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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看向一旁的陸堯和陸小鳳平靜道。

“出了些事情,我們聽說皇上在此處,便來這裡稟報。”陸小鳳道。

倒是陸堯饒有興致地看了一眼祁明遠,然後伸手給陸小鳳:“我輸了,他被趕出來了。”

陸小鳳笑眯眯收銀子。

祁明遠撫了撫額頭:“你們賭我進沒進去?”

“不,是賭你……”陸堯似乎是想要說什麼,被陸小鳳一把捂住了嘴巴,乾眨眼說不出來話。

祁明遠沒奈何,卻也大抵猜的出來他們在想些什麼。

隻有郭擎天表情非常奇怪而微妙:“你們賭的是什麼?不能說的麼?”他的一雙眼睛大大睜著,看上去真是非常好奇。

祁明遠默然抬頭,那意思似乎是要說的話就先打上一架。所以陸堯和陸小鳳一起閉上了嘴。

誰都沒想到,跑出來傳話的人也是個熟人——

“小穀子。”祁明遠看著張大了嘴巴的小穀子,有些無奈地揉了揉眉心。

“道……道長!”小穀子揉揉自己的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立刻泛起了些淚意來:“道長,皇上請他們三個進去。您……”

祁明遠從心底笑了笑,呼出一口氣來:“無妨。”

小穀子盯著祁明遠看了半晌,最後小心翼翼地揉了揉自己的頭:“那個道長……皇上也就是……”

皇上的心思不能妄測,小穀子自然明白,所以他見好就收,默默然吞回了自己想要說的話。

隻是道長這麼短時間不見居然就瘦成了這樣!一定是天上人間跑來跑去太辛苦了!

祁明遠接觸小穀子這麼長時間,不說能一眼看穿小穀子在想什麼倒是也差不離,索性揉揉眉心歎了口氣:“罷了,你們去吧。”

小穀子可憐兮兮地應了一聲,跟著三人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祁明遠默然揮了揮手,在心底慢慢沉了下去。

如若這就是結局,那麼也就罷了,命運而已,切莫強求才是。

他這樣想著,忍不住輕輕揉揉太陽%e7%a9%b4給自己一個新的借口——

不管如何,等他們出來問問最近的事情罷。

小穀子一路引著人往裡頭走,這才想起來一個重要的事情——

艾瑪居然忘了告訴道長玉佩被皇上要走了!

這真是非常罪過……

第三十章 隻與離人照斷腸

朱翊鈞看起來平靜非常,看到陸小鳳和陸堯並肩進來的時候,他的眼底掠過一絲了然,示意旁邊的人下去,他的目光微微放遠,然後看到了後麵跟上來的郭擎天。

而今屋裡頭隻留下寺廟特有的那股揮之不去的檀香,以及四個麵麵相覷的人。

“有線索了?”朱翊鈞揉揉眉心,給他們三人推過來一壺茶。

陸小鳳看了一眼麵前的朱翊鈞,老實說江湖人做到陸小鳳這種地步的人也算不上多。因為在江湖和廟堂都能來去自如的,想必也隻有陸小鳳一個罷了。

他能夠得到朱翊鈞的信任無非是因為一點,就是他通透,為人通透而自如,根本不受太多外界的影響。

也正是因此,朱翊鈞同樣不討厭陸堯,在他看來,這兩個人雖然性格迥異,骨子裡頭卻是有些東西是相似的。

“是,”陸小鳳絲毫不和朱翊鈞客氣,行罷了禮就端起茶杯慢慢啜了一口:“之前被懷疑和煙柱有關的那家裁縫鋪,整個被人滅門了。”

“這位大俠是……”朱翊鈞的目光落定在郭擎天身上。

郭擎天縮縮脖子,明目張膽地對著皇上發呆。

事實上他並不是在發呆,隻是一時半會不知道該說點什麼罷了。

陸堯見狀隻好歎了口氣補上去:“這位是裁縫鋪那件事的知情人。”

“哦?”朱翊鈞似乎是來了點興趣:“不是說裁縫鋪整個被人滅門了,怎麼還有知情人?”

他的目光帶著些許冷然銳利,讓郭擎天忍不住望向了一旁的陸堯和陸小鳳,似乎是琢磨著要如何開口。

然而這一回陸堯卻是根本沒幫上忙,因為他已經開始和陸小鳳勾搭到了一起,兩人站在那兒不知低著頭在說些什麼。

郭擎天悲憤地擰過頭來,自己看向麵前的朱翊鈞,慢吞吞斟酌著道:“我就是大概了解吧……因為當時我在裁縫鋪裡頭。”

……可是那滅門不是我做的啊,皇上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艾瑪好可怕!

朱翊鈞盯著郭擎天看了半晌,最終默然歎了口氣:“繼續。”這種吞吞吐吐的毛病是怎麼回事?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表情有多麼冷霾的朱翊鈞如是想著,手指在椅子的把手處一扣一扣。

“回稟皇上,”郭擎天看著依舊在恩恩愛愛的雙陸,隻好自求多福起來:“那時候我在裁縫鋪的柴火垛裡頭藏了兩三天,主要是因為裁縫他們家裡的酒特彆好喝……然後睡了一覺醒了,就看到了裁縫鋪整個被人滅門了。”

陸小鳳似乎是才回過神來,若有所思地盯著郭擎天看了一會兒便道:“皇上,郭兄說曾經見過鎮西王在裁縫鋪出沒過。”

鎮西王……朱翊鈞在%e5%94%87齒之間將這個名字緩緩念了一遍,這才矜貴至極地端起茶盞輕輕品了一口,伸出手指淡淡道:“願聞其詳。”

這一回郭擎天可是犯了難,因為他還真是不知道什麼情況……總不能和皇上說裁縫鋪裡頭買的酒特彆好喝自己喝醉了所以啥都不知道吧?

萬一被皇上一生氣給哢擦了豈不是非常悲劇!

好在陸堯開口了:“皇上,那間裁縫鋪有問題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據周邊的街坊道,那裁縫鋪每天很早就關門,而且經常有外族人進入。”

陸小鳳極為默契地接了過去:“更匪夷所思的是,那間裁縫鋪在後來又走了一次水,這次走水不要緊,裡頭的丫鬟小廝幾乎死了個乾淨,偏偏裁縫鋪的家人全數因為外出逃過了一劫。”

“這樣的事情,朕居然毫無所知,”朱翊鈞的神色很冷,他叩著手指的速度快了那麼幾分,半晌方才陰沉著臉道:“辛苦各位大俠了,這次的事情,朕勢必徹查到底。”

陸小鳳和陸堯對視一眼,明白這樁差事隻怕是到此就結束了。

郭擎天站在一旁默默然看了一會兒,然後忽然伸出手指戳了戳陸堯的腰部。

他的表情實在是太過無辜,以至於差點直接腰一軟趴下的陸堯非常沒奈何地看了他一眼,用口型問道:“怎麼?”

“祁……明……遠!”郭擎天同樣用口型回了過來,一字一頓,非常儘職儘責。

陸堯默然歎了口氣:“皇上。”

朱翊鈞研磨的手指微微頓住,抬起頭來。

不得不說,這副瘦削的模樣和外頭那一位還當真是像得很。

陸堯剛想說什麼,就聽陸小鳳道:“皇上近日辛勞,卻是不宜在此處久留。”

“陸大俠想說的原來是這個……”朱翊鈞心底明鏡,卻也隻順著這話茬往下說,“不必擔憂,朕自有定數。”

每一位帝王之所以成為帝王,還是因為心夠狠。

陸小鳳沒再讓陸堯開口,隻是徑自將人拉了出去,一心怨念的郭擎天也就跟了出去。

小穀子在門外頭候著,很顯然是等待著什麼好消息,可是根據他素來察言觀色的功夫,裡頭那位怕是鐵了心腸,根本沒有半點轉圜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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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底歎了口氣,好聲好氣地將麵前的三位爺送了出去。

直到走出那座廟宇,陸堯方才停住,認認真真地盯著陸小鳳。

他的手指就在陸小鳳的掌心裡頭包著,看起來契合的很。

“不適合。”陸小鳳的眉眼之間難得有幾分無奈。

陸堯挑眉,聽不懂。

陸小鳳這一回沒有直接說話,隻是將手指溫溫地覆上陸堯的眼:“罷了,情之一字,最是難懂,你不是也花了好久才悟出個所以然麼?”

陸堯沒再做聲,隻是打心底覺得有些可惜。

然而陸小鳳說的沒錯,每個人的感情之事,隻有他們自己才能明白個究竟,旁人再怎麼說,也是無用的。

他們沒有人再去看祁明遠一眼,甚至於祁明遠也像是故意的一般,竟是躲了個不見蹤影。

按道理這座山這麼小,不論是藏到哪裡都沒可能徹底逃出眾人的視線,隻是這一回祁明遠算是鐵了心思,再也沒打算讓他們找到半點蹤影。

郭擎天打心底歎息,然後慢吞吞地跟著兩個人繼續往前走。

半晌,陸堯和陸小鳳一起停住了步子,齊刷刷地看向郭擎天。

郭擎天:“……兩位大俠這是何意?”

他的表情茫然而無辜,卻是抵不過兩人一起平靜無比道:“你可以走了。”

這這這是用完了就丟的節奏?!真是非常不開心!

郭擎天用眼神表示著自己的抗議,甚至於將自己的武器拿了出來表示自己的誓死不從,沒奈何兩人都用一種看電燈泡的眼神看著郭擎天……

好吧,郭擎天委委屈屈地轉個身,然後慢吞吞地下山去了。

“這件事不對勁,”陸小鳳對陸堯道,他的眼底有些隱憂:“我想不出任何理由讓人將皇上引到這地方來,而且皇上就這樣從了。”

陸堯被“從了”兩個字噎了一下,卻也跟著響了起來,誠然,從來不曾見過朱翊鈞因為任何理由而屈從,沒道理這一回就這樣順從。

唯一的可能是——

遙遠的海島上。

“皇上有把柄。”宮九淡淡道,和千裡之外的陸小鳳結論驚人地如出一撤。

楚辭朝蹙起眉心來:“我想不出任何能讓人用來要挾皇上的地方。”

“每個人都有弱點。”宮九如是道,他的眉眼之間掠過一絲狷狂肆意,手輕輕按壓著楚辭朝的太陽%e7%a9%b4。

這樣莫名的%e4%ba%b2近讓楚辭朝有些不適應,卻終究還是沒敵過宮九的堅持。

好像這些時間裡,宮九忽然摸清了楚辭朝的軟肋。

楚辭朝這樣的人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倘若你稍微服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