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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華重芳 蔣小韞 4385 字 3個月前

的歡喜和要將眼前人攬入懷中的念頭,負手淡淡道:“百年前,戰場上和商場上的女巾幗蘇辭冰。如今你既與她同名,又順道到了揚州,再沒有不去她的故居看看的理。”

蘇辭冰記得,當年她背井離鄉後,總是想回揚州看一看,想自家的故居看一看。奈何思鄉情濃,卻總是不曾有機緣回來。即便是後來她和蕭離兩個功成名就,也沒有那閒暇功夫回到故居。她在彌留之際,想到的唯有她的父%e4%ba%b2。他將她教導成了在外可獨當一麵在內可小鳥依人的模樣,卻忘記告訴她:情深不壽。或者說,無情不似多情苦。叫她苦惱了上一世,這一世依舊困惑。

她想找回當年那人,問他一句“為何如此”,卻再沒有了機緣。這就像是一個人心口的的一道疤,深入了骨髓還時不時地疼痛一下。

兩個人不曾帶任何仆從便到了蘇辭冰曾經的居所,如今遊人如織的蘇園。世人皆傳蘇辭冰乃是天縱英才,卻不知道蘇辭冰,原也是個因情殞命的癡人。

在蘇辭冰和林寂遊蘇園的時候兒,繁枝仍舊在和張秋芳說話兒,並且和她說蘇辭冰和林寂的規矩。若是見張秋芳有不以為然的模樣兒,就將往事一兩件挑將出來說一說。張秋芳聽到曾有下人因犯了忌諱被活生生地施了棍刑,那顆砰砰亂動的小心肝兒差點子就不動了。不該有的心思也就不大有了。

繁枝和張秋芳說完話兒,就仍舊去張羅蘇辭冰回來後的膳食茶點,幽夢則收檢衣物。玉砌和雕欄兩個好生不好耍子,就找到繁枝和玉砌,要和她們抹骨牌。

繁枝一邊兒擺弄茶葉茶具等物,一邊兒笑道:“那玩意兒我是輕易不玩的。隻你們玩罷,叫上秋芳大嫂,也就剛好四個人。我給你們端茶送水伺候一回你們吃喝,如何?”

幽夢笑道:“這可是難得的。難得繁枝肯為我們勞動一回,我可是樂得受用的。”

雕欄、玉砌、張秋芳三人猶說“不敢”。雕欄聽見繁枝說她不來,心下就有些兒空落落的不得勁兒。後來聽見說張秋芳和他們一塊兒玩也就罷了。橫豎繁枝還有伺候他們喝茶,他也能常常見到繁枝,也就能夠心滿意足了。

而玉砌則是看著幽夢嘻嘻地笑,樂得跟什麼似的,打牌時也故意打幽夢要得上的,幫著她贏了好幾吊錢在手。就連張秋芳這等老打牌的,都隻贏了幾百錢。輸的全是雕欄和玉砌。

玉砌輸的最多,他斜飛著眼,看著幽夢笑問:“今兒可玩得高興?”竟然也是極為俊俏的人物。在張秋芳看來,玉砌的模樣兒比她最初偷的那個客商還要好看一些。

可見得張秋芳的故鄉不出美人。便是張秋芳這般平常的姿色,在她們那兒也算得上是美人兒了。

幽夢抿%e5%94%87笑道:“我也不玩了,你儘給我放水。偏生我是個愛贏的,你既然要放水,我就收著。隻是這般終久無趣,不如叫繁枝來罷!”

幽夢說完就起身,將繁枝按著坐在凳子上。玉砌就猴向幽夢道:“來幫我看看我的牌。”幽夢就站在他身後看著。

雕欄見繁枝上了桌兒,心下也高興。但他的下家是張秋芳,他便是有心放水也越不過張秋芳去。隻是張秋芳、繁枝都不曾贏,反倒叫玉砌贏了個滿堂彩。

張秋芳雖說肉痛她的錢(事實上蘇辭冰將她救下,她身上保半文錢也沒有,大都是打牌時贏的)輸得快,便一直咬著%e5%94%87。她的臉上猶有青青紫紫,看著頗是個可人憐的。

她心裡惱恨玉砌,分明她是有意於玉砌的,奈何玉砌半點都不曾留情麵,總是殺她個片甲不留。

繁枝後來也輸得多了,隻是笑笑也就過去了。雕欄見張秋芳沒甚銀子,這回子打牌又輸了,就給了她一吊。

張秋芳感激地收下,幽夢和繁枝看著時候兒了,就不再和他們在一處兒廝混。”她們自去乾她們自己該乾的事兒。

蘇辭冰和林寂遊蘇園時,兩個人不由得說了一番關乎蘇辭冰和蕭離的過往。林寂見蘇辭冰說起哪二人的過往時,僅限於正史記載或者稗官野史,心下有些兒黯然。

兩人先是看了看蘇辭冰的臥房,再遊了遊蘇辭冰的後院兒、練功的地兒並書房。卻在蘇辭冰的書房發現了其中暗藏的乾坤。

卻說林寂這些時日來,雖說和蘇辭冰近了許多,能在一處說話兒彈琴和曲子,或者說些古時的典籍文獻,或者說老子和孟子,哪一個的思想是哪樣等等,但於男女之情上,卻是半點進展也無。莫說是成夫妻之禮,就是%e4%ba%b2個小嘴兒拉個小手也不曾。林寂處處小心,唯恐就惹惱了蘇辭冰。

卻不曾想,兩人之間的不溫不火,全叫蘇園蘇辭冰書房裡暗藏的乾坤打破。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若是有蟲子,待某韞尋個時間統一來捉哈

☆、第四十章

說道蘇園裡蘇辭冰的乾坤,就不得不說蘇辭冰的機關術。當年蘇辭冰的機關術天下聞名,連五行術數都難有出其右者,偏生其書房內的機關簡單得緊。

蘇辭冰的書房並沒甚不一樣的,且又斑駁蕭條,後人為著不使人力壞了蘇辭冰的書房的原貌,連修葺都不曾。隻有一兩個人常常來打掃灰塵。蘇辭冰的書都被人搬走放在更華貴的廳室裡放起來,如今蘇辭冰和林寂看到的,都是些兒空書架、空桌椅並些兒筆墨紙硯等物。

蘇辭冰像是對這些個還挺上心,左瞧瞧又看看。就是林寂,也四處打量著這周朝的陳設環境等。

爾後兩人就看到了書架上一塊兒玉璧雕刻而成的書,因著是和書架連在一起的,故而不曾被拿走。蘇辭冰將手撫上那塊兒玉璧,轉頭欲和林寂說話兒。恰巧這時林寂也湊在她身後看著那玉璧雕成的書,兩人隔得緊,林寂又彎著腰,是以這一個轉身,兩人偶然間就做了個呂字兒。

蘇辭冰的眼微微睜大,心中沒好意思的,臉上也就染上了些許紅霞。林寂也含著笑,稍微退後了一步。

蘇辭冰的%e5%94%87軟軟的,口中像是帶著一股子香氣。林寂將將碰到她的%e5%94%87時,一股子馨芳傳來,叫人不舍離去。

而蘇辭冰則覺著林寂的%e5%94%87有些冷,冷中卻帶著一股子暖意。這種味道,是似曾相識的。當下她有些兒不自在,左手握拳放到嘴邊微微地咳了聲,林寂就給她拍肩。

這下蘇辭冰咳了兩聲,也就不大好意思再咳了。她看著玉璧,爾後在玉璧上,幾行字中按下了幾個字,就有一道暗門緩緩打開。

林寂在後邊兒凝視著蘇辭冰,跟著蘇辭冰一前一後走下了盤旋的石梯進入密道。他們後邊兒的門卻緩緩闔上。

兩個人順著石梯摸黑而下,倏忽間一股子幽芳在暗中彌漫,有些兒像曾經的蕭王府桃林中的味道。林寂定了定心神,正欲說話,就聽見咚的一聲,不知何物跌倒。

林寂瞬時便擔憂起來:“阿冰?你可還好?”他有些兒怪責自己,不該將蘇辭冰帶至這處。說起他帶蘇辭冰到這處來,還是因為當初他將多年前蕭離和蘇辭冰兩個一人在桃花下彈琴一人舞劍的畫兒拿出來時,蘇辭冰眼中的歡喜和莫名的悵惘。說到底,林寂帶蘇辭冰到此地來,不過是為著自己的心,也為蘇辭冰的心。

蘇辭冰的聲音在這暗道中極為冷澈:“沒事。將才許是甚物件兒跌落了,用不著管它。”?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林寂在暗中隻能微微看見蘇辭冰的身影。不欲再讓自家擔心,他索性伸出了手,欲攬住蘇辭冰要和她一道兒走。誰知他的手將將才碰到蘇辭冰,指尖便是一陣兒冰冷。

再沒看到蘇辭冰的影蹤的。前麵的影子還在前行,林寂便又和蘇辭冰說話:“阿冰,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是在什麼時候麼?”

蘇辭冰回道:“可是當初你在我家月華亭煙柳碧水之畔?”

林寂抿%e5%94%87,仍舊前行,手指間或在他的玉扳指上摩挲而過。他的聲音依舊穩穩的:“阿冰的記性可真差。”

蘇辭冰奇道:“我從未出過門的,難不成你還在彆處見過我?”她這句話兒一出,就覺著一個堅實有力的臂膀攔腰攬住她。

原來這暗道中有一個迷陣,會讓進來的人覺著自己的同伴就在自家左右,然後覺察不出半點怪異。林寂在碰到前方的影子時,就知道她和蘇辭冰兩個並不在一處了。是以他才和蘇辭冰說話兒好聽聲辯位,找到蘇辭冰的所在之處,並且伸手將蘇辭冰攬住。

這時候的蘇辭冰,在背林寂攬住之時,竟發覺她並不厭惡林寂靠近。甚至在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時,她竟然會覺著安心。像是有些兒久違的氣息重回,又像是一隻漂泊無依的孤舟找到了停泊之處。可臥聽風雨,可笑看潮起潮落。任是驟雨狂風,卻再不孤獨。

是以蘇辭冰並沒有掙開林寂的手。

林寂在打定主意要攬著蘇辭冰時,也曾想過蘇辭冰會將他的手拂開。若是蘇辭冰果真不依,他就要和她說說這裡邊兒的陣法如何厲害或是一意孤行或是告訴蘇辭冰他的心意。但蘇辭冰不曾說話,隻是和他一道兒前行。

兩個人又走了會子,約摸前行了一丈,便道了儘頭。一堵牆堵在前方。林寂在牆上敲了敲,找到一塊兒凸起的石頭擰了擰,前方的石牆便無聲無息地向上縮回。

密道中立馬就見著了光兒。林寂和蘇辭冰兩個相視,瞬間便知道了什麼叫做驚魂。隻因林寂的手所在之處,乃是一個會挪動的骷髏的腰上。這個骷髏的腰身像是活人的一般,也穿著和蘇辭冰身上一樣材質的衣裳。

這廂搭在蘇辭冰腰上的手,亦是幾根兒泛白的指骨。白森森的無一絲兒血肉。蘇辭冰和林寂心中俱是一震,都不敢輕舉妄動,隻得以現下的這個姿勢走過已經開啟的石門。

等過了門之後,蘇辭冰和林寂兩個看了看身邊穿著和他們一樣材質衣衫的兩具白骨,想了想,又對著白骨看了看,終久在白骨的天靈%e7%a9%b4部位一按,那白骨便散作了一堆,堆在二人腳下。

這會子林寂和蘇辭冰兩個對視一眼,林寂複又將手放在了蘇辭冰的腰上。蘇辭冰的腰身真真切切地放著林寂的一隻手,那隻手也真真切切地放在蘇辭冰的腰上。

隻是蘇辭冰和林寂都不敢再相信二人眼前所見。於是都瞑目,默念起《清心咒》來。待心境一片澄明之時,再睜開眼,二人依舊在旋梯之上。且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