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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

宮九隻覺得適才貼近一刻起就不怎麼清醒的腦子被撩了一把火一般,根本沒辦法控製。

他手上動作狠戾非常,竟是直接向著楚辭朝的頸間抓去!

這樣的一個動作讓楚辭朝成功地微微一怔,整個人向後狠命一閃,手上的動作也更快了幾分,直截了當地給自己套了一個春泥:“宮兄!”

宮九沒做聲,他的眼底微微有些泛紅,看著楚辭朝的目光卻是定定的,根本沒有半點放鬆的意思。

“宮九!”楚辭朝甩出一個鐘林毓秀,墨意散處仿若那細致雋永的顏體,好看的緊。

這樣的動作終究讓宮九微微反應過來,他慢慢停住動作,然後看向楚辭朝。那一瞬間,慣然冷肅的眼底似乎是恍惚間帶了幾分歉然,他就那樣看了楚辭朝良久,然後小聲道:“抱歉,辭朝。”

楚辭朝盯著宮九歎了口氣,然後慢慢搖了搖手:“你的情緒控製得不大好,想必也是心病,”他沒有在意宮九訝然的神色隻是說了下去:“心病隻能心藥醫,楚某是沒法子的。”

宮九似乎是這輩子頭一次被人這樣說著,他就保持著一臉微微茫然的模樣看著楚辭朝,半晌方才恢複了既往的肅然模樣慢慢道:“多謝。”

“不必。”楚辭朝笑了笑,伸手輕輕敲了敲宮九的肩膀,也正是這才發覺出宮九的不對勁來。

宮九的皮膚很燙,即便是隔著衣服亦是能感覺到那種不尋常的熱度。

“你這是……”楚辭朝有些訝異,剛想進一步動彈就見宮九竟是徑自一扯,整個人往後遁出好幾步去。

“宮九,”楚辭朝沉下眸子,語聲中已是有些慍怒:“我素來不知,宮兄竟是個諱疾忌醫之人。”

“……”宮九的神色有些複雜,最後定格在冷霾上:“孤卻是不知,楚辭朝何時變成了一個熱心腸的好人?”

他這話一出就有些後悔了,因為他心知肚明,無論如何楚辭朝最在乎的就是病人,作為一個稱職的大夫,他是決計不能容忍任何病人從他麵前離開的。

果不其然,楚辭朝盯著他看了良久,最後似笑非笑地頷首:“宮兄不必激我,你這病……”

宮九沒等他說完,因為他整個人都被火燒火燎的感覺快要逼瘋了,而眼前的人就像是一泓清泉一樣,是唯一的解藥。

他直接撲向了楚辭朝。

楚辭朝猝不及防之間被人這麼一撲,幾乎是下意識往後一倒,所有的好功夫都是徒勞,隻因為這個動作太過出其不意的緣故。

宮九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還記得伸出手去護住了楚辭朝的後腦,以免這人被摔傻了。

楚辭朝咽了口氣,剛想回擊就發覺了不對勁。

因為宮九的眸子已經微微有些散了,楚辭朝下意識探向宮九的脈搏,就發覺宮九的手腳開始不老實起來,那動作幾乎是一種本能,帶著侵略性的糾纏。

楚辭朝錯愕之間,就聽到外頭的院門響了,是沙曼和祁明遠的聲音——

“楚兄,你們……”

楚辭朝下意識地往門上打了一個芙蓉並蒂,期冀那技能稍微有些用將門定住哪怕半秒。

可是遲了。

因為祁明遠已經和沙曼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將眼前的場景儘收眼底。

遠道而來的祁明遠整個人怔在了原地,然後飛也似地竄了出去。

楚辭朝麵上慢慢涼了下去,伸手在宮九的手腕上輕輕打了一記,照著%e7%a9%b4道扣下去的辦法極為有用,不多時宮九便呼吸平穩地睡了過去,剩下一個楚辭朝默默然起身將衣襟整理好往外頭走:“什麼事?”

祁明遠默然歎息:“我什麼都沒看到。”除了他把你撲倒了你也不掙紮……

楚辭朝頷首,麵上依舊是那副平靜無比的模樣:“祁兄遠道而來,總不至於就是為了說這麼一句話。”

他說這話的模樣似笑非笑,竟是一副戲謔的模樣。

祁明遠不得不承認,當年認為穿越局最純善的就是楚辭朝果然就是個錯誤啊!在十天以後最不能惹排行中排行首位那絕對不是吹噓出來的……

“我來是要告訴你,鎮西王被抓了,然後現下皇上的注意力應當不在太平王世子這邊,你們如若是不想被牽涉進去,這些時日彆回京城。”祁明遠的聲線很沉,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質感。

楚辭朝微微有些愕然,他想不通祁明遠是哪根筋搭錯,就好像他同樣想不通為何這一次感覺祁明遠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半晌,他方才微微頷首笑道:“多謝。”儘管這些消息宮九的線人早已經飛鴿傳書過來了。

頓了頓,楚辭朝的神色有些訝然,他微微歎了口氣:“我以為你來,是因著另一樁事情。”

祁明遠聽出有異,忍不住跟著蹙起眉頭問道:“什麼事?”

“皇上聽聞是中毒了。”楚辭朝說著這句話,一邊細細查看著祁明遠的神情,他的語聲壓得很低,卻根本不像是在說什麼石破天驚的事情。

然而祁明遠卻是當時怔在了原處,他費儘力氣將目光慢慢向上抬,然後對上了楚辭朝的目光:“朱翊鈞,中毒了?”

楚辭朝絲毫沒有介懷祁明遠直呼皇上名字的大逆不道,隻微微頷首道:“你也不必過於擔憂,畢竟倘若坊間還沒有傳聞,想必病的也不算重。”

然而這些話灌在祁明遠耳邊,卻是根本沒辦法讓他平靜下來,他慢慢將目光移了回去,苦笑道:“我這次出來,是想要遍尋名師學會周易之道,然後好好替他解決一些麻煩,順便將消息轉達給你們,可是……”祁明遠的聲線恍若歎息:“他那樣的人啊,如若不是病的快死了,是不可能說出口的。”

更彆提讓坊間知道了。

國君一旦病了,勢必會影響民心。

朱翊鈞是不會犯這樣的錯誤的。

“楚兄是怎麼知曉的?”祁明遠定了定心神問道。

楚辭朝微微頓了頓,這才含糊道:“我也是聽旁人講的,真真假假亦是不知。”

祁明遠苦笑頷首,心知楚辭朝是不打算細說了,畢竟他們現下並不算一起的人,派係紛爭什麼的太過明晰,也怨不得楚辭朝。所以他平靜地頷首道:“多謝楚兄。”

“不必。”楚辭朝心底微微有些不忍,搖頭道。

祁明遠眼下焦心,也不願在這裡多待,隻勉力笑了笑道:“既是如此,我便先行一步。”

楚辭朝素來是個擅長言辭的,此刻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隻好站在原處看了祁明遠一會兒,方才忍不住問道:“祁兄。”

祁明遠很少聽楚辭朝這樣喚他,似乎是自他在宮裡頭坑了楚辭朝一陣以後,楚辭朝就極少用這樣推心置腹的語氣了。

這讓他幾乎是眼眶微微一熱,慢慢問道:“怎麼?”

“無妨……”楚辭朝沉下心思,微笑問道:“不知道祁兄需不需要我回宮一趟?”

祁明遠怔在了原地。

而同樣怔在原處的,還有剛剛從院子裡頭出來的宮九,他的眼底寒涼,幾乎是帶著殺意地看向了祁明遠。

第三十五章 來歲今朝為誰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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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明遠看著神色默然冷霾起來的宮九,深感頭疼,太多的情緒交雜在一起,他最後默然歎息:“罷了,楚兄,我來這裡,並不是想要求你幫我什麼,我隻是想要……”

“說抱歉?”宮九一步步逼近,他的麵上帶著一種至死的涼薄,看著祁明遠的目光亦是深邃而嘲諷的:“彆告訴我,你認為告訴孤一個已經了然的消息,就可以算得上是道歉。”

祁明遠蹙起眉心,然而宮九卻是沒打算就這樣放過去:“無論你是有意還是無心,到底是你讓辭朝……”

“宮九。”楚辭朝很少連名帶姓地叫人,這或許是宮九印象裡最嚴厲的一次。

他漠然止住聲音,目光卻依舊是不善的。

便聽著楚辭朝微微歎了口氣道:“罷了,”他的眼底帶著些許倦然,“宮兄不必太過咄咄逼人。”

宮九沒有再說話,倒是祁明遠轉過頭來,認真非常地頷首道:“抱歉。”

楚辭朝看了祁明遠良久,最後歎了口氣搖搖頭。

很多事情不過是命運使然,就算祁明遠不說,也未必就會如何。

“我會和祁兄一起回京城,宮兄,你……”楚辭朝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有將這句話說完。

他看得出來宮九的不喜,同樣看得分明的,是宮九愈發撲朔迷離的態度,也正是因此,他忽然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

宮九盯著楚辭朝看了良久,他身上幾乎泛起刻骨的殺意,然而又默不作聲地掩飾下去,半晌,他方才不耐煩地頷首道:“孤和你一起回去。”

“你不必勉強。”楚辭朝的話音溫和,眉眼之間卻是緩緩鍍上一層笑意。

宮九揉揉自己的眉心,就為了這個笑,他估計也是要淪陷了。

為了楚辭朝這樣的人,宮九覺得值得。

這是他這輩子遇到的那麼多人之中,最真性情的一個,也是最讓人揣摩不透的一個人,他願意跟他一起走,無論是到何處。

“多謝。”楚辭朝如是道。

宮九卻是因著這個笑默然半晌,最終還隻是慢慢地挑了挑%e5%94%87角,那個動作微乎其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且在笑過之後,宮九飛也似地跑了,那叫一個迅疾。

“皇上不會有事的。”楚辭朝看著宮九走遠,這才轉過頭來和祁明遠道。

“謝謝你,辭朝,”祁明遠如是道,他想了半晌,最後還是釋然一笑:“我此番還有些事要做,就不和你們一起回京了,何況九少爺應當也是不喜我一起的。”

想起之前祁明遠撞到的事情,楚辭朝大感頭疼:“你或許是誤會了什麼,我們……”

“不,”祁明遠直截了當地打斷了,他微微笑了笑,那笑意亦是出塵的:“祁某是當真還有些事情要做。”

楚辭朝看了祁明遠良久,最終歎了口氣問道:“你是要去找鎮西王世子?”

“楚兄有線索?”祁明遠的語氣微沉,顯然是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