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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來!”皇帝又一腳踹過去,“給朕跪好,你這個狂傲之徒!自負自大,眼裡連朕都沒有,還要朕保你……”

傅明夏武功極好,敵人想傷他,是何等的難。但現在,他就那麼直挺挺地跪著,被皇帝一次次踢倒,再跪好。青年%e5%94%87角滲出鮮血,袖下拳頭緊握,卻一言不發,任由皇帝發落。他這般沉默固執,落在皇帝眼中更是氣怒,而葉鸞瞳眸驟縮,他的痛,連著自己的心一般。

“求陛下求情,我夫君不是故意駁陛下麵子的。”葉鸞掙%e8%84%b1皇後的拉持,奔過去跪擋在傅明夏身前,為傅明夏擋皇帝的又一次發怒。傅明夏一驚,因之前心神有些恍惚,並不知道殿中已來了旁人。等葉鸞撲過來,眼看皇帝一腳踹下,他隻來得及伸臂抱住她,可葉鸞後背仍然被踹中。

葉鸞%e8%83%b8口發悶,低下頭躬身,被傅明夏抱著的身子疼痛痙攣,感覺到一股腥味湧上喉頭。是鮮血的味道……一日奔波,擔驚受怕,讓她萬分心累。隻她不能讓自己所在乎的人擔心,她默默咽下了那口鮮血。

“阿鸞!”傅明夏緊抱他的手臂肌肉繃起,望著她的眸光萬沒有麵對旁人的骨峭刺目。他目中一派幽暗,一點星光也無,她卻能從中看到萬分柔情。

“……夫君,我沒事的。”葉鸞對他笑一笑,輕聲安慰他。傅明夏卻仍抱著她,目光怔忡,幾許複雜。

他想質問她跑出來做什麼,想斥責她這裡不是她該來的地方……可在葉鸞包容一切又故作歡喜的笑容下,他%e5%94%87角抿得僵直,一句話也問不出來。

皇帝看葉鸞突然現身,一時怔然,但見葉鸞和傅明夏目光相對的刹那,積攢了一天的火氣,皇帝卻沒辦法發泄出來了。那兩個人,跪在地上,都是求情……錯的,又豈止他們?

皇後娘娘見狀,即刻對皇帝道,“陛下責怪明夏,也不急於一時。眼下更重要的,是阿慶。自我抱著阿慶,他就一直不醒,宮中太醫都看過了,那群廢物……”

皇帝蹙了眉,一提起阿慶,也有些急了,讓宮人把幼兒抱過來。葉鸞埋在傅明夏懷中,看自己的孩子被帝後二人關切圍著,心中也多了一份安慰。有帝後福澤相護,有%e4%ba%b2人們殷切期盼,阿慶一定會沒事的,對吧?

杜成思很快受召入宮,為幼小的孩子診斷。當著一宮殿四位主子的目光,他也幾分緊張。在連聲追問下,杜成思歎一聲,“……小世子是中了毒,這毒若在成年人身上,我尚可一試。但這麼小的孩子,我也不敢隨便用藥。”

“那便沒辦法了嗎?”葉鸞聞聲,一時又五雷轟頂之感,不禁喃聲苦澀。

杜成思抬目看了他們夫妻一眼,猶豫片刻道,“若我師父在,應該有辦法。但每年的這個時月,我師父不在京中,他去雲盤山采山藥,一時也回不來。”

葉鸞麵色慘白,手扶著傅明夏,“雲盤山離京中很遠嗎?”

“不遠,”回答的不是杜成思,而是傅明夏。他聲音低沉,讓葉鸞惶惶的心中稍許安定,“車馬一日即可到。”

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吧?

葉鸞抱過自己的兒子,低頭%e4%ba%b2%e5%90%bb他嬌軟的小臉。她一定要救他!

隻是方法有了,路途也有了,葉鸞卻是一個人出宮回府的。因皇帝說了,傅明夏對相府做的事還沒有善後成功,要把傅明夏禁在宮裡數日,免得眾大臣說皇帝偏頗,而傅明夏出宮再和人鬨矛盾。

葉鸞知道,皇帝也是為了傅明夏好。

第二日天明,葉鸞就此告彆皇宮,對傅明夏說,“彆擔心,你在宮裡好好跟陛下懺悔,反省自己的錯……”

傅明夏淡聲打斷,“我沒有錯。”

葉鸞笑得微苦澀,有些不知道說什麼。

傅明夏看著她半晌,突地伸手將她擁入懷中,在她背上輕拍兩下,“阿鸞,對不住,是我連累你和阿慶了。”

葉鸞無話,把臉埋在他懷中,呼吸著她最熟悉的氣息,他的寒衣布料細而冷冽,觸到她麵頰上,有一種很溫暖的感覺。確實是他連累了她們母子,但她並不怨恨傅明夏,他同樣是受害者。且他們已經是夫妻了,哪有那麼多需要計較的?她嫁給了傅明夏,自然不能隻期許他的以後,也要承受他的過往。

葉鸞低聲,“我會帶阿慶去雲盤山找老神醫看診,你莫要擔心,府上侍衛會護著我……明夏,等我回京吧。”

傅明夏看她從懷中離去,看她抱過幼兒,看她轉身離宮,他自始至終站立在原處,未置一詞。

作者有話要說:上個月忙了一整個月,回來就遇上嚴打,我這運氣……看都說的那麼恐怖,我都想把這個文鎖掉等嚴打過去再說,可下午沒事的時候看了看,覺得我寫的不是黃文啊,不值得驚恐吧?

於是繼續發吧,希望jc叔叔和我看法一樣。

第60章 離京

當天,葉鸞回到王府,先召來王府管事和張嬤嬤,說起自己打算離京帶小世子求醫。因小世子一直未醒,不能再耽誤下去了。葉鸞打算帶走王府一些侍衛,她走後王府的一切事宜,就拜托給大家了。

其實葉鸞並不很擔心定王府離開自己就會大亂,畢竟在她成為王府女主人之前,數餘年的時光,定王府的主人少居住於此,他對自己府上的下人,不像彆的王府那樣要求他們禮數多周到,他隻要求他們不要給自己惹麻煩就是了。王府中人,早習慣在沒有主人的時候,自己該如何行事。

“奴才今早出去打聽時,聽京中許多百姓聲討王爺,說王爺心狠手辣,逼死前王妃,還斬殺相府一族……”管事悄聲道,看了看葉鸞的臉色。

葉鸞沉默一會兒,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雖然告示已經貼了出去,但朝中平日那些看不慣傅明夏的人,在這個時候拉攏無辜百姓們,煽風點火,不用想也知道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正因為皇帝早有預料,才把傅明夏變相囚禁在了皇宮。在這時候,傅明夏確實低調些比較好。

葉鸞想了很多,但見眾人正看著她,等她的答複,她目色一斂,“……王府近日閉門不見客,讓大家皮子緊一些,不要跟外頭人嚼%e8%88%8c頭,讓人笑話我們王府。”

“王妃放心!”因為未曾看守住梅落、而被梅落逃%e8%84%b1,張嬤嬤一直心存愧疚。她認為是自己沒有看守住梅落,才給王爺王妃帶來了現在的困境。張嬤嬤道,“王爺王妃不在的日子裡,老奴一定會好好守著王府,不再發生之前的事。”

“嬤嬤費心了。”葉鸞沒有多說,雖然有猜探、裡應外合之嫌,但之前那批人能輕易從王府裡帶走梅落,證明至少現在的王府力量,沒法跟那批人對抗。不是張嬤嬤說一聲她會努力,就真的有報酬。

葉鸞早就不相信所謂“隻要……就一定……”的玩笑了。

隻是雖然不信,眼下卻必須讓自己去信,把偌大的王府交給這些人。而她自己,有更深的龍潭虎%e7%a9%b4等著她闖。

葉鸞抱著阿慶,手指僵冷,目光冷卻。她一定要救阿慶!

大半天的時候,葉鸞都在安排自己離開的事務,收拾要帶走的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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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傍晚要上馬車的時候,喜鵲和杜鵑還一直纏著她,“王妃娘娘,讓我們兩個跟你一起去吧!您一個人,照顧不好小世子啊。我們是王妃的貼身侍女,哪有王妃去求醫,我們卻撒手一邊的道理啊。”

“就是就是!昨天那件事,王妃你那麼做,都嚇壞我們了!況且沒有王爺陪伴,大家怎麼能放心呢?”

葉鸞再多的愁緒都被這兩個丫鬟攪和掉了,無奈笑。從她來到王府,喜鵲和杜鵑就是最早站在她這邊的。現在王府遇難,她們兩個仍忠心耿耿……也算難得了。

葉鸞咳嗽一聲,嚴肅道,“喜鵲、杜鵑,我留下你們兩個在王府,你們以為我是為了保護你們嗎?這才錯了。”

“咦?”兩個女孩兒不解地瞪著烏漆漆的眼睛。

葉鸞眼不眨道,“京中傳開咱們王爺殺人魔之類的留言,你們都聽說了吧?背後必然有人在煽動。誰知道善良又可愛的百姓們,在有心人的攛掇下,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呢?又焉知道王府沒有人心惶惶呢?你們兩個作為陛下賜下來的侍女,這時候的作用,就可以在王府裡發揮了!”

葉鸞本來是為了騙騙兩個小姑娘,但說著說著,她自己心裡也一咯噔,覺得自己分析的不錯。大家都認為傅明夏這次縱然有故,仍罪不可免,但若是皇帝陛下強勢地站在傅明夏這一邊,那些流言蜚語,又有什麼關係?

……再說,葉鸞也心疑,陛下明明讓人貼告示傳遍相府千金叛國的事,百姓中仍不乏指責傅明夏負心忘義,誰知道有沒有陛下的暗示呢?

皇帝需要的是傅明夏這把好刀,當這把刀有了自己的想法,就成了%e9%b8%a1肋了。

秋風吹拂額前劉海,葉鸞周身有些發冷。所以說,她真是不喜歡京城這個地方。

喜鵲和杜鵑卻不知道轉眼間,女主人已經想了這麼多。聽到自己並不是無用武之地,兩個小丫鬟眼睛亮亮的,再不叫著要跟王妃一起離京了,拍著%e8%83%b8脯保證道,“王妃放心吧,我們兩個一定和張嬤嬤一起,看好咱們王府。”

葉鸞讚許地點頭,又招兩人湊進來,低聲,“梅落順利逃出王府之事,我想了想,仍然覺得不可思議。雖然你們說不止是相府的人,但夫君的王府在他的磨練下,我一直以為該固若金湯的。我懷疑王府出了內賊……”

“呀!”畢竟是皇宮裡訓練出來的人,喜鵲和杜鵑隻低聲訝了一聲,臉色卻沒有變化。離得遠,單從她們二人的臉上,王府一乾人根本看不出什麼來。葉鸞看了她們兩人的反應,也心中道了聲讚。

王府其他人或許會背叛傅明夏和她,但喜鵲和杜鵑一定不會。她們兩個的命脈,被皇帝拿捏得很穩。而就算皇帝和傅明夏有多大的矛盾,在麵對梅落一事上,他們兩個至少是在站在同一邊的。

“王妃的意思是讓我們兩個悄悄排查王府中人?”杜鵑小聲問。

喜鵲道,“我們會完成任務的!”

葉鸞終於抱著阿慶坐上了馬車,她沒有掀開簾子,沒有留戀地回頭看一眼王府。等阿慶好了,她自然會帶著孩子回來。她也一直知道等著自己的或許是一場陰謀……但此時,她並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