開口的一瞬間凝重起來。

司空摘星發現的,怕也正是那個隱在暗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