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1 / 1)

太多人說過,顏臻臻細細看向麵前的千石老僧問道:“為什麼?他和之前的事,有關係?”

千石老僧聞言麵色立時變得古怪起來,他看了顏臻臻一會方才歎出聲來:“你說顧冽?他和哪件事能沒關係呢……那小子心太高,我根本想不通他想做什麼,總之……”

他話音未落,竟是忽聞破空之聲,四道暗器自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向著他命門而來,一時間竟是避無可避!

然而千石老僧畢竟曾經遊曆江湖多年,深諳暗器之道,顏臻臻往東麵一擋他便一返身立在顏臻臻背後,不同於顏臻臻的鞭法,他隻是雙掌輕輕一翻便將那暗器儘數打落。

“沉不住氣了嗎?”千石老僧冷笑一聲,隻見四下裡竟是突然竄出來了四個人,大白天的居然也敢行刺,可見是哪家派來的死士了。這四人也不答話,隻是朝著二人命門直逼而來!

千石老僧心裡明鏡這四人來者不善,眼底掠過一絲精光,便將顏臻臻手臂一鉗向外圈狠狠甩了過去朗聲道:“顏姑娘,得罪了!”

顏臻臻身手本是不錯,然而卻也比不上千石驟然發狠,緩過神來便見自己已經落定在戰局之外,那四人也不見追來,隻是下定決心想要千石的命一般,招招都是殺氣。

千石歎道:“果然是衝著老夫來的,顧冽在顏姑娘麵前對付我,這算是狗急跳牆?”

那四個死士麵上無波無瀾,就像是四個死人一樣手上發著狠。

顏臻臻站在遠處聽不分明,隻覺心下驟急,剛想飛身入圈旁邊不知何時掠過一個人來一把鉗住她的胳膊,力道並不大卻是讓人根本沒辦法掙%e8%84%b1,那語聲微涼卻也是愉悅的:“顏姑娘?”

抬頭看過去,竟是形容極相似的一張臉,顏臻臻怔了一會方才問道:“顧冽?”

顧冽的神情極為坦然,眼底的神色除卻欣然還有焦急:“臻臻……你可還記得我?我本想下正式帖子請你,然而有人報郊外買凶殺人,不曾想竟是在這裡遇到家妹。”

顏臻臻的目光落在顧冽身上,似乎是在辨認這話的真偽,然而不得不說顧冽的神色實在是太過認真,讓人不得不相信他嘴裡吐出來的每一個字。然而顏臻臻終究沒有就這個問題再談下去,她掙%e8%84%b1了顧冽的鉗製向後退了一步,麵上已經恢複了淡然平靜的神情:“大人先救人罷。”

眼見著千石那邊以一敵四已是慢慢落了下風,顏臻臻是當真不想冒哪怕一點風險。

顧冽的目光極深,在顏臻臻身上停了一會,便揮揮手示意下麵的人圍過去,自打上次胳膊受了傷顧冽在一群小兵眼底的威望真是節節高升,就算是現下滿城風雨傳開顧冽的江湖身份,似乎也沒有造成什麼本質上的影響。

他沒有再看千石那邊的情況,隻是看著一尺開外的顏臻臻緩緩歎道:“這些年,家妹流落在外受委屈了,是為兄無能。”

顏臻臻還沒來得及答話,便聽到旁邊傳來一聲冷笑,定睛一看竟是不知何時唐子期和楚留香趕了過來,一個偌大的弩箭架在地上,看上去有些懾人,唐子期就立在一旁和楚留香肩並著肩立著,麵上冷若寒霜地看過來嗤道:“顧大人這戲演得真好。”

顧冽麵上適時地現出疑問的神情:“唐兄此話怎講?”

唐子期還沒說話,便聽到那邊的官兵出了聲:“大人,這四個死士都死了。”

顧冽臉上神色一涼,徑自走了過去,隻見那四人行刺不成,竟是齊齊咬了%e8%88%8c下含的毒,饒是顧冽一介神醫,這四人到底也是沒救了。

千石老僧胳膊上被劃了深深的一道,顧冽看了半晌確認了沒有毒,想撒藥粉的時候被千石抬手阻了:“多謝顧大人。”話是這麼說,那語聲裡已是無聲的暗諷與拒絕。顧冽也不動怒,隻是揚眉笑了笑極為懇切地言道:“官府疏忽不察,擾了上人清寧,還望恕罪。”

顏臻臻便撕了一小截乾淨的衣袖給千石老僧綁著傷口,眉眼之間一派沉靜也不看近在咫尺的顧冽一眼。

老實說,若是真真一介平民能讓官府老爺這樣誠心誠意地道個歉,這一輩子也算是沒白活,然而千石老僧的眉宇之間卻隻是帶著隱隱的諷意,他聽完了便微微笑了,寒聲問道:“顧冽顧師爺,忘了老夫不要緊,毒生門的過往,您是忘了嗎?”

這話一出,在場之人無比齊齊變色,烈烈寒風之中,隻餘顧冽和千石老僧對視著,一人的目光帶著玩味的嘲諷,另一人的目光則是極度的平靜。

半晌,顧冽方才微微笑了出來:“近些時日,關於我與毒生門一事似乎是爭議頗多,隻是我並不知曉諸位都是從哪裡聽到的流言,顧某隻是覺得:無的放矢的流言,還是少一些為好,不然追究起來撕破了臉麵,想必誰都不好過。”

他的語聲極為平靜,卻是字字誅心。顧冽見眾人沒有反應,索性抬手喚不遠處的官兵:“帶上屍體回罷。”

就在這一刻,唐子期竟是驟然抬手,千機變幻化成重弩的姿態,徑自向顧冽逼去!寒光四射的重型弩箭一招發射便是雷霆之驚!陡然發難讓幾尺開外的官兵根本來不及反應,顧冽若是不躲,怕是非死即傷!

從來自詡不會武功的顧冽下意識地身形一閃,竟如鬼魅一般閃了開去,那身形太快在場之人除了楚留香和千石老僧幾乎根本看不分明……

沉重的弩箭落定在地上,發出錚然之聲,打破了當下的沉寂。

千石漠然開口:“鬼影千重,毒生門的門主%e4%ba%b2授輕功,顧大人學的真不錯。”

顧冽沒有回應,隻是俯身拾起地上躺著的弩箭打量了一會方才悠悠道:“公然襲擊官府之人,唐兄,這次怕是連我都保不得你了,”他的目光極深,低聲喝令道:“來人,將人犯綁了。”

唐子期和楚留香並肩站著,麵色肅冷至極,那些見慣了窮凶極惡之人的官兵見了竟也先軟了三分,站在原處沒人願意先走上來。

楚留香向下一探正正將唐子期的手握在手心,語聲冰涼:“顧兄可知我們為何在此處?”

顧冽沉著眸子看了他們一會,方才負著手悠悠笑道:“這些話,二位或是該去大牢裡說才比較正當,”他回身對一眾官兵喝道:“還愣著乾什麼?”

“我們有些事在查,據鬼道子前輩說毒生門有些東西被怪香子藏在天山,現在二老正在回去的路上,大抵不到一周的時間就能將消息傳回來,”楚留香牽著唐子期的手慢悠悠地說著,神色極為平靜而溫和,他緩緩笑問道:“顧大人可想猜猜,那都是些什麼東西?”

在前番看到那塊牛皮的時候,鬼道子便想起了怪香子曾經把玩過的東西,以怪香子對於%e4%ba%b2手創立的毒生門那份執著,那東西怕是絕不止千石帶出來那一份才對,一旦能夠解開留在天山牛皮上麵文字的秘密,想必一切就有了答案。

顧冽向前不動聲色地踏了一步,目光與楚留香對上,他的目光有些諷刺地落在兩人相牽的手上,%e5%94%87形無聲地挑起悠悠念著:“你們想怎麼做?”

就是現在!唐子期驟然發難向前一個躡雲逐月閃到顧冽三尺之內,一揮手一大把暴雨梨花針甩了出去,顧冽不敢小覷又使了一次鬼影千重向著官兵的方向急急遁了過去,鬼影千重最需要的便是出其不意,眼下千石老僧就坐在一旁豈能讓他逃了?他一閃身用了個一模一樣的招式貼近了顧冽,笑問道:“這是要往哪兒去?”

官兵幾乎看傻了這一幕,毫無功夫的師爺不知何時練就了一身好輕功,此時正被賊人圍追堵截?

守備軍隊長似乎是才反應過來立馬大喝一聲:“保護大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然而這一次,楚留香動了,適才握著唐子期手指的掌心驀地多了些寒風襲來的涼寒,他徑自掠向了十多個人的隊伍,溫和清俊的男子立在弓弩之前卻是全無懼色,他悠悠笑道:“抱歉,我們有些事要請你們的顧大人一敘。”

那語聲是認真無比,就像是真的隻是要請人聊聊天一般。

這三人的配合實在是太過巧妙,顏臻臻站在遠處神色悲喜莫名,鞭子落在手心好幾次,到底還是沒能甩出來。

她隻是看著,像是一個真正的旁觀者一般。

唐子期和顧冽那邊依然在繼續,因著楚留香的出手十多人的官兵竟是全數與楚留香糾纏到一處,根本無暇顧及顧冽這廂的戰勢,顧冽神色一涼,唐子期處處都是殺機他便也再無從掩飾,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小包玩意,千石見了便是一驚立時對唐子期喝道:“小心他手中的毒!”

然而唐子期本就吃了無數次下毒的虧,此番又怎會再次中招?

他冷笑一聲開了個驚鴻遊龍,將自身的閃避提到了極限便徑自向顧冽掠了過去,奪魄箭帶著奪目的炫光破空而出,光輪在唐子期的手上一閃而逝,不遠處的楚留香微微挑起%e5%94%87角來……

這就是強者與強者之間的愛情,我們並不是彼此的負擔,相反我們心領神會,隻要一個眼神的交集就可以配合地無比默契。

就像是世界上另一半的自己一般,永遠無懈可擊。

顧冽的毒粉固然歹毒,然而唐子期並沒有給顧冽近身的可能,一旦唐門的技巧發揮到極致,幾乎堪稱毫無敵手!唐子期見顧冽手微微一動索性丟了一個瞬發的梅花針,梅花入喉有口難言,將顧冽的動作一打斷,他下意識往前掃過去想要擒住近在咫尺的人,然而顧冽隻是狠狠咳出一口血來,人卻是掙%e8%84%b1了梅花針的束縛急急向後掠去……

他的餘光掠過旁邊的顏臻臻身上,眉眼之間的神色便見了淒涼:“臻臻……對不起……”

生生又咳出一口血來,他的神色是毫不作偽的惘然:“隻恨平生不曾儘了為兄的職責,不曾得一知己,最終徒留下誤會如斯,實乃憾事。”顧冽人往旁邊一側,頸間一塊老玉雕成吊墜便不經意現了出來。

顏臻臻的神情終於露出些許波動來,千石遙遙喊道:“顏姑娘,不要聽信讒言!”

“之前有一次,唐公子欲言又止,可是尋到了家兄?”顏臻臻站在原地不曾動,眉眼之間亦是平靜的。

唐子期靜默地拿著手中的千機匣,微微頷首沒有否認。

顏臻臻便是笑了,笑意之中儘是坦然:“倘若他是我的哥哥,臻臻不救便是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