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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華重芳 蔣小韞 4408 字 3個月前

前人之事,咱們何苦為彆人之事煩憂。反倒是林二姑娘,聽說你們家太太在張羅著你的婚事,配的是今科狀元、安國公家的嫡子--秦晟。”

蘇辭冰看著林宛頷首笑道:“那也算得是一個芝蘭玉樹的人物。”

孟淮對著林宛擠眉弄眼道:“可不是!那般出彩的人物,又有好品行,日後對老婆自然也是好的。”

林宛聽見二人皆打趣她,便紅了臉麵不依道:“你們都知道打趣我!你們也不小了,將來有的是你們的呢,過一陣子就該我笑你們了。”

這廂蘇辭冰和孟淮笑道:“這我們可不管,咱們隻樂現在也就罷了。將來的事兒誰知道呢!橫豎現在你笑不著。”

“將來麼,你必定是嫁了人的,自然也該我們笑你。”蘇辭冰接了句。

林宛恨恨道:“我把你們兩個爛了嘴的小蹄子!求神佛保佑你們將來得個好男人聽你們成天笑去,得個惡婆婆每日讓你們想笑笑不著強忍著,看你們日後還怎麼得閒兒來打趣我!”

蘇辭冰拿著手帕子將%e5%94%87兒一掩:“那時你就該有孩子了,整日裡被林姐夫小侄子小侄女兒纏著,哪裡還笑得著我們?我們自然樂得自在。”

三人又說了一席話兒,不知怎地就轉到了林宛的兄長林寂身上。林宛笑道:“說起這事也真真兒的好笑。因著我三哥生得像蕭離,老太太寵他寵得跟什麼似的。前幾日母%e4%ba%b2因說要給他說一們%e4%ba%b2事,不知怎地被我三哥知道了,硬是去找老太太把老太太哄開心了,叫老太太和母%e4%ba%b2說先不給他說%e4%ba%b2。我們都是隻能聽母%e4%ba%b2的話兒,半點違不得的。”

她說到這兒,竟似想起些什麼,看著蘇辭冰和孟淮兩個就挑眉,不懷好意地笑道:“我母%e4%ba%b2提的人當中就有你們兩個,也不知道將來你們誰做了我三嫂。”

孟淮聞言便扭頭道:“還不快打嘴!這話也是能渾說的!”

倒是蘇辭冰,若無其事地笑道:“這兩年你們家權勢傾朝,難有哪一家能與你們家比肩的,你們家自然是要尚公主的。”

林宛歎道:“若說是權勢大,也有權勢大的不好。指不定哪天就……”

孟淮道:“罷罷罷!咱們還是彆說這些個話兒了,將來如何也該順其自然的。咱們還是去芙蕖榭罷。”

林宛和蘇辭冰自然說好,若是蘇辭冰好一會子不在芙蕖榭那邊,到底有些失禮。三人起身將將出了亭子,蘇辭冰一抬頭便看見了對岸立著的兩個公子在說話兒,一個是她外祖家的公子她的表兄傅瑞,一個竟是……竟是蕭離。

蘇辭冰%e8%83%b8口一痛,頭便有些兒發暈,整個人便有些搖搖欲墜,隻是麵色卻仍舊如常,如常一般的白。倒是孟淮,看見那邊兒隔水對岸有外男,知道厲害,立馬便拉著林宛和蘇辭冰兩個走了。

林宛猶在小聲兒嚷道:“那便是我三哥,生得可俊了!”

這廂林寂隔水一瞥,眼睛便有些兒轉不開。原本是三個妙齡女子站在那裡,他卻隻瞧見了一個。他仿若看見了午夜夢回時夢中的那個女子偎依在一個俊挺偉岸的男子懷中,兩人許下了生生世世的誓言:“三生石畔,永結良緣。莫失莫忘,此情恒昌。”男子抱著女子笑道:“每一世,咱們都在三生石上刻一次我們的名字,咱們必定能生生世世永不分離。”女子則是埋在他的肩頭一口咬上他細長的頸子:“你不膩啊?”

莫名的一陣兒躁意。

等三人遠去後他方才回神兒問傅瑞道:“那個穿著煙青色月華裙的女子是誰家的小姐?”

傅瑞輕笑道:“她就是這蘇府的獨女,我的表妹。因著身子不好,我姑媽又怕她過節過得冷清徒增傷感,這才在今日操辦這宴會。”

霎時間,林寂的腦中響起了一句話兒:“那是我媳婦兒!”

這廂蘇辭冰三人回到芙蕖榭後不久也就是時候開宴了。因著人並不是很多,是以小姐們的席麵在芙蕖榭隻有兩桌兒,餘下的,便是體麵些的丫鬟的席麵。眾小姐們吃罷飯了,等丫鬟等捧來漱盂清茶漱了口、使巾帕擦了口、坐了會子、說了會子詩文及各家的習慣禮儀趣事兒,又被蘇太太請到另一處樓閣聽了會子戲方才散了。

蘇老爺吃多了酒,蘇太太身邊兒的春桃去為他寬衣喂解酒湯,又打了熱水給他擦臉,好讓他歇得舒服些。這事兒恰巧便傳到了李姨娘的耳朵裡,不多時,春桃便得到了劉姨娘的賀禮--一個香囊並裝著好幾個金錁子的荷包兒。這是後話。

蘇辭冰勉力撐到眾人散後便掌不住回了月下小築,取下牆上的琴撫起了她常撫的那首曲子--《碧澗流泉》。這是她和蕭離初遇時所奏的曲子,亦是她們的定情之曲。從憶起前生之事到如今,曆經七年,大多已然淡了,那種種也不過是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在今生,她不是傳奇蘇辭冰,而是不知道能活到幾時的病秧子蘇辭冰。隻是她們的定情之曲連帶著她對他的情意、以及丟棄背叛卻像是刻在了她的骨子裡,從未有一刻忘懷。

當再次看到蕭離那絕世的容顏時,她才依稀能記得,在那一場光怪陸離的夢中,他們曾相濡以沫。

繁枝和畫屏兩個見蘇辭冰雙眼無神,纖指卻仍舊在不停地撫琴,知道勸解亦是徒勞便想說些什麼叫蘇辭冰停下來,於是道:“姑娘當真就不管那香囊了?若果真如姑娘所說,是那些個害人的物件兒,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受害哩。”

蘇辭冰聞言並不說話。仍舊彈著琴,直至琴弦斷了一根方才停下。隻是%e8%83%b8口的疼仍舊不曾停歇,是以她隻能蹙著眉頭,有繁枝和畫屏兩個扶著去床上歇息。因著蘇辭冰的吩咐,二人並不敢告訴蘇太太。

而這廂林寂將將才回了府便去林太太跟前兒敘話。他先是和林太太敘了會子寒溫,便說起了他家大哥的兒子林昭:“這孩子生著一副粉妝玉琢的好相貌,難得又聰明,將來必成大器”。

林太太聞言子頗有些恨鐵不成鋼:“昭哥兒是你大哥在你這歲數時生下的。”她咬牙使食指往林寂的額頭一戳,“連你二妹妹都定下了秦家,可如今你卻連%e4%ba%b2事都不曾說,可不叫我著急上火!偏生你又求了老太太,不叫我現下給你說%e4%ba%b2,當真是叫人著急得很。”

林寂將%e5%94%87一抿,雪色的麵頰平添了幾許清冷。爾後他雙眸微闔、%e5%94%87角微翹勾出一個風華儘顯的笑道:“既如此,往後我都聽太太的如何?隻是我媳婦兒必得是大理寺卿蘇家的女兒我才依。”

正是:花朝喜遇傾城色,君子還家思欲婚。

作者有話要說:

第九章 ☆、病西施意亂添症候

⑨思⑨兔⑨文⑨檔⑨共⑨享⑨與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林太太聽見林寂說中意蘇辭冰,立時便皺起了好看的柳眉:“那蘇家的姑娘一看便是個身子骨兒弱的,聽說還有甚勞什子心疾,如何能做得你的妻子?”

林寂揚眉,光華蘊轉,又勾出一個淺淡的笑來:“太太這便有所不知了。那蘇家的姑娘打小兒便遇到一個高人得了藥方兒的,想必是無性命之憂的。便是她日後香消玉殞,憑我們家的權勢和財力,還怕續弦時娶不到好姑娘?我可是聽見傅太傅家的公子說了,那可是一個貌若天仙的姑娘,娶回家來也更為咱們國公府臉上增些光輝不是!橫豎咱家不虧也就是了。”

林太太笑嗔道:“從哪裡撿的這麼個脾性回來!也罷,容我慢慢圖謀。”

林寂將岸上林太太放下的經卷掩起,提起茶壺兒斟了杯茶奉與林太太:“此事還慢不得。正所謂一家有女百家求,太太若是慢了,蘇家將姑娘許給了彆家可怎麼是好?太太若是作成了此事,我往後定然好好兒地聽太太的話兒,刻苦讀書光耀門楣,再不出去廝混的,如何?”

林太太歎道:“若果真如此就好了!省得你老子整日裡操心,成日裡打罵你!這麼些年,若非我和老太太擋著,你老子皮不揭了你的!”

林寂笑道:“到底是太太心疼我。前兒我們出去打獵,得了好些野味兒,晚間就叫外邊收拾出一桌兒才來太太嘗鮮可好不好?這也算是我的一番窮心了。”

林太太點頭,而後道:“今日回來了還不快道老太太跟前兒說會子話兒去!老太太都念了你一天了,回頭叫你老子知道了又是一頓好罵。”

林寂笑著稱是,又和林太太說了幾句話兒才出門往老太太所住的院子去。路上遇見他大哥--定國公嫡長子林安,兩人見過禮敘了兩句。等穿廊過閣,走過幾道門,轉過假山,跨過精致的小橋,又走過一段兒石子砌成的路,就到了林老太太的所在之處。

其時林宛、林容、林宴並定國公林賢的妾侍周姨娘所出之子林定之妻趙氏四人正在和林老太太說笑逗趣兒。林寂一進門便用他清澈的嗓音喚了聲“老太太”,他便過去在下首坐了,問了好又給她講了些外邊兒的趣事,便回了他所宿之處--竹裡館。

林宛本是在林老太太跟前兒承歡膝下。見林寂回了府,她又說了會子話兒逗林老太太開心,便到竹裡館去找林寂說話兒。她一路分花拂柳穿廊過閣,總算看到那一籠“杆杆青欲滴”的竹子。這麼個顏色,怎麼看都不像是活了一二百年的愛巴物兒。倒像是:現下便是蕭離所在的那個年月。翠竹穿透了歲月,仿若仍在為它的主人守著什麼。想來當年蕭離是在這竹下盤坐練過劍的,一旁嶙峋的怪石上還留著刀劍劃過的深痕。

闔府她最喜歡的院落,便是竹裡館。隻是她三哥看著是個溫和有禮的,對她們兄弟姊妹也還和氣,實則卻是個不大愛搭理人的,也隻有在老太太和太太那裡能看到他幾個笑臉。即便她和他關係最為%e4%ba%b2近,也不敢常來竹裡館。

這廂她正要進去,竹裡館的丫鬟便陪著笑兒道:“二姑娘好。難得二姑娘移步竹裡館,想必是要找三爺的。偏生不巧得很,三爺將將是回來了的,隻是不知道為甚事兒,又急急忙忙地走了。”

林宛止步笑道:“既如此,也就罷了。”

那丫鬟容貌乾淨,眼神兒也清澈,看著倒不是個叫人厭的,正是竹裡館的大丫鬟知秋。她總管著竹裡館的一切事務。隻見她極有分寸地微笑道:“三爺近來得了一塊兒水頭極好的玉,說是要送給姑娘打首飾。我原本是要遣人送過去的,姑娘既來了,待會子走時便叫小丫頭子捧著伺候姑娘回去如何?”林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