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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華重芳 蔣小韞 4419 字 3個月前

要下去。

那一片似桃花一樣的芬芳仍舊還在。而此時林寂的手也真真切切地放在蘇辭冰的腰上。蘇辭冰並未說什麼,隻是任由林寂攬著她,二人下去。

在踩到地麵上之後,蘇辭冰才點頭道:“這密室中的機關竟還完好。果真的名不虛傳。”

林寂在蘇辭冰看不見的地兒微微頷首:“能流傳於青史,自然非常人所能比擬。”二人順道前行,都小小翼翼地,以免碰到甚機關。

密道中很靜,如若有針,怕是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清晰可聞。而攬在蘇辭冰腰上的手,也溫溫熱熱的。蘇辭冰的腦子裡就浮現出,曾經她和蕭離在一處行周公之禮的事兒來。

蕭離其人,勝在文武雙全。然壞,也壞在文武雙全。為甚?一則學文之人,自然遍覽群書,連甚《素女經》、《洞玄子》、《馬王堆簡帛》、《房中補益》、《濟寄真經》等都是看過的。對於兩人行禮的姿勢、花樣等都是有些兒造化的。二則學武之人,看上唔文弱,實則頗為有禮,做事自然是持久的。即便是花樣常換行事頻繁,也是絲毫不露怯的。

當然,蘇辭冰也是個博覽群書的,也是個會武的,是以二人之間也算得是旗鼓相當。

蘇辭冰的臉上有了一抹緋色。那邊兒林寂也在沉思著,不知道想了些甚。此時此地,蘇辭冰雖然想起蕭離,但浮現在她腦中的人卻是林寂。

或者說兩個人竟像是一個。連蘇辭冰也分不出誰是誰。就在這時候,林寂突然停下,將蘇辭冰攬在懷裡。他俯身,眼眸微闔,冰冷但又有股子暖意的%e5%94%87就覆在了蘇辭冰的%e5%94%87上。隻是這般不動,蘇辭冰驀地清醒過來。

她知道自己是將蕭離和林寂兩個人重疊在了一起。隻是,她的心中應該隻有蕭離才對。如果說當年的事並非她所看到的,那麼蕭離當是深情依舊。她又怎能辜負他的一番深情,對林寂生情?若是當年的事果真如她所看到的那般,那她又豈能因為蕭離對她不起就要將那段情忘記並和另一個和蕭離相似之人一處?

有這樣一個人,不管出了何事,不管過去了多久,他總是住在你的心裡。從不曾離去,而你,也不願讓他離去。

蘇辭冰淡淡地笑,而後撇開頭,和林寂道:“咱們且往前去。”

說完便不露痕跡地掙開林寂的手,清了清嗓音道:“且往前去看看。”若是她記得不錯,不遠處就有一道石門,打開門,就該是光亮之處了。

林寂見蘇辭冰掙開他的手,眉宇間一黯,笑道:“是我唐突了。失禮之處,還望阿冰莫要見怪。”

蘇辭冰點頭,並不說話。那一處之所以光亮,並非是因著密道中設著通氣孔,而是明珠的光華所致,水晶的璀璨所致,冰晶冷致所致。那室宇中,因著蘇辭冰曾用了些兒不為人知的秘術,終年寒冷。裡邊兒的堅冰也是終年不化的。

等到蘇辭冰和蕭離找到機括將那道石門打開之時,蘇辭冰和林寂忙都擋住自家的雙眼,過了好一會子才放開,那一室的簡單華貴冰冷才不那麼刺眼刺骨。

室宇中的華貴看在蘇辭冰和林寂的眼中,並不算是什麼。真正叫他們挪不開眼的,是一根壯碩圓潤的冰柱。這根冰柱中冰封著一個人,一個和蕭離一般無二、似乎還活著隻是睡著了的人。

倘若不是林寂就站在蘇辭冰的身旁,蘇辭冰差點就要當做,那被冰封住的美少年,就是林寂。

作者有話要說:  劇情終於展開了,咳咳,某韞的腦洞又開了,大概會多一個腦洞。和乃們玩一玩捉迷藏~~~不過,相信%e9%b8%a1汁的乃們一定能看得懂的!!!握拳!!!

☆、第四十一章

林寂隻是悶哼一聲,另一隻手就抱起蘇辭冰,往密室外走去。

蘇辭冰醒過來時,林寂仍倚著窗看樓下人來人往。繁枝、幽夢兩個都不在。蘇辭冰起身時,林寂轉身,看著蘇辭冰,展顏一笑:“你將才在蘇園的書房暈倒了。”

蘇辭冰定定地看著林寂:“你是誰?”

其時繁枝正在給蘇辭冰備洗漱用水手帕等物,幽夢則在張羅蘇辭冰的穿衣配飾等。張秋芳沒甚彆的事做,繁枝和幽夢本欲將蘇辭冰和林寂的外袍叫她洗。但林寂和蘇辭冰生性是愛潔的,是以幽夢和繁枝慮到這一層,就不叫張秋芳做彆的事,隻偶然間傳個話兒即可。

白日裡因著玉砌放水,幽夢贏了好些銀子,後來抹完骨牌也是將贏的散給其他幾家了事。玉砌和雕欄兩個大老爺們兒,自然不好收姑娘家這幾個錢,且又是玉砌自家願意輸給幽夢的,都不曾要。於是那些兒個錢都叫繁枝和張秋芳兩個分了。

張秋芳心中暗喜,沒想到自跟了蘇辭冰等人後,常日裡就是不乾活兒也有錢,心下自然樂嗬。這一樂嗬,就生出了些兒本不該她該生的心思。

就在這用不著張秋芳乾活兒的空當,雕欄和玉砌兩個則在拾掇行禮調度馬車,預備翌日就要走的。就在雕欄去喂馬的空當,張秋芳攔住了玉砌。她做出個弱不禁風的模樣兒盈盈下拜:“多謝小哥的救命之恩。若不是你,不知道我今日還能不能站在此處說話。”

她使手帕子拭了拭淚,道:“這裡兩位公子從不朝打暮罵,兩個妹妹和兩位小哥亦如此照看我,當真叫我無以為報。若不嫌棄,往後若有甚需得著的,隻管來找我,我必定竭力應君所求。”

她穿著一個杏色的抹%e8%83%b8,外罩著一件紗衫。頭上梳的是倭墮髻,斜插一根綴著流蘇的銀簪。抹%e8%83%b8橫在白如冬雪的肌膚上,被向下拉得奇低,露出一道溝壑來。在她行禮之時,幽微的溝穀深邃迷離。

玉砌淡淡道:“如今你既是公子身邊兒的下人,就該做下人的打扮。”說完徑自提腳就走。

張秋芳以往對著彆個做出如此模樣兒來時,鮮少是有人能忍得住的。如今玉砌看也不看她一眼,著實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正在她欲離去之時,恰巧看到雕欄從另一邊兒走來,看到張秋芳就問她:“可曾看到玉砌不曾?”

張秀芳臉上飛著紅霞,她略略欠身道:“約摸是往那邊去了。”自然而然,如同一顆已然成熟的果子,散發著陣陣兒叫人讚歎的清香。

雕欄的眼眸沉了沉,拱手向張秋芳道了一句多謝,便自去找玉砌去了。張秋芳在原地,愣愣地站著,好些兒時候都不曾說話。先前玉砌那般不給她顏麵,如今雕欄看到她也不曾多停一時半刻,倒叫她有些兒不大明白了。

過了好一會子,她才自家提著裙子從客棧的後院進來,上樓去回她住的那間下房。

這一回到下房,看到她自家曾和那“魯直”的丈夫在一處坐臥過的榻,張秋芳眼眸中就含了些兒淚。她想起了往日那“魯直”的漢子待她的好處來,眼淚就跟那天上的雨一般,下個不住。

幽夢悄悄兒地將雕欄和玉砌兩個遇到張秋芳的事兒看在眼裡,暗自點頭。玉砌再次遇到幽夢和她說話兒時,幽夢也不再冷冰冰地待他,也常給一兩個淺淡笑兒。把個玉砌樂得,眼角眉梢都是喜色。

而蘇辭冰待林寂,仍舊是和往常一樣。翌日,蘇辭冰和林寂一行人就坐著馬車走了張秋芳看著兩輛馬車,心中驀然生出些兒傷悲來。這一走,她便再見不到她家“魯直”的漢子了。Θ思Θ兔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線Θ上Θ閱Θ讀Θ

馬車轔轔,聲聲道儘彆離。張秀芳和幽夢、繁枝兩個一輛馬車,趕車的是玉砌。林寂和蘇辭冰一輛馬車,趕車的是雕欄。

蘇辭冰從馬車走時,就臥在馬車中的軟榻上歇息。林寂則閉目坐著閉目養神。過了會子,見蘇辭冰趴在榻上,他才將一支簫取出,放在%e5%94%87邊吹奏起來。那是一支安神的曲子,能叫睡夢中的人好眠。

隻是曲子再好,這時候的蘇辭冰還是不能進入夢鄉。林寂受她一掌,約摸是有些兒內傷的。而她則因擅自動用真氣,讓本就不好的身子骨兒愈加破敗了些。林寂既然肯受她一掌不還手,在那之後還將她抱回客棧,就知他沒有害她的心。

林寂看著蘇辭冰,眼眸中皆是深情:“你放心,不管做何事,我必會讓蘇家無事,不受任何牽累。”

蘇辭冰閉了閉眼,淺笑:“我能信你麼?”

林寂抿%e5%94%87,雙眼沉沉,眼角帶了桃花:“你無需信我,隻需信你自家的心,即可。”

蘇辭冰闔上眸子,額間一片滾燙。恍惚間,有甚冰涼的東西貼在她的額頭上,叫她身上的炙熱稍解。綿密入骨的疼痛仍舊還在。

林寂坐在蘇辭冰的身旁,良久,終於躺下,將蘇辭冰攬在懷中,抱著蘇辭冰,還時不時地將些兒酒擦在她的額頭上。車內一片酒香。

此時的蘇辭冰,心中一片祥和。她仿若回到幼時,父%e4%ba%b2督促她習學詩書禮儀之時。那時的她嫌累,不肯習學,父%e4%ba%b2便使小鞭子抽著,一邊兒抽一邊訴苦:“你這般頑皮,叫我往後到了地下如何與你娘%e4%ba%b2交代?就告訴她,說,我們家的女兒一事無成,連家業也守不住?”

在她得授業師傅誇讚之時,她的父%e4%ba%b2會捋著小黑髯笑道:“不愧是我蘇家的後人。若你娘泉下有知,必定會高興的。”他的整顆心,都係在蘇辭冰的母%e4%ba%b2身上。

夢中,她的父%e4%ba%b2依舊是鮮活的。那時的她還不曾遇到蕭離,不曾走南闖北平寇蕩倭。那時她的丫鬟還會時常和她說笑,那時她的師父好在慨然興歎:“如今我也沒甚可教得你了。至於你今後的造化如何,全要靠你自家揣摩了。”

門已入,修行全在個人。蘇辭冰是懂得這個道理的。是以她除開睡覺外,從未有一刻停歇習學各個師傅所授的學識本領。好在她有個過目不忘的本領,心性本就聰穎,是以才有後來之大成。才會遇到,她命中的劫數——蕭離。

蘇辭冰在夢中時,%e5%94%87邊掛著一抹笑,要比她平日裡冷若冰霜或是故作淡然瀟灑時好看得多。這時候的蘇辭冰,看在林寂的眼裡,才不那麼揪心。

林寂的長發不曾束起,隻是耳邊的兩束向後攏住用絲帶束著。雪色的長絲帶鬆鬆地搭在林寂披散的發上。他好似記得,曾有人最喜他這般裝束。

此時此刻,他的發披散在衾枕間。發間的清香似也有安神的效用。蘇辭冰被攬住,欲要翻身時覺著不大便宜,就使手推林寂。奈何手上無力,隻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