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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兒拖進遊樂城裡,輪奸後殺害了。警察調查後抓住了那兩個流浪漢,並把寄居在裡麵的人全都趕了出去。因為這個地方發生過殺人事件,城裡那些吃飽飯沒事做的年輕人,就打著探險的名號到這裡來玩。不知什麼時候就開始流傳環寰遊樂城裡遊蕩著一個專門殺女人的變態殺人魔,這個傳聞變得越來越神乎其神,說他殺人已經不分男女了,有些人甚至揚言要來捉拿這個殺人魔。我猜曄君就是抱著這種心態才會到這裡來的。”

“你是說把我們關起來的男人,就是那個殺人魔?”我起了一身%e9%b8%a1皮疙瘩,用手交疊在%e8%83%b8`前搓揉著自己的上臂,我指了指洗手池下的櫃子,“剛才我在那裡看見了曄君的衣服,上麵全是血,說不定他已經……”

“你認識曄君?”丁琳愣怔著雙眼,“你是冰檸檬?”

“你是晴之雨?”我也認出了丁琳。

“難道他……”我們兩個不約而同地提高了嗓音。

正在此時,被籠罩在黑暗陰影下的最後一個蹲坑,突然有了動靜。

Chapter 4

我和丁琳恐懼地依偎在一起,注視著那團漆黑的角落。

一個微弱的聲音在囁嚅些什麼。

“是誰在那兒?”我鼓起勇氣,衝著角落喊道。

丁琳配合地用手機投去光線,我們同時看見了一個瘦小的女人,之所以能看出她是個女人,是因為她散亂的長發,除此之外再沒有可以分辨出性彆的特征了。她形同枯槁,是我見過最瘦的人了,皮膚下的骨骼明晰可見,她深陷的眼窩像兩個黑洞,瞳孔沒有一絲光芒。如一團破布堆在角落,難怪我剛才都沒有發現她。

“救命。”這個女人好不容易說出完整的兩個字。

“你是眉眉嗎?”我和丁琳邊走向她邊問道。

她隻是輕輕地哼了一聲,作為回答。

冰檸檬、晴之雨、眉眉,是曄君微博上僅有的三個關注他的人,我們彼此知道,互相窺探,卻是第一次見麵。

不用猜也知道,眉眉應該也是曄君某時段的前女友。她比我和丁琳都要來得早,看情形被關在這裡已經有好多天了。她虛弱得連呼吸一下都困難,更談不上交談了。我和丁琳隻能把她從蹲坑的角落裡輕輕地抬出來,用衣服當枕頭墊在她的頭下麵。

我們三個人竟以這樣的方式聚在一起,但曄君在哪裡呢?

“你找到曄君了嗎?”我湊近眉眉的耳邊問道。

她和剛才一樣,哼了一小聲。

“就是說他還活著?”我正要接著問下去,丁琳用手指壓在嘴%e5%94%87上,示意我彆再發出聲音。我這才聽見廁所外漸行漸近的腳步聲。

“他又來了。”丁琳眼中燃起一團怒火,“我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你是想……”我捏起拳頭晃了晃,丁琳堅定地點點頭。

我的頭還有點兒暈,丁琳比我晚進來,藥效肯定也沒退,除了眉眉,空無一物的廁所裡也沒有能夠當武器的東西,就憑我們兩個女人怎麼可能和強壯的黑衣人對抗呢?

就是我的幾秒遲疑,黑衣男人已經開門進來了,丁琳喪氣地甩手拍在了地上。

男人手裡提著一隻綠色的漆皮桶,打量了我們三個人一眼之後,又把視線轉到了洗手池,他發現了我翻出的曄君衣服,冷笑了一聲。他擰開了漆皮桶的蓋子,將裝在桶內的液體往地上倒了出來,廁所裡的臭味被汽油味所覆蓋,眉眉被嗆得咳了幾下。

“你到底要乾什麼?”丁琳站起來質問道。

男人向丁琳走了過來,任由手中的漆皮桶裡的汽油流得到處都是。丁琳連連後退,被逼到了牆角,她的臉被男人的背影擋住了,我雖然看不見她的表情,但能聽見她因顫唞而發出的牙齒碰撞聲。

我意識到,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男人正背對著我,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丁琳的身上。我貓下`身子,朝敞開的門邊挪去。

門外明亮的光線讓我有些睜不開眼,我半眯著眼睛,越來越靠近廁所的門了,再走兩步我就能摸到門把手了。

眉眉毫無征兆地咳嗽了起來。

男人猛地一回頭,與我四目相對。我愣了一下,直起身子,奮力往門外跑去。我聽見身後的丁琳慘叫了一聲,我才跑出門口幾步而已,就被人揪住了頭發,硬生生地往男廁所裡拽回去。我兩隻手在空中亂舞亂揮,哭喊著向男人求饒,可受傷的%e8%88%8c頭並不利索,連我自己都聽不清是在說什麼。

男人絲毫不為所動,他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言不發地把我拖了回去。廁所外的牆壁上張貼了許多報紙,看起來不像是以前遊樂城弄的,我在臨被拖進廁所前,用手機拍了幾張牆上的照片,包括那個藍色的救生圈。

男人把我狠狠地推進了廁所,用他堅硬的鞋子朝我的肚子和臉蹬了好幾腳,肚子痛得火辣辣,我蜷縮成一團,在滿地的汽油裡已經沒有力氣再發出聲音了。

見我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男人鬆開了我的頭發,朝眉眉躺的地方走去。他在眉眉身邊蹲下`身子,把手掌輕輕放在眉眉的額頭上,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隨後讓我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男人%e8%84%b1下他自己的外套,蓋在了眉眉的身上,抬腕看了看手表後,第一次開口說話道:

“再過一小時,就可以見到肖瀟了。”

這句話像是對地上的眉眉說的,又像是他的自言自語。

眉眉沒有任何回答,男人又說道:“我現在就把她帶來。”

說完,男人踏著汽油迅速走出了廁所,他沒有關門,但我已經沒有了逃跑的勇氣。

喚了幾聲丁琳的名字,她斜倚在牆角,全然沒有反應。我爬到她的腳邊,她的%e8%83%b8脯沒有因為呼吸而上下起伏,白淨的額頭上一個血洞還在往外流著鮮血。這應該是男人剛才來追我前,為了防止丁琳逃跑而下的重手,沒想到丁琳因此而喪命了。

我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曄君的血衣,死在我麵前的丁琳,奄奄一息的眉眉,在倒滿汽油的男廁所裡,我品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遇到了變態殺人魔,看來我今天是在劫難逃了。

不一會兒,男人又抱著一個女人進來。這個女人看起來不太對勁,她癱軟無力的身子垂下來,好似一個沒了主心骨的木偶,如垃圾一樣被男人扔在我麵前。借著門外投來的光,我看清她慘白的臉,她毫無疑問是一具屍體了。受了很重的傷,和丁琳的屍體比起來,她的血已經流乾了。

門最後一次被鎖上,永遠不會再打開,男人也不會再回來了。

一小時後,我也將沉沉睡去。

Chapter 5

我已經沒有心思去管新來的那具屍體是誰,也不在乎眉眉是否已經死去,反正遲早我們都是要死的。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我想起方才在門外拍的照片,牆上那些報紙的內容,於是掏出手機翻看起來。

細看照片之下,這才發現牆上藍色的救生圈中央,被畫上了一個紅色六角形。放大照片,旁邊張貼的報紙全是有關那起流浪漢輪奸女生的報道,從案發到破案後的審判,報紙上密密麻麻的小字雖然看不清,但黑色的大幅標題仍能看出內容。

將這些報道串聯起來,大致意思是兩名流浪漢在輪奸了那位受害女人之後,還把她關在遊樂城裡折磨了六天,才將被害者殘忍地勒死,在焚屍滅跡的過程中,兩名流浪漢引發了一場小小的火災,消防隊趕來的時候發現了燒焦的屍體。因為損壞嚴重,警察沒有辦法確認死者的身份,但死者手上的手表成為了關鍵的線索,那塊手表冥冥中仿佛要為它的主人報仇一樣,竟在大火中幸免於難,因為是著名品牌的手表,通過表殼後的編號警察確認了死者的身份,更神奇的是,在那塊手表的表麵上,找到了一枚不屬於死者的指紋。正是這枚重要的指紋,讓警察找到了兩名流浪漢,這枚指紋正是其中一人在抓住死者手腕時留下的。在審判過程中,兩名流浪漢承認強奸了死者,但否認勒死並焚燒了屍體,他們一口咬定是死者精神受了刺激,自己點燃了火,並在大火中上吊自殺。麵對這樣一個謊言,沒有更有力的證據進一步證實死者是死於他殺還是自殺,雙方律師反複拉鋸戰之後,雖然兩名流浪漢犯罪性質惡劣,作案手段殘忍,但最終被免於死刑,處以無期徒刑。這個結果,讓死者的家屬實在難以接受,死者的母%e4%ba%b2當場腦出血被送往醫院,三天後,就在死者的哥哥姐姐看護下,死者母%e4%ba%b2撒手人寰,與女兒一同乘鶴西去。

我對這件曾經轟動一時的事件漸漸有了印象,在那段時間裡這起案件婦孺皆知,有支持死者家屬要求判決兩名流浪漢死刑的社會人士組織了遊行,但也有學者名流在電視上對廢除死刑的必要性高談闊論了一番。這件事情也就在喋喋不休的爭論聲中,淡出了人們的視線,每天都在不斷上演的悲劇,讓人應接不暇,記憶也在每天的日報中更新。

誰還曾記得那個被害女人的名字呢?

就像沒有人會記得死在這裡的我們一樣。

我的手機已經快沒電了,我在廁所裡轉了一圈,仍舊沒有一絲信號。我打算在牆上留下自己的名字,還有丁琳,可以的話,還有另外兩位。

我走到眉眉身邊,想問問她的真名叫什麼,還沒開口,我突然看見她那隻感覺一折就斷的手腕上,戴著一隻手表,看了眼手表的款式和品牌,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和那名女死者的遺物是同一隻,邊緣還有燒焦的痕跡,時針也定格在女死者去世的時間上。這個時間也正是剛才黑衣男人所說的一小時之後,正是那個女死者的死亡時間。

這個行將入土的女人真的是眉眉嗎?為什麼黑衣男人會對她這麼溫柔地說話呢?

蓋在她身上的衣服,在袖章的位置縫了一個六角形的圖案,和門外救生圈當中的那個是同一個標誌,仿佛有著某種重大的含義。

黑暗對人類來說並不是最可怕的物質,前所未有的恐懼,全部存在於人的腦海裡。

我幾乎崩潰在我的推理和想象之中了。

曄君曾經和我講過一個帶有迷信色彩的故事,他告訴我,人死後會去一個渡口,在那裡渡過一條分隔生與死的河,會有一艘渡船在河麵上渡客,但必須湊滿一艘船的乘客它才會駛離渡口,如果超過一定的時間,那艘船上的人就無法抵達彼岸,就會變成流離失所的孤魂野鬼。

渡船所需要的乘客人數,正是六個。

如同擁有六隻角的六角形一樣。

我掐指一算,除了被害的女死者和她的母%e4%ba%b2,加上這個廁所裡的四個人正好湊齊了一船人。

我們所有人的錢包手機都在,顯然不是為了劫財。我們幾個女的也沒有受到任何性侵犯,也可以排除劫色。所以根本不存在什麼殺人魔,隻有那名女死者家屬為了超度亡