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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那人微微笑了笑,笑意有些讓人毛骨悚然的味道。

司空摘星卻是絲毫沒有動,他長身而立,身上的外袍單薄無比,衣袂隨著晚風輕輕飄起,又默默然落定。

“能夠發現我的存在,也算是你的本事,”那人的聲線陰冷,“司空小子。”

“閣下不知可否現身一見?”司空摘星沒有笑,事實上任何一個人在這種時候或許都不會笑,因為周遭的氣氛太過蒼涼寂冷,而這人的聲音又是太過冰寒。

那人卻是絲毫不介懷一般,竟是直接從牆上輕輕一踩而下:“司空小子,你能夠見到本座,亦是你的榮幸。”

司空摘星抬起頭來,卻是正正好看到離%e8%83%b8`前不到一尺的利刃。

再往前,是那人籠著黑色鬥篷看不明晰的臉。

這一次司空摘星徹底沒有驚慌,他隻是平靜無比地看向麵前的人,然後微微笑了笑:“無蹤門?”

那人手上的劍刃絲毫沒偏,隻是從喉嚨裡頭祭出一聲笑來。

司空摘星就那樣徑自看向麵前的人,然後沉默片刻問道:“無蹤門遠離江湖紛爭已久,不知此次重出江湖,是因為何事?”

“我們要你做一件事。”那人冷笑,將劍刃往前逼了逼。

“我不喜歡彆人拿著劍請我做事。”司空摘星苦笑。

“這不是請,”那人的眉梢微微挑了挑,聲線更加涼寒了幾分:“這是威脅,做,就活著,不做,就……”

司空摘星卻是忽然笑了:“要我的命嗎?那麼郭兄,你可是該走了。”

他忽然抬起頭來,竟是正正看向了自以為隱藏的極好的郭擎天。

郭擎天有些訝然地挑起眉梢,正好迎上了司空摘星含笑的眼:“好久不見。”

這一回郭擎天是當真地無處可藏,因為下一秒便有無數暗箭朝著他飛射而來!

那箭陣竟似是擺了許久,在這一瞬間一觸即發!

郭擎天嘖嘖兩聲,竟是在牆上往前輕輕一翻,空中一躍而下,他的眼底含著些許玩味的意思,在那黑衣人身後默然站定,然後微微挑%e5%94%87笑了笑:“喏,我告訴你啊,如果你現在不往那邊走一點的話,”他伸出竹竿往旁邊指了指,含笑道:“那麼你就會被我打到天上去,你知道什麼是打到天上去麼?那就是敦敦敦!雖然你不是一個治療啊,可是……”

“拔你的劍!”那黑衣人隻覺得耳朵旁邊都是一群蒼蠅在嗡嗡嗡地亂叫,幾乎讓他腦仁都開始疼起來。

司空摘星卻是抱著手臂在旁邊笑得誌得意滿,順勢朝著旁邊微微閃了閃,將手臂露了出來,隨時準備和郭擎天來個兩麵夾擊。

郭擎天盯著黑衣人的眼神帶著一種極為變態的需求,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打架了,以至於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想打上一架的衝動。想到這裡,郭擎天便往後退了一步,藉著力往地上一踩,手上豁然一揚,朝著麵前的黑衣人便衝了過去!

這動作赫然是瀟灑至極,帶出一種不羈的風骨來,然而在他接近了那黑衣人的一瞬間,郭擎天的老毛病犯了……

他將那黑衣人攔腰抱起,然後就在準備好打架的司空摘星麵前飛到天上去了!

這動作實在是太快,以至於不僅司空摘星沒反應過來,甚至於被抱著飛上天的黑衣人也沒反應過來……

直到雙方都反應過來的一瞬間,黑衣人惱羞成怒,幾乎是不受控製地將劍刃捅向了將自己抱得死死的郭擎天,然而郭擎天卻是反應更快,在應敵和鬆手之間,郭擎天選擇了鬆手。

“啪嘰。”郭擎天極為沒有負罪感地配了個音,然後揉揉自己的腦袋,繼續以一個瀟灑無比的姿勢大輕功飛走了,想了想他又返身回去將司空摘星一撈,以同樣的姿勢將人帶著就飛。

司空摘星默然歎氣:“你就是這樣打架的?”這種流氓痞子的即視感……

郭擎天揉揉腦袋,又一次犯毛病:“你生氣了啊?嗯確實是我不好,不應該隨便摟彆人的腰,尤其是還摟的那麼緊,下次絕對不敢了。”

看著小媳婦狀的郭擎天,司空摘星隻覺得一口老血哽在喉間,半晌方才問道:“我之前一直忘了問你,你一直跟著我,是要做什麼?”

“我就是有點無聊,”郭擎天歎息,瞬間覺得自己敗了下風,然而看到司空摘星腰間掛著的斷水流,一瞬間他又覺得心情好了起來,於是他直接了當地拉著司空摘星在空中來了個三百六十度旋轉:“現在我決定追求你。”

司空摘星突然非常慶幸這一瞬間他並沒有在用輕功,不然估計他會真氣一岔就掉下去了。

看著默默然將自己抱緊的司空摘星,郭擎天非常滿意地挑了挑%e5%94%87角微笑:“嗯很好,如果摘星怕的話,可以再摟緊一點。”

這到底是要有多不要臉啊……司空摘星一口老血吐出來,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真的是冤枉陸小鳳了,郭擎天完爆了陸小鳳毫無壓力好麼!

簡直就是登峰造極一般的臉皮。

彼端的楚辭朝和宮九卻是剛剛到了皇宮裡頭,朱翊鈞此番並沒有為難他們,事實上他是真的為難不了這兩人了。

在朱翊鈞登基以來,他是第一次罷了早朝,就是因為他那病來如山倒。

楚辭朝此時就坐在皇上榻邊的軟墊上,伸手把著朱翊鈞的脈搏,眉心緊鎖。

宮九也坐在旁邊,表情那叫一個凝重如斯,他的眼底帶著些許厭棄和無謂,努力忍住將楚辭朝往回拽的心思。

“皇上這毒,楚某或許可解,隻是最重要的是……”楚辭朝的目光往上微微移了少許,盯住麵前的朱翊鈞。

朱翊鈞明顯蒼白起來的臉上緩緩露出幾分笑,那笑意有些乾苦:“朕信你。”

“好,”楚辭朝笑了笑,伸手開始寫方子,“皇上在沐浴之時加上這幾位藥,或許會有所助益,過幾日楚某再來為皇上施針。”

“很好,”宮九長身而立,將那方子遞給病榻上的朱翊鈞,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不耐煩:“那麼我們可以告退了。”

楚辭朝挑起眉梢。

宮九跟著挑眉,強作鎮定地冷聲道:“難不成你還想看皇上沐浴,那是大不敬。”而我打算更加大不敬地將皇上宰了,怎麼辦?

楚辭朝揉眉心:“楚某隻是想告訴皇上,水溫不宜過高,否則會影響藥效。”

朱翊鈞微微偏過頭去,忍笑。

177第三十八章 高情已逐曉雲空

此時的祁明遠卻是麵臨一個巨大的危機,自從和楚辭朝分開一陣子以後,他便到達了楚國北方的邊境,依照他現前算出來的結果,這幾乎就是一切的根源,儘管此時的他還沒有徹底想清楚楚辭朝當時說過的線索究竟是什麼意思,然而最簡單的一點就是,在這個地界,就是鎮西王世子消失的地方。

他能感受到旁邊的氣息,應當是宮九的人。

然而這一次祁明遠根本沒打算借助任何人的幫助。

很多事情隻有自己一點點做了,方才有其真正的意義。至少祁明遠此番是這樣想的,而他也確實單槍匹馬地來了。

“去稟報九少爺。”為首的一個暗衛揮揮手,示意一個傳令官去找宮九,他自己則是悄沒聲地往前去了一點,緊緊蹙著眉看著下頭的祁明遠。◇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之所以沒有任何一個宮九的人進入了地道,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對地道的不了解。

在並不十分明晰裡頭的構造時,宮九一向不建議他的人去送死。

在那個為首的暗衛眼裡,祁明遠的舉動無疑等同於送死。

想了想似乎是之前還在九少那裡見過這人,暗衛將一支箭無聲無息地射了下去,上麵言簡意賅地寫著地道的危險,希望祁明遠能夠知難而退。

隻是很顯然,這一次祁明遠是打定主意為朱翊鈞拔了這顆毒瘤,是說什麼都不肯動搖了。

祁明遠的身形極為清瘦,白衣顯出清俊的骨骼來,他微微挑%e5%94%87笑了笑,然後準確無誤地朝著樹上揮了揮手。

暗衛微微一個怔神的功夫,祁明遠已經循著那地道的入口下去了。

這讓樹上隱藏著的暗衛微微有些咂%e8%88%8c,因為依著他們的印象,似乎也是好幾天方才尋到了一點蛛絲馬跡,沒成想祁明遠第一次來就已經有了定數。想到這裡,他便坐了回去,等待著送信的人回來再做定奪。

而祁明遠此番心事篤定,掀開那青石板進入了地道,方才發覺出幾分不對勁來。

那地道不同於其他的地下通道僅為通行,這裡頭的感覺更為奇異一點,因為它七轉八彎,甚至於彌漫著一種攝心心神的清新味道。

祁明遠微微吸了一口氣,然後伸手從包裹中掏出了一個小藥草包放在鼻下狠狠嗅了嗅,這才繼續往裡頭走。

那藥草包就是楚辭朝留給他的,據說嗅了嗅就可以百毒不侵,一般的毒性是沒辦法侵入他的意思的。

祁明遠就那樣在裡頭循著彎一點點走過去,轉了個彎是一個巨大的石門。

石門旁邊有一些奇異的圖形,然而最關鍵的一點是,石門是緊緊鎖著的,看上去根本沒有任何機關。

祁明遠蹙著眉頭在旁邊輕輕摸索,心底卻是清明的很,這地方本就是奇詭,自己一個人闖入了彆人的大本營,倘若是還沒有什麼發現就已經栽在了機關上,那才是真正的悲劇。

也正是因此,祁明遠的每一個動作都是極為小心,帶著一種謹慎的意思。

他就那樣在石門旁邊輕輕摸索,不提防旁邊竟是瞬間閃過一個影子去。

這個影子倘若是出現在外頭,或許還不至於如此懾人,此番的祁明遠心思本就緊緊繃著,驟然從旁邊躍過來一個東西,簡直要將那口真氣都給岔開了,祁明遠拔劍出鞘斷喝一聲:“什麼人?”

“吱呀……”那東西小聲喚了一句,在旁邊扒著石壁瞅著祁明遠,表情那叫一個警惕。

是一隻長臂猿。

祁明遠還沒鬆了口氣,就已經被重新吊起了心思來,隻因為那長臂猿的眼睛竟是血紅的,帶著一種奇詭的不詳意味。

沒有任何動物會無緣無故眼睛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