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1 / 1)

些課程,說,“我還可以帶孩子們早起打一套五禽戲。”

謝深玄:“……”

伍正年:“晚上來一套太極。”

謝深玄:“……”

伍正年:“若是……若是大家還有空閒,我還可以帶大家去郊遊踏青啊。”

謝深玄:“……”

謝深玄倒吸了口氣。

伍正年說,而今太學內,依照六藝為綱,諸野能帶教射禦之術,那剩下……該不會全都要由他來吧?

耕地的牛都沒有這樣使喚吧!

伍正年小心翼翼瞥謝深玄一眼,大約是為了轉移話題,大聲清了清嗓子,道:“謝兄,我想……這癸等學生的名冊,你應當很需要一份吧。”

說完這話,他便頗為緊張盯著謝深玄打量,這模樣實在很是刻意,令人難免多想,可謝深玄沒有太過注意,他隻是微微頷首,那伍正年登時便鬆了口氣,笑%e5%90%9f%e5%90%9f道:“謝兄,此事我已為你備好了——”

謝深玄:“不急,過兩日我來太學時再說。”

伍正年的笑意僵在了臉上:“謝兄,此事還是早做準備吧?”

“名冊之上隻有分數。”謝深玄說道,“多看無益,沒有必要。”

伍正年:“呃……這……帶一份吧!有總比沒有好啊!”

謝深玄:“……”

伍正年:“往後總要了解,不如今日就了解了吧!”

謝深玄:“……”

謝深玄微微蹙眉,隻覺伍正年這反應……實在有些古怪。

可伍正年說得也沒有錯,他總是會需要這份學生名冊的,這東西就算早拿一些也沒有壞處,謝深玄便點了頭,收過伍正年塞給他的學生名錄,一麵問:“學齋已看過了,可否再勞煩伍兄帶謝某在太學內逛一逛?”

伍正年滿麵喜色,毫不猶豫樂嗬嗬答應,方才麵上那些許的古怪之色也早已消失不見,他主動在前引路,二人朝前走了片刻,謝深玄忽而頓住腳步,回首看向身後依舊跟著他們的諸野。

“諸大人。”謝深玄小心謹慎問,“您也想逛一逛?”

諸野竟難得平靜向他回應,道:“初次來此,熟悉熟悉。”

謝深玄:“……”

謝深玄忽而便沒有了在此處閒逛的心情。

“罷了。”謝深玄低聲喃喃,如同自言自語一般說,“今後也不知要在此處待多久,往後有的是機會閒逛。”

伍正年一怔:“謝兄,您這是……”

“您還是帶著諸大人逛吧。”謝深玄誠摯說道,“謝某方才傷愈,身體不適,先回家了。”

-

謝深玄恨不得一溜小跑,好自今日太學的痛苦之中逃離。

而這一天對他的折磨,顯然還沒有結束。

他前腳方踏出國子監的門,卻立馬被跟上來的諸野攔住了,這幾乎謝深玄嚇出一身雞皮疙瘩,還未來得及擺出他對諸野的恭敬態度,問問諸野究竟有何要事,諸野已冷淡道:“皇上要見你。”

謝深玄:“……”

既是皇上要想見他,謝深玄當然不能拒絕。

謝家的馬車就停在太學外,諸野卻讓他上了另一輛車馬,顯是為了掩飾他們接下來的行蹤,這馬車還在京城內繞了一圈,方才朝皇城而去,謝深玄不知為何如此,他鼓起勇氣,原想問一問諸野,可朝外看去時,卻見駕車的是一名陌生的玄影衛,諸野不見人影,他便也隻好再壓下心中疑問。

馬車抵達禁城後,諸野方才重新出現,他請謝深玄下了馬車,自無人小路進了宮,一路直到禦書房外,謝深玄竟都不曾碰到什麼宮人。

天色有些昏暗,禦書房內已點了燈,皇帝晉衛延正在書案之後提筆揮毫,見兩人進來,他還客氣朝二人招了招手,好讓謝深玄走上前來。

“謝卿。”晉衛延麵帶微笑,“你看看,朕今日這幅字,寫得怎麼樣?”

這禦案上擺了兩張紙,一張寫了個“忍”字,另一張所寫的則是“和”,今日此時,在此處出現這二字,顯然寓意頗深,不用多想,這必然是對謝深玄的敲打。

謝深玄果然皺緊眉頭,凝神細看,多有領悟。

晉衛延再度詢問:“如何?”

謝深玄這才終於開口,小聲嘟囔:“啊,就這?”

晉衛延:“……”

謝深玄:“真的不怎麼樣。”

晉衛延:“……”

謝深玄:“這一筆明顯寫歪了。”

晉衛延:“……”

晉衛延蘊意頗深的笑,徹底僵在了臉上。

第6章 莫生氣莫生氣

這句話一出口,謝深玄立即便後悔了。

他仍將目光停留在兩幅字上,無論如何也不敢抬頭去看麵前的晉衛延,一顆心更是砰砰直跳,覺得自己仿佛離死亡又近了一步。

方才說完那幾句話,他抬頭倉促一瞥,便見皇上頭上多了一行慘紅大字,儘是對他的恨意,末尾再以「有時候真想砍了他」為結尾,嚇得謝深玄立即閉嘴,認真鑽研起了麵前的墨寶。

——寫得真的很差。

可他還不想死。

謝深玄想,要不還是誇兩句吧。

隻是無論他如何努力,也實在難以做出這等違心之舉,皇上與諸野不同,他誇得了諸野,卻不一定能誇得了皇帝,他……

不行,他不能睜眼說瞎話。

長久尷尬的沉默後,晉衛延忽而歎了口氣。

“是朕想多了。”晉衛延說,“朕以為你經此一事,本該會改好一些。”

謝深玄不敢說話。

晉衛延又重重歎了口氣:“朕聽聞,你今日在太學內罵走了一名先生。”

謝深玄:“……”

不用多問,皇上知道得這麼快,一定是因為諸野告狀了。

謝深玄偷偷將目光轉向諸野,諸野正麵無表情站在書案一側,目視前方,好像將自己當成了禦書房內的絕佳背景,無論晉衛延與謝深玄說了什麼,都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晉衛延還在等著他回話,謝深玄小心翼翼說:“臣一時嘴快……”

晉衛延打斷他:“朕可不見你有心悔改。”

謝深玄小聲:“……臣本來也不打算悔改。”

晉衛延:“……”

晉衛延這才收回目光,頗為古怪看了謝深玄一眼,頭上那紅字也跟著消失了,他看起來並不想要謝深玄的命,倒還記得謝深玄年初時方受過傷,給謝深玄賜了座,而後方道:“謝深玄啊謝深玄,你不論到何處,都要給朕惹事。”

謝深玄:“……”

“諸指揮使已將今日之事回稟,朕知道你為何如此,可你實在不該如此。”晉衛延深深歎了口氣,“你可曾想過,朕令你去太學,本是希望你能夠暫隱鋒芒,避開朝中紛爭。”

謝深玄微微一頓,頗有些驚訝抬眼。

什麼,難道不是看他礙眼,想得幾日清淨,這才將他從朝中趕走的嗎?

“年初之事,朕令諸野去查過。”晉衛延無奈說道,“同你去年歲末時遞的那折子有關聯。”

他說完這句話,謝深玄果真微微坐直了身體,斂容正色看向晉衛延。

去年歲末,謝深玄上疏彈劾嚴端林嚴太師諸多罪端。

這折子一上便在朝中引起了軒然大波,謝深玄平日雖也四處罵人,寫過不少與嚴家人有關的折子,可那大多隻是小打小鬨,從未有這一回嚴重。可這折子遞交到皇帝手中,便沒了結果,再過數日,諸野親自將折子送回了都察院來,還帶回了皇上的口諭,讓謝深玄收斂一些,莫要再胡惹事端。

而後便是正月初一,謝深玄往報國寺祈福時遇見了喬作山匪的刺客,若照晉衛延所言,那山中的刺客與這折子有關聯,豈不是就是在說——

想殺他的人,是嚴端林。

謝深玄想再將此事問得清楚一些,可他抬首,先蹙眉將目光往諸野身上一瞥,又將話語咽了回去,晉衛延似乎早料到他會有如此反應,他隻是笑一笑,像是覺得謝深玄的反應有些傻氣,又將話題繞回到太學之上,說:“如今你已在太學,便不必再繼續擔心此事了。”

謝深玄沉默垂下眼睫,不知是否應當同意晉衛延所言,真的將此事翻篇。

晉衛延又道:“至於你這幾名學生的情況,朕都讓諸野調查過,你若想知道什麼,問他便是。”

謝深玄:“……”

謝深玄打了個哆嗦。◆思◆兔◆在◆線◆閱◆讀◆

問諸野?他敢去問諸野嗎?

他這麼年輕,他暫時還不想死。

“太學內若有何緊要之事,也尋他便是。”晉衛延又道,“你放心,玄影衛內,都是朕的心腹。”

謝深玄:“……”

“至於令你去太學,除了希望你暫避鋒芒之外,還有一件事。”晉衛延斂容正色,像是與謝深玄胡扯一通後,終於打算提起正事,“你今日去太學,應當已覺察出些異樣了吧。”

謝深玄:“……”

晉衛延:“既是如此,朕也不必多——”

謝深玄:“……異樣?”

晉衛延:“……”

謝深玄:“我就去了個半個時辰,一半時間都在走路,能看出啥啊?”

晉衛延:“……”

謝深玄小聲嘟囔:“呸,說話說一半。”

晉衛延:“……”

謝深玄的聲音更小了一些:“討厭謎語人。”

晉衛延嘴角一抽,頭上已經消失的那行想要砍了謝深玄的大字噌地又出現了,驚得謝深玄立即閉嘴,全當方才無事發生。

晉衛延咬牙:“你回去,朕不想多說了。”

謝深玄乖巧點頭。

他未曾出口,卻忍不住在心中腹誹。

嘖嘖,皇上氣量太小,不如先帝能挨罵,皇上不行。

不過也好,他下一封折子的主題,這不就有了嗎。

晉衛延又恨恨補上一句:“回去讓諸野同你談。”

謝深玄:“……皇上,這就不了吧!”

他才不要和諸野私下會麵!

晉衛延已下定了決心,朝謝深玄揮了揮手,令謝深玄離開,可他看謝深玄垂頭喪氣朝外走了幾步,心中卻還不覺得暢快,忍不了再壓著憤恨補上一句:“謝卿,你可莫要忘了朕的口諭。”

謝深玄:“……”

謝深玄終於想起了今日去太學時,伍正年一開始便同他說過的那些話。

若這癸等學齋中有人過不了年終之試,他便不必歸朝了。

謝深玄想了想自己今日所見的那幾名學生,以及伍正年所說的學製改革。

就是想玩他對吧?

這狗皇帝!

-

謝深玄帶著滿腹心事,自禦書房內告退離開。

諸野仍站在書案之後,目光卻隨著謝深玄出了禦書房,過了片刻,才猛地收回來,同皇上一揖,還來不及開口,晉衛延已擺了擺手,道:“去吧去吧,你還在病休,去哪兒不必和朕彙報。”

諸野卻顯得有些遲疑,道:“太學之事……”

晉衛延:“你同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