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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 喜了 4597 字 3個月前

的話,這是間清齋堂,全是清淡的東西。他也同樣很細心,知道我偏愛浙南口味,食物裡都有淡淡的甜。儘管如此,我依然沒有好臉色,坐在他的對麵,我把他當情敵看。

“能和你心平氣和的談談嗎?”

他一直沒吃,見我吃了差不多,他先開的口,

放下餐瓢,我冷冷盯著他,

“你認為和情敵談話,可能心平氣和嗎?”

“情敵?”他眉頭皺起來,看著我有些不明所以。我冷哼了聲,仿佛我能看穿他的真心,

“我不排斥GAY,可是,你看中的是我老公,我還能和你心平氣和?”

“一直以來,隻以為你幼稚,沒想到,還這麼蠢——-”搖搖頭,他那語氣,真能讓人上去掐死他!

“夠了,俞浦!既然這樣,今天,我們就把話說開了,我不管你對童航有多大的愛,多深的情,他已經結婚了,已經有個六歲的兒子,他不象你,他有正常的悻愛觀,他愛的是女人,愛的是我這個女人!”

我知道自己此時很象那些狗血連續劇中的女人,嚷著肉麻的台詞。可是,不得不承認,任誰自己心愛的人,此時被人覬覦著,不管對方是男是女,都會忘形的狗血。

“正常的悻愛觀?愛上女人就是正常?哼,剛才還說不排斥GAY,餘米,你就是這麼虛偽。”如果說,剛才我說他是GAY,他還隻是淡淡的嘲弄,現在,他說我虛偽,那就有真正的恨了。我不清楚,他為什麼突然情緒轉變這麼大!

冷冷注視著我,此時,他一點兒也不掩飾對我的恨意,

“童航喜歡女人,我當然知道,隻是,他喜歡上任何女人,都不該喜歡上你!你配不上他!”這話真的太尖銳,他激怒了我,一下子站起來,

“你憑什麼說我配不上他?你知道什麼!”

“你純潔嗎?”他沒看我,隻是冷冷盯著桌上搖曳的燭光。那眼神,仿佛在看世界上最肮臟的東西。

我全身僵住了!

20

“你憑什麼說我配不上他,你知道什麼----”失神的看著窗外,我喃喃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那天晚上,我在那兒,一直在那兒。”

“裡麵有你---”

“我沒那種興趣!”

拿起刀叉,我無意識地開始往嘴裡塞東西。想哭嗎?不想。對於那個夜晚,我從來沒有愧疚,自己種下的惡果,自己嘗就夠了。隻是,純潔?他確實用這個詞刺傷了我。

每個人都有年少輕狂,隻是,我的年少輕狂過了分了。不是每一件瘋狂的舉動背後都一定有原因,也許,純粹就是衝動,就是玩樂。

17歲那年,是我和應祺玩的最瘋的一年。學校裡最乖巧的兩個孩子,誰會想到,這對清淨的軀體裡住著兩個最放蕩的靈魂。我們對性的萌動來的比一般孩子稍晚,因為,從小到大,可供我們遊戲的東西太多,可是,一旦觸動,卻是比任何孩子都來的瘋狂。

隻是,這種遊戲,我和應祺是不會玩在一塊兒的,甚至,我們是彼此避諱的。我和他有強烈的認知,我們是%e4%ba%b2人,是夥伴,是世界上最%e4%ba%b2密的人,卻,不是情人,仿佛一旦兩人做了那種事,以前所有的一切都被褻瀆。我們固執堅守著這份認知。

他的私生活,我全部知曉,除了性。我的,他也一樣。夜晚降臨,兩個孩子各自沉淪在各自的欲望裡,也許,應祺一直以為這樣,所以,當他知道,那一晚竟然是我的第一次,才會那麼震驚吧!

確實,那一晚是我的第一次。在此以前,我可以喝的爛醉如泥冷眼看著肉欲橫流的各式姿態在我眼前展現,痛苦的,歡愉的,[yín]蕩的,美麗的,卻,從沒有身體力行,不為什麼,隻是沒有玩興。直到,一個刺激的誘惑擺在了麵前。

象我們這麼大的孩子,午夜還能夠在外麵鬼混的,除了象我這樣沒爹娘養的,就是有錢家的了。這樣的孩子,一來條件得天獨厚,膽大妄為,二來確實非常不懂事,所以,玩的花樣是更荒唐更下流,隻是,當時我們全當刺激罷了。那段時間,圈子裡流行玩處女,而且,是群交,七八個男孩兒一晚上玩一個女孩兒,看著這個女孩兒流血,瘋狂的慘叫,他們有強奸的筷感。當然,那圈子,會有幾個真處女?去醫院修了層膜,裝腔作勢胡天鬨地一晚上罷了。他們又不敢真去拉個不了事的女孩兒,於是,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因為,我是處女,而且,我敢玩。

那幾天,那個圈子裡最頂級的幾個男孩兒,天天來找我,好話說儘,最後,隻一句話打動了我,“餘米,那可是最優的幾個孩子,而且,有幾個還不輕易下來玩的,全讓你上了,你不賺了?”一想,玩唄,就要玩最好的,我點頭了。

他們很會享受。那個夜晚,男孩們全帶著黑色羽毛的麵具,赤摞著上身,低腰的仔褲,或坐或臥。燈光昏暗,隻剩下年輕激情的啜息,與糜爛魔豔的調笑------放蕩不堪入耳。

整個過程,我一直在笑,痛也笑,樂也笑,象個妓女。直到----

“應祺!”

燈光突然大亮。他站在門口,盯著我兩%e8%85%bf間的血跡。走過來,用毯子包起我赤摞的身體,抱起,走了出去。男孩們定定看著他平靜的臉,誰也不敢出聲。

他就那樣,抱著赤摞的我走在午夜空無一人的大街上,一句話也沒有。就在我昏昏將要入睡時,熟悉的梵香優遊鼻間,黑暗裡,我認出這裡是千佛閣,“應--”卻還沒有一個完整的音節,他狠狠的侵入,讓我痛的仿若窒息。千佛注視下,我的眼睛裡,看到的全是絕望----應祺的絕望。

第二天,他去了英國。

21

小小的鬥室沒有了聲音,我在回憶,也許,俞浦也在回憶。

清齋堂淡藍的空間裡飄漾著悠揚的聲音,細細聽,竟然是莫紮特的歌劇《唐璜》。深深吸了口氣,我笑了,這是神給我的聲音嗎?

當唐璜的手被石像捏住,自知大限已至,仍然不肯悔改:

“懺悔!”“不!”

“懺悔!”“不!”

“懺悔!”“不!”

這三次對答,是所有歌劇裡最恐怖、最勇敢的聲音。或許唐璜不隻是一個花花公子,而是一個莊嚴的悲劇英雄,一個革命者,一個乾犯天條的普羅米修斯。他堅持自己的生活方式,堅持選擇生活方式的權利。

是的,唐璜何罪,該遭此下場?勾引婦女,始亂終棄,似乎不值得大驚小怪。刺死騎士長,也非蓄意。追根究底,所有人看不慣的,是他的生活態度,縱情享樂,活在當下,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無神論者。

最終,唐璜下了地獄,“我們這些好人”,重新回到、重新尋找自己的生活,平靜的,多半是乏味的生活。沒有了唐璜,故事隨之結束。但沒有人會忘記唐璜。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的沾到了他愛滋帶原者的血液。

也許,我沾到的更多,或許,我本來就有那樣的血液。所以,我該下地獄了?

嗤笑!就算下了地獄,如何?我會懺悔嗎?————不!

自己的人生,我有權利選擇,就有承擔的勇氣!

純潔?是的,純潔。餘米,你的純潔不該由他人來妄判,你的純潔隻在你的心底。

離桌,再次站起身,這次,我是從容的,

“俞浦,如果今天你的目的,是想用那一晚來脅迫我放棄童航,我告訴你,那是絕不可能。我配不配的上他,這個問題,隻有童航說的算,除非童航放棄我,除此,我對童航,不離不棄!”

這不是起誓,這隻是在敘述一個事實,我在心底認定的事實。$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沒有人讓你放棄童航。可,你對童航有義務,”

手摸到門把時,身後傳來俞浦淡淡的聲音,

“你有義務分擔童航的憂愁苦悶。中央分期調撥給首府修建過江隧道3.5億,可是,其中有六千萬不知去向,現在中紀委的內參已經記錄的很清楚,童書記原來分散海外的戶頭無緣多出兩千萬,而這些戶頭,去年六月份全部更名為童航名下。聽說,童書記已經默認了這筆賬。這是他父%e4%ba%b2留給他的錢,是他父%e4%ba%b2拚了一輩子的聲譽留給他的錢,現在,他的父%e4%ba%b2一心隻求死,你認為,童航今天的受傷隻是偶然嗎?他的方寸已經亂了。”

還搭在門板上的手在戰抖,我知道,俞浦現在說的都是事實。這個事實,讓我心驚!

童航的父%e4%ba%b2————

童航————

“現在要保住他父%e4%ba%b2的命,隻有一條,把吞了的錢全吐出來。問題是,據中紀委的調查,地下錢莊為童書記洗過後的數目是四千萬,可銀行帳目裡卻隻有兩千萬,那另外一半的去處————凡事講得證據,現在國家隻認四千萬的帳,童航就要為他的父%e4%ba%b2補足這四千萬。他肯定沒有告訴你這些,但你不能不知道這些。”

他說的對,我不能不知道這些!沒有回頭,走出鬥室,關上身後那道門後,我完全無力地靠在門板上,腦海一陣刺痛,為童航的父%e4%ba%b2,為,童航。

22

第十章

“媽媽,這是什麼?”

“這是Brownie,它是住在人類家裡的細小妖精,長毛的身軀和穿著大衣,外表並不美麗,喜歡與農人相處。它會勇敢地與惡靈對抗。有時會幫助人類,但它和其他妖精也有共同點,就是喜歡惡作劇,教會都會對抗它,所以它很討厭教會。”

“哦,那這個呢?”

下午三點左右,書吧經常沒有多少人,坐在靠窗的吊籃上,我拿著虎子的彩筆認真畫著,虎子倚在我身邊好奇的問東問西。

“這個是Banshee,擁有露出的牙齒,紅色的眼睛,隻有一個鼻孔。它是腳部長有青蛙般的蹼,外貌令人不安的雌性妖精。在愛爾蘭,它會以一名穿著綠色長裙的妙齡少女出現。在沼地出現時,會以恐怖的哭聲告訴人類死亡的來臨。它不會做什麼大奸大惡的事情,她的眼睛紅腫是因為知道有人死了所以才哭紅腫的。但是人類以為它的存在是代表不吉利,所以對它感到恐懼。”

仍認真的塗畫著,一邊還詳細的為虎子介紹著我畫的這些怪異的形象。很難解釋,我怎麼突然想起畫這些妖精怪獸,反正一提筆,就不想停下來了。

“媽媽,我可以給這個Banshee塗上紅色的眼睛嗎?”

“可以。記住,她的眼睛是知道有人死了哭紅腫的,一定要有這種效果。”

“恩。”虎子點點頭,和我一樣非常認真的開始在畫紙上塗抹。

“從小教孩子這些,可不好。”

對麵突然響起一道怪異的口音,感覺象個外國人說著蹩腳的中文。抬眼一看,是個很年輕的男子,長相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