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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他看到年輕的楚辭朝便是微微一怔,眼底掠過一絲懷疑的意味,然後拍了一下那扯著楚辭朝的人肩膀:“阿牛,你說的就是這位大夫?”

“大掌櫃的,這不是大夫,是仙人啊,”那馬車夫訕訕地跑過來繪聲繪色說道:“之前我們怠慢仙人了。”

他將那事情一五一十一說,那掌櫃的方才重又轉頭看向了楚辭朝,這一次眼底的輕蔑意味去了好些,伸出手來一拱拳道:“在下洪琛,有一位恩人之前救了我們全山寨,如若是仙人能夠將恩人醫好,洪某將山寨送給仙人都行。”

楚辭朝有些沒奈何地微微一笑:“楚某身為大夫,自當儘力就是。”

那洪琛顯然是呼出一口氣來,拍拍%e8%83%b8脯拉著楚辭朝過去,一邊說道:“那位恩人自打救了我們山寨,這傷勢一直也不見好,一天也清醒不了幾個時辰,也不知道是中了毒還是怎的。”

楚辭朝見那屋子向陽又舒服,顯然是這山寨裡頭最好的屋子了,再想想之前一眾人的態度,對眼前這位洪琛立時就有了幾分改觀來。

他看了一眼那屋子便伸手去推門,孰料裡頭已經將門拉開了,露出一個青年蒼白的手來。

楚辭朝微微一怔,就見那洪琛已經衝了進去,小心地試了試那桌上藥碗的溫度:“司空大人,藥涼了。”

“沒關係,我也是快好了。”楚辭朝聽著,這才看清那屋裡頭竟是齊齊站著五個人,將這位司空大人牢牢包在中間,每個人眼底都是那種十足的感激神色。

楚辭朝沒來由地有些想笑,如果說自己被當成恩人這麼供著,想必也是要吃不消的。

更何況是有人每天都用目光灼烤了。

不過說到……司空大人?

楚辭朝看了一眼那麵色蒼白的青年,總覺得這應該不是書中的那一位司空吧?

這樣想著,楚辭朝為了保險起見索性先問了一句:“敢問大人是……”

“哦,司空照,”那青年伸出手來慢條斯理地和楚辭朝握了握,眼底掠過一絲淡淡的笑意:“你是大夫?”

“不……這位是大仙,”洪琛聲如洪鐘道,一邊認認真真拉起楚辭朝另一隻手,用充滿崇敬的語氣開口了:“大仙,請吧。”

楚辭朝望了望天,沒來由地覺得壓力有點大。

倒是那位司空青年,他非常坦然地看了一眼楚辭朝,複又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楚辭朝的穿著,這才笑了笑溫溫道:“多謝……大仙。”

第十一章 夏雨冬雪未嘗眠

“哦?”司空照的表情瞬時多了幾分生動的意味,他盯著楚辭朝的神情意味深長,半晌方才微微一笑:“多謝。”

楚辭朝聽得出來那一聲裡頭的戲謔意味,卻也絲毫不曾介懷淡淡道:“伸手。”

司空照的目光卻是在楚辭朝的腰間停留了一會兒,繼而又不動聲色地收了回來:“好。”

楚辭朝細細把著麵前司空照的脈,一邊提防著這人突然伸手,然而讓他驚訝的事情發生了:“洪莊主,請問我可以和司空兄說上幾句嗎?”

洪琛顯然對於這樣的要求有些訝然,卻是終究點了點頭徑自出了門去:“自然自然。”他說完就帶著那一眾人出門去了。

楚辭朝見那門被細細掩上,索性輕輕揉了揉額頭:“司空兄,誠言你並沒有中毒,也沒有任何異狀。”

司空照的神情看起來有些淡淡笑意,他輕輕抱起了雙臂,那模樣有幾分好整以暇:“那大仙是何意?”

“恕楚某治不了。”楚辭朝的麵上看不出喜怒,隻是如實道。

司空照淡淡嗯了一聲,伸手在楚辭朝的腰間輕輕一劃,在收回手的瞬間被楚辭朝一把拽住。

兩個大男人在屋子裡頭手拉著手,這情景有些怪,尤其是楚辭朝還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司空照。

偏生在有狗血的地方一定也就有些人不識趣,很快便有人將門推開——

“大仙您……”

推開門的倒黴孩子在看到屋裡一幕的時候瞬間怔住,然後臉色便慢慢紅了。

楚辭朝有口難辯,隻好默然將手收了回來,順手將差點被司空照順走的腰墜拽了回來。

那司空照卻是一臉的嬌羞狀,看著那倒黴孩子泫然欲泣:“他……他……”

說完這兩個字,司空照就一頭栽倒暈了過去。

這次事情大條了,楚辭朝動作極快,一把將人撈住,有些無奈地看向旁邊的人:“幫把手。”

那人點頭如搗蒜,一邊伸手將人往床上送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著旁邊不動聲色的楚辭朝,半晌方才忍不住問道:“大仙……您這是有……”

“我沒有龍陽之好斷袖之癖。”楚辭朝揉了揉眉心,表情光明磊落坦然無比,他在心底默默然加了一句,就算是有,也不大可能和這一位啊。

偏生那小子卻還笑得一臉懷疑,那表情就是恨不得在臉上寫幾個大字叫做:“沒事我懂的。”

楚辭朝施施然閉嘴了,他伸手在司空照人中上輕輕一掐,果不其然司空照立時就醒了。

白嫩的少年一臉要哭出來的表情一伸手:“大仙,您這是何意?”

“醒了就好,”楚辭朝居高臨下地看著,索性微微笑了,轉頭看向旁邊的小廝:“這位司空兄不過是火氣傷身,如若是想要根治怕是少不得幾樣東西:取那玄參,佩蘭,知母,金銀花各一味,再加上一味黃連,尤其是那黃連可要多抓上一些,良藥苦口,司空兄切記一日三飲才是。”

那小廝忙不迭地記下,也正是因此錯過了楚辭朝臉上一閃而過的促狹意味。

司空照盯著楚辭朝目瞪口呆,之前是誰說這位是大仙的給他站出來啊喂!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大仙是這樣子整人呃好麼……

他剛想伸手攔住,就見那楚辭朝已經施施然又抬起手來:“記得多煎上一會子,且這藥性寒涼,切記不能搭著蜜餞飲用,不然是不會有所助益的。”

司空照想一頭撞死了……

小廝顛顛地收了跑出去,於是屋裡重又剩下司空照和楚辭朝兩個人。

就見司空照一腳踏在地上,歎息著揉頭發:“你這是想要殺了我麼……”

他說完就伸手往前一虛晃,趁著楚辭朝不備竟是想要藉著縮骨功逃出窗去!

隻可惜他麵對的人是楚辭朝,楚辭朝默然施功在心底轉了一圈心法,數好了倒計時便伸手將那花間碧落往外一拽,霎時間全室儘然是那筆尖的綠芒,竟是讓司空照都驚了一跳。

然而更讓人驚了一跳的是他的動作,楚辭朝麵上含笑,手中的筆微微一打轉,綠光映著墨跡霎時散落,司空照迎麵栽倒,卻是正正栽進了楚辭朝的手心。

他將那筆施施然收起,語聲依舊是溫和的:“得罪了,司空兄,”楚辭朝麵上含笑道:“隻是司空兄大病未愈,還是不要勉強才是。”

司空照有苦說不出,隻好趴在楚辭朝懷裡裝死,下一秒被人直接丟到床上,將那床板都砸的晃了三晃。

楚辭朝偏生就在這一瞬間能動了,他立時彈了起來:“楚大夫您這是……”說到這句他方才發覺自己似乎是間接承認了自己剛才試圖偷人家腰墜的事情,立時就默默收住了。

“楚某卻是時候該走了,”楚辭朝悠悠道,繼而伸手將自己的衣領輕輕拉正,微笑道:“司空兄,後會有期。”◆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司空照覺得自己出來這麼久,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索性對楚辭朝揮了揮手,那叫一個鬱卒:“後會無期。”

楚辭朝麵上笑意更深了,他徑自朝著門走去,然後將門輕輕一拉。

孰料就是這麼一小會的功夫,外頭卻是個天翻地覆。

門口的守衛死了,偏生楚辭朝根本沒有發覺是誰殺的。

他看不到任何人,甚至於感覺不到任何人氣,就好像之前的一切不過是個幻象,而眼下這裡才是真正的血海一片。

那個聲如洪鐘的洪琛也不見了,之前遇到的叫他大仙的人也不在了,甚至於連馬車夫都不知去向。

除了死人,剩下的人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根本沒了半點蹤跡。

楚辭朝隻覺得從骨子裡泛起一絲寒意來,他想不通有什麼人敢在京城旁邊明目張膽地劫人,更加想象不到是怎樣的血海深仇會讓這裡惹上這樣一起禍事。

然而他的第一個反應卻是衝回那屋子裡去,司空照躺在床上,顯然是沒有預料到外頭的事情的。

楚辭朝一伸手將司空照拎起來:“你來這裡做什麼?”

他的神色是難得的肅然,原本的溫潤之意褪儘,此時的楚辭朝,讓司空照難得的有些陌生。

“司空照,不……或許該叫你司空摘星,”楚辭朝如是道:“你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司空摘星從來不可能為了一個莫須有的東西跑出來太久,隻可能是一個原因——

這裡有他需要的東西,而因為這一樣東西,這裡遭了現下的禍事。

“你怎麼知道……”司空摘星剛想說些什麼,下一秒卻是看到了門外的血海。

他張大了嘴,幾乎是說不出話來。

這根本不像是江湖上普通的仇殺,這樣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司空摘星大步走了出去,幾乎是不費力氣地撈起了一個垂死掙紮的男人,他下意識看向楚辭朝,楚辭朝沒動聲色地走過去,默然運功,繼而將那鴻雁取出來在那人身上輕輕念了一句%e5%90%9f詩,綠光散處,那人雖然依舊虛弱,卻也不再似剛剛那般瀕臨黃泉碧落了。

他瞪大眼睛,一把抓住了楚辭朝的手。

楚辭朝沒有掙紮,任憑那滿是血汙的手抓住了他的袖子,他緩緩回握住問道:“好些了?”

“神醫,謝謝您,神醫……”那人的語聲帶著幾分哽咽,他複又將目光轉向司空摘星,這次語氣卻是十足的篤定:“我很確定那人的臉,那人穿了一身白,然後長得很邪氣。”

楚辭朝默然,他在心底將宮九的模樣和這人的描述對了一遍,然後悲哀地發現全中了。

司空摘星顯然是做了同樣的事,他轉過頭來看向楚辭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