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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闖 福祿丸子 4333 字 3個月前

他淩晨回去之後沒有合眼,簡單換洗收拾了一下就重新出門,辦完該辦的事,料想她差不多該起來了,才過來找她。

他帶陶然去了那個夜店附近的派出所,一組乾警準備好了警械在車上等他們。

“薑隊,你是坐我們的車還是自己開車?”

“我自己開,放心,不會跟丟的。”

陶然詫異道,“我們這是……”

“去抓人。你不是最喜歡一手資料嗎?直接參與行動不是更好?”

他竟然是帶她參與抓捕的行動,昨晚夜店的那幫人,悉數落網。

陶然抓著照相機拍攝的手都興奮得發顫,這樣的畫麵感,還不等她真正落筆,一篇精彩報道就已經在腦海裡生成了。

薑禹在她鏡頭跟前撂倒了一個大塊頭,總覺得他好像很輕鬆就能擺平,卻像故意逗著貓兒玩似的,換了不同的擒拿招式,最後一招才徹底的製服。

他把銬住的嫌疑人交給其他人,陶然連忙上前關切地問,“你沒受傷吧?”

他整了整衣服,“我沒事。”

“不是不需要你動手嗎?”

他淡淡地答道,“你不是想看嗎?”從他們第一次見麵,她就對他充滿好奇,關於他辦案的手法、能力,會不會擒拿……

陶然咬%e5%94%87,“那也不用真的這麼拚……”

薑禹道:“我們平時抓人也是這樣的,沒什麼差彆。他們這個團夥早就被鎖定了,現在算是頂風作案,拿下隻是遲早的事。”

“是你請這個派出所的同事讓我們參與行動的?”

“嗯,都是平時一起打球的兄弟。這樣夠不夠你寫一篇報道?”

“夠!”當然夠了,這樣的%e4%ba%b2身參與可不是每個人都有幸經曆的。

薑禹輕輕頷首,那就好,昨晚的努力都不算白費。他跟韓漱打完電話就聯係了夜店轄區的派出所,正好他們也很重視昨天的事,連夜摸排那幾個販售[***]的窩點。四點鐘他從陶然的公寓出來,就跟著一起去了解情況。

“謝謝。”陶然不知道這些,就算他隻是補償,她也覺得感激,他其實不欠她什麼,“昨晚……”

“昨晚你喝多了,說過的話和做過的事不記得了也不能怪你。但那天讓你和你媽媽在白鷺餐廳久等,確實是我不對,下次有機會我再%e4%ba%b2自跟阿姨解釋。你有空可以多陪陪她,專欄我會繼續幫你,不用太擔心。”

陶然心裡又甜又澀。他給了她這麼大的台階,昨晚的事都可以當作沒發生過,還願意繼續幫她,足見他是真正耿直善良的人,從沒想過故意給她難堪。可她的表白也是真真切切的,說出心裡的話幾乎用儘了她全部的勇氣,還借助了酒精的力量,卻隻能這樣被抹煞掉了。

她在薑禹麵前,就像在家裡跟父母慪氣的小朋友,這一刻還抹著眼淚暗暗發誓再也不要理他們了,轉眼睡了一覺起來又%e4%ba%b2%e4%ba%b2熱熱地問媽媽“今天早餐吃什麼呀?”。

承認吧,愛情迷人的地方就在於,有時還真的覺得沒有那個人不行。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林淑言的檢查報告出來,肺癌中期,需要及時治療。

盼來盼去,竟然是最糟糕的結果。即使陶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還是忍不住大哭了一場。

她回到柳家大宅,媽媽那裡是瞞不住的,其他人也得到了消息,整個家裡難得的壓抑和沉默,連柳博延見了她也沒有挖苦和嗆聲。

一頓飯吃得極為安靜,陶然的味蕾都麻痹了,米飯咽下去就像沙子梗在喉嚨裡,草草劃拉了幾口就放下碗筷。

林淑言關切地問:“陶子啊,怎麼隻吃這麼點,是不是菜不合胃口?”

“不是的,媽媽,我吃飽了。柳叔叔呢,怎麼不見他上桌吃飯?”

柳博延麵無表情地回答:“血壓都快爆表了,哪還吃得下飯,這會兒在樓上臥床休息呢!家裡有一個人病倒,就會有第二個。”

陶然紅了眼睛,%e5%94%87微微顫著,不知哪來的衝動,拿過手邊的水杯就朝他潑過去。

水珠順著柳博延黑色的發絲滴落到眼睛裡,他閉上眼,頓住動作靜靜坐在那裡,也不用餐巾去擦。

林淑言急得趕緊抽出紙巾給柳博延擦臉上頭發上的水,低聲斥道:“陶子,你這是乾什麼?還不趕緊給哥哥道歉!”

陶然揚起頭,“我沒做錯,為什麼要道歉?媽媽,你也沒做錯事,為什麼一輩子都這麼委屈自己?你現在都病了……”

她被淚水哽住說不下去,推開椅子跑回房間。

她不想跟柳博延起衝突的,可他實在太過分了,對於照顧了他十多年的長輩沒有一點最基本的尊重,更彆說什麼感情,簡直冷血。

媽媽如果走了,他們柳家就與她們母女再無一點瓜葛,他就可以解%e8%84%b1了,是這樣嗎?

她剛才沒吃幾口東西,很快聽到有人打開房門走進來,把盤碗之類的東西放到桌上,以為是媽媽來勸她去給柳博延道歉,用手抹了抹眼睛道,“媽,把東西拿走吧,我不想吃,也不會去說對不起的。”

“我不稀罕你的對不起,起來把粥吃了,彆再讓我端下去!”

進來的人居然是柳博延!陶然一驚,轉過身去,“你……”

“怎麼,現在心情有沒有好一點?其實你早就想對我這麼做了吧,終於被你找到機會了。柳陶然,你膽子不小。”

第20章 兩難

如果是以前,陶然可能會因為他這番話而瑟縮,甚至服軟,順口就把對不起三個字給說出來了。她總是有些怕柳博延的,怕他的冷嘲熱諷,怕他冷漠外表下的不怒自威。

恨比愛更加耗費心力,愧疚比感激更加難以釋懷,就是這麼回事。

她從沒與他發生過這樣的正麵衝突,可眼下她竟然不覺得怕了,頗有種豁出去的意思。

柳博延話雖那樣說,卻沒打算真的追究什麼,在沙發上坐下,瞥了一眼桌上的碗筷道,“我說的話你沒聽到嗎?把這碗粥吃了,彆再讓我端下去跑一趟。”

“我不想吃。”

“你以為我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家裡有了一個病人,其他人關心則亂,不吃不喝地發愁、憂慮,不但對病人一點好處也沒有,自己也要倒下去讓人來照顧。你們都病倒了,就能分擔癌症的凶險了麼?”

陶然垂眸不說話。

“你現在最該做的是勸你媽接受最好的治療。美國那邊有更好的專家和醫療資源,我跟她提過了,她不肯去。”

陶然訝然地抬起頭來看他,“你願意安排她去美國治病?”

“你以為柳家現在就隻有我能做主?這麼點小事,還用不著我安排。”

噢對了,還有柳叔叔,他不會坐視不理媽媽的腫瘤擴散。

“那……她為什麼不願意去?”

柳博延冷哼,“你們不是母女連心麼,連這都想不通?去美國治療不是一兩天的事,她覺得時日無多了,與其在異國他鄉浪費時間,不如就留在這裡陪陪家人。”

陶然的心都揪緊了,“她怎麼能這麼想呢?”

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不然呢?你能辭職陪她一起去嗎?恐怕就算你願意,她也不肯讓你這麼做。”

陶然知道他說的都對,她也的確有衝動去辭掉工作,陪媽媽到美國治病。

柳博延站起來,“你那小記者不做也罷,辭掉也沒什麼可惜的,光穀傳媒下多的是類似的崗位。你自己考慮清楚,不要後悔就行。”

他無法正視自己內心那點陰暗的期盼,倘若她辭掉現在的工作,離開江臨,就會跟薑禹分開,時間一久,感情就淡了,她還是他的柳陶然。

可那樣她真的會開心嗎?林淑言遲早是要離開的,醫學再昌明也拖不過命定的劫數,到時留下陶然一個人,犧牲了愛情又留不住至%e4%ba%b2,該有多孤獨?

柳博延發覺這一回,他也給不了她任何客觀的建議。

“大哥……”陶然在身後叫他,遲疑了一下才說,“謝謝你!”

他沒回頭,他不喜歡她的客套和疏離,更不喜歡她怕他,但至少聽她說這三個字遠比聽她說“對不起”讓人舒心。

陶然從地鐵口出來的時候,在最後一個台階處摔了一下,手掌蹭破點皮,疼得她直吸氣。

這些天她一直在想媽媽的病和辭職的事,精神不太好,想著想著就有點恍惚。

到派出所門口已經是下班時間,薑禹被幾個同事圍坐在辦公室的座位上,難得輕鬆地說笑著,見她來了也不避,隻問道,“怎麼現在過來,有事?”

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像早晨耀目的陽光,劍眉星目,指間一支沒來得及燃儘的煙卷,全是瀟灑意味。

陶然挪不開目光,怔怔地看他,走到他跟前的時候臉上都泛起淡淡的紅霞。

她醞釀了一路的話,到了薑禹麵前又開不了口了。

其他民警都在一旁起哄,“薑隊,嫂子哪有什麼特彆的事,就是來接你下班唄!”

“對呀,不要不解風情嘛!”

陶然被他們笑得不好意思,趕緊抓過一旁燕華秋的胳膊道,“那個,我不是來找薑禹的,是來約小燕一起吃飯的。”

大夥笑的更大聲了。

小燕拉拉她的手,湊到她耳邊道,“%e4%ba%b2愛的陶子,今天不能跟你吃飯啊,因為晚上薑隊請客。”

“啊?”

“你不知道?他被評為青年標兵啊,當然要好好請我們吃一頓了!來都來了,一起吧,大家都這麼熟了。”

薑禹一低頭就能看到陶然的發旋,淡淡地邀請道,“嗯,一起去,人多熱鬨點。”

這丫頭欲言又止的,不知又有什麼話要跟他說,聚餐倒是省去了兩人單獨麵對麵的尷尬。

吃飯就在隔壁街的火鍋店,一群人坐一桌,要了兩個鍋底,海鮮羊肉和各類丸子都噗通噗通往湯裡下,倒確實很熱鬨。

陶然被安排坐在薑禹身邊,平時到這時候就鬨騰的好胃口一點都提不起來,也就沒有了跟其他人一起搶食的熱情,吃的東西都是薑禹代勞舀到她碗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