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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的變態祭祀。據我個人的猜測,我們這幾個女人之所以會被帶到這裡來,是因為這裡就是兩名流浪漢強奸女死者的第一現場。在這裡喊破喉嚨也沒人會聽見,像是專門為了罪犯而建造的一樣。

除了關注曄君的三個人之外,多出來的那個人究竟是誰呢?

也許已經死去的那個人才是眉眉,我翻了翻那具屍體的衣服口袋,找到了手機上她的賬號和用戶名,果然如我所猜,這具屍體才是真正的眉眉,她第一個趕到環寰遊樂城,可能是黑衣男人第一次下手,技術還不算嫻熟,在眉眉抵抗時殺死了她,當時血腥的場麵從屍體上那恐怖的傷口上就可見一斑。

那麼我眼前這個如骷髏般苟延殘喘的女人,為什麼會在這裡呢?她沒有受任何的外傷,她變得如此虛弱很可能是長時間沒有吃東西喝水的原因,黑衣人如此殘忍地拘禁了她那麼多天,為什麼剛才又突然那樣地關心她,要為她蓋一件衣服呢?

我實在猜不透其中的奧妙之處。

所剩的時間不多了,很快黑衣男人就會往地上扔一個煙頭,把整個廁所變成為女死者陪葬的墳墓。

按亮手機屏幕,望著屏保上曄君俊秀的臉,希望在我生命最後的時光裡,與他一起度過,哪怕電量維持不了幾分鐘了。

我曾經是那樣的愛他,後悔和他吵過的每一架,也許那時候忍讓一步的話,就沒有今天這樣離奇的遭遇了。

屏幕上曄君那張笑盈盈的臉,在淚水前變得模糊起來,黑色眼影混合了眼淚滴落在屏幕上,一個個黑色的圓點慢慢遮蓋住曄君的照片。

頃刻間,一顆炸彈在我的腦袋中爆炸,胃裡開始翻江倒海,我趴在蹲坑旁劇烈地嘔吐起來。

真相也在一步一步%e8%84%b1離我的禸體,在眼前一塊塊龜裂的牆磚上,慢慢被拚湊起來。

仿佛一部驚悚片,出乎意料的結局,讓我恐懼而又備感惡心。

Chapter 6

我必須要從這個廁所裡逃出去,雖然留給我的時間並不多,但我並不想就此死去,因為我會為自己到這裡來的原因感到羞愧。

我是為了尋找曄君而來的。

如果我小時候的數學成績再好一點兒的話,我就會發現這個問題了。

曄君那身衣褲上沾到的血跡,從血量上來看,一個人要是流這麼多血早就應該死了,如果曄君已經死了,那豈不是已經有了七個人,超了一個人了!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性——

曄君才是主謀,那個黑衣人就是他,被我黑色淚水遮蓋麵容的那張他的照片,像極了這個襲擊我的黑衣男人。兩年沒有和曄君見麵,每天能看見他的照片,雖然臉沒變,但他把身體練得比以前更魁梧,這是在照片上無法覺察到的。

曄君正是那個女死者的哥哥,躺在地上瀕死的女人應該就是女死者的姐姐了。也許曄君沒有辦法找到那麼多的陪葬者,一定是她自願陪葬,才會出現在這裡的。

剛才在門外看見了牆上標寫著樓層的數字,這裡隻是一樓。門肯定不通,蹲坑下的管道連手都伸不進,更彆說一個人要鑽過去了,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蹲坑上那排高高的窗戶了。

我把丁琳和眉眉的屍體拖到了蹲坑旁,對她們兩位暗暗禱告了一番,希望她們不要怪罪我對她們屍體所做的事情。將兩具屍體疊在一起,我站了上去,因為腳下不是很穩,所以不敢跳,手距離玻璃窗戶還是差了一截兒。

我把頭轉向了地上的女人。她一直盯著我的一舉一動,可沒有辦法向廁所外的同伴發出信號,隻能表情痛苦地艱難呼吸著。

“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我掀開她身上的衣服,把她翻了個身,用力將她往蹲坑邊拽去,讓她麵朝下擠在靠近蹲坑牆根邊,再將廁所裡所有的衣服都蓋在了她的身上,她竭儘全力發出的一點點聲音,也被這些衣服吸收了。我真希望她能快些死去,那樣我就不算殺人了。

“我絕不能讓你們得逞!絕不能讓你們得逞!”我不斷重複著這句話為自己鼓勁,一邊將丁琳和眉眉兩個人的屍體壓了上去。

搬完她們的屍體,我已是累得氣喘籲籲,還有傷腦筋的一點是,單憑我的手沒有敲開玻璃的勁道。

曄君一定做夢也沒有想到,他本想拿來焚滅我的綠色漆皮桶,這個時候會變成我手裡的一個重要工具。

我拎著漆皮桶,雙腳踏在三個女人的身上,內心體會到了“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句話的真諦。這位讓眾多無辜者陪葬她妹妹的女人,咽下了最後一口氣,我也算為丁琳和眉眉報仇了。

我將一隻腳踏在蹲坑之間的隔牆上,鼻子已經可以聞到窗戶縫隙裡漏進來的新鮮空氣了。

我開始掄起手裡的漆皮桶,奮力朝玻璃窗砸去。

可能玻璃上貼了黑色膜的關係,砸了幾下玻璃沒有絲毫損傷,弄出來的響聲穿過廁所門,傳到了外麵曄君的耳朵裡。門縫下的光被陰影遮蔽了,可能是他把耳朵貼在門上,正偷聽著這裡的動靜。

很快,傳來了鐵鏈晃動的聲音。

他一定是感覺到了不對勁,要開門進來了。

我加快了手裡的頻率,一下,兩下,三下,玻璃裂開了一個小小的口子。

曄君已經將鎖門的鐵鏈從門把手上抽了下來。

胳膊酸痛不已,腋下的筋繃得很緊很緊,我幾乎舉不動那隻漆皮桶了,隻能不斷地告訴自己,再砸一下玻璃就會碎了。

“哐啷”一聲巨響。

幾乎和曄君破門而入的同一秒,我打碎了玻璃窗。

他快步向我衝過來,眼見就要伸手拉住我的衣服時,一個踉蹌,滑倒在濕滑的地上。

這是天賜良機,我使出吃奶的力氣,撐在布滿灰塵的窗台上,從窄窄的窗戶裡擠了出去,沒有清理乾淨的碎玻璃,把我紮得渾身是血,但這點兒痛對我來說又算什麼呢?

我一下子無法適應如此明亮的環境,刺眼的陽光讓我雙眼流淚,我不得不把頭轉回廁所裡。

曄君萬分扭曲的臉,凶神惡煞般對我叫道:“你給我回來!”

就和以前吵架時一樣,我從來沒有聽過他的話,我衝著他擺擺手,倔強地扭過頭去:“再見。”

我翻身從窗戶上跳了下去,可是瞳孔留下的最後一個影像,竟是曄君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

為什麼他會笑呢?

一秒後,我才明白了這個笑容的含義。

廁所門外牆壁上,標示樓層的阿拉伯數字“1”旁邊,還有一個數字“0”,但它被那隻藍色的救生圈擋住了。

幾秒後,我才落地,嘴巴嚼到了草的味道,身體變得越來越放鬆,仿佛馬上就要飄浮起來一樣,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讓我隻想閉上眼睛。

不知是哪個內臟破了,滾熱的血從我的嘴巴和鼻子裡湧出來,我的%e8%88%8c頭抵住了氣管讓我沒有辦法呼吸,頭頂上黑洞洞的窗戶正俯視著我,看我走完生命的最後一程路。

我倔強地與它對視著,不服輸地不願閉起眼睛,但渙散的視線已沒有辦法對焦了。

我還是成為了渡船上,那第六個乘客。

墜落時與我分離的手機在角落裡發出響動,那是曄君的微博又有更新的提示音。

許久沒有更新的微博頁麵上,彈出他的最後一條微博:

%e4%ba%b2愛的妹妹,我終於不用再等她們了,我去結婚了。

重疊的人

麵具下的每張臉孔,

最終,都會成為同一種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Chapter 1

戴上手套,我低頭凝視著手術台上的小羽,她俏皮地衝我嬉笑著,又在護士轉身之前收起了笑容,擺出和我的其他病人一樣麻木的表情。

我知道小羽愛我,也知道我和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她第一次來醫院的時候,是我接待了她。那時的她大學剛剛畢業,略顯青澀的短發下,是一雙黯然無神的單眼皮眼睛。她告訴我,她交往了三年的男朋友因為嫌棄她的單眼皮,要跟她分手,為了挽回男朋友,小羽想到來做一個開雙眼皮的手術。

我心裡很清楚,那根本不是她單眼皮還是雙眼皮的問題,這隻是她男朋友的一個很爛的分手理由罷了,否則怎麼會交往三年才受不了?

或許是出於對小羽那份純真的心疼,我不允許在我手裡的病人,在整容過程中失去她們的自尊和驕傲。單單開雙眼皮並不能使小羽變得光彩照人,我為她製訂了周全的整容方案,開眼角,隆鼻,豐%e5%94%87,磨頜骨,當我把這個循序漸進的一係列手術告訴小羽的時候,她有點兒懷疑地問我:

“到時候我會變成什麼樣子?”

“你會有一張男人無法抗拒的臉。”

“我的男朋友會回心轉意嗎?”她依然對他念念不忘。

“豈止回心轉意,他會深深地愛上你。”我信心滿滿地說道。

小羽開懷地笑著在合約書上簽了字,她指了指辦公桌上我妻子的照片,說:“我會和你妻子一樣漂亮的。”

“她一點兒都不漂亮。”我伸手把相框壓倒在桌子上。

之後的六個月裡,我見證了一個全新的小羽誕生,近乎完美比例的臉龐,如藝術品般精致閃耀,她比任何一個女明星都要美麗。小羽的整容手術非常成功,每次她回來複查的時候,都會兩眼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向我提起整容後有趣的遭遇。在路上,會被男性無緣無故地搭訕;跳槽時,麵試官的目光更多停留在她的臉上而不是簡曆上了;更讓她高興的是,男朋友又重新和自己在一起了。

好景不長,小羽的男朋友再一次和她分手了。和小羽眾多優秀的追求者相比,她的男朋友每個方麵都不如他們,他承受了太大的壓力。

“為什麼要和我分手……為什麼?”小羽在我辦公室裡痛哭流涕,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

“這不是你的錯。”

“是我的臉惹的禍,我不應該整容變成這個樣子。”小羽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眼神裡透出厭惡,“他說他沒有安全感,覺得他配不上我。”

我遞去紙巾盒:“你應該堅強一點兒,世界上不是隻有他一個男人,你應該找一個愛你勝過愛你臉龐的人。”

小羽突然緊緊握住了我的手,含淚望向我問道:“那你呢?”

對於突如其來的問題,我不知如何作答。

我聽見了紙巾盒摔落在地板上的聲音。

“王醫生……王醫生……”護士李安娜輕聲叫著我,把我從舊日的思緒裡拉回了手術室。

“王醫生,都準備好了。”李安娜熟練地為小羽套上了呼吸機,等待著我的下一步行動。

“把眼睛閉起來。”我溫柔地對小羽說道。

隨後,用牙簽沾上紫藥水,在她需要動刀的部位畫線做標記,再用酒精棉花擦拭了她的臉。李安娜遞來針管,尖銳的針尖刺進表皮注射,雖然小羽不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