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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掌櫃,小廚娘 輕卿 4237 字 3個月前

的,稍後等水沸了,再把火改成文火再燜一會就成。

過了一會兒鍋上冒出來的白氣濃厚,鍋裡麵也噗噗地響個不停,林方曉知道是水沸了,連忙想要把火減小,隻是此時火燒得正旺,慌忙之間怎麼知道該怎麼讓這旺火變成文火?

隻不過片刻,鍋中就傳出了焦糊味,急切之下林方曉隻得把燒著的柴枝從灶膛裡扒拉出來,掉到地上又差點引燃了旁邊的乾柴,又一陣手忙腳亂地撲打,總算沒有釀成大禍,可是這一鍋飯,可算是徹底毀了。林方曉揭開鍋蓋一看,底下已經焦黑一片,頂上一層卻還是白生生的大米。

林方曉正在萬分懊惱,易楊發話了:“什麼時候煮出好好的飯來,便什麼時候吃飯吧!”一句話差點沒把林方曉慪死,心中又是萬分地不服氣,自詡也不是個笨人,才不相信自己當真連鍋飯都煮不出來。

定下心來總結經驗,林方曉發現,最大的問題在於自己控製不能火力的大小,於是便先練習燒火,在鍋裡裝上涼水就燒起火來,燒了幾鍋熱水下來,林方曉算是熟練掌握了這個燒柴的技巧。

繼續淘米做飯,林方曉這次有了經驗,先是旺旺地燒了兩把柴,便不再添柴,等到水沸的時候,火也自然變小了,如此再稍微添一點細枝,直到聽到鍋裡有細微的劈啪聲響,知道這時水已燒乾,便不再添柴,隻讓剩餘的炭氣把米飯燜熟。

最後揭開鍋蓋,果然是煮出了一鍋熱氣騰騰的白米飯,不過仔細一嘗,還是發現了問題,底下的有點焦了,有股糊味,上麵的卻還有點夾生,而且有的地方乾硬有的又太軟了,明顯是吸水不均勻。

林方曉倒不覺得失望,畢竟比起第一次來已經是極大的進步了,她滿懷希望地再來一次,這次在水沸之前時不時揭開鍋蓋,用鍋鏟把裡麵的米湯攪拌幾下,讓米粒吸水和受熱均勻,水沸之後便不再開鍋,按照上次的方法靠木炭的餘熱把米飯燜熟。

這次真的是全熟透了,而且鬆軟合適,絲毫焦糊為也沒有。林方曉帶著近乎崇敬的心態盛了滿滿一碗白米飯端到易揚麵前,滿懷的“當思一粥一飯,來之不易”的心情。

直到易揚麵無表情地吃了一口,她才小心翼翼地端起自己眼前那碗飯,滿心感激地吃了起來,真是香啊,林方曉第一次知道,自己一直以為沒滋沒味的白米飯,居然也是如此的清甜。難怪袁枚說飯乃“百味之本”,“飯之甘,在百味之上,知味者,遇好飯不必用菜”。

看著林方曉陶醉的表情,易楊略略搖一搖頭,放下碗道:“跟我來。”便帶林方曉進了廚房。

林方曉知道,一說起吃的,易楊必定會一改惜字如金的性子,這次他果然又是見不得林方曉沒見過世麵的小家子之態,恨不得將心中所知一吐為快了。

虧得林方曉是個好學生,不但一聽就懂,頻頻點頭,還不時作恍然大悟狀擊掌歎息,完全一副孺子可教的謙虛態度,讓易楊這先生也做得極為舒暢。

易楊邊走邊說:“這白米飯要煮得顆粒分明、入口軟糯有四項秘訣:一是米好,二是善淘,第三用火要先武後文,燜起得宜,第四是放水要燥濕得宜。”

說罷進到廚房,從米缸裡掏出一把米放在眼前細看:“米有秈米、粳米、糯米之分,秈米煮後軟韌有勁而不粘,食味細膩可口,但較為鬆散,適宜煮製各式菜飯或炒飯;粳米煮後粘性油性均大,柔軟可口;糯米粘性大,脹性小,一般不做主食,多用製作糕點、粽子、元宵等,以及作釀酒的原料。”

林方曉學著易楊的樣子也抓了一把米在手中仔細觀察:“那咱們手中的這個是粳米吧!”

易楊點點頭:“無論是那種米都以新米為佳,好的大米,米粒飽滿,潔淨,有光澤,縱溝較淺,掰開米粒其斷麵呈半透明白色,聞之有清新氣味。如果是表麵呈灰粉狀或有白道溝紋的米,聞之有發黴氣味,則是陳米,萬萬不可選用。”

“選得好米,還要善淘。”說著易公子把米放入盆中開始淘米,“淘米切忌粗魯,需以漩渦方式溫柔淘洗,不可使勁搓揉米粒,以免斷裂。淘洗、倒水的速度要快,否則溶出的米糠粉被米吸收,則煮出來的飯有米糠味。”隻見易楊動作雖然敏捷,卻並沒有絲毫粗暴,重複換了幾次水,直到水顯得有點清澈才停了下來。林方曉心中暗歎,想不到淘米也有這麼多的講究。

易楊將淘好的米放入鍋中,加好了水,吩咐道:“燒火吧!”話音未落,林方曉早已積極主動地在灶下燒起火來。

“粥水忌增,飯水忌減,不同的米吸水的多少也不相同,做飯之前都必須心中有數,決不可半途任意增減水量。”

林方曉見易楊把鍋蓋隨意放在鍋上,並沒有完全改好,隻合住四分之三,林方曉以為是他沒注意,便站起來順手把鍋蓋合上。易楊瞪了她一眼:“我這樣做自有我的道理,你好好聽著便是,怎麼能自作主張?”

林方曉悄悄吐了吐%e8%88%8c頭,把鍋蓋又擺放到原來的樣子,不敢出聲。水沸乾湯之前,易楊稍稍翻動了一下鍋中的米,蓋緊鍋蓋,吩咐林方曉把火熄了,燜上一盞茶的時分。

講完課,易楊便又恢複了冷漠的樣子,隨意炒了一個生菜炒肉片,便招呼林方曉吃飯。林方曉利索地洗了兩副碗筷,又用熱水燙了,這才盛了滿滿兩碗米飯上來,才吃一口,隻覺滿嘴生香,更覺得腹中饑火中燒,再也顧不得形象,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喜福順

吃得差不多了,這才說道:“易公子您的廚藝可真好,這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生菜炒肉片。”

易楊淡淡地應了一聲,片刻又道:“明日跟我到菜市場學著怎麼選菜吧!”

“哦,好啊!”林方曉見易楊停筷不吃了,便把盤中的菜一掃而空,還是覺得意猶未儘,再去盛了半碗飯,把菜湯澆在飯上,拌著吃了,“不過,學這些做什麼?”

易楊自小認識的女子都是十分講究禮儀的,絕不會像林方曉這樣張開大口扒飯,也不會發出半點聲音,食量更是小得可憐,吃上個幾口就說飽了,哪有這種吃完還要添的事情,因此看著林方曉毫無心機地大吃,臉上還橫一道豎一道的灰跡,也不知道該是好氣還是好笑:“我要開餐館,以後這些都是你要做的,自然要學。”

“開餐館呀,那太好了,我就說嘛,易公子您這麼好的手藝,不開餐館可真是太可惜了。”

易楊哭笑不得,林方曉是他所認識的人中第一個認為他開餐館是一件好事的:“一個月二錢銀子,包食宿,銀子我就不給你了,直接抵減你欠我那兩百兩的債務。”

“什麼?二……錢銀子?”林方曉這才想起眼前這個是她的大債主,被人賣了兩次,可是連銀子的邊也沒摸著,所以林方曉常常意識不到自己其實是被人兩百兩銀子買回來的,她迅速在腦中計算著,一個月二錢,那一年就是二兩四錢,十年才二十四兩,“哎呀,易公子,您這數算得不對呀,一個月二錢銀子,我一輩子都還不清您那兩百兩啊。”

“當初是誰口口聲聲說,要一輩子給我做牛做馬報答我的恩情的?”

林方曉想起自己當時為了能讓易楊救自己,胡言亂語說的那些話,羞愧得恨不得買塊豆腐一頭撞死,這時也隻能順著他的話說:“這是自然,易公子對我的大恩大德,我就是不拿工錢白給易公子乾一輩子的活,也是還不清的。”

“隻是,我一個女孩子家,總要買點兒胭脂水粉、衣裳頭花什麼的,如果身上一點兒銀子也沒有,那,那也不怎麼好吧!”開玩笑,她林方曉到現在為止,唯一擁有的財產就是身上的這身衣服,想%e8%84%b1下來清洗一下都沒有替換的,早知道從闌珊閣出來的時候就不那麼匆忙了,好歹也要收拾一下行李呀。

“衣裳我自會給你準備,胭脂水粉什麼的就免了,打扮出來也沒人看。”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打扮得漂漂亮亮地跑堂,餐館的生意也會好點啊。”林方曉小聲嘟囔著。

“你說什麼?”

“沒什麼,謝謝易公子。”

第二天一早,剛剛起身披頭散發的林方曉對著易楊給她準備的衣裳欲哭無淚:“你你你,你打算以後就讓我穿這種灰不溜秋、不男不女的跑堂服?”

“這衣裳不好嗎?”易楊黑著臉,跑堂的不都這麼穿,這顏色也好,耐臟,在廚房灰堆裡蹭個圈也看不出來,今天一大早易楊去成衣鋪買衣裳的時候可是周到地考慮過的。

“挺好的,夠結實!”林方曉咬牙切齒地撕扯了一下,還真夠結實,一套怕能穿上三四年的,他倒是節省。

林方曉回房換上這套醜不拉幾的衣裳,學著易楊的樣子胡亂把上半截的頭發束了起來,歪歪斜斜地綁了個發髻。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易楊早已等得不耐煩,好不容易等林方曉出來,見她磨蹭了半天就梳了個不倫不類的發髻,還歪得不成樣子,清了一下喉嚨也不說話,帶著她就往外走。

易楊告訴林方曉,要做出一道好菜,不光是要有好的廚藝,材料的好壞也很重要,必須要%e4%ba%b2自到市場上去,才能知道當天有什麼新鮮上好的材料,因此不能事先擬好菜單出門買菜,而必須根據所買的材料來決定當日要做的菜色。

林方曉想這話說得有道理,我一直就是這麼做來著。

第一次逛菜市,林方曉覺得什麼都新奇,目不暇給逛得那個興高采烈。一時高興便對易楊道:“真是想不到啊,看你的樣子像個讀書人,言行舉止又很有大家風範,應該是個世家公子,可是又有武功,那日在林中救了我,我還以為你是快意恩仇的江湖俠客呢!沒想到居然還會廚藝,連逛菜市場都那麼在行,你到底是什麼人呢?”

易楊一張黑臉登時更黑了:“記住你自己的身份,不該問的事彆問。”

林方曉吐吐%e8%88%8c頭,閉上嘴巴又興致勃勃地東張西望。

“記著點路,以後你負責買菜。”

“哦!”

過了一會,“易公子!”

“什麼事?”

“這兒有可以寄信的驛站嗎?”

“怎麼了?”

“我想給爹娘寄封信。我們走之前約好了在杭州的%e4%ba%b2戚家會合的,我一直沒去,他們一定會擔心我的。易公子你放心,你花了二百兩銀子把我從青樓裡贖出來,我一定會努力工作好好攢錢還債的,保證不會偷偷跑掉。”林方曉說完擔心地看著易楊的表情。

易楊臉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過了半晌,突然道:“前麵不遠就有驛站。”

林方曉高興得跳了起來:“謝謝你易公子,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對了,你可不可以先借我點銀子?我沒有錢沒法寄信。”

易楊一臉黑線地掏銀子……

第三天依然是一早出門。

“易公子,咱們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