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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闖 福祿丸子 4314 字 3個月前

禹,“大禹,四年前的事,的確不關柳小姐的事,我可以給你解釋。你不要衝動,先放開他再說。”

第59章 抵觸

薑禹揪住段輕鴻的手卻愈發用力,“我跟你的帳用男人之間的方式解決,我不是兵,你也不是賊。”

說罷將他重重摜向身後的桌子,砰的一聲巨響,桌麵上的東西也搖搖晃晃被撞到地上,乒乒乓乓一地狼藉。

段輕鴻與他身量相仿,冬天也隻穿薄衫外套,隱隱看得到布料下堅實飽滿的肌肉,可他並不反抗,任由薑禹又拎他起來,膝蓋重擊他的腹部,痛得腰背都弓起來,卻還是咬緊牙一聲不吭。

“你們彆打了,快住手!”

陶然和蘇苡都在一旁乾著急,可又沒法再上前一步。

段輕鴻嘗到口中的鐵鏽腥味,勉強支撐著站起來,手在背後悄悄摸到桌上的一把餐叉,“薑隊,出夠氣了沒?我可要還手了!”

薑禹看出他的動作,剛要上前製住他,餘光就見有陰影朝這邊壓倒下來。

“小心!”

“小心!”

鐵質邊框的屏風被推倒砸向他們,薑禹和段輕鴻距離太近要躲已經來不及,電光火石間還是被另外的力量分彆帶離危險區域。

兩個女孩子驚呼的同時出人意料的敏捷,蘇苡撲上前拉開了段輕鴻,而陶然拉開了薑禹。

倒地的屏風將木質桌麵都砸壞一個角,倒在水泥地麵發出轟然巨響。

蘇蕁僵硬地解釋,“我……我隻是想幫大禹……”

沒人聽她解釋,另一邊的四個人驚魂未定,但似乎勝負已分。

那一瞬,所有的選擇都靠本能,蘇苡選擇了段輕鴻,而陶然選擇了薑禹。

“你沒事吧?”陶然依然要仰起頭才能看清他的麵孔,她的手還抓著他的手臂。

薑禹怔怔看著她,機械地搖頭,“我沒事。”

段輕鴻此時斜倚著蘇苡,身體大部分重量落在她身上,一半確實因為發著高燒又被揍得厲害,一半單純是為了揩油,想笑又渾身疼,表情有點滑稽的扭曲,“嘖嘖,果然是患難見真情。薑隊,是不是很不甘心?那也沒辦法,我早就告訴過你,小苡是我的女人,原本就該是我的。我再告訴你一件更不甘心的事:當初柳大記者的報道出爐之前我就知道誰是蘇苡,是什麼身份。至於為什麼恰好選在報道之後才動手……你就當我送了份大禮給你們。畢竟緣分的事,誰都說不準。”

陶然微微輕顫,“你是說……”

“沒錯,我要做什麼,要帶誰走,都跟你沒什麼關係。何況我覺得你沒做錯什麼事啊,兢兢業業做好自己手頭的工作,搶新聞,做頭條,不是應該的麼?錯隻錯在你愛上一個心裡沒有你容身之地的男人,這個男人根本就不喜歡你,也不在乎你的感受,才會說分手就分手,連婚禮都一並取消……噝~你掐我乾什麼?”

段輕鴻腰上被蘇苡狠狠擰了一把,卻還是毫不在意地死死黏住她。

蘇苡嫌他出口傷人,都不忍心細看那兩人的表情,“……大禹,柳小姐,也許你們是有些誤會,當初的事的確跟那則報道無關,在此之前他就認得我。”

得她%e4%ba%b2口補充確認,事實如山,壓得薑禹和陶然臉色灰敗。

原來她從來就不欠蘇苡什麼,也不欠他什麼。

春夢覺來心自警,往事般般應。

真相有時就是這樣,粗暴得沒有一絲留戀,讓她連站在這裡,都顯得可笑和多餘。

她鬆開手,抓不住,也再沒理由抓住眼前這個男人。

她轉身就跑,不理會身後所有的尷尬和恩怨,隻抬手捂住口鼻,強自壓下%e8%83%b8口翻湧起的五味雜陳。

不能哭,她還想留最後一點自尊給自己。

薑禹杵在那裡,像被施了定身的魔咒,直到她放開他的那一刻,才整個人都被掏空了似的,靈魂飄搖。剛才她拉開他的瞬間,那些掩飾不了的關心和憂慮所帶來的震撼讓他整個人都像活起來,被填滿,現在全部都空掉,什麼都不剩。

“大禹,你還不去追她?其實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你不該那樣對她。”蘇苡覺得內疚,直覺反應有時很能說明問題,剛才她選擇了段輕鴻,薑禹大概也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她一直覺得他跟其他人不同,更能理解她在這四年中的掙紮和變化,就像她也能看得出他內心的矛盾,想愛又不能愛,緊繃、疲倦、不知快樂為何物,卻都已不是為了她。

“去追她吧,她家裡剛有人過世,一定很不好受,現在最需要人關心安慰。”

薑禹這才猛地抬起頭。

蘇苡蹙眉,“你不知道?難道你沒留意到她手臂上挽著黑紗嗎?”

那些平素引以為傲的觀察力和冷靜自持今天都不知去了哪裡,他一而再地意外,從進到病房看到柳陶然開始,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喜怒哀樂,所有意誌都化作對抗溫柔的利器,逼著他刺傷她,趕走她,不要再看見她。

他忽略了病房裡有段輕鴻這樣的危險人物,忽略了陶然的手上的黑紗,忽略了他執意離開的這些日子,她的世界已經天翻地覆。

為什麼要道歉呢?所有的人……包括蘇苡,為什麼要向他道歉?剛才她選擇段輕鴻的時候,他明明沒有想象中的感傷和難過。

那是必然的不是嗎?他們都明白,她的選擇是必然的。

薑禹追出去,電梯已經不知下行了幾部,太慢,慢到輕而易舉就磨光了他的耐性,再多等一秒,他就要錯過一生。

他隻好從樓梯跑下去,住院大樓裡來往的人潮衝散了他要尋找的線索,他急促的呼吸在冬日冰冷的空氣裡化作一團虛無的白煙。

“陶然!”他看到她的時候,她迎著北風飛快地走,幾乎就快要跑起來,一刻也不願意停,像是完全沒聽到他的聲音。

“陶然……柳陶然!”

他終於追上她的腳步,拽住她的胳膊攔下她。她在他掌心發抖,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彆的,眼睛也被淚水浸的通紅。

想好要說的話竟然一句也說不出口,最後隻艱難地問了一句,“你媽媽……是什麼時候的事?”

這下他終於看清了她手臂上的黑紗,跟她黑色的外套幾乎融為一體。

冬天的一切色彩都太過沉重,肅穆的黑白,寂寥的深灰。

陶然彆開臉揮掉眼淚,“不重要了,已經跟你沒有關係。”

重錘總是留到最後,這句“沒有關係”之前似乎總是他在說,現在才知有多麼傷人。

“陶然,我不知道……”

“她彌留的時候我有打電話給你,是你沒有接,然後再也聯係不上你。”直到今天,才又再見。

不要說對不起,中間有那麼多空白機會,他都沒有問過一句。

“我沒留意到有你電話,那幾天實在太忙亂,小苡剛好蘇醒……”一不小心,他又捅了自己一刀,這個時候提起蘇苡分明就是自尋死路。

越在乎就越慌亂,可他偏偏沒有手段,根本不知要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才能留住她,跟他多說一句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我媽媽已經不在了,她不會怪你,反正我們沒有結婚,你不是我的誰。”

之所以遺憾是因為他沒能跟她結婚,可如果他不願與她結婚,不能給她快樂,媽媽又憑什麼覺得遺憾?

人生處處是悖論,生活就是這樣的怪圈。

“陶然……”

“你不用自責,這樣正好,我們誰都不欠誰了。”她開始掙紮,“你放開我,放開我!”

薑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陶然,像一隻受了傷的小獸,不管不顧拚命地想要掙%e8%84%b1桎梏逃離,甚至拗斷手腳,拋棄那些偽裝堅強和快樂的殼都在所不惜。

她太疼了,說不上來的委屈和難受,聞見生人的氣味都驚恐至極。是的,他現在也是生人了,曾經那樣%e4%ba%b2密過依偎過的人,原來隻不過是陌生人,她或許從沒了解過他。

%e8%83%b8口窒悶得像塞了一團棉花,深處卻好像還有氣血不斷湧上來,不知是不是錯覺,除了昏眩,她甚至感覺到喉頭的腥甜,害怕張嘴就要吐出血來。

她用儘力氣推開薑禹,跌跌撞撞跑到路邊樹下俯身嘔吐。

她早晨什麼都沒吃,中午又錯過了正餐的時間,胃裡空空的,什麼都沒有。可即便是這樣,嘔吐的時候,仍然覺得這是世上最最痛苦的事情,仿佛能把身體的一切全部掏空。

還好,沒有血,隻有淚,眼淚大顆大顆落進泥土,很快就看不見蹤跡。

她是不是快要死了?

薑禹臉色比她還要糟糕,從身後攬住她,讓她依在他懷裡,“怎麼回事,有哪裡不舒服?”

她隻是搖頭,拉開他撐住她身體的手,“你放開我就好,不然我還會想吐。”

身後的人僵住,她不用回頭也知道驕傲的薑警官臉上會是怎樣生動精彩的表情。傷人的感覺這麼爽快且簡單,難怪他以前樂此不疲。

“你不要逞強,讓我送你回去。”薑禹的痛苦並不是來源於她有限的惡語相向,他隻是沒想到,陶然有一天會連他的靠近都那麼抵觸。

喜怒和哀樂,如今有他來重蹈她覆徹。

第60章 抹去

陶然當他是洪水猛獸,不讓他靠近,更彆提送她回家。

這都還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薑禹發覺已經沒法再聯係上她。她的手機一直處於呼叫轉移的狀態,去單位找她,報社的同事卻說她已經辭職。

金玲冷淡地抱著手睇他,“她辭職你都不知道嗎?怎麼當人家男朋友的?噢,我忘了,你們已經分手了,還是你提出來的,所以可以不管不顧了。那現在還來找她乾嘛?”

薑禹沒有辯解,隻問她,“能不能告訴我,她現在去了哪裡?”

“還能去哪裡,媽媽不在了,老爸是爛賭鬼,老公也不要她,隻有個沒有血緣的哥哥還拿她當%e4%ba%b2人,當然隻有回那個家裡去。”金玲說著都為陶然覺得委屈,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她在那兒也住不久了,等申請批下來,她就要去做戰地記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