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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闖 福祿丸子 4233 字 3個月前

自己,那麼多那麼多的遺憾,一切都放不下,還懦弱得想要逃避。

柳博延什麼都沒說,隻是抱緊她,下顎抵著她的發旋,看著窗外的冬雪變成了雨。

柳陶然回到晚報社辭職,引得每一個看到她的人再三回眸,議論紛紛。

的確,又是婚事又是喪事,她的生活跌宕起伏如過山車,難怪成為八卦的核心。然而她全都不在意,她隻知道交出電腦和工作牌,由今晚開始她不用再絞儘腦汁地追新聞趕稿件。

主編和新聞主任再三挽留,競爭對手小王也跑來冷嘲熱諷,她扔給他一個袖珍u盤,“這裡麵有些通訊名單,也許你會用得到。現在沒人跟你爭,你要比原來做的更出色才沒人說閒話。”

不要不服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最舍不得她的是金玲,抱著她都快哭了,“陶子你彆走,你又沒做錯事,憑什麼要你走?是不是因為結婚的事,那個薑隊,不對,那個渣男……他是不是給你小鞋穿?沒關係的,專欄我們可以再想彆的主題……”

陶子拍拍她,“哪跟哪呀,我隻是想換個工作環境,跟他沒有關係。”

原來不想也就不想了,薑禹這個名字,最終會像爸爸一樣,成為心上的一顆刺。傷口愈合了,就被血肉團團包裹住,隻要不挑到明麵上來,也不是那麼痛。

“那你想去哪裡?有什麼打算?”不作同事也還是朋友,她真替陶然捏把汗,有哪個女孩受的住婚禮前夕遭人悔婚和媽媽去世的雙重打擊?當初他們都被薑禹道貌岸然的外表迷惑,怎麼就沒看出他的渣男本質?

陶然笑笑,“這次可能會走的遠一點,不過一年之內就會回來。”

國內最大的新媒體要外派戰地記者,她用光穀傳媒內部的推薦名額遞交了申請。柳博延死活不同意,到現在都沒有鬆口,她還在考慮到底該用什麼理由說服他。

世界還很廣闊,她想用自己的眼睛再去多看一點,多了解一點。這麼多天,她靜下心來重新審視自己,收起那些因為悲傷而產生的自我憎惡——遭遇不幸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些自我憎惡的情緒,覺得是自身的殘破缺陷才招致這樣的命運。可現在不是這樣了,她想的很清楚,她的努力上進不是因為虛榮和私心,而是因為夢想。薑禹說的對,記者這個職業給不了她多少榮耀,但是夢想可以。

她還可以學習,可以改變,可以關注新聞背後更多的人和事。心底那些固有的成見和模式,也最終會因更廣博的見聞而瓦解殆儘。

她會是全新的自己。

她給韓漱打電話,得知蘇苡已經蘇醒過來並且完全恢複了意識,那麼她就還剩下一件事,就是去見一見四年前因她而扭轉命運的這個女孩。

第58章 對抗

陶然到醫院的時候,是午休時間,醫護人員和病人大多都在休息,但安靜的氛圍卻透著一絲古怪。

病區走廊上隔幾步就有一個穿黑衣服的男人,手上甚至頸部都有刺青,有的公然抽煙,也不見有護士敢上前阻止。

似曾相識的感覺,這些……是段輕鴻的人嗎?

陶然心臟砰砰跳的極快,步伐也越走越快,前麵轉個彎就是蘇苡的病房,如果出事……

她不敢想象。

“李醫生耳朵不好,還是我說的不夠清楚?轉院我同意,不過你隻能在我給你的這份轉院報告上簽字,至於轉去北京的那份……”隻聽撕拉幾聲脆響,原本完好的紙張已經被扯的粉碎,碎屑都飄到了陶然腳下,“已經這樣了,你就當沒看到不就完了?”

“轉院必須經過家屬同意啊,蘇家那邊我們沒法交代……”

“噢,這樣。那沒辦法了,我隻好每天都像今天一樣,來請各位醫生和護士小姐吃午餐。我時間多的是,可以慢慢等。”

詭異緊繃的氣氛多持續幾天,這家醫院的高乾病房大概很快就門可羅雀。

年輕男人的聲音,像低風拂過樹葉,帶一絲慵懶三分張揚,不疾不徐地聽在耳中,卻像命令一樣不可違抗。

陶然忽略頭上直冒冷汗的白大褂,愣愣地直視麵前那張輪廓深邃分明的臉,有彆於東亞人種的千篇一律,是一眼就忘不掉的混血風情。

段輕鴻也恰好看過來,他比四年前懂得掩藏自己,漆黑眸色裡不見當年的殺氣和跋扈,微微挑眉,眉眼好看得過分。

他好像已經認出她是誰,徑直走過來,充滿興味地說,“柳小姐,幸會!”

他居然認識她?陶然隻覺得一股血流湧上來,下意識擋在病房門口,“你來這裡做什麼?”

段輕鴻低沉地笑,“你剛才不是都聽到了?他們要把蘇苡轉到北京的醫院,我趕來阻止。沒我的允許,誰都不能帶她走。”

一句話輕描淡寫,眼中卻閃過狠厲,再怎麼懂得掩藏,他也還是狠辣著稱的段家少東。

“柳小姐你呢,來找薑隊?不好意思,他今天不在這裡,大概在趕來的路上,還有一會兒才能到。”

陶然硬氣地揚起臉,“誰說我來找他?我是來看望蘇苡,聽說她已經醒了。我勸你不要亂來,這裡那麼多人看著,門口有保安也有警察,你彆想再像之前那樣擄走她。”

坦白說,她今天到醫院來之前,還祈禱不要跟薑禹碰麵,可是這一刻,她卻無比希望他也在這裡,跟段輕鴻分庭抗禮,保所有人安全。

段輕鴻笑意不減,瞥了一眼她身後的病房,“小苡還在午睡,我去看看她醒了沒有。”

他在醫院進出也像在自己家裡一樣自在,好像那裡不是病房,隻是他豪宅裡的一個普通房間。

蘇苡睡得不深,這些日子天天都在病床上度過,她已經睡的太多了,一點點響動就醒過來,眼前是段輕鴻放大的俊顏。

她以為是在夢裡出現了幻覺,還來不及驚呼出聲,他的手指已經按在她的%e5%94%87上,輕憐蜜意地哄,“噓,彆大驚小怪,有朋友來看你,小心嚇到人家。”

她幾乎被他指尖的溫度灼傷,他的呼吸和體溫都不正常的高熱,臉上有病態的紅。

這男人在發高燒?

她狠狠瞪他一眼,他確定她不會尖叫大喊之後終於放開手,蘇苡這才看到他身後的柳陶然。

她微微一怔,“你是……”

“我叫柳陶然,是……是江臨晚報的記者,不過剛剛辭職了。我以前還做過電視台的實習記者。”陶然沒想到眼前的女孩如此和善溫柔,跟蘇蕁一模一樣的臉孔,可是氣質秉性卻完全不同。

她倒顯得有些局促,甚至特意強調電視台實習的經曆,想要勾起對方足夠的回憶。

段輕鴻在沙發的角落坐下來,似笑非笑,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蘇苡掀開被子下床,拉住陶然的手,露出幾分驚喜,“你就是柳陶然,是薑禹的未婚妻?”

這樣的反應大大出乎陶然的預料,蘇苡不是應該充滿哀怨地瞪她恨她,淒風苦雨地控訴她害人害己,奪人所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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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艱澀地笑了笑,解釋道,“已經不是了,我跟他的婚事……已經取消了。”

蘇苡微微一愕。

薑禹這個時候趕到病房,身後跟著正好遇見的蘇蕁。病房裡有淺藍色的屏風,遮擋住坐在角落的段輕鴻,薑禹第一眼隻看到不屬於這個病房空間的陶然,繃緊了聲音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聽說蘇苡醒了,所以想來看看她。”本以為心裡麵已經無念無波,誰知聽到他充滿戒備的質問,還是會覺得傷心難過。

“現在看到了,可以走了。她也馬上就要轉院,不會再住這裡,你也不用再過來。”

蘇苡不讚同他對陶然的惡劣態度,“大禹……”

陶然卻似乎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我知道的,以後我不會再來打攪你們。今天我隻想來說聲對不起,四年前的報道,我是無心的。”

蘇苡握住她的手,“柳小姐,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陶然看了薑禹一眼,才對她解釋道,“你大概不知道,四年前我在電視台做實習記者,搶新聞的時候拍下了你的影響,曝露了你證人的身份,才害你被擄走……”

角落裡發出一聲嗤笑,打斷了陶然的話,本來就十分蒼白的解釋更顯出幾分無力。

薑禹這才發覺段輕鴻也在,戒慎地大步上前,擋在蘇苡身前,厲聲道,“你到這裡來乾什麼?誰讓你進來的?”

蘇蕁這才急切插話,“就是你,就是你不讓我妹妹轉院!我現在是她的家屬,轉院文件上要有我簽字才能算數!”

段輕鴻站起來,始終帶著若有似無的笑容,“昨晚被薑隊請去喝茶,吹了整晚冷風,頭腦更清醒了幾分,決定來看看自己的女人好點沒有。這醫院條件不怎麼樣,我也想給她轉到更好的醫院去,所以……我不是不讓她轉院,而是不讓她由著你們的意思往帝都轉。”

他又瞥一眼蘇蕁,“小苡不在不是更好?你不是巴不得蘇家就你一個女兒麼,這樣就沒人跟你搶父母的關注,也沒人跟你搶男人。嘖嘖,可惜啊,到現在你都還沒搞清楚誰才是你真正的情敵。不如站到我這邊來,也許我還能幫幫你!”

蘇蕁被戳中隱秘心事,惱羞成怒,氣得臉色漲紅,“你!你胡說些什麼!”

她是接到醫院的電話才趕過來,誰知道一來就是這樣的局麵,本來以為可以看到鷸蚌相爭,她好坐收漁利,沒想到段輕鴻這男人這麼難纏又不留情麵。

“至於柳大記者……”他想了想,忽然樂不可支地笑出聲來,“是誰告訴你,我當初帶走小苡是看了你們那報道?薑禹嗎?哈哈哈,實在太可愛了,他該不會是因為這個就甩了你不跟你結婚吧?”

薑禹一把拽住他的衣襟將他重重抵在牆上,眼裡都是血絲,咬牙道,“你再多說一句試試看!”

“班房坐一夜,光是吹風發燒不夠威,麻煩薑隊下狠手,朝這兒打……”段輕鴻仰高臉,毫無懼色,“青一塊紫一塊才好看,反正我家小苡會幫我上藥包紮。”

他目光流轉,明明高燒燒得人都有些%e8%84%b1水虛浮,還不忘轉頭衝蘇苡眨眼調請。

蘇苡上前拉住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