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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闖 福祿丸子 4302 字 3個月前

“怎麼不吃,不能吃辣麼?那邊的鍋底是豚骨高湯,要不給你換個位子?”

陶然擺手,“不用了,我挺愛吃辣的,隻是今天中午吃多了,現在有點吃不下。”

“你之前不是說我小氣嗎?多難得才遇上一回我作東,還不多吃點?”

陶然囁嚅,“怎麼還記得這茬啊,我就隨便說說……”

吃完飯去唱歌,陶然安靜地坐在角落裡,看麥霸們搶著點歌然後爭話筒。

即使玩樂,他們也很自律,都隻點飲料和蘇打水,陶然想喝點酒,自己點了一支起泡酒,把先前在路上醞釀的話又在心底過了一遍又一遍。

“你手怎麼了?摔的?”薑禹看到了她手掌蹭破的傷痕。

“噢,今天出地鐵站的時候絆了一下。”

“你這麼心不在焉的,是該摔一跤才好。到底發生什麼事?上次那篇報道有問題?”

陶然還來不及回答,話筒就遞到了她麵前。

“嫂子,跟薑隊合唱一首吧!”

“對啊,情侶對唱,快點快點,我們薑隊唱歌很好聽的!”

薑禹橫了他們一眼,把話筒推開,拉起柳陶然道,“到外麵去聊!”

哄笑都被厚重的隔音門關在裡邊。

陶然過意不去,“這樣丟下他們好嗎?畢竟你才是今晚的主角呢!對了,還沒恭喜你啊,青年標兵。”

她揚起手裡的酒,薑禹瞥了一眼那個小小的酒瓶,拿開放到一邊,“你今晚不太對勁,說吧,究竟有什麼事?”

不過五月而已,夏天剛剛開了個頭,這歌城裡就開了冷氣,陶然攏了攏衣襟,身上有點微微發冷。

“我打算辭職了,法治新聞和副刊專欄的工作可能很快會有新人來接手。要是你哪天突然發現聯係人變了,千萬不要太驚訝啊!要不我們弄個暗號,供你們到時候接頭用?”

薑禹沒有理會她的冷幽默,蹙起眉頭道,“怎麼突然要辭職,出了什麼狀況嗎?”

他以為她了不起再表白一次,沒頭沒腦地說一通我就是喜歡你又怎樣的稀奇理論,反正他也習慣了,甚至都想好了應對的方法,誰知她開口卻是說要辭職。

心裡莫名有些空落落的煩躁,他順手點了一支煙。

陶然笑了笑,“不是啦,是我自己的原因,要去美國一趟。現在名人不是都流行去國外遊學嗎?我也去試試,說不定還能遊個普利策新聞獎回來。”

薑禹眸色微沉。

見他不吭聲,陶然墊起腳尖,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不至於這麼震驚吧?我知道這個決定有點突然,但也是深思熟慮過的。這世上還有很多事情,比工作重要。”

她沒說錯,工作是為了更好的生活,但生活不僅僅隻有工作。

隻不過他的直覺告訴他,要柳陶然突然放棄工作,絕對需要非一般的理由。她不願講,他大概也就問不出來了。

“要去多久?”

“不確定啊,最少也要一年兩年吧。”跟病魔抗爭是個漫長的過程,她很想問他能不能等,等她回來,就算再認識一次,再喜歡他一回她也願意努力。

可她知道沒有這麼問的立場,他也不會等。

就是不舍啊,從此就要斷了聯絡,與之相比,此前的種種不順和委屈都不算什麼了。

原來割舍是件這麼困難的事。

陶然眼眶發酸,強忍著傷感道,“我就是來跟你說一聲的,之前的專欄報道很感謝你的支持,今後要是換了人來做……嗯,也不知會不會像我這麼死皮賴臉地纏著你要素材,要是你覺得新人做的不好,也可以終止合作的。”

他是她挖到的寶,就算為他人作嫁衣裳,薑禹不樂意,隨時終止也沒關係。

薑禹點頭,似乎也覺得有些話要跟她說,可是張了張口,卻不知要從何說起。

陶然看了看他指間夾著的星火,從包裡翻出一個小盒子遞給他,“這個你拿著,有時想抽煙的時候含一顆,可以代替的。”

他接過,“是什麼?”

“尼古丁糖,你們工作辛苦,抽煙是難免的,但是儘量少抽點吧,對身體不好的。”陶然回頭看看了,強打起笑容道,“你進去玩吧,我不耽誤你們,先走了。”

告彆真不是易事,她已經快到極限了。

薑禹拉住她,頓了頓,還是開口道,“我有沒有說過,其實你很適合做記者?這份工作,你做的不錯。”

儘職儘責,極有熱情,對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來說,真的算是難得。

陶然笑,“薑隊,你真會安慰人。”

“我是說真的。”他表情那麼認真,比以往任何時刻都更加迷人。

陶然咬住%e5%94%87不讓眼淚提前潰堤,直到上了出租車才哭成淚人。無所謂,反正薑禹也看不到了。

如果她不提辭職,也許永遠都得不到他這金口一讚吧?她以為做這個決定會很困難,其實不是,難的隻是要%e4%ba%b2口跟他說再見罷了。

還是值得了,相識一場,戀慕一場,得到他哪怕一點點的肯定,也是值得的。

後麵的事情似乎就容易多了,陶然是個切實的行動派,交了辭職信,收拾好東西,連公寓的續租合同都退掉了,算是生米煮成熟飯,才能跟媽媽如實交代。

新聞部的汪主任接到她的辭職信都不敢相信,再三跟她確認,“是不是工作上有什麼不順心的?”

柳陶然是光穀介紹來的,他可不想得罪光穀傳媒的高層啊!

陶然堅定搖頭,不管是跟誰都隻說是私事,出國留學是個不錯的借口,她也就胡謅來用了。

隻是她怎麼也沒想到,最大的困難反而是出在林淑言這裡。

“什麼?你辭職了?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陶然陪笑道,“媽,我都這麼大個人了,辭職這樣的事難道還非得跟你事先報備嗎?這工作薪酬一般,又忙又辛苦,我都沒時間陪你了,辭掉也不可惜,以後再找就是了。”

“那薑禹呢?工作可以再找,喜歡的人也能隨隨便便就遇見嗎?”

陶然低頭不吭聲,半晌才道,“我跟他,其實也沒好到那種程度。”

她已經把他的名字刻在心上,可是他對她絕不是非卿不可的態度。

林淑言眼裡滿是了然,“不管到了什麼程度,你這個樣子,舍不得就是舍不得。為什麼要放棄呢?你以為這樣一走了之,陪著我到美國去治病,就是最好的選擇了嗎?陶子,媽媽不能永遠陪著你,陪著你走過下半輩子的人是你的丈夫,錯過了那個人,你要後悔的。”

“媽媽,我不後悔……”

“不用說了。”林淑言極為堅定,“我之前的態度就很明確,除了江臨我哪裡都不去。醫學的進步,哪裡都差不多,我還能活一年或者13個月其實根本沒有差彆,隻要跟我女兒在一起,總好過到時候客死異鄉。”

“媽媽!”

林淑言不願多說,她的意願就是最後的決策,柳建業拗不過她,也絕不會說個不字。

陶然以為破釜沉舟媽媽就會聽她的勸,到美國去治病,誰知她人生中最大的變量還是薑禹,就算讓她陷入進退維穀的境地,辭了職,公寓都退租了,媽媽也不肯讓她放棄他。

她是真的動了心,就這麼明顯嗎?^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

第21章 遭遇

陶然走在路上接到汪主任的電話,他在那頭咆哮,“柳陶然,你的稿子呢?還有不到三小時就下廠印刷了,編輯還沒收到你的專欄稿子,你到底乾什麼去了?”

她還在狀況之外,“什麼稿子……汪主任,我已經辭職了呀!”

“……總之我不管,你現在給我到辦公室來,把稿子填上再說!”電話就這麼直接掛斷了。

陶然趕回報社去,編輯果然火急火燎地等著她的稿子,似乎完全不知道她已經辭職的事,其他人也一樣。

辭職信原封不動地壓在她桌麵的鍵盤底下,就像從來沒有交出去過。

金玲靠過來神秘地問道:“陶子,你前兩天乾嘛去了?真的生病了?”

“生病?”

“難道不是?汪主任說是你哥哥打電話來給你請的假,可他那表情就像如臨大敵似的,我還以為你怎麼了呢,這麼快就好了?”

哥哥?原來是柳博延。陶然苦笑了一下,難怪汪主任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立馬就讓她複工。

“嗯,就是有點發燒,腦子都有點燒糊塗了,現在好了。”

她的生活還來不及偏離,就又回到了原來的軌道上。

辭職的風波過去了,可退租的公寓大概就沒得商量,聽說房東已經租給了下家,隻等著她把東西全都搬走就要交鑰匙給人家。

她得儘快找到新的公寓搬。

其實她真該早點貸款買個房的,現在這房價,彆說貸款,她的積蓄付首付都不夠,她又不願意用柳家的錢。

她東西不少,於是打電話給房東,希望寬限幾天再搬,沒想到那房東跟她說,先前的下家不租了,她要想繼續住也是可以的。

哪有這麼湊巧的好事呢?陶然再三追問,房東才告訴她下家的名字,居然是陳久。

陳久是柳博延的特助,背後是誰授意自不必說了。

她隻顧做選擇,柳博延卻在默默幫她鋪設後路,這算是在幫她嗎?

陶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莫非是上回那杯冷水潑醒了他?

隻有下次當麵向他道謝了。

她寄存了些東西在小燕家裡,都不是什麼貴重物品,不過是些不方便長途跋涉帶走的心頭好,現在不走了,自然要重新拿回來。

她開車從小燕那裡把東西搬回來,不大不小的一個整理箱,好在不是太重,她抱在身前也不影響走路。

隻是她從下車就有些不安,後視鏡裡好像看到陌生的人影,閃了一下又不見了。

她不由想起前些天在電視新聞裡看到的尾隨搶劫犯,心一下子提了起來,腳步也不由加快。

車庫有電梯直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