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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掌櫃,小廚娘 輕卿 4351 字 3個月前

是把這個妹妹當寶一樣地寵著,舍不得她吃一點兒苦的。

林方曉打小性子就是傻乎乎樂嗬嗬的,也不愛多想,迷迷糊糊地就長到了十六歲,出落得倒是清秀可人,在十裡八鄉也算是叫得出名的一枝花了。

這到了年紀,家裡就張羅著要給她說%e4%ba%b2了,本來呢是有個很好的對象的,也就是隔壁文家的小兒子文思明,兩人從小一塊玩大的,感情一直很好,兩家的大人也樂見其成,心裡麵都有了結%e4%ba%b2的意思,林方曉也一直以為自己長大了就會嫁給文思明,和和順順地就這麼過一輩子了。

也是人家小夥子爭氣,自小就會念書,後來更是不得了,童試、鄉試、會試地一路考上去,次次都是第一,最後,居然捧了個狀元郎的名頭回來。

狀元郎人還在京中呢,名聲就已經傳回來了,文家喜得放了三天三夜的炮仗,流水席的長桌都一直擺到村口去了,大夥兒在恭維文家的時候,也不忘記恭喜一下林家,方曉這姑娘將來可就是狀元夫人了呢,說不定還會封個誥命什麼的,全家人臉上都有光彩呀!

林方曉高興之餘,心裡也隱隱地有些擔憂,戲本子裡可都是說狀元郎要娶公主的呢,萬一思明哥哥也娶個公主回來可怎麼辦?

事實證明林方曉不是白擔憂的。

狀元郎每三年出一個,皇上當然沒有那麼多適齡的女兒來嫁,可架不住京中的達官貴人多啊,狀元郎也不是個個都年輕未婚又才貌雙全的,像文思明這樣的可謂是行情緊俏了。

因此各位達官貴人宴請狀元郎文思明的宴席就多了起來,都在拐彎抹角打探狀元郎有沒有娶%e4%ba%b2的心思的。那邊狀元郎還沒說什麼呢,消息傳回來,狀元老爹就開始沉不住氣了。他兒子那是什麼前程啊,如果在京中再找個有權有勢的嶽丈,那前途可真是不可限量啊,可如果回來娶了林方曉呢,她娘家撐死了不過是個土財主而已,不但對兒子的前程毫無幫助不說,說出去也丟臉啊!

於是狀元老爹找到林方曉他爹,隱晦但又堅決地把不願意與她家結%e4%ba%b2的事兒說了。

林方曉他爹那個氣啊,這不是活生生的陳世美麼?幸好他們家林方曉還沒有當真嫁了過去。我家好端端一個千嬌百媚的大姑娘,你還當沒人要了麼?於是林方曉他爹大張旗鼓地賠上厚厚的陪嫁為林方曉征起婚來。

與征婚的消息一同傳播出去的,還有林方曉賢惠漂亮的美名,林方曉長得本來就不錯,再加上那些媒婆伶牙俐齒地那麼大肆宣揚一番,那更是五分人才都被說成了十分了,一來二去的,這美名就傳到了縣太爺的耳中。

縣太爺要娶林方曉當第十二房姨太太的事傳到林家,全家人都嚇懵了,說什麼也不能讓自家嬌滴滴的女兒去嫁給那個年逾六旬的糟老頭啊!

林老爹趕緊去求文家,看在狀元郎和林方曉一同長大的情分上,哪怕沒緣成為夫妻,好歹也要救她一救啊,隻要狀元郎一句話,林方曉便可以擺%e8%84%b1這個厄運。

可是文父怕影響兒子的前程,硬生生地將此事瞞下了,就是沒讓文思明知道,林方曉的哥哥林方文想為妹妹出頭拒婚,反而被打得一身血肉模糊地回來,把林方曉的娘%e4%ba%b2哭暈過去了好幾次。

如果說一開始文家的拒婚隻是讓林方曉覺得有點而丟臉而不高興的話,這次她就真的是痛恨起文思明來了,她並不知道文思明並不曉得此事,隻是覺得心涼,怎麼說也是從小一起偷紅薯在山上烤著吃的交情啊,居然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她跳進火坑也不管,那人得沒良心到什麼程度啊!

恨歸恨,到了這個地步,一切也隻能靠自己了,林家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女兒嫁過去的,唯一的辦法就是舍家彆業逃走了,可是林方文這一身的傷,跑也跑不動啊!

這時候,一貫是對家裡言聽計從的林方曉勇敢地站了出來,她願意假意答應嫁給縣太爺為哥哥爭取養傷的時間,然後又英勇地用冷水衝澡使自己得了重傷風而拖延了成%e4%ba%b2的時間,為了讓爹娘能帶著剛剛傷愈的哥哥順利逃%e8%84%b1,林方曉在成%e4%ba%b2的前兩天就讓爹娘以到廟中還願為名先行離開,自己留在家中一直堅守到最後花轎到來。

爹娘包括哥哥都不同意這個做法,林方曉的娘%e4%ba%b2李氏道:“不行,咱們一家人要死要活都得在一塊兒,我們決不能拋下你自行逃跑。”

“娘!”林方曉苦口婆心地勸道:“宋老爺的人盯得那麼緊,我要是逃跑的話一準很快就得被發現,哥哥才剛傷好又跑不快,這不是一家人抱著一塊死嘛!你們先行離開,我一個人沒什麼顧忌也更好%e8%84%b1身,到時候一起在杭州的遠房表姑家會合就行了。”

“可是你叫娘怎麼放心你一個人走呢,從小到大都沒出過遠門的,路上也沒個照應,要出了什麼事該怎麼辦?”

“娘,您放心吧,我這麼大的人了,丟不了的,逃離虎口才是關鍵呀!你們要是不答應先走的話,我就不走了,嫁就嫁吧,日後我在宋老頭家吃儘了苦頭,娘%e4%ba%b2您也不用心疼我。”

“你這孩子……”李氏急得隻會嚶嚶地哭。

“娘,彆哭了,做個瓷罐燜肉給我吃吧,好久沒吃過了,好想吃。”

“這孩子,都什麼時候了,還記得吃。”話雖如此說,李氏還是抹著眼淚進了廚房。

這是李氏最拿手的一道菜,也是林方曉最愛吃的,將肥瘦均勻的花肉切小方塊,油炸一炸,然後放入小瓷罐中,一罐約能放入五六塊肉,然後入摻水的醬油淹八成滿,再入少許黃酒和糖、鹽、小茴,便蓋好,黃泥塗口封固,入鍋燜時必須要到肉塊酥爛為止,有時若有梅乾菜,也可切碎放入,味道會更好。

吃著香酥軟爛的瓷罐燜肉,林方曉送彆了從未離開過的%e4%ba%b2人,忐忑不安地等待著花轎上門的日子。

這時候廚房裡一個燒火的小丫頭突然站出來說願意代替林方曉穿上嫁衣嫁給縣太爺,林方曉大吃一驚,怎麼可能有人願意葬送自己後半輩子的幸福嫁給糟老頭子?可是小丫頭說家裡很窮老爹臥病在床多年,就靠她在林家當個燒火丫頭拿點月錢回去勉強度日,現在林家也走了,自己沒了工作家裡可真是走投無路了。嫁給縣太爺做妾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一條生路了,希望林方曉能成全。

林方曉發現,小丫頭打扮打扮還是挺耐看的,特彆是那盈盈一握的小腰和高聳的%e8%83%b8脯,看來林家廚房的夥食不錯,小丫頭發育得比林方曉還好呢!也許真的能得到縣太爺的寵愛也說不定,這樣的話林家就算逃也能逃得安穩點。

於是小丫頭就代替了林方曉坐上花轎吹吹打打地出嫁了。

為了以防萬一,林方曉還是趁夜悄悄地逃走了,按照跟爹娘約定好的路線一路南下,然後遇上了山匪,就這樣與易楊相識。

“所以說有人避之不及的生活,有的人卻趨之若鶩。”說到這樣林方曉這樣總結自己與小丫頭的選擇,“不知道她嫁給了縣太爺現在生活得怎麼樣。爹娘和哥哥這麼久找不到我,還不知道擔心成什麼樣子呢,也不知道他們收到我的信沒有,沒收到的話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回去縣太爺那裡找我,如果被發現了該怎麼辦呢?”林方曉說得一臉擔心。

“彆擔心,他們不會有事的。”難得見到林方曉臉上的愁容,易楊心頭一緊,不知怎的就有點兒心疼。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可是哪能說沒事就沒事呢!”

“你不是要去找他們嘛,很快就能知道了。”

“可是人家還是很擔心嘛!”

“那我讓歐陽先去打聽一下,他認識的人多,消息傳遞得也快。”

“歐陽有這個本事能讓我爹娘沒事嗎?”

“嗯,他有這個本事。”易楊說得很%e8%83%b8有成竹的樣子。

“那太好了,謝謝你易大哥,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田螺燉得差不多了,吃吧!”

林方曉揭開蓋子:“哇,好燙。咦,筷子呢?不會吧,易大哥,你連鍋子都帶了兩個,怎麼都不帶一雙筷子?”

“呃,忘記了。”

“那怎麼吃啊!”

“用手拿著吃吧!”

“這麼燙,怎麼拿啊!”

“你這個女人就是麻煩。”易楊拿起一個田螺,順手從林方曉頭上拔下一個發簪,用尖尖的尾端把螺肉挑了出來,“喏,吃吧!”

“可是,我好幾天沒洗過頭發了。”林方曉遲疑著道。

“你愛吃不吃!”易楊徹底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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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田螺,天色也開始亮了起來,易楊伸個懶腰,看著林方曉跑前跑後地清洗拾掇殘局,突然冒出一句:“這個月喜福順不能開張,我剛好打算去杭州走一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林方曉回過頭來,雙眼亮亮的,高興道:“好呀!”

林方曉回客棧拿了行李回去找易楊,易楊已經坐在一輛馬車上等著了。

“易掌櫃,這馬車是你雇的?”

“嗯,本來騎馬會快一點,不過你大概不會習慣吧。”

“這得要不少錢吧!”

“還行。”易楊手執一本書低頭看著,看起來沒有什麼交談的欲望。

林方曉忍了良久還是忍不住問道:“易掌櫃,你哪來的錢啊?”

易楊淡然道:“我把玉佩賣了。”

“玉佩?”林方曉朝易楊腰間一看,果然空空如也,平時一直佩戴著的玉佩不見蹤影,“難道真的是那塊非常重要,上次我一不小心碰了一下你就把我凶了一頓的那塊刻著一個‘洛’字的玉佩?”

“嗯,反正人都不在了,留著也沒用。”

“人不在了呀,你是說送你玉佩那個人已經離世了嗎?”

易楊頓了一下道:“可以這麼說吧!”

“原來是故人的遺物啊,可是這樣的話那玉佩不是更值得珍惜嗎?”

“林方曉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囉嗦,我要休息了,你再吵我把你扔下車。”說完閉上眼睛假寐。

林方曉撇撇嘴,心道:不說就不說,有什麼了不起!閉上眼把頭靠在車壁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被熙攘的人聲吵醒的時候,林方曉在夢中舉著筷子正準備對一盤燒得酥爛,湯汁濃厚的紅燒蹄膀大快朵頤,醒來之後不由得懊惱萬分,肚子也咕咕地叫,空氣中仿佛還留存著蹄髈的香氣揮之不去。

林方曉用力嗅了一下,不對啊,是真的有香氣,濃濃的肉香,外麵到底是怎麼回事?剛好車夫老李頭去打探了消息回來回稟易楊,解了林方曉的疑惑。

原來他們已經到了泰安郊區一個叫做牛集村的地界,牛集村家家戶戶都以養豬為主業,整個泰安城所食用的豬肉,絕大部分都是由牛集村提供的。今天是牛集村養豬大戶牛青的頭生兒子滿月擺滿月酒,宰了好幾頭大肥豬,全村人都聚在一起熱熱鬨鬨地喝滿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