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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闖 福祿丸子 4258 字 3個月前

韓漱也愣了愣,上前拉住薑禹道,“喂,你扯什麼呢?這跟段輕鴻有什麼關係?”

薑禹回眸看他的眼神裡帶著薄怒,“彆告訴我你不知道這裡以前是段輕鴻的場子!她們不懂輕重,你也跟著她們胡鬨?”

他真正發起火來,連帶著一旁的小燕也有些怕他,往韓漱身後縮了縮。

“噢,你說這個,薑禹我看你誤會了……”這夜店曾經是段輕鴻的產業,歸段家的勢力罩沒錯,可他如今行蹤不定,早在前年就已經轉手了,江臨其他的生意也幾乎全都清盤,如今這些小打小鬨的歹人其實跟他沒什麼太大關係。

況且,這柳記者今天到此的目的也不是因為段輕鴻吧?

薑禹沒空聽他辯解。剛才來的路上他就想,假如柳陶然出了什麼差池,他一定狠狠揍韓漱一頓。

三年前,蘇苡失蹤,是因為無法回避證人的身份,沒有她的證人證詞,惡人就無法被定罪。他們沒有保護好她,是工作上力有不逮,是所有人的問題,畢竟沒人希望發生這樣的意外。

可現在柳陶然是為了什麼?她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要罔顧他的警告反複打探段輕鴻的事情?而且這次韓漱就在旁邊,也由著她一個女孩子這樣冒險?

他把她身上的外套扯下來扔回給韓漱,拖著她就往外走,“我送她回去,有什麼問題再打我電話!”

韓漱都蒙了,轉頭問小燕道,“他們倆……是不是吵架了?”

小燕瞪他,“是啊,吵架了!現在鬨得更厲害了,都是拜你所賜!”什麼英雄救美,她就知道是餿主意。

陶然被推進車子裡才反應過來,拍著車門喊道,“你放我下去,我……我不要你送!”

她並沒有真的喝醉,隻是受到一點衝擊,腎上腺素的刺激讓她顫唞個不停,恨不能蜷起身子保護自己。

聽到韓漱給薑禹打電話,知道他會來,她就覺得安心,身體沒有那麼冷了,臉上被打的地方也好像不再疼了。她以為至少會得到兩句安慰的,——就算他不會煽情的像真正的男朋友那樣抱她%e5%90%bb她,至少也會寬慰她不要怕,就像平時他對待那些當事人一樣,總是寥寥數語就平息人心的驚慌和憤怒。

可到頭來卻隻有譴責,他捏得她腕骨都快碎了,疼的她直想哭。

薑禹要幫她扣上安全帶,她卻扭著身子硬要下車,他不得已按住她,“你鬨夠了沒有?”

“我沒想跟你鬨!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分青紅皂白地斥責我,但我到這裡來跟姓段的一點關係也沒有!要不是你……要不是失蹤的蘇苡,段輕鴻這個名字對我來說不過是個陌生人而已,我犯不著去找他的麻煩!我到這裡隻是為了喝酒消遣,有新聞,我就想著寫成新聞……你說讓我不要管的事,我就不管,可是你答應過我的事呢?你知不知道那天我和媽媽等了你一整晚,我等沒關係,可是我媽媽……”

她吸了口氣,並沒有把媽媽的病情說給他聽。她想要一段純粹的感情,而她和薑禹之間已經隔著一個蘇苡,隔著他們各自的職責和協議,不應該再有更多其它的東西了。

“薑禹,喜歡你真的有那麼十惡不赦嗎?就因為我喜歡你,所以你對我這樣惡劣……那你現在還管我乾什麼?讓我下車!”

她趁他晃神的刹那推開門下了車,衣衫單薄地迎著夜風大步往前,又累又冷,連抱緊自己的力氣都沒有了。

說出來了,終於說出口了。大大方方的,不加掩飾的。

又怎麼樣呢?她並沒有覺得痛快,也改變不了任何事。

薑禹追上來,拉住她的手臂,她掙開,他又重新拉住。

“你放開我!”他還追來乾什麼?嘲笑她的鐘情,再重申一遍他不接受假戲真做嗎?

薑禹力氣很大,沉聲道,“先回車上再說,現在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送我回去?你知道我家住哪裡嗎?”陶然笑得有點淒涼,“不用麻煩了,滿大街都是出租車,隨便攔一輛都能回家!”

要真是男女朋友,做成他們這樣也夠失敗的,他連她住在哪裡都不清楚。

馬路邊車來車往,車子幾乎擦著陶然的身體開過去,看的人膽戰心驚。薑禹硬是把她從路沿拉回來,低吼道,“既然在意父母的感受,就不該把自己置於今晚這樣的危險之中。我承認,那天是我不對,還有今天的事,如果是我誤會了你,我向你道歉!但你就一點錯處都沒有嗎?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如果讓你媽媽看見了,她會怎麼想?”

陶然不再掙紮,像是張揚舞爪的小動物又重新恢複了溫馴。

他的確是有這樣的魄力,輕易就戳中你心口最柔軟的位置。

他把她拖回車上,把自己的外套給她,俯身為她係好安全帶。這回她不吵不鬨,乖乖地任他擺布。

他聞到她呼吸裡淡淡的酒味,是龍%e8%88%8c蘭,混合了檸檬的酸澀和清苦。

她閉上了眼睛,睫毛又長又卷,幼白的皮膚透著熏然紅暈,%e5%94%87上的彩妝早就斑駁了,就算罕見地化了濃妝,這一刻看起來也依舊像個孩子。

薑禹握著方向盤,不斷地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對她太苛刻了,或者從一開始就存了偏見?她還隻是個孩子氣的年輕姑娘,甚至比蘇苡和蘇蕁她們還小一些。

她很快就睡著了,額頭抵著車窗玻璃,比任何時候都安靜。

薑禹開車送她回到她的公寓,抱她上樓,同電梯的阿姨爺叔露出曖昧會意的笑。

他搖了搖頭。其實她的住址他早就知道,大概是職業敏[gǎn],她在宣傳科登記在冊的資料,他看過一次就全都記在腦海裡。

她一個人住,公寓是寬敞的暖色調,環境和物業都很不錯。就是裡邊比較亂,當真像是小孩子似的,床上都堆滿衣服和毛絨玩具,床頭櫃上還有翻開看到一半的漫畫書。

燈光溫暖柔和,薑禹的目光在她紅腫的臉頰上停留片刻,為她蓋好被子,才起身走到外麵露台去給韓漱打電話。

“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說清楚一點,彆含含糊糊的!”

“喲,這會兒怎麼又想起來聽我解釋了?”韓漱故意在那頭陰陽怪氣,“剛才你不是已經做了有罪推定了嗎?不分青紅皂白的,發起火來嚇死人……”

不分青紅皂白,好像剛才柳陶然也這麼說來著,對執法者而言,這是多麼嚴厲的指控啊!

看來他今晚真的挺惡劣的。

“我知道是我誤會了,說吧,我聽著。”

第19章 補償

柳陶然都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一覺醒來,外麵天光已經大亮。

她站在浴室花灑下洗去一身酒臭,昨晚發生的事情也像拚圖似的一點點拚回到腦海裡,越來越清晰。

她向來鄙視喝酒喝得記憶斷片,但現在她倒寧願什麼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就不會覺得那麼丟臉——

薑禹,喜歡你真的有那麼十惡不赦嗎?

就因為我喜歡你,所以你對我這樣惡劣?

送我回去?你知道我家在哪兒嗎?

最後那個懷抱,那個味道……結果還是薑禹送她回來的。

“啊~~”陶然抹著臉上的水珠,捂臉跺腳尖叫。

◆思◆兔◆網◆

這下真的完了,什麼愛情,什麼專欄都靠邊兒站吧,她哪還有臉去見他?

陶然窩在沙發上看電視,早飯沒吃,稿子也還沒寫,先看看有什麼新聞可以挖掘的,她可不想下期的副刊開天窗。

表白被拒,男神麵前丟臉,的確是很傷心的事,但這年頭傷心也得有資本。不跟薑禹合作的話,隻能全部靠自己摸索,辛苦和困難是可以想見的,但總不見得現在就到汪主任麵前去認輸。

本地新聞裡報道說,最近有幾個小區發生業主被跟蹤尾隨至電梯,然後遭遇搶劫的案件,雖然不算入室搶劫,沒有死傷,金額也不是很大,但還是引起了一些恐慌。

“唔,這個不錯……”陶然喃喃低語,拆了一袋薯片充饑。明天問問小燕有沒有什麼應對之法可以教給市民,防患於未然。

正想著,門鈴就響了,她趿著拖鞋就去開門,看見門外站著的人是薑禹,幾乎以為是酒還沒醒,出現了幻覺。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薑禹瞥了一眼她手裡的薯片,“你早上就吃這個?”

陶然臉紅了紅,把薯片袋子藏到身後。

薑禹把提著的東西遞給她,“白粥和蛋餅,趁熱吃。”

他專程過來,是給她送早飯?

陶然對他的溫情反應不及,“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我明天值班,今天周六我輪休。”

他坐在她對麵,幾乎能聞到她頭發上柑橘精油的香氣,臉上的濃妝卸了,白皙光滑得像剝殼的白煮蛋,神清氣爽地坐在那裡,跟昨晚判若兩人。

他把便利店買來的冰袋遞給她,“吃完了用這個敷臉消腫,就不會再疼了。”

陶然這才意識到臉上還泛著腫,肯定醜死了,不由暗自歎息。又倒扣三分,這下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大概不及格了。

“昨晚……是你送我回來的?”明知故問,其實她隻是想旁敲側擊的了解一下在他眼裡她到底丟臉到什麼程度。

“嗯,你在車上睡著了,所以我送你上來。”

陶然心跳如鼓擂,原來不是夢,他的體溫,他的味道……

“酒還沒醒?”他見她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不能喝以後就不要喝,尤其是你一個人住,萬一嘔吐堵塞氣管會很危險。我昨天待到淩晨四點才離開,就是擔心這個,你彆介意。”

他嗓子微微發緊,總覺得自己的解釋有點欲蓋彌彰。他隻在椅子上小盹了一會兒,確定陶然不會嘔吐才起身離開,那時天空已經泛白。不管怎麼說,他還是頭一回在單身女孩的住處待到半夜,即使以前跟蘇苡交往的時候也不曾有過。

陶然的臉都快燒起來了,原來並不是所有的事都有印象啊,他在她身旁守倒淩晨,她竟然完全不知道。

薑禹站起來,“去換件衣服,跟我出去一趟,有點東西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